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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没事找我啊!”司马睿故意拉长声音,语气夸张。
郭凯气愤的一拳捶在他肩膀上:“什么意思,这些年我找你无数次,有几次是有正经事的。”
司马睿被打得退后一步,嘴上还不示弱:“这么说你找我都没事,也就是说打着找我的幌子来干别的?”
郭凯一向说不过他,怕自己又被绕在圈里就赶忙澄清:“我什么也没干,走走,去你书房。”他可不想陈晨出来的时候被看到,那样他既会被陈晨取笑,也会被司马睿取笑。
司马睿被他拽着哈哈大笑:“郭凯,没做亏心事,你跑这么快干嘛?你和阿黛不是有仇么,怎么如今暗中盯着人家瞧。”
“谁盯着她瞧了,别胡说。”
“这次可是被我逮住了,可见之前你来我家已经瞧过不知多少次了,快说说何时有的这个癖好。”
进了书房,郭凯把司马睿丢在椅子上:“我警告你,别乱讲啊,不然别怪兄弟不客气。”
陈晨提心吊胆的见了司马黛才知道,她喜欢那羊皮靴子的样式,却嫌弃那块羊皮太陈旧,有几块黄色的地方。于是命人从府库里翻找出一块上好羚羊皮,匀色平整的。拿给陈晨看,问她能不能做成靴子。
陈晨这才放了心,暗暗舒出一口气,点头说可以。
司马黛也不是个小气人,说好给一两银子的工钱,陈晨保证两天之内送来。
陈晨本来想给郭凯说说小妾的事情,出了门左右张望却没见到他的人影,只得回家去了。
跟嫂子说了卖货的顺利过程,陈白氏喜出望外,父亲做了一辈子裁缝,每月的工钱也不过二三两银子,要养活一家人。
面对陈晨给的六两辛苦费,她怎么也不肯收,不过是做了两天的活计而已,六两银子足够她半年的零用钱了。
在陈晨死劝活劝之下,陈白氏收下了六两银子,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做那双羊皮靴子,剪裁认真比量,针脚细密均匀,搭配上陈晨设计的独一无二的样式,成品还真是让人叫绝。
把靴子送去丞相府的时候,陈晨希望遇见郭凯,这样就可以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她进门的时候往北瞧,出门的时候还往北瞧,却始终没有遇见他。
上次她是傍晚时分来的,当然能遇到郭凯;这次她来的时间是上午,正是郭凯在太学读书的时辰,根本就不可能碰上。
其实郭凯这两天回家时也在东张西望,他生怕自己那名义上的小妾来找人时被别人看到,那天她说还有件事要说,会是什么事呢?
陈晨拿着那套大号的骑马装跑了两家大户,可惜人家府上的小姐都是文弱型,只喜欢读书女红,不会骑马。看来卖货也要选对人呀,陈晨只得上街物色人选。
其实好友莫槿秋爱骑马,她要巡查铺子,总会骑马去。可是陈晨不好意思向她推销,总觉得像卖保险似地拿自己人开刀。
帝都东面是达官显贵聚居区,她每日到东城门附近碰碰运气,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遇到郭凯,跟他把话说清楚。
又卖出了两套小号骑马装之后,她还真的遇到了跟自己有婚约的男人。
这天下午她正背着包袱在城门处转悠,忽然被外面的如茵绿草吸引,一时玩性大发,沿着路边慢慢溜达欣赏风景。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她无意中回头却瞬间惊喜异常:“霹雳……”
她口中喃喃,脸上早已笑开了花,目光紧紧追随着霹雳骏,看着它由远及近。
城门外的官道宽阔平坦,少年们骑得都很快,不过罗青还是发现有人在看自己,虽说平时追风社走在路上回头率也很高,但这道目光的炙热度远不是之前那些可比的。
他不由得像路边望了一眼,一个身量瘦高的姑娘站在那里,目光紧紧随着自己移动,不认识却也有三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马队很快从陈晨身边飞奔过去,她的目光追随着霹雳而去,她看到了马上那个回头瞧向自己的少年,不是郭凯,比郭凯长得白净细致些,可是他为什么骑郭凯的马呢?
“喂,你在这干什么?”耳熟的声音召回陈晨的思绪,却见骑着白马的郭凯正停在自己面前。他的声音不大,眼神还警觉得瞟着前面的马队,貌似怕被人发现jq。
陈晨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敛,眼中的炙热也没有降温,这一下又让郭凯误会成自己太帅了。
“诶,遇到你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呢。”
郭凯担心的目测一下距离,那帮家伙一旦发现自己和个女人说话,一定会调转马头回来,到时就不好收拾场面了。“黄昏时,你到曲水边等我,别让人看见。”
说完这话郭凯迅速打马走了,留下陈晨目瞪口呆,就两句话的事,至于还约个地点么?
郭凯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今日怎么落在队伍最后了呢?
单纯的少年生活过的好好的,凭空多出来一个未过门的小妾,还是在绯闻中被逼纳的,这谁受得了?
郭凯这几天骑马从街上过,就总觉得人群中有似曾相识的影子,真要找人又没找到。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找,怕被李惟他们发觉嘲笑。
今日大老远就发现陈晨在路边花痴一般的盯着马队,仔细分辨一下那目光似乎是围绕罗青,心中暗骂:白痴,今日骑着霹雳骏的不是我,怎么傻到只认马不认人?
没等打完球,郭凯就说:“今日舅舅让我去他家吃晚饭,我先走一步。”
众人没觉得异样,就接着打球,任凭郭凯离去。
曲水边,陈晨正在片水花,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她见了水就觉得亲切。她捏着一颗扁片型的石子,弯腰“嗖”的一下掷向水面,石子落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水花,跳向空中,在落,再跳,三次之后才落入水中。水面上瞬间开出三朵漂亮水花,陈晨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是她穿到古代以后第一次开心的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片水花是我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大概就这水平吧,能片三朵
☆、相约曲水边
“这个我也会,看小爷给你来个高超的。”郭凯下马,弯腰捡起一块鹅卵石,撇向水面,唰唰的水声响起,石子接连跳跃,形成了一串长长的水花,像一支三月的桃花开的灿烂。
郭凯傲娇的挑挑眉,显摆自己的战果。陈晨不服气的仰头说道:“原本我也能,不过是最近体力不好,手臂上力量不够了。”
郭凯呵呵一笑,摆明了是不相信,背着手望向河对岸。
“你别不信,等我恢复了体力就表演一次给你看,一定让你心服口服。”陈晨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行了,说正事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着调的郭凯居然负手而立,摆出一副家长的作风,若是熟人看见必定笑掉大牙。
可惜陈晨跟他不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道:“我是想跟你说清楚,那天我跟你说的两不相干才是我的真实意思,只不过后来听说我爹和你家定了婚约,那是我爹的想法罢了,我仍旧是不打算嫁你的。”
河边的垂柳在三月里甩着柔嫩的枝条,偶尔随风飞扬的柳絮扑到两人身上,这样一个躁动的季节、这样一个唯美的河边、这样一个暧昧的话题,俊男靓女的心里多少也有几分别扭。
“嗯,然后呢?”郭凯强装淡定,实际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自己同样是被逼无奈。父母决定让他纳妾,他不敢拒绝。郭凯不傻,只不过比较粗线条而已。
“反正约定的是秋后我及笄之后才去你家,我想等过了这一阵子,我慢慢说服爹娘,把你家的聘礼退了,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瓜葛了。”
“可以,就这么办吧。”郭凯学着老爹的样子,摆着一家之主的架子答复着。
“哈哈哈……”身后的小树林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放的大笑,追风社的十几个人窜出来把郭凯团团围住:“不是去舅舅家吃饭么,原来在这里私会小妾呢。呵呵呵……”
李惟学着郭凯的样子背起了手,模仿着语气说道:“私会这事,我看可以,就这么办吧。”
郭凯急得涨红了脸:“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郭凯,你小子最近春心大动啊。”司马睿上下打量着他。
“滚,什么春心大动,小爷说正事呢,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罗青没说话,站在人群后面笑看窘迫的郭凯,终于为霹雳骏出了一口气。
不错,正是罗青引着大伙儿追来的,郭凯提前离开让他突然想起路边那个姑娘就是那天被郭凯扯出肚兜的那一位。
为了成功捉住郭凯的小奸.情,他们早早下马,从树林里悄悄摸了过来。
陈晨被人一闹也红了脸,想解释说不是私会,又觉得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干脆背起自己的包袱撤退。
“哎,小嫂子别走啊,这话还没说几句呢,接着聊,咱们不听。”一个小少年打趣道。
“闭嘴。”郭凯一脚踹了过去。
“嘿呦!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李惟坏笑。
有人跟着凑趣:“莫不是郭凯打算今晚成其好事,被咱们搅了,心有不甘吧。”
“郭凯你也真是的,总该怜香惜玉一下,选个有软床的地方,姑娘家第一次嘛,难不成不是第一次了?哈哈……”
“你懂什么?咱们郭二爷重口味,就喜欢野.合这口儿。”
陈晨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揍一顿,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快步离开,眼不见为净。心里却是狠狠的咒骂这一群不要脸的官二代,居然跟鬼子一个德行,悄悄地进庄,打枪的不要。
那边郭凯已经动手了,拳打脚踢见人就揍,怎奈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十几个人对付他一个。为了躲开他们的黑手,郭凯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第二天,陈晨没有出去,坐在屋子里研究了一天,想开发出几种其他样式,黄昏时分,却见好友莫槿秋来了。
“陈晨,听家丁说前几天你去找我了?”
“是啊,不过好像你太忙了,经常不在家。”
“谁说不是呢,最近不知怎么了,铺子里总是出事,不是走水就是被盗,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娘的胃疼病又犯了,只能是我去瞎忙活。”槿秋坐下,陈晨给她倒了一杯水。
“槿秋,我真佩服你,女中豪杰,一点也不输给男人。”莫槿秋的父兄去高句丽两年未返,嫂子是个抹不开脸的大家闺秀,家中生意只能靠母亲定夺,可是母亲身体不好,于是莫槿秋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唉!时间短还行,久了就怕支撑不住,陈晨,虽说我朝开化对女子限制不多,但是没有个顶门立户的男人终究太难了。”槿秋遥望向窗外,只盼着爹爹和哥哥早点回来,入秋她就要按照儿时的婚约嫁到江南去了,家里的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陈晨安慰道:“伯父和大哥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或许是那边钱好赚就多赚些,到你快成亲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槿秋默默叹了口气:“但愿吧……”如果他们平安无事的话。
“对了,听说你跟郭家订了亲。”
“恩,我本来不愿给人家做妾的,不过自从和郭家定亲,我娘每天都很高兴,大娘也不敢欺负她了,我想先这样吧,回头真要进门的时候再说,妾通买卖,大不了我多攒些钱,把自己买出来。”
槿秋爽快的一笑:“好,你想离开的时候,我女扮男装去郭家买你。”
“呵呵……”
“哎?这是什么?”槿秋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骑马装。
陈晨笑道:“是新衣服,女式骑马装,你试试,若是喜欢我送你一套。”
槿秋拿起一套往身上比比:“太漂亮了,陈晨,哪来的?”
“嘿嘿!我设计的,嫂子裁剪,怎么样,还行吧?”
“你设计的?陈晨……你真是……我发现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陈晨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先试试行不行吧。”
“行,太行了,我每天骑马,正愁没有合适的衣服呢,我要试一下,你去锁门。”槿秋激动的抱着衣服跑到床边。
她刚要脱下外衣,却听院子里响起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红果的声音:“小姐,小姐,不好了……”
槿秋一怔,丢下衣服奔向门口:“怎么了?”
红果的语气已经颤抖成一团,上牙打着下牙:“小姐……死人了,死人了……”
“什么死人了,谁死了?快说清楚。”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是爹爹和哥哥?
“是酒庄,酒庄出人命案了。”红果拍着胸口,面色恐惧。
“我去看看。”莫槿秋大步往外走,陈晨赶忙紧跑着追上。
酒庄内已经乱作一团,陈晨进门的时候,屋里聚集了不少人。主母莫庞氏已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官府的衙役、仵作正在检查酒杯、酒壶;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已经七窍流血而死,旁边一个与他有几分相像,却年轻些的男人正在嚎哭、痛骂,看样子应该是家属。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