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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带着母仪天下的威严,面无表情,像一朵牡丹雍容华贵,脸色的肌肤如少女的水嫩,唯独不同的,她的青丝中有一缕白发,显得格外刺眼。
石幽梦的眼眸再次眯起,细细盯着那缕白发,许久,才将目光落到太子身子,他扬起头随着皇后坐下的动作也坐下,一身黄色袍子,却没有慕容哗的明黄,只是黄色,不能和龙袍相提并论。而慕容哗的却是龙袍的布料,可见此人的狂野和霸气,坐在使者的尊位上,优雅细细品茶,那淡淡紫色的眼眸只是淡淡扫过所有人,似乎就已经了解了一二,眉宇间带着冷静沉重之色,和逍遥王不时对望一眼,只是那一眼,却似硝烟弥漫。
一个男子行色匆匆走太子身边,随之坐下,他一身书香气,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籍,坐到太子,低着头,自顾自看着书籍,低声摇头晃脑着。
“别念了,放下你那些该死的书!”太子微微蹙眉,低声训斥道。
“不能放,大哥,读书能使人明理,圣贤之书,岂能放下。”那男子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太子,低声嘀咕着,继续念叨着自己的书籍。若石幽梦没有猜错,他,就是十皇子南宫书。
“看看书儿比你懂事,至少懂得上进,你该好好学学!”太后憨笑道,那模样更像一个和蔼的长辈。
“皇奶奶折煞孙儿,孙儿岂能和大哥相提并论,孙儿就是喜欢读书,也不枉费父皇取的这个名字。”十皇子温和谦虚说道,小心翼翼将书籍放进怀中,一直不敢太后看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和皇上。
石幽梦却只是静静看着,心中全是各种疑团。
“看你,让本太子又被说了。”太子很显然,有些不悦,用胳膊狠狠顶了一下十皇子。
十皇子的身子没有太子那般魁梧,和一般的书生并无两样,哪经得起这一顶,身子瞬间倒在一边,立马爬了起来,低声说道:“臣弟还是去下去好了,不惹大哥。”
“回来!”太子磨牙低声怒道,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十皇子,十皇子这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吗?可恶!真是书呆子。
十皇子依旧低着头,乖乖坐回太子身边,皇后闷闷看着这个举动。
皇上至始至终一直不语,手中拿着一根珠钗,严肃地坐在龙椅上。
“无忌怎么没有来?”太后看到石幽梦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是笑着问。
“回皇奶奶,五哥有事出巡了,没能赶到,皇奶奶勿怪!”九皇子笑着回答,声音恭敬,表面的功夫他最拿手。
“太后这般关心南宫无忌,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呵呵……”逍遥王大笑,讥讽之意毫不掩饰,这天下,谁人不知,南宫无忌受伤的时候,皇宫中的人欢天喜地庆贺,还封了一个残王的名号,如今倒好,南宫无忌一个月前,开始大展身手,将定国中多少太子身边的人都消灭,手段残忍,令人闻风丧胆,这些人开始畏惧起南宫无忌。
太后依旧笑呵呵看着逍遥王,说道:“那是哀家的孙子,哀家岂会不关心?这是祭祖大典,凡是皇室中的人,都要参加。”
逍遥王的笑意更深,得意之色暴露在他的眉宇之间,说道:“那就太有趣了,他来不了!哈哈……”
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比起南宫无忌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处理那一推破事,他算是下手轻了。不过短短三日而已,要怪,只能怪雪峰上那个臭老头,就算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都未必放他下山。
残叶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他知道雪峰的事情,少不了他搅局,可是事情却被南宫无忌轻而易举摆平,只是,南宫无忌不知为何,不愿意下山。
“好了,往年的祭奠都是无忌点燃着祭坛圣火,而今,无忌不在,就由残王妃代劳吧。”太后依旧笑得温和,话语间却不容抗拒的命令。
皇上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移到石幽梦身上,石幽梦的神情淡淡。
“太后,皇上,点燃圣火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岂能是一介女流能担任的?”一个一身将军府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抗议道。
石幽梦低声问道:“残月,那人是谁?”
残月弯下腰在石幽梦耳边说道:“说话的那个就是花伯夷,花夫人的大哥,他身边的那个是花仲武,花夫人的二哥,那边的老头,是花夫人的爹,掌管军器所。”
太后脸上的笑容略微一收,看向花伯夷,问道:“那你说,谁最合适?”
“自然是当今太子,太子身份高贵,这祭奠大事,自然要由太子来点燃这圣火!”花伯夷的语声高亢洪亮,如在杀场上的号角声,带动了不少人随声迎合。
“太子是最佳人选!”
“太子是最佳人选!请太后和皇上明鉴!”多少官员纷纷跪下回禀道。
石幽梦嘴角的讥诮之意毫不掩饰,盯着石丞相,似乎看穿了什么,笑道:“那就由太子点火吧。”
“往年都是王爷点燃,而今,自然也是由王爷代劳,既然王爷不再,那这重大的事情,自然应该落在王妃身上,岂能说变就变?”一个官员指着那些跪着官员骂道。
石幽梦微微侧头,残月立马弯身低声道:“那人是礼部侍郎林中,是太后的心腹!”
贤王微微蹙眉,这一唱一和的他的目光瞬间移到那祭台上,却看不出一点不对。
“这点圣火的人往往都是定国未来的主,太子是皇上嫡子,也是定国的继承人,他自然最有资格点这圣火。每年,百姓都看到底是谁点这圣火,意味着,谁将最得民心。这点圣火自然是要昭告天下,谁才是定国的储君!”花伯夷大怒道,很显然,他忍了很多年了。而今手握兵权,让他连说话都挺直了腰板。
石幽梦微微蹙眉,原来点圣火还有这一层韵味?
太后勃然大怒:“放肆,你这是在咒哀家和皇上早日仙逝?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三百军棍!”
花伯夷一惊,双膝猛然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鲜血的气味,染红了盔甲下的裤子,脸色煞白,求饶道:“太后息怒,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
太子立马站起来跪倒太后面前,说道:“皇奶奶息怒,花将军不过是个武将,皇奶奶不必因一个粗人动怒。要怪就责怪孙儿,孙儿不喜点这个圣火,这么累的活还是留给五弟妹代劳。”
太后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贤王的眉宇却更紧了一分,太后是何人?他不知,但是这么慈眉善目的表象可以迷倒众人,却逃不过他的眼,总感觉其中必有诈。却又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对。
“不必再议,就五王妃去点燃圣火!”一直沉默的皇上淡淡道,惨白的手挥了挥,苍老而没有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石幽梦站起来,福了福身,至始至终,未发一言,原本她不想去点火,可是,一听到点圣火的另一层含义,她知道她替南宫无忌去点圣火,意味着宣告天下,昔日的战王又回来了,不但可以安定民心,更是为南宫无忌招揽贤能打下旗号。也算还南宫无忌的情吧。
“慢着!皇兄,五王妃不过女流之辈,怎么也找个帮手吧?”贤王打开折扇笑道。依旧风流倜傥,桃花眼总是挂着风流之色的笑意。
皇上轻咳一声,淡淡道:“准,由贤王选!”
“谢皇兄!”贤王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来,脚步轻浮早已经是他的习惯,收起手中的折扇,走到石幽梦身边,低声道:“祭台必有诈,我可没有那小子武功高强,保护不了你,你自己选一个。”
石幽梦唇边的笑意更浓,她自己足够保护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淡淡道:“石洪!”
贤王手中的折扇一顿,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这个人居然和那小子一样黑心,贤王大声道:“石洪是五王妃的弟弟,血脉相连,就石洪!”
此言一出,石丞相的身子微微一晃,上前说道:“不可!洪儿不属于皇家之人,况且年幼,怎能堪此大任?只怕辱没贤王的嘱托,污了这皇家圣地。”
“爹爹,不就是点火吗?有何难?”石洪十四岁的少年,得意笑道,大步走出来,十四岁就已经是六品官府加身,他目光早已跃跃欲试,点圣火这事情,他做梦走向尝试,今日点了这圣火,他日看谁还敢不听从他的安排?石洪嘴角的肆意妄为之色毫不掩饰。
石幽梦微微低头,嘴角的冷笑勾起,却似有似无,如不注意,几乎察觉不出,她比起刚才,多了一个浅浅的笑。
石丞相只是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后。
“让九皇子一同去就可,这石洪,不属于皇室中人,不要污了皇家圣地!”太后脸色的笑容少了一分,却依旧笑道。
“母后,朕已经承诺贤王,由贤王选,岂能出尔反尔?就石洪吧!”皇上的语气说得有气无力,摆了摆手,不容再议。
太后的手微微一缩,却藏在袖中,依旧笑着说道:“呵呵……准了!”
太后的食指轻轻抬起,她身边的太监悄然往后走,慢慢转移了方向。
石幽梦眉梢微扬,看了看石丞相,似乎再说‘如果有诈,那么,我死了也会拉上你唯一的血脉!’
石丞相袖中的拳头早已经攥紧,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后,神情微微放松了些许,却依旧担忧,盯着跃跃欲试的石洪。
石洪拿着火把,大摇大摆跟在石幽梦身后,低声怒道:“傻子,你快点!爷还要点圣火呢。”
石幽梦嗤笑一声,傻子?还是不改口?没关系,就看看那个所谓的爹爹到底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到了祭坛中间,石洪拿着火把,却不愿意将火把交给石幽梦。
“你想违背圣命?”石幽梦一道犀利的眼神射向石洪。
石洪憋着一口恶气,磨着牙恨不得将石幽梦踢下祭台,闷闷将火把交到石幽梦手中。
一只飞鸟悄无声息落在树上,残叶的俊眸一停,对于飞鸟的出现,显然有意思差异,长臂一伸,那鸟儿飞落在他臂膀上,他熟练地取下信笺。刚打开小纸条,他的脸色刷一下,瞬间变了。猛然抬头,祭坛上石幽梦手中的火把已经落入圣火坛,巨大的祭台瞬间冒起熊熊的火焰,淹没了石幽梦的身影。巨大的祭台,被狂风旋转,火花的火焰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飞快旋转。
“祭台有问题!”残叶大惊道,身子冲过去,却被那诡异的火焰弹了回来。
十丈高的火墙,拦住众人的脚步。惊恐声,悲泣声,石洪的呼救声,哭喊声,如鬼哭狼嚎在晴空之上回荡着。石丞相如何能淡定呢?早已乱了方寸,却苦于无奈没有办法,早已把扑灭圣火的方式忘得一干二净。太子闷闷吐了一口气,死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身子微微靠后,仰天长叹一声。
一抹紫色的身影却瞬间没入那十丈高的火焰中。慕容哗那冷峻唯我独尊的容颜带着一丝困惑,淡紫色的瞳孔轻轻一缩,盯向那团带着死亡气息的圣火。逍遥王居然闯进这布下巫术的圣火,自寻死路,他可不会拦着,他身边的孤鹰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传言逍遥王生性潇洒脱俗,无拘无束,可却喜欢执掌一切,做事冷酷无情,从不感情用事,属下对他此举很是不解,冒险闯入阵中,实属不解。”
慕容哗轻笑,依旧沉默,逍遥王确实是一个看似无拘无束,潇洒不羁,骨子里的骄傲和冷酷却令人不可忽视,做事看似随意,却都稳拿大局,丝毫不马虎,可是,这样的举动,很不符合他惯有的风格。这圣火明明是一个杀机重重的陷阱,逍遥王再肆意妄为也不可能没有看到这个圣火中的危险,纵使再自傲自信,也不可能不看清这巫术就毫不犹豫扑进火中。
“冷美人?”慕容哗薄唇慢慢溢出一个狂野的笑,看来是那个女子,他刚才还真没注意这个逍遥王口中所谓的‘冷美人’,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南宫无忌捧在手心里,又能让逍遥王不顾性命舍身相救?
而大火中心,火势围攻,将两个人困住。地板上突然有些动静,钻出一个太监。
石洪吓得大哭大喊,瘫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火焰慢慢收拢,一个黑影从祭坛下的暗道钻了出来,闪进石幽梦的视线中,一个黑影闪进石洪身边,石幽梦却一把扣住那人的手,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瞬间扭断那人的脖子,那尸首重重倒在石洪面前,石洪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大喊大哭:“救命,救命!……爹,救我,救我,爹。”
“快救火!快!”石丞相力竭声嘶,所有人都纷纷取水泼向火中。
“这是圣火,往里泼水,无疑是火上浇油。”慕容哗嗤笑一声,慵懒拿起茶杯,悠然自得抿了一口,薄唇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见到他人生命垂危而不动声色的人,这天下,数他慕容哗,能袖手旁观的同时,还乐意欣赏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他很想知道,南宫无忌最爱的女人面临危险,南宫无忌不可能没有得到一丝消息?那个腹黑的家伙,眼观天下,今日这一场争对他女人的阴谋,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残叶和残月黑鳞已经晚了一步,无法冲进这十丈高的火墙,火墙诡异旋转,如狂风暴雨席卷。除了等待,别无选择,一抹白影直冲进火中,没人看清来人的容貌。
“别往里泼水,住手!”残叶大怒道,众人瞬间没了主意,更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九皇子几次欲进入祭坛,却被无情一股强大的力量排斥回来,更无无法进入。
“来人,取龙虎泉水。”太后见那太监一直没有出现,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红唇轻抿,吩咐道。
贤王手中的折扇紧紧捏紧,看向那熊熊大火,诡异地旋转,吞噬着所有的一切,他的目光落回太后的脸上,他最善于察言观色,这一刻,他竟看不懂太后的神情,而石丞相急得乱了方寸,在外面就想往火里冲,却一次次被弹了回来。
“我的洪儿,我的儿啊……”石丞相早已老泪纵横,乱了方寸,脸早已经红得透明,额上脖子,青筋根根爆出,冲着圣火竭力哭喊着。石洪是他唯一的血脉,他的命根子。
石幽梦见石洪看到隧道,立马往隧道钻,她岂会让他得逞?一只脚狠狠踩下,直接踩断了他的脚踝。
“啊……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本大爷不会放过你!”石洪吃疼大怒,口水四处飞溅,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粒迸出,凶恶怒瞪石幽梦,突然火墙诡异旋转,那原本最后的生机也被大火吞噬,石洪狠狠一拳击打在地面上,看着那原本狭小的隧道口淹没在圣火中。石幽梦立马催动内力,形成一个屏障。
“你最好护住本大爷,否者爹爹不会让你好过!”石洪见石幽梦会武功,内力强大,他怒指石幽梦,战战兢兢用石丞相来威胁她。
石幽梦嗤笑一声,猛然收回一半的内力,屏障瞬间缩小。
“啊……”石洪一只手被圣火灼伤,大惊失色,痛哭收回手,爬到石幽梦身边。
“你现在知道了?石丞相为你我准备的这场大火,是不是很感激他的这份厚礼?”石幽梦笑着,低眉冷眼盯着他,明明在笑,却比怒还要让人恐惧。
石洪刚才的气焰早已经被石幽梦这一笑掐灭,惊慌失措大喊:“爹爹……救我,救我……”
石幽梦垂下眼帘,催动内力。
‘碰’一声巨响,两个强大的内力在火球中猛烈撞击。石幽梦猛然睁开眼,自己却已经被强行扣进一个怀抱中,那独特的香气,除了他,还能有谁?石幽梦抬起头,只见到那如梦似幻的容颜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焦虑。逍遥王站在三步之外,三个人的内力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救命!爹爹,救我……”石洪也在屏障内,大哭。看到南宫无忌和逍遥王,他的哭声刹然而止,南宫无忌如神一般,让他的心立马安定下来,南宫无忌原本就是定国的神,定国的人无论出入何等恶劣的坏境,只要他的出现,就能给他们带来生的希望。
“王爷救命,王爷,王爷……”石洪破涕为笑,激动不已爬过去,却被石幽梦一脚踩住他的衣服。
“我怎么也要给石丞相个回礼吧?”石幽梦勾起一抹嗜血无情的笑,一脚踹在石洪的屁股上,石洪脸色大变,身子已经飞出屏障外,吞没在大火中。
“啊……”他吃疼惊恐大吼,可是,没有几声,就消失在火焰中,圣火依旧燃烧着。
“看来消息不假,你果然能站起来了!”逍遥王那狭长的丹凤眼一眯,盯着南宫无忌的双腿,那站在他面前,英姿焕发,傲视苍穹的人,就是南宫无忌!也只有南宫无忌,才能和他匹敌!
“逍遥王的消息果然如蜘蛛一般无数不在,无所不及?”南宫无忌锐利如鹰的眼眸盯向逍遥王,那是王者惯有的桀鸷,冷眼盯着逍遥王,那洞察人心的眼眸似乎看穿了逍遥王,逍遥王为何冲进这火中?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彼此彼此!”逍遥王得意笑道,他的影阁不是一样无所不及?
“爱妃,可有受伤?”南宫无忌一只手催动内力,将毫无防备的石幽梦吸进怀中,大掌狠狠扣在她腰上,任她如何挣扎,都休想挣脱,似乎在宣誓他的独占权。他却没有叫她‘梦儿’,取而代之的是‘爱妃’。
爱妃?石幽梦的心猛然一紧,眸底的碎光溢出,却只是苦涩一笑,见他安然无恙站在她面前,她的心莫名奇妙地踏实了。她对于他又能行动自如的结果并不惊讶,那天,他已经又能走了,虽然,那是很不愉快的方式,但是,确实成功的显兆。挣脱不开,石幽梦闷闷放弃挣扎,扬起头说道:“没有,可以放开了吗?”
“没想到你居然这般下血本,用碧血珠换一个小小的血参!”逍遥王扬眉笑道,看了看石幽梦,其实,若是他,他也会如此。
“逍遥王闯进这圣火中,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南宫无忌不但没有放开石幽梦,反而扣得更紧,原本很沉静的容颜,泛起一丝不悦,冷冷盯着逍遥王,说道。
“不过就是不想冷美人消香玉陨,这圣火被布下巫术,本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来玩玩而已!”逍遥王说得轻巧,玩玩而已?只怕连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失控的行为,根本没有思考就闯进来,只记得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有危险’。说着,慢慢扬起那美丽妖娆的玉颜,那狭长的丹凤眼突起一道冷光,那屏障冲破了火球的端口。
众人刚取来龙虎泉水,正欲灭火,火势却突然消失,一点不剩。
“冷美人,救命之恩,记得报答!”逍遥王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那迷人的丹凤眼一眯,尽燃起万种风情,胜过那风流贤王万分。他潇洒抬脚,每一步都那么随意轻盈,可是每一步,众人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抬头。
台下的还有被那南宫无忌吓呆站在原地不动。
一个细小而痴愣的声音响起:“王爷……站……站……起来了。王……王爷……”
南宫无忌脊梁挺拔,傲视苍穹,那锐利如鹰的眸子,闪着不可忽视和侵犯的威严,一只手紧紧扣住石幽梦的腰,霸道而带着侵虐性。
残月激动地张着嘴半天,红唇狠狠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字。黑鳞很快回过神来,回头看到残月那模样,撇撇嘴,手指一勾她的下巴,淡淡道:“你下巴掉了!真没出息!”
那成千上万的人,有惊讶,有恐惧,有惊喜,为人世间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展露得淋漓尽致。
那淡紫色的瞳孔猛然一睁,却慢慢一缩,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狂野而斗志昂然。
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的儿啊……我的儿……”
太后的脸上刷一白,袖中白皙的手狠狠捏紧,那原本和蔼的容颜早已铁青,死死盯住那漆黑一片的黑炭,似乎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
“我的儿……”石丞相一只手狠狠捶打心口,悲痛欲绝,昏倒在地。
“来人,将石丞相扶下去,宣太医!”太后的脸色又恢复如此,淡淡道。
“太后,先将祭台之事查清!”南宫无忌的声音,如那苍穹之上的雄鹰,又似那天地之间的霸主。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很少见到这个太后,今日见到,却发现和十几年前相比,除了头发变白了,容貌竟然无一丝变化。他不像太子,九皇子十皇子那般称呼她皇奶奶,而是‘太后’!
太后脸上淡淡的笑容又少了一分,养虎成患,这些年不闻不问,还真是给自己养了一个劲敌!却再次扬起一个温和慈爱的笑温声道:“无忌,你痊愈了?”
“看到本王痊愈,太后好像很不高兴?”南宫无忌淡淡道,那锐利冷冽的眼眸,溢出一道寒光,神情淡淡,看不出一点情绪。
“呵呵……无忌这是责怪哀家对你不闻不问?还是责怪哀家没有阻止你的父皇封你为残王?”太后依旧温柔和善笑道。
“本王无心与你一番口舌较量,不过,若有人胆敢再对本王的爱妃下毒手,本王定斩不饶!来人,将所有处理祭坛圣火一事的人统统拖出去!杀无赦!”南宫无忌毫不客气下达命令。
太后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皇后的脸色很不好,太子早已青筋百出,手中狠狠捏碎了酒杯,满手鲜血都毫无察觉。十皇子从怀中掏出书籍,低着头,没不见他的神情。唯独皇上,那苍白的脸色,依旧有气无力,一直没有任何太大变化。
残叶等人立马行动,刑部的人也纷纷抄起家伙去追查名单,祭台之下惊恐声细细响起。
“为什么不查?”石幽梦蹙眉怒道。
南宫无忌低下头,在石幽梦耳边淡淡道:“查也是白查,石洪死在祭坛之上,石丞相可以洗脱罪名,若查了,只会让敌人将矛头射向九弟,栽赃嫁祸,无所不用。放心,本王会将此人揪出来,给你一个公道。”
“不是还有一具尸首?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查到是谁知道祭坛下的密道?”
“他们可以说是见到大火于是从密道去救你,你又有何话可对峙?”
石幽梦顿时没了声,查无结果,她不喜欢做无用功,只能放弃。可是,他的声音轻如春风,那淡淡的气息缠绕在耳边,让她不由地想躲开,却惹来腰间一阵疼。
南宫无忌再次收紧腰间的手臂,那沉寂的黑眸似深不见底的黑洞,吞没了所有的一切。果然是软硬不吃的女子,那剑眉微微轻蹙。
石幽梦催动内力要挣脱他,他真是喜怒无常,时而沉寂,时而温柔,时而细心,时而霸道,时而腹黑,让她无法看清他,哪怕一分,她都未曾看清这个心思深沉,难以揣测的人。
南宫无忌漆黑如墨的眸子突然暗沉,却猝不及防一把将石幽梦扔了出去,石幽梦稳稳落在十丈之外,侧头看了一眼那祭台,南宫无忌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妃,王妃,您吓死奴婢了。”残月激动上前,那可爱的小脸还挂着一道泪痕,很显然是刚才急哭了,她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没一切。
“既然王妃受了惊吓,先回府休息!”皇上淡淡道,挥了挥手,看不出那苍白的容颜下是何等心情。
石幽梦看了一眼地上的石丞相,眼神冷漠,失去儿子很痛是吗?你可知姨娘失去她唯一的孩子有多痛?在你们眼里,别人的性命就那么卑微,你们的才尊贵?你可知,石穹被丢进雪地里,姨娘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很快就会亲身体会这种失去至亲之痛。花夫人,当年你设下的那场局,你一定很满意姨娘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吧?我现在就想让你好好体会,你唯一的儿子,死无全尸,这种痛不欲生,以泪洗面的日子,你可要好好尝尝!
石幽梦的嘴角勾起一抹如恶魔般的笑,由着残月搀扶,欲下山。
“这里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冷美人,本王也一同下山!”逍遥王潇洒站起来,张扬一笑,那笑声,阳光而洪亮,带着魅惑的音色,回荡在晴空之上。
石幽梦恍若未闻,优雅得脚步慢慢走下台阶,只留下一个妖魅美艳的背影,贤王打开折扇,脸上不以为然,心想:“走得这么急,定然又受伤了!”
南宫无忌受伤,他早已经见怪不怪,若南宫无忌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了,那他才觉得奇怪了。自尊心太过于强的人,真是伤不起,贤王摇了摇头。
至始至终没有发现祭坛上南宫无忌曾经站着的位置,有几滴艳如梅花绽放的鲜血,低落在青石上。
逍遥王大步走到石幽梦身边,说道:“冷美人,怎么说本王也算是为了你赴汤蹈火,你总不能这么一直冷脸吧?”
石幽梦依旧听不到,若无其事上了车,如来的时候那般靠着,拿起书籍,那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残叶依旧在处理事情没有下来,只派了一行队伍下山护送,逍遥王骑上黑骏马,那匹烈性的骏马长啸一声,在他强势的气焰下慢慢屈服。
逍遥王勒紧缰绳,骏马瞬间被他拉扯,前蹄飞扬在空中,他的英姿潇洒,惹来无数人赞叹,残月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失神?恼怒收起自己不争气的表情。
“这匹烈马还真是烈,不过,本王喜欢!性格越是烈性越有意思,呵呵……”逍遥王张扬一笑,在他脸上似乎永远看不到烦恼两个字。
石幽梦挥了挥手,马车开始前行。
“待它温顺得时候,你可能就没了兴致!”石幽梦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卷,漫不经心翻开一页。
“可是这匹马至始至终,都未有温顺的时候,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它温顺起来,又是何等风景?”逍遥王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指的就是石幽梦。
“定然不是你所期待的,有一种人,天生下来就喜欢挑战,挑战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有些事物注定了不会是你的,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我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石幽梦合上书,冷眼看向车旁骑着高头大马的逍遥王,一身英姿焕发,一世绝世风华,固然耀眼璀璨,却只能得到她的冷眼。
“本王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是人,都为失过手,冷美人,你瞧好了。”逍遥王嘴角一勾,邪魅而迷惑众人,那狭长的丹凤眼闪着风情万种的光芒,却又带着那隐隐可见的决心和执念。
石幽梦手一伸,车窗帘落下,挡住视线。
逍遥王狭长的丹凤眼再次一眯,闪过一丝不悦,让他不悦的事情或者人,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另一个就是永远在他眼前消失。
羽翼挑眉看着他不悦的神色,真是太难得了。
“慕容哗,你来做什么?”逍遥王看到一身明黄色的男子骑着白马策马停在他身边,微微蹙眉,冷冷道。
“逍遥王貌似并非本宫的太子妃吧?”慕容哗那秀丽如那千山晚霞,明艳夺目,特别是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紫光,撩人夺目。剑眉之间那唯我独尊的狂野气焰,不容忽视。
逍遥王那美丽的丹凤眼猛然一睁,一袭紫色过一道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利剑顿时举起,开山劈石的威力,横扫慕容哗。慕容哗那淡紫色的眼眸一眯,一把弓箭划出一道萧杀之气,两股浓烈的杀气在半空中狠狠撞击,却让那两股强大的杀伤起四散,一道细细的光芒直射向残月,残月脸色一白,黑鳞一把揪住残月往一边躲,自己却迎上那道剑气。
车帘内一股强大的内力瞬间冲出,挡住那道剑气,可是四周的侍卫,好几个已经中招,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无声无息。这只是那萧杀之气中最微妙的剑气,就能让这些人躲无可躲。
“走吧!”石幽梦淡淡道,毫不理会车外两个人激烈的打斗声,可谓地动山摇,逍遥王眼中的兴奋和邪魅,慕容哗嘴角的狂野和弑杀之气毫不掩饰。
黑鳞摇了摇头赶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残月,残月很显然没有缓过神来,这就是强者的对决,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对决,以前残叶都不让她看到,原来是怕她被误伤。
“太……可怕了。”残月缩回双腿,紧紧抱着双臂,喃喃自语,她见过各种场面,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么激烈的,那恐惧感,似乎只要看到他们的眼睛,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奢望,那似宣判,宣判死亡的眼神。
“月儿,月儿……”黑鳞轻声唤了她两声。残月才恢复了平常,耸了耸肩,笑了一下。
黑鳞回头看了看车帘后的石幽梦,开口道:“谢王妃救命之恩!”
“我没有做什么,不必谢我!”石幽梦淡淡道,依旧冷漠,随意翻阅着手中的书。
黑鳞撇撇嘴说道:“月儿就这点出息,这么一下子就被吓到了,赶紧回府看看王爷还有什么需要的。”
残月一想到南宫无忌,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毕竟那是她最亲的人,如今痊愈了,她能不开心吗?可是一想到刚才祭台之上,石幽梦对南宫无忌的冷漠,她的笑容一下子又焉了,无奈撇头瞄了一眼石幽梦。
“王妃,王爷对您的心思,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王妃可看清?”残月压低声音,弱弱问一句。
石幽梦垂下眼帘,将书扔在一边,靠在软垫上不语。他对她什么心思?生生世世?一生一世?心中一阵心跳伴随一道寒气入心,她运功护住心脉,不再言语。
“你不知道什么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月儿,让王妃自己冷静一下吧,回府就能见到王爷了,这种事情,急不得!”黑鳞挥舞着鞭子,马车很快回了京城。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南宫无忌收服不了的人,只是有些好奇,情场之上,他是否会用他惯用的强势和冷酷来制服对方,脑袋里似乎在乱想着某种情节,嘴角扯出一个贼贼的笑意。
突然一行家丁堵住了街道,慢慢悠悠跟随着一个招摇过市的妇人,那妇人漫不经心随意挑选着礼物,堵住了整条街道,却无人敢表示不满。黑鳞勒紧缰绳,马车停下,他怒视那一行人,冷声道:“让开!我们王妃的道,谁敢挡!”
一个花枝招展打扮得妇人不悦地回头,居然是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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