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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血色的夕阳照在一张稚嫩的脸上,这是一个孩童,躺在绿地的草坪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闭合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人,自己在享受这落日的余晖,若是仔细地观察他的穿着,倒是能了解他现有的情况,身着破旧的布衣,上面打满了补丁,而且上面的泥灰看样子也有些时日了。
“该回去了,不然那死老头就又该骂人了。”男孩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反观自己全身,不由一阵苦笑,露出了孩子年纪没有的复杂表情,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草坪地离开,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村子南边的一座矮山上,虽然是较矮,但是在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座山。因为这座山上可以一览村子外的风光,所以男孩才每天都到山上来的,只不过村子外是一片森林,漆黑的森林,没错,是黑色的并非绿色,所呈于其他树木不同的颜色。
“狗蛋,你又跑什么地方去了,跟我说说呗。”村子前面传来同样稚嫩的声音,寻声音而去,村口处站着一个人影,走近一瞧,同样也是一张稚嫩的脸庞,只不过一条细长的鼻涕流到了嘴唇旁。
“都说了我叫苏万清,谁是狗蛋呀,你再叫我一次狗蛋,下次我就不给你讲故事了。”
扶着额头,看着眼前的鼻涕虫,从能说话起,这个鼻涕虫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倒不是有多大的原因,而是苏万清老是能说出些很有意思的趣闻,所致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切,你名字都是你爷爷起的,我还会叫错?家里人说了,父母给自己起什么名字,就得叫什么名字,是改不了的。”鼻涕虫不甘示弱,认定了他就叫狗蛋。
“懒得和你说!”苏万清大步走进了村子,没有再理会鼻涕虫。
“相传,亘古时代......”声音从一颗漆黑的桂树下传来,树下的小墩子上坐着一个穿褐灰色布衣的老人,他的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孜孜不倦地听着他的故事。这是村子里的说书先生,只不过总是喜欢装神弄鬼,大人们都嫌弃他,只有小孩子喜欢听他的故事。
“话说,那位上仙祭出自己的飞剑法宝,把那匪贼吓得惊慌失措,不得动弹.......咳......咳咳”这是他常有的习惯,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得咳嗽几声,有时候还会咳出血来,只不过喝上他自己水壶里的水,就会有些好转。
“真的假的,臭老头总是听你说外面有着仙人,你自己见没见过呀,不要在这里老是哄骗小孩子了。”苏万清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声音。
“当然见过了,这世界上可没什么事能瞒过我呢。”老人没有在意苏万清的调侃,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和他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嗯......那你倒是说说这里的树为什么是黑色的呢。”
苏万清想了会,问出了藏在心底的疑惑,虽然之前也问过这里的大人,但是他们都一一答到树本来就是黑色的,但是苏万清根本不相信,因为他从山峰上眺望,那片森林,不仅是树。
土地、灌木、只要是植物全部都呈现出吓人的黑色,像是一张要噬人的血盆大口一般,朝向着整个村子。
“狗蛋,这你都不知道,树本来就是黑色的嘛。”一旁的小孩子嘲笑着苏万清的无知。但是苏万清没有理会他们的笑声,反而死死的盯着老人,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弊端。
老人古怪地看了苏万清一眼,“当然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黑色的,哪里有为什么呀,倒是你天天跑出村子,在外面是不是找着了什么漂亮的小村姑呀!”声音极其敷衍,像是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话题转到了别处,他的话让苏万清稍稍起了疑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作久留,离开了桂树,向村子深处走去。
在村子的较深处,有一间非常破旧的茅草屋子,微微起风,便能让它嘎吱作响。
“砰!”快要腐烂的木门,被人一脚粗暴地给踹开,光线照进了阴森幽暗的房内。
“老头子,我回来了!”苏万清大叫道,手撑在门上,可无奈的是,木门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赫然然地倒塌了下来,“我透,老头子,你怎么那么邋遢呀!这破门多久前我就叫你换了!”
“臭小子!你个白眼狼,说什么呢,要不是老子把你从村外捡回来,你早被恶狼给叼走了!”从屋子钻出个人影,乱蓬蓬的头发跟个鸡窝似的,手里还拽着个鸡腿,满嘴的油渍实在让人有些恭维,“还敢说我邋遢,你自己去看看,这个村子里的人哪个有我过得好的?”这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在说当年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戚”苏万清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头子,“死瞎子,天天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见你过的比别人好呀。”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还是若有所思。
“你说谁是瞎子!我跟你说,老子要是瞎子当年捡得回来你?”老头子扒开挡住自己眼睛的头发,一双眼睛里面只有眼白,没有半点黑色,种种迹象都说明他就是个瞎子。
“谁知道呢!话说今天又是要我帮你弄什么东西。”老头子每天都会从外面弄几只兔子或者是野鸡,甚至好几次从外面带回来了几头野狼,这些东西就算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也不一定能为之,更何况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很多次苏万清都以为他不是瞎子,只是老头子似乎只看得见活物,好几次都被门前黑色的树桩给绊着。
“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老头子啃了一口鸡腿,似有笑意的说道,仿佛能让他大吃一惊。
“我靠!老头子,你哪里弄来的!”里面的是一头狍子,但是眼睛里却无任何神采,这是一头死去的狍子,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血迹,难以让人相信这头狍子就这么死了,“你运气怎么这么好,又是捡到兔子又是捡到狼的!”苏万清大叫道,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去你的,狗蛋快给我把它解决了,这荒郊野岭的要找只食材容易嘛我。”
四年前,老头子就开始从外面带东西回来了,起初是自己烤着吃,只不过手艺太差就交给了苏万清,但是没有想到苏万清的手艺还有那么好,于是每天的饭全部都交给了他。
为了让他剔骨,老头子还专门给了把匕首给他,只是这把匕首不管怎么去磨砺,都不会变得锋利,这可让苏万清废了好大功夫,不仅如此,老头子还非要他用这把匕首,其他的还不肯用,上次到鼻涕虫家借了把小刀用来剔骨,被这老头子发现了,居然把他吊在了房樑上一顿毒打。
苏万清剔骨的手法可以算得上很不错了,不仅藏得比较深的骨头给找了出来,而且在将其剔除的过程中没有伤到肉质的丝毫,“恩,不错,可以当个大厨子了。”苏万清一脸自傲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杰作,但很快就被一句不和谐的声音给打断了。“就这,我看你到外边混口饭都难。”
好在苏万清已经习惯了老头子的性格,没有太理会他,只不过在其中听到了某些信息,“老头子,你难道到过外边,你倒是给我说说外边的事情呗。”直接抓住老头子的手臂,“给我说说嘛,让我听听你当初的光辉事迹吧,我知道你最好了!”苏万清活脱脱的一副小人嘴脸。
“呦,刚刚不还说老子是瞎子的么,怎么这会说起我的好来了。”
”没有没有,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平日里最尊敬的就是您了!”为了得到这些消息,这苏万清可算是昧着良心把这些话给说完了。
“行了,行了,快点把这狍子给解决了,老子要想告诉你这些,还会等到现在?”老头子一把甩开了苏万清绑住自己的手。
“嘁!死瞎子。”苏万清一改嘴脸,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只是这次老头子出奇的没有再去跟他拌嘴,只是严肃地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便躲进了屋子,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哼,老头子,我一定有办法让你说出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
吃完狍子,可是很难得的,老头子没有再说话,吃饱了便很安静的睡下了,而苏万清再次回到了那座矮山,因为这座山不仅能看到村外是怎样的情况,还能看到这头顶山的整片天空,只是这片天空上,没有繁星,没有月亮,甚至太阳都十分虚假,像是被捏造出来的一般,而苏万清坚信,只要是捏造出来的事物就一定会有弊端,但是数十年,他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地方是较于奇怪的。
“嗯?那是什么?”在森林的那一头天空,好像有一颗流星向他这边飞射而来,当流星从他身边划过的时候,巨大的气浪把他掀翻,向后山飞去,之后只听见一声巨响,苏万清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