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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前院的路上,南瑾沉让南瑾落详细的说了木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南瑾沉沉默不语,只是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清澈的眸子变得阴冷至极。
走进前院的院门,就看到院中满满当当站了不少下人,南瑾沉目不斜视的朝着前面的门口走了过去。
跨进门槛,偌大的前厅坐着许多人。
南瑾沉扫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冷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坐在皇上右手侧的皇后苍白着脸色,一副摇摇欲坠的娇怜模样。
坐在皇上左下边的丞相则阴沉着脸,看到南瑾沉进来后当即喝道:“跪下!”
南瑾沉没有反驳,也没有犹豫,顺从的跪了下来,“臣女南瑾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叩拜完后,南瑾沉跪的笔直,直视着丞相,语气清冷的问道:“不知父亲叫女儿回来所谓何事?”
不待丞相开口,冷着脸的皇上淡薄的开口问道:“南瑾沉你可知罪?”
南瑾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无任何的情绪波动,一双凤眸更是冷冷清清的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叩首后语气淡漠的回道:“臣女之罪,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未曾回来迎接,臣女罪该万死。”
只听皇上冷哼一声道:“南瑾沉,有人从你的院中和房间里搜出木偶。你作何解释?”
南瑾沉抬头迎上皇上阴冷的目光,丝毫没有半分的惧意和慌乱,淡淡然的开口回道:“如果臣女说臣女不知,不知皇上可会相信?”
听到南瑾沉的话,坐在丞相下手的柳岚月眸中闪过一抹冷嘲,不过却很快掩藏了起来。
到是皇后则苍白着小脸死死的盯着南瑾沉,仿佛要从南瑾沉的身上看不出几个洞来似的。
丞相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瑾沉,袖中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皇上则定定的看着南瑾沉,沉默许久后唇角勾出一抹极浅的弧度反问道:“你要让朕如何相信从你院中搜出来的东西,却跟你没有干系?”
正待南瑾沉要回答的时候,皇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凌厉的冷声道:“但是,如果你今日解释不了,天牢中的一百八十二中刑具就会等着你!”
听到皇上的话,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神色怪异的看了眼皇上,然后转头看向了南瑾沉。
丞相一脸的担忧,皇后一脸的冷漠,柳岚月则面上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可是眸中却一闪而过了得逞的阴笑。
坐在最下侧的南瑾瀚则目光极为平静的看了眼南瑾沉后,目视着地面,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松开,左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
南瑾沉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眸色依旧清冷淡漠,待皇上说完后,她跪的笔直的回道:“臣女自二妹妹大婚那日受伤就一直在离王府养伤,今日若不是父亲派人叫我回来,我都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再着,世人都知道我自我母亲去世后就成了傻子,前些日子才渐渐清醒过来,敢问皇上,您觉得傻了十年后清醒过来的我,会知道木偶这种东西吗?
而且今日回来时问了三妹妹臣女才知道木偶是何东西,皇上您觉得一个连木偶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人去做木偶有何用。
而且臣女听三妹妹说那木偶上有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和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不说我并不知道生辰,就算知道了,那生辰八字总要写上去的吧。
皇上也许有所不知,自臣女傻了以后,臣女就搬到了这丞相府中最破烂的院子里,一日三餐都有时候会吃不到。
穿的衣服更是妹妹们穿旧的衣服,就算衣服破了也没有针线布料可以缝补。
虽说现在搬到了兰亭苑中,一日三餐是有了着落,衣服母亲也给臣女做了几套,可是那些女红针线的东西,臣女的兰亭苑中还是没有。
臣女想说没有这些东西,臣女要如何做那些木偶。”
南瑾沉说完后,目光清冷的对视着皇上。
她的双眸清澈干净,仿若是最纯净的钻石一般。
可是她却从皇上的眼中看到了冷嘲与轻蔑,于是不由得轻蹙起了绣眉。
一直安静的坐在皇上一侧的皇后突然柔柔的开口:“可是在你回来之前下人们在你的房间中找到了针线还有和缝制木偶相同的布料,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听到皇后的话,南瑾沉并没有显得慌乱,只是眸子沉了沉。
她早就该想到。柳岚月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
只是现在的她显得太过被动了。
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凤眸中闪过一抹杀戮后,随即恢复了风轻云淡。
抬头看向皇后,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知可否让臣女看看那木偶到底是什么样的?”
皇后看向皇上,见皇上点头,便对一旁的宫女点了点头。
不一会宫女出去就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个木偶。
宫女将木偶端到南瑾沉面前放下,她随手拿起其中一个,面料是白色的,她手中拿着的估计是从院中找出来的,上面还有些脏污。
南瑾沉拿着木偶端详的看了一会,然后放下后又重新拿起一个干净的木偶。
看着南瑾沉在端详木偶,柳岚月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语气轻柔的说道:“沉儿可是想起来了?”
听到柳岚月的声音,南瑾沉转头看向她轻柔一笑:“却是想起来了。”
一听南瑾沉说想起来了,丞相身子一僵,瞳孔猛然一缩,定定的看着她。
南瑾瀚则皱着剑眉,清冷的眸子有些飘忽的看着南瑾沉。
到是皇上依旧眸色冰冷,让人看不出喜怒,但皇后却双手紧握,脸色不由得又白了几分,身子也隐隐有些轻颤起来。
皇上只是冷冷的看着南瑾沉,看着她眸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该有的紧张和恐惧。
柳岚月又柔柔的开口道:“那沉儿便说说你是何时做的这些木偶。”
南瑾沉唇畔勾出一抹冷嘲,虽然带着面纱让人看不出她面上的情绪波动,可是那双眸中的冷嘲却被皇上看得真真切切。
“夫人听话还真是喜欢断章取义,我何曾说过这东西是我做的了。
既然不是我做的,夫人又让我如何说是何时做的呢?”
“可是沉儿你方才不是说想起来了吗?”
听到南瑾沉狡辩的话,柳岚月袖中的双手紧紧地绞着手帕,心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是面上却未表现出半分。
“皇上,方才臣女说想起了,是因为臣女想起了这个木偶的面料臣女何时见过。”
南瑾沉捏着手中的木偶,心中不由得冷嘲泛起。
柳岚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这样就能至她于死地吗?
可是她却忽略了着木偶并不是一个人所做的,自然两者之间没有商议,面料也是不同的。
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轻易地摆脱罪名的。
只是看今日着架势,柳岚月是铁了心的不想放过自己,而皇上的心思还没有表露出来。至于皇后恐怕是已经懒得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只想将在自己的院中和房间内找出木偶的南瑾沉就地正法了。
皇上定定的盯着南瑾沉几秒钟后,冷冷的开口:“你说。”
“臣女手中拿着的这个木偶的面料,曾经是二妹妹穿旧的衣服给了臣女,所以臣女自然是有的。
不过这件衣服在皇上给臣女赐婚的第二日跌进池塘后,衣服边被弄脏难以清洗赶紧,所以就让丫鬟烧掉了。
虽然臣女没有了这样的面料,可是臣女记得之前在夫人那里见到过。”
南瑾沉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说的事情跟她无关一样,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可是主位上的皇上,却大手越握越紧,眸中逐渐泛起了杀意。
“沉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你母亲,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不是吗?这木偶的面料不要说我没有,我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面对南瑾沉的忽然矛头转变,柳岚月丝毫不显得害怕慌乱,反而表露出衣服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像她真的是被南瑾沉冤枉了。
南瑾沉又拿起一个有些脏污的木偶站了起来,丞相当即大喝一声:“放肆,没有皇上的允许谁让你站起来的,跪下!”
说着丞相也起身走到一旁跪了下来,叩首道:“请皇上恕罪,小女一直浑浑噩噩数十年,不曾学过规矩,并非是故意冒犯皇上的。”
南瑾沉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求皇上饶恕她的中年男子。
这个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父爱的便宜父亲,其实对她是真的不错的。
也许是因为原主母亲的原因,这个男人虽然以前放任她被别人欺负,可是却从未有人敢弄死过她。
以前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从那天他告诉了她皇上对她原主母亲的感情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疼爱原主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十年的时间,如果不是有他的叮嘱,恐怕就算她盯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只要柳岚月想要她的命,还是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个男人此刻为了自己还有求一个他极为不愿意求的人,南瑾沉心里就觉得有些闷闷的,于是看着皇上说:“皇上不妨看看……”
“南瑾沉,你告诉朕木偶的事情跟离王可有关系?”
南瑾沉话未说完,就被皇上冷冷打断。
听到皇上的话南瑾沉愣住了。
房间中在座的大多数人也同她一样愣怔的看着皇上,都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反应过来后,南瑾沉目光平静的看着皇上。语气淡薄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离王不知,臣女更加不知。”
她以为这件事情是冲着她来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柳岚月的目标只是她,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被皇上利用,这件事情最终的目标指向了离王北辰墨。
就在因为皇上的话世界变得宁静,空气也变了味道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说外面有士兵求见皇上,说是有重要事情禀告。
听到老管家的话,皇上收回目光看向管家问道:“那士兵在何处?可有说他有什么重要之事?”
“回皇上,那士兵说前方紧急军务。”
一听前方紧急军务,皇上赶紧让管家去叫那士兵进来。
那士兵进来后行了礼后走到皇上耳边不知低语了写什么,只见皇上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着,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残暴的嗜血因子。
士兵说完后就告退了,皇上转头盯着南瑾沉看了许久,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说:“今日只是朕看疑点重重,丞相你亲自好好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一切转变的太快,听到皇上的吩咐丞相试衣间愣住了,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叩首连连应是。
皇上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皇后自然也跟着走了。
丞相带领一众人将皇上送到大门口,皇上在上马车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南瑾沉。
那一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了,让南瑾沉一时间没办法一一解读。
皇上离开后,丞相将南瑾沉叫去了前院。
走进书房,丞相转身冷冷的看着南瑾沉冷喝一声道:“跪下!”
南瑾沉一愣,却也没说什么,跪了下来。
丞相看着跪的笔直的南瑾沉,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良久后叹息一声后问道:“你可知父亲为何让你跪下?”
南瑾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