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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遗迹究竟长的什么样,世人谣传居多,真正见过的,可都是万多岁的老家伙了。而乔青根据众人所说,已经下意识的以为会看见一个类似地下迷宫样的地方,诸多房间推开,便是数不尽的丹药武器等好东西。
可实际见到了眼前一切,却和她想象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部落。
一个恬静安然的地下部落。
不同于姬氏天空之城的旖旎瑰丽;不同于裘氏冰雪之城的景致奇绝;甚至于不同于任何一个想象中的氏族和门派,没有华美的建筑,没有精致的庭院,没有假山凉亭花团锦簇,有的,仅仅是最古老最原始的形态。
青堂瓦舍,依河成街。
农田如织,稻谷飘香。
乔青几乎是忍不住地呢喃道“啧,世外桃源”
这世外桃源里的众多族人,正排排围绕在这一方石门之后,看着某人独特又拉风的入场方式嘴角一抽,仰头望天“世外高人”
高人咳嗽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衫,顺便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摔成平板儿的胸脯,挑眉,微笑,望向最前方的一个老者“在下乔青,未请教——”
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帅的掉渣!
面前的族人约么着有个近百之数,一张张脸孔错愕不已,唯有这老人胡子抖了两下后立刻恢复平静,在一众傻眼人群中当的是鹤立鸡群!闻言立刻上前,拱着手笑了起来“老朽左长老,乔青大人光临,实乃鄙族蓬荜生辉!”
这老人慈眉善目,透着一股子安逸平和之气,一句冠冕堂皇的寒暄说的是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就跟眼前这位大人不是趴着进门的一样。啧啧啧,姜果然老的辣,乔青暗赞一声“左长老太客气了。”
“应该的,大人在大陆上的一番作为,可是让老朽自愧弗如啊!”乔青眨眨眼,本以为这老人不过是客套一说,然而观他神色显然真的对上面的一切了如指掌。她正疑惑着,这老人神秘一笑“想来大人心中有诸多不解,不妨入内喝杯清茶,届时再由老朽为大人解惑?”
“甚好甚好。”
乔青笑眯眯应了一声,一咂嘴,一脸的胃疼“不过”
左长老闻言一愣“大人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是没有,不过左长老左一声大人右一声大人,叫的在下心肝胆儿颤。”乔青朝他眨眨眼“大家都是自己人,长老不用跟我客气,叫我乔青就行。”
“可算有人说句人话了。”一边儿看着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邪中天,老早就不耐烦了,扇着扇子揉揉乔青脑袋“或者叫小兔崽子也行。”
乔青一巴掌拍开他“起开起开,老子火气还没消呢。”
邪中天才不管她,再接再厉,三两下把她脑袋揉成乱海草,一勾脖子,吊儿郎当往前走“走了,站在个门口唧唧歪歪半天。”
这师徒俩人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踢着正步打打闹闹地就进去了,后面左长老捋着胡子呵呵地笑,目中是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祥笑意“那两个已经走了,诸位,咱们也请吧?”
众人齐齐笑着跟上。
这一个地下部落真正是美到极致,放眼出去一片片低矮的小房,沿着一条细细的地下河而建,河水清澈静谧,有年纪小小的孩子赤脚站在河边,蹭了一身脏兮兮的泥巴好奇往这边看,背景是蔓延出去的大片大片谷地,半人高的稻谷茂盛喜人,一派黄橙橙的鲜亮颜色。
那近百的族人在路途上渐渐散开了,纷纷回去了农田里,只看他们挽着裤腿儿满地走的模样,哪里能想的到,这一些,竟然全都是神尊高手呢!
不错,神尊。
近百个,全是神尊!
乔青咋舌不已,叨叨咕咕着世外桃源吓死个人。
“住上三五日,自是世外桃源,可若长年累月,世世代代,如大人这般游戏人间的性子,可就该烦闷咯”左长老停在一方青堂的门口,其上匾额三个大字“议事堂”亦是带着一种安宁平静的味道“诸位,里面请。”
迈过青砖阶梯,穿过外堂,一路步入了宽敞的内堂。
和外头那一方方石室内的汉白玉不同,这里真正是古朴到了极点,木质桌案,木质大椅,没有一丁点儿属于武者的浮华和傲然,这让在铸造品遍地的东洲呆久了的她,很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位感。
左长老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却也不急,那般慢悠悠地提起一方紫砂壶来,开始泡茶。
“可惜这水乃是地下的水源,少了泉水韵味。”一缕微微的水汽由壶上萦绕开来,带着茶叶的清香,他一边随口感叹着,一边取过茶盏用沸水一一烫洗干净,水流叮叮咚咚地落在托盘上,衬得满室宁静。小片刻,他取过紫砂壶洗了一水,这才将每个人的杯盏添了个满“尝尝,族里多少年没接过客人了,那帮孩子们不爱这清苦的味道,老朽平时也是自斟自饮。”
叶片在水中层层舒展,鲜活光亮的让人心下发软。
乔青接过来,小小啜了一口,立时齿颊留香“好茶!”
左长老乐开了怀,眉目弯弯跟个得了褒奖的孩子一样,把凤无绝他们饮尽的茶盏一一接过,再给满上“品茶也是个细致的活计,这么小小一盏,不过一口的分量,若无耐性和悟性自是无法窥其真谛。”
乔青心下一动,轻轻笑了起来“长老说的,恐怕不止是茶吧。”
他苍老的面容隐在飘渺的水汽后面“哦?”“修炼一道,不也正是如此。”
“这老朽可就听不明白了。”
知他有心考较,乔青从善如流“武之一道,也是个细致的活计。数年修炼,进境不过毫厘,若无耐性和坚定一味讲求速度,不过好茶牛饮罢了。唯有万载艰辛,一步一上,方可苦后回甘,得成大道!”
这话落下,堂内便是一窒。
不论凤无绝还是沈天衣,尽都低垂着头微沉思了起来。
乔青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站起身,对着这老人深深一躬“多谢长老教诲。”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左长老站起身来,老怀大慰“老朽先前看大人在东洲行事,无一不是火中取粟险中求胜,深怕大人一时走错了路。也知大人乃是桀骜之人,只怕这一番规劝得来多管闲事四字。”他捋着胡子满目笑意,一脸皱纹都笑出了花来“如今看来,分明是老朽先入为主了。好,好啊,这次倒是老朽多此一举了,大人有此心性,老朽佩服,佩服!”
“不敢,老人家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这话绝对不是在恭维。道理谁都明白,可真正落实到实处上去,渐渐便被浮华迷失了本性。当今天下,又有几人愿意这般用心良苦的提点后辈呢?更不用说这老者的修为,连她都看不出深浅来,只能用四个字评价——不可估测!
和他一比较,姬寒之流不过泰山一隅,甚至自己也如蝼蚁一般。然而不论言语还是举止,他分毫高高在上的威压都无,不介意亲手泡茶,不介意提点后辈,隐在这小小地下不争权势不论是非,安安逸逸的与世无争
看着这个人,乔青忽然有些明白了邪中天和玄苦身上那同样的一股子豁达之气。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邪中天。
很好,旁边儿椅子上扇子盖脸翘着二郎腿坐的歪歪斜斜恨不能直接躺倒呼呼大睡的,可不就是她家老半天没说话的师傅大人?那扇子在他悠长的鼻息中一鼓一鼓的,就是坐着也不能阻止这货睡觉的执着。
一边儿左长老的脸顿时绿了。
许是这怒气太盛,他睡着睡着一个激灵蹦起来“结束了?”
乔青眨眨眼“什么结束了?”
“就是互捧臭脚互拍马屁呗,多谢多谢,佩服佩服,不敢不敢,世外高人”
哗——
众人齐刷刷闪开这找死的三步远。
懒洋洋打着哈欠犹自迷迷瞪瞪的邪中天,顿时就被捧完臭脚拍完马屁的世外高人抄起个紫砂壶活生生给打出去了。
乔青笑倒在椅子里看邪中天风流倜傥地跑了,心里那爽快就别提了“该!”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些年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人,回了东洲也有人在上头压着他了。乔青眼珠子转一转,立马端起杯茶水就递上去“左长老,消消气,那小子才十八呢,不懂事儿也正常。”
“什么十八?他一”
顿时!
乔青的耳朵咻一下竖起来了。
同时凤无绝沈天衣无紫非杏齐刷刷把耳朵伸了个老长,以雏鸟的姿态仰望着他——快说啊。
“哎,年纪大了,记性也跟着不好咯。”左长老打着马虎眼喝了茶水,笑呵呵转了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
切!
众人齐齐翻白眼儿。
乔青摸着下巴思忖着到底是“一”什么呢,一百多?一千多?唔,该不会是一万多吧?从前她就知道,邪中天的修为在翼州的时候,非但不进,反而一直在退步,就像是有什么在压制着他一般。从玄苦好几次的抱怨和当初那枯骨老人的话也能看的出,他们曾经的修为,可不仅仅是小小的玄皇玄帝。这一次重逢,也坐实了这个猜测,邪中天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神尊的高度!
她这么想着,也就正好问了出来。
左长老渐渐敛下了笑意,严肃着面容发出了一声叹息“既然你问出来了,老朽也不瞒你,方才就说进了内堂会将你诸多疑惑都解开,不妨,就从老朽的身份开始讲起。”
乔青点点头。
听他站起身,负着手慢悠悠踱步到门口,沉默了老半天,才转头道“老朽,知族,左长老!”
静。
两个字,一片死寂。
乔青半睁不闭的眼睛顿时囫囵了。
凤无绝悠然喝茶的动作忽的一窒。
沈天衣从来云淡风轻的表情怔住。
更不用说对上古氏族了解至深的姬十三,乔青还从来没在这扑克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愕然、震惊、不可置信!如果说,天道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不可违逆的一股意志,那么知族,甚至比天道宠儿预言师还要让人敬畏,他们仅次于天道,凌驾于一切氏族之上!
原因?
知族的血脉天赋。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这生来便仿佛和天道有所联系的氏族,能知世间一切不为人知的隐秘!
左长老转过身来,眼见众人齐齐大变的脸色,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唏嘘“谁能想的到呢,我知族傲然东洲数十万载,可如今,只能过着这地底老鼠般的日子,不见天日,永无天光”他说着苦笑一声,言语间承载着无限向往“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老朽已经快三万年,没再见过外面的太阳”
这样的笑容,让众人都跟着心下一紧。说来简单,看见外面的太阳,可真正想象一下,近三万年的漫长岁月,只能呆在这地底下回忆往昔,又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倒不如那些年纪尚小的族人,自生来便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倒还活的安逸一些。
耳边朱通天的话再一次浮现出来,当初他说,他小的时候大陆上的氏族并非只有四个,蛮族、知族、琴族,除去姬氏那四个外还有大大小小七八个氏族,后来也跟着一一消亡了。她当初只是那么一听,已经下意识地认为这些氏族和琴族一般,是在战火中永久的消失了,却没想到,竟有那么一个曾经辉煌不已的氏族,被迫沉落到了这地下来!
乔青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左长老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这才是老朽挣扎的根源。”
他望着乔青,又仿佛在透过她回忆着什么,过了老半天,才走过来坐下道“罢了罢了,你们既然有兴趣,老朽就一次讲个清楚——这件事,还要从三万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老朽还正当整年,也就是中天的这个年纪吧”
乔青撇嘴“十八岁么。”
左长老呵呵笑了起来“那小子生平最怕被问到年纪,你若想知道,自己问他去,老朽不当这坏人。”
这老家伙,看着慈祥的很,其实一肚子心眼儿。乔青嘬了嘬牙花子,一摆手“得了,我敬老,就让他永远十八岁算了,何苦去戳老人家的心窝子。您继续,后来呢?”
“哈哈,好!世间事何苦非要问个究竟!丫头啊,你比我豁达。”
聊了这么久,这老人也不大人前大人后了,直接以丫头作为称呼,以他的年纪和修为,再加上是邪中天的长辈,乔青一点儿抗拒感都没有,支着下巴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老朽这些年,就一直在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明明得到了一块儿九天玉,族长却把它扔了出去;为什么他大惊失色封了圣地石碑;为什么要将我族沉到这地下来;又为什么——从那以后,族长大人便”
众人静静等着。
听他沉重不已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疯了。”
“疯了?”
“你们可能想象,我族族长大人神尊八层的修为,却在得到了一块儿九天玉后,做下一系列让人不能理解的举动。哎,从此后,疯疯癫癫,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寿终那一刻,才得到了一瞬清明。”
乔青向前倾身“他说了什么?”
左长老扭过身去,借着泡茶的动作回避了这一话题,从乔青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雾气缭绕中他颤抖的手指,老半天,直到一壶茶泡完,他才在茶香中渐渐沉下了心神。给众人一一递了一杯,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否则老夫也不会这些年都沉浸在疑惑里,想不通透了。”
他在隐瞒!
乔青看他神色,也不再多问,到底是人家族里的事儿,有不愿意说的,她也没有立场去打破沙锅不是?
“从那以后,你们就真老老实实呆在地底下了?”
“非也。”
“是有什么桎梏着你们?”
这一声,乃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凤无绝,忽然开了口。虽是疑问的语气,可那面容笃定,显然已从这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什么。左长老跟着就是一愣,诧异不已地扭头看着他,之前虽说对每一个人都和气有加,可他下意识地将乔青当做了这一行人的头子,其他人,却是并未多加注意的。直到凤无绝开了口,且一语中的,他才真正关注起另外这一行人。
这一看,当下就先倒抽一口冷气。
“嘶——”
到了他这个年纪,能再惊讶的事儿可不多了,他瞪着这一行人一个个看过去“丫头啊,你这一群朋友可了不得。一个魔修的小子,啧,老朽还没见过有什么人,能将魔气控制的如此自如!这东西可是个双刃剑啊,一个不好,便是要伤人伤己,若无坚韧到极致的心性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年轻人,你可是姓凤?”
凤无绝站起身“正是,前辈可是认识在下的先祖?”
“哈哈,老夫在这地底下已经快三万年了,当年在上面,也不过是个小豆芽菜,哪里有能耐认识凤家先祖呢。”
听他口气,凤无绝的先祖当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众人尽都好奇了起来,左长老点点头“犹记得当初的凤家啊,虽非氏族中人,却是九梯中极其强盛的一个家族,比起后来的三大门派来,那也算不遑多让了。只是后来啊,可惜,人才凋零,渐渐没落了”
乔青仰脸装雏鸟——求包养。
凤无绝一巴掌推开她——六岁半。
乔青顿时蔫儿吧了,缩着脖子就往后退,凤无绝眯着眼睛瞧她,那眸子里危险的小光芒一闪一闪的。这货仰头望天吹小调,打死都不能承认!俩人就这么一个瞪眼一个望天,持续了老半天,左长老终于从怀缅状态里回过神“的确如你们所说,只不过,桎梏着我族的并非是人,而是天道!”
乔青赶紧认真提问“天道?”
凤无绝让她给气笑了“长老说的,可是天罚?”
左长老更惊讶了“年轻人,你如何得知?”
“猜的,”凤无绝微微一笑“我们能从上面下来,便是因为有人引出了天罚,”他说着斜一眼一脸心虚的某人“是天罚之雷,不知触动了什么,这流沙海上突然塌陷,我等才会误入此地。”
“具体那天罚怎会让你们寻到这儿,老朽并不知道,且这么多年来,你们也并非第一波误入此地之人。当初便是有一群魔修不知缘何进入到了梧桐老树内”他说到这里,一顿,乔青大概明白,应该就是邪中天、玄苦、和那枯骨老人一同被卷入了翼州的那次,难道是那一群魔修做下了什么同时触怒了天道降下天罚,才让他们凑巧落下了这流沙海之下?乔青正想着,左长老接着说起来“自族长疯了之后,族中也有不少妄图离开地下的年轻人,可一旦出了这地下,便会立刻引起天罚的降临!天罚啊,九九八十一道神雷,又有谁能顶的住那样的浩劫”
普天之下,能顶住天罚的,恐怕也只有乔青这个能吞噬雷劫的怪胎了。换了旁人,莫说只是普通的族人,就连左长老这般高手,一样要在那八十一道神雷下陨落!
众人一齐把谴责的目光再一次投给某人,乔青都快把自己缩地底下去了,他娘的,这群到底是什么时候骑到老子头上来的!乔青低头咬牙,听左长老呵呵笑了起来“自然,乔青大人也算是个异类,吞噬雷劫这样的造化,可说前无古人!可换了旁人哎,诸位也看见了,我族如今所剩无几,唯有这寥寥百个族人,其他的,皆在天罚之下,就此莫名其妙地陨落了”
“那十八岁呢?”
“他和玄苦,却非自愿离开。”
正说着,远处便传来一阵神力波动,乒呤乓啷膨隆咚锵,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鸣凤的时候,但凡那俩货碰到一块儿,就得这么死磕上一阵子才算完。左长老无奈扶额“走吧,瞧瞧去,那两个一天不打上一阵子,就浑身不舒坦。”
众人齐齐失笑。
左长老起身引路,出了这内堂,外面的声音更加真切,夹杂着两道熟悉的对骂声。站在这议事堂的外头,众人齐齐往远处看,可见一个秃驴一个玫红,在远处的天际上人影交缠打的不可开交!四下里的族人们该干嘛干嘛,明显习惯成自然,连眼角都懒得分过去一咪咪。
乔青摸着下巴别提多回味这一幕了“大师,好久不见。”
那边儿天上的玄苦一脚踹上邪中天的裆部,还有功夫扭头朝这边儿一掌合十,摆了个经典神棍pe“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乔青瞪眼“说人话。”
神棍立马说人话“哎呦喂,缘分哪!”
乔青哈哈大笑,不到这一刻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想念这家伙的精神分裂,玄苦一个跟斗躲过邪中天的猴子偷桃“等着,老子揍趴下这老东西再去跟你们叙旧。”
“放你佛祖的屁!”
左长老摇摇头,跟众人解释了起来,那边儿俩人,可说是天生的冤家,从来就不对头。哪怕当年在族里,也是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正是那一群魔修误入此地的时候,混战中玄苦和邪中天再一次打了起来,磅礴的神力交锋,偶然开辟出一条空间裂缝“空间裂缝,到底连通着哪里,这谁也说不准,也许是茫茫宇宙,也许是空间乱流,更也许,是东洲的某一个地方。那两个孩子误入其中,老朽只以为,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却没想到,他们到了翼州!
那低等又脆弱的大陆,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天罚降临的,甚至连东洲的高手到达那里,也会随着时日久远而渐渐流失掉修为,否则便会引起那片大陆的颠簸,继而破碎,毁灭!是以,修为越是高,在那里所呆的时间越是短,要受到的天道制约也越是深
否则当年凤无绝的祖先也不会因为逃避追杀,而躲到了那贫瘠的西方大陆去。否则秦雪落和囚狼的爷爷,亦是不会选择去往翼州。原因皆在于,那里承受不住高手的神力对轰,会有天道加以制约罢了。
凤无绝点点头“所以他们到了翼州,没有天罚降临,反倒修为一日不如一日,也因为降到了神阶以下,想回来,也没有办法了。”
左长老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乔青津津有味地望着天上那一对儿,一个一巴掌揉乱另一个的发型,一个整理着发型大骂另一个的佛祖,她看的笑眯眯就差搬个板凳抓把瓜子儿了,闻言忍不住插嘴道“既然这样,剩下这一百族人,长老可有考虑过举族迁移?”
“遗州?”
“你们称之为遗州,我却只唤它翼州。”
左长老捋着胡子,看她老半天才笑道“丫头,你已经不止一次让老朽惊讶了,不忘本,这很好。就如同你对那翼州的不忘本,这东洲,也是老朽的家啊”这老人这话一听就假,不过搪塞之言罢了,这鬼地方算个屁的家,她就不信在地下三万年谈起外面的世界一脸向往的这老人,翼州和东洲的地底他不会选。至于修为被限制,也总好过在这暗无天日一出去就是天罚毁灭来的强,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乔青耸耸肩,和凤无绝对视一眼,同时选择了不再多问。
还是那句话,人家不愿意说,她们可没资格去究其根底。
左长老的老脸上一丝被揭穿的狼狈浮上,勉强苦笑了一下,亦是不再提及此事“乔青大人,老朽知你远非池中物,必不会龙游浅滩,被困在这小小地底,大人愿意在此住上几日,我知族无上欢迎,外面大人的追随者亦不会有危险,不过一旦离开这里,希望大人能为此保密,从此不再谈及此地一切!”
他重新用上了大人,恳求着说出这番话。
乔青理解这个老人,半天点了点头“好。”
“多谢大人体谅,今日得见,也是大人与我知族的缘分,待到大人离开之际,老朽有一份礼物相赠。”说完,这老人微一躬身,看一眼上头死磕到稀里哗啦的那俩人,垂着肩背无奈走了。
和初见时候的安然豁达不同,此刻再看他的背影,却能从中体味到深深的无奈和寂寥。三万年来守着这么一个地方,武者的雄心壮志全部随着流沙一同掩埋此地,纵有修为无上,又有何用呢?甚至连一个为什么,都问不到啊众人叹息一声。
乔青一摊手“人家下逐客令了,咱们再呆两天就撤吧,不过”她看一眼上方的邪中天,正要问,有什么办法能把那货给带出去,却忽然一顿,感觉到极远处出现了一阵神力波动!
这波动之强,并非属于某一个高手,反倒像是姬氏里圣地出现异状时产生的波动。
乔青霍然抬头!
同一时间——
邪中天和玄苦一同收手,整个地下上百族人齐齐抬头,面色惊恐地看向了那方,甚至正一只脚迈入了青堂内的左长老,亦是猛然扭头,面色大变“有人进了圣地!”
---题外话---
昨晚上我妈忽然就说不出话,吓死我了,结果是喉咙发炎导致的声带闭合不全啥的,据说再严重点儿,以后就没法说话了。
谢谢大家关心,妈妈年纪大了,好多这样那样的小问题。
顺便听说了不少姑娘都感冒,天气冷,大家要记得加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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