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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死无对证
可几起事件的有关信息是谁提供的?李姣的出现看起来也绝非偶然,这两点同样让人费疑。搞不清这些情况,就不能盖棺定论,这也就成了一个重大隐患,排查这个隐患并不难,但消除
却很费心。要么将他打入冷宫,闲置起来、永不为用;要么装糊涂,继续让这个定时炸弹挂在自家门口、等待随时引爆开来;要么弄他个月月白白,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他在卢宁以来,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时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也就懒得去想了。他亲自给罗一松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近期的政法维稳工作情况。罗一松没有在电话中作汇报,却是道:“电话中说起来费力,我得亲自
上门汇报。”
曾子祥没有拒绝,他需要罗一松上门来,而且是要么有来无回,要么常来常往。
罗一松很快就到了,进来客气几句,然后就正式汇报了分管的工作情况,曾子祥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还认真的做了笔记,其间也没有插话。直到罗一松汇报完毕,请他指示的时候,他才
慢慢的合上笔记本,盯着罗一松问道:“卢宁县这一段时间稳定大局基本没有问题,相对以往还是可圈可点。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接连几起不法之徒针对我而袭击作
案?你对此持什么样的看法?”
这话肯定让罗一松感到了些许紧张,他赶紧解释道:“从已经破获的这几起案件情况来看,謎团似乎已经解开了。表象上主谋是蒋二,因为经济利益而对您怀恨出手,现在是死无对证。
但从公安侦察的敏感思维角度去考虑,事情估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市级企业法人,仅仅因为一点经济利益就对县委书记下杀手,这样的理由肯定不能服从。”
“哦。”曾子祥对罗一松的判断方向,还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罗一松无非就是两是要件:动机太过于牵强,又死无对证,而且蒋二的死也透着神秘。另有主谋,曾子祥自己心里当然清楚
,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是罗一松也这么认为,他自己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仅仅是卢宁县委政法委书记吗?
如果罗一松真是蒋百年的人,排开是蒋百年在卢宁县布的一名隐身棋子,而不先予以重用的可能外,那蒋百年的女人是能随便安排陪县委书记游泳的吗?估计像这样睚眦必报的市长,决
计容忍不了此等现象出现,也决计不会容忍这样的棋子继续存在。
隐身棋子的可能性也不大,自己没有到卢宁县之前罗一松就已经是县委常委,过去的局面根本没有隐身的必要。
见曾子祥沉吟不语,又一副忧心郁郁,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罗一松的心理也是有些不踏实,试探性的道:“领导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
“都有。”曾子祥掏了烟来,散了一支给罗一松,道:“各项工作都正常运作起来以后,我倒是轻松了一点,可这一轻松倒还感觉累了起来,人真是懒惰不得,一懒就毛病出来了。”
“你看这几天天气也好,水温也挺合适,要不要游一下泳?您可又有许久没进行游泳锻炼了。”
曾子祥在卢宁游泳馆一共就游了三回,间隔时间是有些长了,本有此意,但故意迟疑了一下。道:“这大白天的,人又多,还怎么游呢。”
罗一松赶紧道:“有些时候自然不能与同乐,还是晚上,人员照旧。”
曾子祥看了看罗一松,道:“行。你现在也应该学会了吧?”
“差不多了,今晚请领导亲自考试,最好给个点评。”
曾子祥看着罗一松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罗一松告辞出来,边走边有些出神,在走道上差一点撞到了正拿文件去曾子祥办公室的胡元。胡元叫了一声:“罗书记。”罗一松仓促抬头,看了一眼胡元,应了一声,又失神般的走了
,搞得胡元也是莫名其妙的驻足摇头。
罗一松感觉今天的曾子祥有些不同于往常,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心里也一时摸不透彻,但他总感觉曾子祥今天的说话语气、举止神态都似乎跟过去不同,反常就会有妖孽,就会让人惴
惴不安。
此时的曾子祥,默然无语、心绪难宁。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狠狠的连抽了两支烟,他不希望罗一松真是跟自己处在对立面、让自己憎恶之人,更不希望因他还带出什么其他人来。
曾子祥想得有些出神,胡元敲门他都没听见,直到走到跟前叫了一声,他才从思索中清醒了过来,抬头问胡元道:“什么事?”
胡元将一张回执情况表递送了过去,道:“这是友邻在区来的一个邀请函,关于一项活动邀请卢宁县派代表团出席他们的相关仪式。”
曾子祥简略地在上面瞄了一眼,拿笔在上面签了个“请简书记带队团加即可”的意见,然后扔给胡元道:“这种文件也要我来签?”
胡元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其他领导主要是想让您知晓这事。”然后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曾子祥也不与胡元计较,自顾自的抽了支烟,翻了翻报纸,喝了几口茶,淡而无味的渡过了一个上午,总算到了下班时间,他将一大堆报纸扔到了一边,叫来郑志道:“扔了。”
然后自顾自的下了班,搞得郑志不明所以,猜不中领导今天为何有些小动肝火,他不知道领导为何事,但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忙活了一大半天,收拾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又把地
板拖了一遍,才提心掉胆的去吃午饭。
下午还算平安无事,曾子祥处理了一下积压的文件,又将近斯的工作进行了一些检查梳理,总算完成了半天的工作任务。晚餐是在自己住宿的楼房里吃的,田甜做的菜还算可口,曾子祥
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口头还表扬了田甜两次,表面上并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寻常地情绪。
回到房间小息了一会儿,罗一松就过来了,接了曾子祥,一起向游泳馆而去。也不知是罗一松的安排,还是游泳馆本来今晚的人就不多,反正就那么几个人游了一下就没见了,陪着曾子
祥的就只有罗一松和李姣两个人。
罗一松象征性的游了两个来回,上前请曾子祥检阅,曾子祥不以为然地道:“罗书记游得是象模象样,就不知道是故意卖力,还是别有所图。”搞得罗一松是游也不是,不游也不是,最
后只好停在曾子祥的身旁。道:“领导,游泳我是没有发言权,还是喝夜啤算了,免得被你塌得我是一无是处。”
曾子祥懒得与他计较,道:“随便你,反正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游泳不行,喝酒也就那样,我是奉陪到底,有什么花样都给我量出来看看吧。”
罗一松心中嘀咕了一下,书记今晚兴致不高,但似乎突然兴趣广泛起来,鸣金收兵,上岸更衣,叫上李姣一起出了游泳馆,找了一家幽静的夜市,一边偿着小菜,一边喝着啤酒。
曾子祥因为有些不愉快的介蒂,表面控制住了,但内心无法抛开,喝起酒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是有酒就喝。罗一松的喝酒题目一上接着一个,李姣也是一唱一和的配合挺好,
很快就把个曾子祥喝得有些迷迷糊糊,但他一直还主动要喝。
这也难怪,他一直视为身边爱将的罗一松,因为这次长丰之行,突然联想到了几件不寻常的事,心绪不佳,借酒浇愁,人之常情,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样的事遇谁都差不了多少,也许在
他以为,这样喝酒的机会芒的估计再难了,他自己也是犹豫彷徨。
如何取舍,怎么对待?
其实罗一松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故布疑阵,只管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加上李姣的积极跟上,曾子祥只好喝醉了。
罗一松与李姣将曾子祥送回房间,散了烟,泡了茶,罗一松跑到卫生间哆嗦了一阵,估计也喝多了,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及曾子祥,要不是与李姣车轮战,他早就现场哆嗦了。
李姣相对好一些,她取来湿毛巾,给曾子祥又洗又敷,好一番折腾,这让曾子祥靠在沙发上舒服多了,闭上眼开始享受起来。
罗一松从卫生间出来,向李姣道:“我支持不了了,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曾书记。”然后就要悄悄开溜。
但他还没走到门口,曾子祥就睁开了眼来,从沙发上站起,对罗一松招了招手,又向对面的沙发位置指了指。道:“你先坐一下。”然后自己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精神了许多。
李姣估计他们有事要谈,她得避开才对,只好站起来告辞,曾子祥没有拦她,道:“你下去叫铁锋送你一下。”
卢宁的晚上,安全问题曾子祥已经领教好几回了,他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多余之处,见李姣出门时点了点头。然后才仔细的打量了一回罗一松,有些不好启齿的道:“现在就我们两人,有
几个在其他场合不方便问的事情,希望你今晚能如实回答我。”
罗一松见曾子祥说得非常严肃,也就坐直了身子,郑重的点了头,道:“您问吧。”
曾子祥将身子向沙发上靠了靠,翘起二郎腿,盯着罗一松问道:“一共就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和李姣是什么关系?”
罗一松似乎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是我表妹。”说完想解释点什么,但曾子祥没让他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