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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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闭的车辆内,信息素的浓度在不断攀升。

    “想走了?又要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带地扭头就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洒脱?”顾司远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辰年,就像是一只大狗,终于耐不住小猫的挑衅,一爪子将他按在地上,“你再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顾司远的语气虽然凶狠,却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手上用的劲儿,连在辰年脸上留一个红印都做不到。

    也就是按下的那个人懒得挣扎,否则分分钟就能让他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辰年将被座椅别住的手抽出来,摸上顾司远捏住他下巴的手,轻轻滑动,把他的一个手指含进了嘴里。

    omega的犬牙不像alpha那样尖利,只比一般牙齿有锐度,轻轻咬在指背上,只能带来微微的刺痛;辰年有技巧地用嘴唇把下齿包住,舌尖沿着指尖,慢慢爬过顾司远指尖的纹路;随后猛然一转,舔过方才咬到的地方,浅浅安慰。

    收到刺激的顾司远猛的把手抽了回来,带出一缕黏连的透明,辰年并不放过,捏住他的手心不让他退,低头把他的指尖舔舐干净。

    辰年也没管着么多,右手假装借力,按在了顾司远的腿间,隔了这么冬天厚厚的布料,都能感觉到那里与周身不同的温度和硬度。

    这么久没见,他还和以前一样,容易被撩起情绪。

    辰年侧仰着头对上顾司远的脸,眼睑一闭一开,让他彻底失去掌控的欲望,摊在驾驶座上微微喘气。

    重获自然的omega面向他坐了起来,手上却仍不得空闲,从他的胸膛往上,摸到了alpha脖颈后的腺体。

    那里贴着阻隔贴,辰年没办法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也无从直观地知道他的心意。

    这还是他最近才学会的技能。

    在此之前,他只在转化当天,嗅到了铺天盖地的欲望。

    后来,因为腺体被药矿贯穿,受到了物理上海,以及其中蕴含的ciwho物质似乎影响到腺体对alpha信息素的捕获,辰年不像其他omega一样,能够从别人的信息素中获取信息。

    也因此,他比一般人更依赖五感所收获的信息。

    这一次,孙韶栖像是真的由辰年从北华带来的药物和实验记录中得到了一些灵感,给自己开的药有了那么一点作用,让他稍微能够体会从信息素中辨别他人情绪和接受信号的便利。

    所以,在辰年的脑子惫懒到无法分析他人状态的此刻,或许尝试和alpha使用信息素直接交流,或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料,顾司远还是把他撕扯阻隔贴的手拦住了。

    “你赢了。”他现在好像是溺在辰年用信息素编织成的大网中,属于辰年的味道像针一样,穿透了他的皮肤,将他麻痹,让他再也无法抽身,“阿易曾经用‘勾引’两个字,来形容你对他、对我的关系,我那是反驳了他,现在看起来,是我没有了解到本质。”

    “你走吧。”在他还剩有一些理智和尊严的时候,在他没有资源把自己剥光,毫无防备地把自己展现在这个omega面前的时候。

    什么真相,目的,爱,恨在这一刻,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结果已经赤裸裸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然而,顾司远想象中辰年如释重负、开门而去的场面没有出现。

    “你帮我拿一下我的外套,我这个角度不好够。”

    顾司远看了看后座,确实,方才他扔外套的时候刚好扔在副驾驶正后方,于是大手一伸,把外套捞了回来,递还给辰年。

    辰年接过后并没有穿上,只是从外套的内袋中掏出了一方棉帕,递到顾司远面前。

    顾司远第一眼并没有在意,甚至故意把眼神转过一边。

    于是辰年把帕子直接塞到了顾司远手里。

    “什么东西……”顾司远摸到帕子的质感,话到嘴边止住了。

    那是他惯用的汗巾的材质,低头一看,也是他惯用的样式。

    他记起来了,这张帕子,是在路辉楼下,辰年被方媛泼了满头饮料后,他给辰年擦水渍用的。

    在那之后,辰年也没有还给他,他还以为早就扔了,没想到……

    “不是什么都不带。”

    “嗯?”

    “从南淮走的时候,我还带了这方帕子。”

    他想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时候,怀里也揣了这方帕子,或许是想带走这个世界给他留下的唯数不多的毫无功利目的的善意。

    “刚才,我也不是要走,而是想绕到后座,拿给你看。”

    顾司远的手紧紧拽住手中的棉帕,刚刚坚定的决定,重新遭遇崩坏。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架起来的纸糊一样的冷漠的外表,瞬间坍塌。

    他再也坚持不住,低下了头,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掉落在手中的棉帕中,晕化开来。

    “你今天出现在顾家,在我意料之外。我想过你到南淮以后,或许顾家会给你提供一些助力,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混到顾睿面前。看到你在,我其实也没底,我不确定你会站在哪一方。你恨我是理所当然,若是要报复,我也非常理解,也许我心里也会好过一些。可是……”

    “所以你今晚上我的车,也是一种试探,又在为我一无所知的目的做谋划。”顾司远用那方棉帕擦干淌出的泪渍,帕子上那股属于辰年的味道,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