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村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117

浅尾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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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家离这里比较近,中午过来的时候带了午饭,他一直铺子里当个小厮,对身为掌柜的马东带着巴结讨好。

    小小年纪便深知人情世故套路深。衣服里抱着个包裹,里面放的是一碗热腾腾的猪肉大葱饺子。

    推门进来,立刻喊道,“马叔,看我从家里给你带了饺子,我娘包的,味道好香,猪肉大葱里放了好多的猪油。”

    “你这好小子,赶紧进来,外面冷的很。”他一听是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口中泛起了口水,他倒是想吃的紧。

    这一个月不能回家两趟,吃的饭也甚是粗糙,饺子是个精细物,大家都喜欢吃,而这时还未出了年,年味浓重,正适合吃饺子。

    不放醋的饺子总觉着少了什么,但马东还是吃的满足。

    顾南城和夏天从外面进来,闻到饺子味。

    夏天轻吸鼻子,“煮了猪肉大葱味的饺子。”

    “东家怎么过来了,少东家赶紧进来。”

    马东见到外面之人,有点惊讶,这般恶劣的天气,东家竟然带着少东家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时间过来让人想不明白。

    “无碍事,你们吃着,我过来看看地窖里的蔬菜。”

    “那我现在就带东家过去,蔬菜我之前瞧过一次,把坏掉的捡出来了。”他想,分内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

    “我知道,已经看过了。”

    年前储存的蔬菜在过年前已经卖掉大半,现在剩下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在开春之前肯定还得抬高了物价。

    顾南城把事情给马东、徐丰说过,剩下的事交代给他们做就成了。

    他这次过来,是看一下地窖里面的蔬菜,还剩下多少,如何分配。

    数量的多少决定了价格的高低。

    顾家是小家小院,出了荷香跟着他们,顾南城听了子墨的意见,不打算养仆人在家,长工是长工,只要工作就给钱,顾家是花钱买了他们的时间。

    买卖本就如此,有人买自然就有人卖。

    马东站在门边送走东家,低声叹息,“东家是个好的。”

    “马叔您过年不能回家,你还说东家好?”小厮是街市上的穷苦人家,自幼在市井长大,对待人世自有他的一番见解。

    “家里穷,没办法。”

    怎么说,若不手东家给的钱多,他肯定回家,但前提是东家给的钱很丰厚,一点不亏欠。他心中埋怨自己没时间回家,又想挣那份来之不易的钱。

    这才嘴里说着东家是好又不好。

    顾南城驾车,夏天坐在马车里面。她怀中抱着一个袖枕,双手插在里面保暖。

    “爹爹,今儿并未没有账簿让我做,那我跟着作何?”

    “跟着学习,今后你不只管账簿的核查、还要学会如何安排身边人,让他们帮你做事。”

    “那我说的话他们听吗?”

    “肯定会听的,只要你说的合理是对的,他们肯定会听的。”若是不听,他根本不会用这些人。

    身边的长工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出身底层,便不会瞧不起底层,他平日再多加敲打,夏天是下一任的接班人,不听的话只能离开。

    到家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不知荷香煮了什么汤,香味扑鼻。

    顾南城牵着马车,身边跟着半道上遇到的南鑫。

    见他手中提着东西,一个竹篮子上面用白布遮挡,看着不清,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大门内上了栓,顾南城敲了几下,听到荷香回答的声响。

    “姑爷回来了,赶紧进来,夏天呢,小姐一直在说这么冷跟着出去肯定会冻着。”

    “荷香姑姑我在马车里面,抱着袖枕,不怕冷。”她弯身站在马车上面,作势要从上面跳下来。

    顾南城伸手抱她下来,“地上雪滑,小心摔疼你。”

    “我不怕。”她喊了一声快速往屋里去。

    顾南城跟在夏天身后一起进屋。

    荷香侧目瞧了下身边男子,“你这时过来作何?”

    “不为何,家中做了卤肉,我拿了些给夏天、安然她们吃。”

    “卤肉?这个倒是听着新鲜,给我吧。”她伸手去拿,面上挂着看不出的笑。

    南鑫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脸上带着笑,“这个是二丫做的,还挺好吃。”

    “二丫就是姑爷买来的哪儿丫头吧,手艺还成。”她打开看了下,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拿着手中的东西沉重,却比不上心里难受。

    “挺好吃,你们尝尝要是喜欢,我再让她做一些。”家里多了个丫头,他是轻松了不少。

    想着,今后能一直跟着大哥做事也不错,挣够了钱才有底气说要娶荷香为妻。

    荷香点头,把竹篮里一盆的卤肉拿出来,顺便放了一些她做的食物,三个蒸碗:一份白素几、一份红烧丸子、还有一份葱丝扣肉。都是极好的食物。

    南鑫端着竹篮子,生怕给撒了,“别给装了,今后我若想吃过来这里吃便是,弄什么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觉着你还是在自个家吃比较好。”荷香说话语气大了些,接着又道,“不能吃了别人的东西不给回的,你提着吧。”

    南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的笑是不是让荷香多想了?他完全是看到她才笑的,和食物根本没关系。

    他正要解释,却见主卧的门被打开,小娘子从门内出来,安然包裹的严实,在院子里玩。

    本来想好好解释,此刻的热闹却打破了他的思绪,罢了,今后找了机会再说。

    说了几句他提着竹篮离开,并未多说其他话语。

    荷香心中暗骂自己几句,她这是怎么了?他说喜欢的时候她拒绝,他不说的时候反而有些期待。

    她想,他会再次对她说吗?还想着要娶她妈?家中那个丫头的事情他会过来解释一下吗?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不会答应他,为何还想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真是够了。

    年关之际,一天三餐的食物都非常丰盛。

    过个年像是胖了一圈似,晚上脱下厚重衣服窝在床上的小娘子,格外期待这个春天的到来,她怕极了冬天的寒冷。

    “这般怕冷还看什么书,放下吧。”夺走她手中的书,他凑近把桌台上的蜡烛吹灭。

    小娘子喜欢这等精细物,蜡烛,果真是个好东西,用着比油灯好多了,明亮没有杂味,他也喜欢。

    “大把时间不看书作何?我近期闲的厉害只能靠书打发。”她低声说了句,手铺着褥子。

    客厅里烧了炉子,屋里多少有些温暖。

    脱下长袍他上了床褥,“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改日我去镇上书肆再买一些。”

    “都成,最好是志怪历史类的,这样的故事比较好。”她喜欢读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什么男欢女爱的小言故事,倒是觉着腻歪。

    “好,我帮你找找。你这要求挺高,一般的书肆不好找。”他说着,手中动作暧昧抱住小娘子不撒手。

    倒是安分守己,小娘子身体倦懒不愿动,任由他把手放在身上。

    “子墨今夜我想要。”小娘子在坏,娇柔酥软的身子,只用手摸着可远远不够。

    “我不想动。”她莫不是冬眠了吧,竟然只想着睡懒觉。

    “我动,你躺着就成。”这话说的好生暧昧,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大胆无所顾忌。

    这次一句情话,一个动作,她身子发热酥软,贴着他的肌肤,真正的肌肤之亲。

    他身上是烫人的热度,贴着肌肤传到她身上,舒服。

    新年之后,未来的十五天之内,蔬菜的物价直直飙升,残存下来的蔬菜,刚一上市被哄抢一空,这是在小镇上,物价高到天也不过五文。

    若是放在京城之中,也是一些大户人家才吃的起,平民吃的最多是自家腌制咸菜,多放些酱油能下饭就成了。

    侯府又在招人进来了,每隔五年会有一批年纪大的人从侯府辞退。当然在过年之后,自然也需要一些新人进来。

    管家是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本子,看着眼前站着几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姑娘。问着具体的家庭情况,这些事本不该他来做的。

    可、夫人不在家,他被逼着上阵。

    高湛站在走道前面的门廊下,勾头瞧着里面的情况。眼睛看着那些即将入府的姑娘,十分嫌弃。

    “长得真丑,不知道进府里来作何?是让我看着吃不下饭吗。”

    “二公子,咱们现在要去大公子那边,不敢再看了。”

    李辛站在他伸手,嘴角抽搐,这二公子口中的话真恶毒,正常人家的姑娘长得可不就这样,那能都长得像夫人和小姐这般貌美绝世。

    “我知道。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见我,之前……。”

    想起年夜饭他说过的话,他被老祖宗护着并未收到责备。

    反倒是高陵,被他们父亲狠狠责备一番,还在冰天雪地冻了一夜,隔天便生了感冒。躺在床上足足七天不见好转,后来惊动了老祖宗,这才请了御医来看。

    高湛是被吓着了,不敢去见高陵,怕他责备自己又担心面子上挂不住。

    今日是听了身边张广说漏嘴,大公子奉侯爷之命,要去接夫人回来。他才上门想知道具体情况,最好他也能跟着一起去。

    被李辛催促,他面色不好带了戾气,“你再敢催我,我立刻让管家把你卖了。”

    “奴才不敢,奴才誓死跟随二公子身边,不侍二主。”

    李辛紧张不敢多言,他自幼便是在买卖中度过,深知那种痛苦,现在有幸跟在侯爷府二公子身边,自然不想因为多嘴而在此卖自己一次。

    高湛这才满意,跨步往前院走。

    走到门房前面敲了下门,没听到里面声响,他在外面问,“大哥可是在屋中?”

    “进来吧。”清冷的声音放的很低,像是故作的弱不禁风。

    高湛进入,摆摆手让李辛和张广在外面等着。

    他进入便被一阵冷风吹到,连忙紧了紧衣服,“大哥,你这屋里竟然比外面还冷,开着窗子作何?大冷的天。”

    “没事,关上吧。你过来有何事?”高陵从书桌前的椅子上起来,伸手把窗子关上。

    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盛开的寒梅,开的很好,却不再有人去关注,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高湛看着他,两手抓着,显得紧张而压抑,“大哥,我、我之前不该乱说话让你受惩罚,在你生病时,我又怕你厌烦我而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想,他一定和讨厌他,因为他才受惩罚而病那么长时间。

    “不会,你是我弟弟,我生你什么气。记住,我们是一母同胞,我们和母亲最亲,是母亲辛苦生下的我们。或许母亲对我们的感情比父亲还要更甚。”

    他猜测,眼角瞥到那件披风,很厚、很暖、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