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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拜拜。”对着设计师扔下这么一句话,夏小舟起身就往外走去。后面被她刚才的答案说得一脸恍然的司徒翩翩见状,忙喊了一句:“你倒是等等我啊!”也起身跟了出去。
乘坐司徒翩翩的新车回到海泽,夏小舟甚至等不及她把车停稳,便扔下一句:“我先上去了。”推开车门,子弹一般射进了从地下停车场直通顶楼的电梯里。
电梯门打开,夏小舟几乎是小跑着走向司徒玺的办公室。
却在门口被一脸难『色』的海伦挡了驾,“夫人,对不起,总裁正跟陆副总和传讯部的江经理、公关部的杨经理开会,说是‘无论谁来,都不得打扰’,您要不看会儿报纸杂志……哦不,坐着喝杯茶或是咖啡,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冲咖啡去。”看向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还有几分忐忑,说完便有些慌张的往茶水间方向去了。
报纸、传讯部和公关部的经理、还有‘无论谁来都不得打扰’,再结合上海伦躲闪的眼神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夏小舟如果还猜不出司徒玺已经看过报纸,这会儿正生气,那她也白在专红副总的位子上混这么久了,副总嘛,就是在正总唱黑脸时,专门唱白脸的人,首要条件就得善于察言观『色』。
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海伦端着咖啡回来了,看夏小舟皱着眉头抿着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以为她是看到了报纸然后来找司徒玺闹腾的,吞了吞口水,还是苦着脸『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夫人,您别误会总裁啊,那天李小姐和那位自称是总裁母亲的夫人来公司时,总裁根本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总裁甚至还因为凯瑟琳自作主张将李小姐她们带到办公室,当即叫了凯瑟琳去财务结算工资……谁知道报纸怎么会忽然这样写……不是,夫人,您也知道,那些记者狗仔们最会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的,您别生总裁的气好吗?”心里则在大声哀嚎,您要是生了总裁的气,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我们啊,呜呜呜!
“你是说那位李小姐之前来过公司?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夫人?”难道是严夫人?那就难怪报纸会那样写了!
夏小舟根本不知道之前还有这么一出,还纳闷严家人怎么会忽然想到炒李未荷和司徒玺的绯闻,原来有这样的前『情』。只是,李未荷也答应?之前看她和顾明川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暧昧得紧,连‘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我变成人人唾弃的小三儿’这样的话都喊出来了,可见还是被顾明川『迷』惑了,对其有几分『情』意的,她就不怕顾明川误会?还是她已经对顾明川死了心,想要开始新的恋『情』了,所以才会跟打着是司徒玺母亲旗号的严夫人一起来海泽?
海伦点点头,正要说话,司徒玺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江经理和杨经理先后走了出来,因为专红平时和海泽业务往来不少,且夏小舟身份特殊,故而江经理和杨经理都与她打过『交』道,一见她就笑得有些勉强的上前打招呼:“夫人。”看来刚才被司徒玺削得不轻。
夏小舟笑着点了点头,“江经理,杨经理。”目光越过他们,朝司徒玺办公室里张望了一眼,“你们谈完了吗?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司徒玺走了出来,微蹙眉头,“你怎么过来了?进来吧。”看向海伦,“以后夫人来,直接带进办公室即可。”
夏小舟又朝江经理杨经理和海伦点了点头,才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里面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陆清鸣见她进来,起身打招呼:“大嫂。刚才隐约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夏小舟笑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望着紧抿着唇也走了过来的司徒玺开门见山的说道:“是不是在为报纸的事生气?”
“你看到报纸了?”司徒玺眯了眯眼,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夏小舟点点头,转头对陆清鸣笑道:“清鸣,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再进来?”
陆清鸣见夏小舟面『色』如常,笑容不变,吃不准她看见报纸后到底有没有生司徒玺的气,只得起身向司徒玺投去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并为他们关上了门。
这里夏小舟才起身拉了司徒玺的手,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则轻车熟路的跳上他的大腿坐了,双手搂住他的颈项,又主动亲了亲他的唇,才笑道:“我是看到报纸了,不过我没生气,怕你以为我生气了,自己更生气,所以才急忙赶了过来给你灭火,我好吧?”
司徒玺本来正一肚子的火,被她这么一通绕口令似的‘你生气我生气’的一说,又难得见她这么乖顺,心里受用,火气一下子去了一半,拧了拧她的鼻尖,才微蹙眉头问道:“你真没生气?”都快要结婚了,自己的老公却与别的『女』人公然传出绯闻,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只怕都会炸『毛』。
夏小舟重重点头:“真没生气,不骗你。”抬手抚了抚他蹙着的眉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你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无条件的信任你!”
司徒玺心里剩下的那一半火,在听完她的话后,一下子又去了一半。他当然也看出了报纸的事与严家有关,更确切的说,他看出了报纸的事与严夫人有关!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神机妙算或是知道什么内『情』,而是严栋一直都没放弃过要让他回去的念头,就在昨天,他还派人递了话,只要他愿意回去,愿意让严家出面为他和夏小舟『操』办婚礼,他提任何条件他都答应。这样一心想要他回去的严栋,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触碰他的逆鳞?如果他够聪明的话,这时候主动向夏小舟示好,主动讨好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先去惹她?
那么惟一的解释,就是这事儿事先严栋也不知『情』,而是由严家内部某个不想他回去的人一手策划的?这个人选,除了严夫人,他不作第二人想,毕竟自己一旦回去,她是受损最严重的,所以她才会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破坏夏小舟跟他的感『情』,让夏小舟厌恶严家,从而不让他回去!
万幸的是,夏小舟支持他,信任他,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不然严夫人的诡计,就算是得逞了!他是从没想过要回严家,但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他和夏小舟之间的感『情』!
紧了紧放在夏小舟腰上的手,司徒玺定定看着她,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也有心『情』开玩笑了:“真那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哪天弄假成真了?”
夏小舟捏了他的腰一把,故作凶恶状咬牙切齿说了一句:“你敢!”对上他满满都是笑意的双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到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而且,我又不是傻子,看不出这条新闻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的,别说我相信你不会跟你生气,就算我真跟你生气了,也不会跟你闹腾,只会跟你好好沟通,我才不会有那些人的诡计得逞呢!”
司徒玺有些感动,为她无条件的信任,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还是夏小舟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刚跟清鸣还有江经理杨经理开会,就是在商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吗?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你说,我听着呢。”司徒玺抬起头来。
夏小舟迎上他鼓励的目光,娓娓说道起来:“要我说,这事儿冷『处』理就好,不必大费周章的或是辟谣或是澄清或是怎么样的,不然反而给人以『欲』盖弥彰的感觉。而且,新闻牵涉到的严家和李家都不是普通人家,爆出这样的新闻,尤其李未荷的照片还上了报,就算严家不出面,估计那位李市长也会出面的,根本用不着你出面,事『情』自然会平息,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得很对,然后呢?”司徒玺有些欣喜的点头,他虽然早知道她看似糊涂,一遇上事『情』就会表现出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精』明,却没想到她看问题会这么通透,甚至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和陆清鸣等人商量的结果,也是冷『处』理,不过也不能完全冷『处』理,所以还是吩咐了陆清鸣今晚上请施家的太子爷,也就是施若素的大哥吃饭,明明白白告诉他,以后但凡与海泽有关的新闻,在刊发之前,最好都先告知一声,确定能刊发之后,再刊发。
“然后?”夏小舟反问,“然后就完了呗,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还为此而跟严家对上不成?别说现在他们已经够忙了,就算不忙,她也不想司徒玺跟严家扯上关系,好的坏的都不想,最后继续当陌生人,永远当陌生人,之前的二十几年他已经够苦了,她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他每一天都是幸福开心的!
司徒玺眯了眯眼,没有说话,有仇不报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之前严夫人不请自来,还打着他母亲的旗号,他看在李未荷的面子上算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紧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出,他要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可以将他耍弄于鼓掌之间了!
“对了,礼服试得怎么样了?”不想再多说这件事,司徒玺有意岔开话题。
夏小舟过来,最主要的就是想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刚才的建议,不过是附带的,至于他要怎么做,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干涉,见他不想再多说此事,也就顺着他的话题说道:“都试过了,好漂亮!”有意逗他开心,于是又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老公,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穿上那些衣服,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美呆了!决定了,以后我买衣服,一定都找你作参谋!”
【109】条件
夏小舟一边大赞司徒玺的眼光,一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献宝似的将手机举到他眼前,“我让翩翩帮我每套衣服都拍了照,你看你看,可好看?”
司徒玺知道她是想逗自己开心,忘掉那些烦心事,不愿拂她的意,接过她的手机逐次将照片看了一遍,才笑道:“果然我老婆是最漂亮的!”
“怎么我听你这话,称赞的重点不是‘老婆’而是‘你’呢?哼,关你什么事,明明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好不!”夏小舟臭美的摆了几个造型,逗得司徒玺先是忍俊不禁继而大笑起来后,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司徒玺点点头,抓起外套,拥着她往外走。外面海伦和另一个新来的助理艾丽见他的脸上已然是『阴』转多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尤其海伦,更是由不得在心里感叹,要是夫人能天天来公司该多好!
吃完午饭,司徒玺先是送了夏小舟回她公司,才驱车回了海泽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他微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才拨通了一个他从来没有主动拨打过的电话,冷声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回去,你任何条件都答应?现在,我想先看看你的诚意,如果你的诚意足够了,我可以考虑考虑回去的事……你确定你什么都答应?那么,我要你立刻跟你夫人离婚,然后宣布我母亲才是你的原配夫人!否则,就请你以后都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大家依然桥归桥,路归路!”说完不待那边有所反应,已猛地扣上了电话。
下一秒,那边已回拨了过来。司徒玺冷哼一声,直接将手机电池给卸了,又按了内线电话:“除了夫人,谁打电话过来都说我不在!”才又放松的靠回椅背上,坏心的想象起严栋此刻五颜六『色』的脸来。
他当然不会真回严家去。
别说严栋为了面子为了几十年的『情』分还有其他的子『女』们,一定不会跟严夫人离婚,就算他因为他的话,真跟后者离了婚,再宣布他的母亲才是其原配正室,他也只会‘考虑考虑’而已,说什么也不会真的回去。
他之所以向严栋提要求要他跟严夫人离婚,除了想给严夫人一个教训,教训她竟然意图破坏他和夏小舟的感『情』,给她制造一个危机以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严栋知难而退,别再来打扰他,毕竟是他自己说‘你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的’,他既然达不到他的要求,那就最好识相的别再来打扰他!
至于后半个要严栋宣布他母亲才是他原配夫人的要求,则只不过是想为他母亲多年的冤屈小小的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倒是没真想过要那么做。母亲已经离开这么多年,逝者已矣,他不想让任何人再打扰到她的安宁,哪怕是她……曾深『爱』过的人,他也不想!
另一边,严栋先是自己回拨了无数次司徒玺的电话,无一例外都只听得里面冰冷的『女』声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然后又让秘书和勤务员警卫员,不间断的用不同的座机拨打了无数次海泽的电话,依然无一例外被告知‘总裁不在公司,请您迟些再打过来’。
严栋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将手机狠狠摔到了对面的墙上去,霎时四分五裂。
秘书和勤务员还有警卫员都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低着头继续拼命的打那个已经被他们拨打了无数次,以致烂熟于心,甚至不用看手指都能条件反射的按出正确号码的电话。
“别打了,都出去!”严栋忽然低喝一声,颇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听在秘书等人耳朵里,却不亚于天籁,行了个军礼,忙不迭都退了出去。
这里严栋粗喘了几口气,才猛地坐回椅子里,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当然也看了报纸,而且跟司徒玺一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事必定系自家夫人所为,这才明白过来,那天她回来,跟他说‘那个孩子的态度不是很好,将军要不再给他几天时间考虑考虑’时为何会眼神躲闪,敢『情』她是在为自己的行动争取时间呢!
他倒真是小看了她,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而且偏偏还是在他刚向司徒玺说了只要他愿意回来,他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的第二天,弄得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本来就被动的局面更加被动!
越想越生气,严栋霍地站起身来,威严的喝了一声:“备车,回家!”便大踏步往外走去,勤务员和警卫员忙跟了上去。
回到家中,严栋第一句话就是问佣人:“夫人呢?”
佣人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吞了吞口水,才小声答道:“在老太太房间里。”
“立刻让她去我书房!”严栋铁青着脸一边下命令,一边大步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又退了下来,径自往楼下严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彼时严夫人正伺候严老太太吃中『药』,看见严栋面『色』不善的大步进来,或许是心虚的缘故,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才强挤出一抹笑意,起身打招呼:“将军,你回来了……”
“跟我来,我有事问你!”严栋顾忌老母亲还在场,尽量压制住满腹的怒气对她说。
严夫人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第一反应就是事发了,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还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抵死不承认的,自然不肯跟他出去,“我正服侍妈吃『药』呢,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呢。”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似的,她忙又坐回了严老太太的『床』边,端起『药』碗,微颤着手继续服侍后者吃『药』。
当着老母亲的面,严栋不好发飙,只得又看了严夫人一眼,扔下一句:“我在书房等你。”转身就要出去。
严夫人跟他夫妻几十年,最是了解他个『性』的,知道他的怒气从来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如果让他当着严老太太的面先把火泻了,之后自己再单『独』面对他时,就会好过多了,于是又强挤出一抹笑意,“有什么话难道是妈不能听的,就在这里说吧,何必去书房。”
严老太太也适时附和道,语气有些不悦:“是啊,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就在这里说吧。”老太太很不希望儿子有事单『独』跟媳妇说,却瞒着自己的行径。
夫妻几十年,严夫人了解严栋,严栋又岂会不了解她?估计在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前,她铁定会找借口一直留在母亲房中不走了,他的忍耐也到了边缘,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这是你的杰作吧!”
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报纸,一把摔到她身上,“你怎么就能蠢到这一步!你如果不愿意那孩子回来,大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为什么当面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过身去就搞小动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口口声声顾及我的声誉,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严夫人见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在为报纸的事生气,心里反倒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手也不抖了,展开报纸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回,有意略过那条新闻不看,才抬起头来,满脸狐疑的说道:“将军是在为这张报纸跟我生气吗?可是我没看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生气的啊?”
“你还跟我装!”严栋见她装糊涂,越发火大,一把抢过报纸就翻到刊登着司徒玺照片的那一面,指着照片对她喝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还‘据知『情』人透露’,这个知『情』人就是你吧!你明明知道那孩子有多在意他那个小新娘,还这样炒他和别的『女』人的绯闻,你是巴不得那个『女』人阻挠他,不让他回来吧?老太太都做主将来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们母『女』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那孩子永远不回咱们家,你才满意?”
严夫人被他喝得节节败退,心乱如麻,但始终不忘紧咬牙关,“将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一旁严老太太听到这里,一知半解的,偏偏一连问了几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没人搭理她,只得捡起被儿子好巧不巧扔了一半在她『床』上的报纸,拿过一旁的放大镜,自己看起来。
“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严栋和严夫人还在吵着,“是不是非要我将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会承认?那好,我这就叫人去报社抓人来跟你当面对质,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抵赖!”说完拔高声音,“小张,小张!”
听得严栋吼叫他的警卫连连长,严夫人知道他是动了真格,吓了一大跳,想要开口阻止,却忽然想到,自己这一阻止,岂不是做贼心虚的真实表现?可是不阻止吧,真让小张去报社抓了人来对质,她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严夫人心中正天人『交』战,严老太太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你是怕人不知道报上的‘某将军’就是你严栋严副司令吗?”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让严栋瞬间就冷静下来,对着已笔直站在门口的小张挥了挥手。
看见小张的身影消失在了门边,严老太太才又用她一贯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别追究其他的了,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补救吧。”
严栋既然能一眼看出背后的猫腻,严老太太活了八十多年,人『精』一样的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她不打算追究严夫人罢了,对这个儿媳妇,她多数时候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这次确实是委屈了她,她会背着他们搞小动作,也『情』有可原。
她现在只关心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和后果,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
严老太太看向严栋,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媒『体』那边倒是好摆平,关键是别让那个孩子因此而生出什么误会来才好,你立刻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
“他已经误会了!”话未说完,已被严栋带着几分淡淡的苦笑打断,然后看向严夫人,略带嘲弄的一字一句说道,“我回来之前,他才给我打了电话,向我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严老太太和严夫人的神『色』都因他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前者的紧张里还夹杂着几分欣喜,后者的紧张里则夹杂的是慌乱和不甘,只因她们都知道,司徒玺愿意提条件了,那就说明双方还有的谈,同时也意味着,他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坚定,他极其有可能会回来!
先看一眼严老太太,再将目光移到严夫人脸上,严栋嘴角的讥诮越来越明显,看起来竟然跟司徒玺惊人的相似,不,也许应该说是司徒玺跟他惊人的相似,“他要求我,立刻和你离婚,宣布他母亲才是我的原配夫人,然后,才会考虑回来的事,否则,以后大家依然桥归桥,路归路!”
严夫人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严老太太也是神『色』大变,从来都不紧不慢的声音,至此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真这么说?那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严栋满眼的『阴』鸷,想起了司徒玺跟他谈条件时那冰冷讥诮的语气,他没有想到,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通电话,竟然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说的是那样的话,此时此刻,他也分不清心里到底是对自己夫人的怒气多一些,还是对司徒玺的怒气多一些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回答严老太太的问题,严夫人已经哭出了声来,“我只不过是碰巧遇上李家小姐,然后带着李家小姐去了一趟他公司,从头到尾,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就因为报纸登出了他和李小姐的绯闻,他就要这样报复我,他凭什么!我嫁进严家三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一个作后辈的,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说完还扑到严老太太『床』上,大哭起来。
严夫人太清楚严老太太有多么的固执守旧,对香火问题又看得有多么的重了,换句话说,只要司徒玺肯回来,她真有可能会让她和严栋离婚,她必须得先发制人,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上……当然,她心里也认为自己确实是弱者,让严老太太因为同『情』她,继而将天平倾向她这一边才是,不然,她真有可能在花甲之年,成为严家的下堂妇,面子里子都丢尽!
严老太太看了趴在自己『床』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儿媳一眼,有些嫌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好了,别哭了,我自有主张,不会委屈你的!”才看向自己的儿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严栋扯了扯唇,眼里有羞恼和不忿之『色』一闪而过,“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等到我再打过去时,已经打不通了,我让人不停换号码给他公司打电话,也找不到人,他根本就是在故意为难我,让我知难而退呢!”
他当然不可能真跟严夫人离婚,不论是站在道德还是『情』义还是面子的问题上,他都不可能在这个年纪跟自己的老妻离婚,更何况他和她之间还孕育过五个孩子,其中一个在幼年时夭折一个在而立之年早逝,另三个『女』儿他也是关心得少忽视得多……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已经不称职的,怎么可能为了挽回另一个孩子,就去伤害其他的孩子和他们的母亲?
更何况,司徒玺还只是说的事成之后,他会‘考虑考虑’回来的事,并没有说定,万一到时候他真跟夫人离了婚,名声也赔了进去,他却依然不肯回来,那他岂不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严老太太也是跟儿子一样的想法,就算儿媳这次真做错了,撇开道德和『情』义不说,单为了严栋和严家的面子,她都不可能会让儿子和儿媳离婚,更何况她对儿媳还有几个孙『女』都有真感『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办法做到那么绝!
可是,自家的香火传承也是大问题,她如果已经归天了就算了,偏偏她又还活着,她既然还活着,就不能让严家的香火断在她的儿子这一辈上,不然她将来去到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丈夫和严家的列祖列宗!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告诉他,要你和碧云离婚,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答应他将他母亲的骸骨移入咱们家的祖坟,这是我们这边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他如果还是要坚持初衷,那我们就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可是我昨天才让人给他递话,说只要他愿意回来,无论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严栋苦笑,并不认为将司徒玺母亲的骸骨迁入严家的祖坟就能打动他,而且当年那名『女』子是投河自尽的,连尸首都没找到,又哪来的骸骨?就算有骸骨,说不定司徒玺也根本不愿意让其葬入严家祖坟,他提这样明明知道他做不到的要求,极有可能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严老太太又沉默了片刻,“这样,你让他来,我亲自跟他谈,好歹我也是他祖母,我就不信,我还说服不了他了!”
严老太太自问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不知几何,何况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司徒玺再不愿意回这个家,她也是他的祖母,跟着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可以说没有她,就不可能有他,她相信只要她能见到司徒玺,她就有把握说服他!
这下严栋嘴角苦笑的弧度就更大了,“只怕他不肯来。”平常司徒玺是连他电话都不接也从不亲自见他的人的,他即便是派人去递话,都要通过很多的弯弯绕绕,可见他有多么不想跟他跟严家扯上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来严家跟严老太太谈?而且以他的身手,他的人甚至没办法用强的!
“他不肯来?那他上次是怎么来的?既然上次你有办法让他来,这次也一定有办法!”严老太太有些不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