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王家庄

忆小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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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已毁,无处可去的十夜,一个人坐着玉如意上在大像域游荡了三天,不知道该去哪里,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虽如今已经步入凝气大圆满,但对于筑基得道心所悟,始终是一片空白。

    突破筑基境界分为两步,第一是感悟天道,向道家陈诉展示自己道心,若得认可,成就道家众多境界第二个“问道”筑基,第二步,修为上的提升,破开丹海封印,成就筑基结晶。

    看似就短短两步距离,然而这两步堪比登天之难,有的人一辈子感悟不到天道玄妙,最终寿数将近,老死在问道路上,有的人有了道心,但却倒在修为突破上,最后只能落得等死的命。

    十夜修为因为太过逆天,所以至今为止凝气大圆满一百五十年的岁月,他所剩九层,虽然这九层看似很多,然而若是感悟不到天道,就算两百年,也是不够!

    天地茫茫,万物归静,风景和气象是如此大好!但他始终觉得有一丝格格不入感觉,越是想就觉得难过,就越是想念当初故土王家庄,没有杀戮,没有修道。是无父无母的他从山上茹毛饮血下来面对的第一个村落,哪里得人勤劳善良,虽为凡人,可照样焕发蓬勃向上的生机。

    寻不到道心,不如回去转转!他玉光一点留下几许背影,之前王紫霞的低阶灵兽从乐安小镇过来用了半月,现在以他的行程飞骑一天不到。

    整个乐安小镇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大致改变,百十户人家坐落在小镇,街上人来人往,颇有繁华热闹之态,乐安镇离王家庄还有一段距离,但王紫霞曾经的老家就在这里,也是自己从这里走入修行界的起点。

    如此具有意义的情况下,十夜路过镇上就想去拜祭一下当初被王紫霞害死的二老,毕竟他们之前也把自己当做女婿看待。

    十夜落下,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就如一个凡人一样,走向王家大院,此刻的王家大院孤零零的矗立在哪里,荒草丛生,鬼气森森,无声的诉说一段血泪史。

    王家院的灭门惨案发生有好几年了,刚开始还闹得满城风雨,但最后调出是仙人争夺,最后就没人敢追究下去,周围邻居怕沾染厄运,一时间都搬空了。

    十夜看自己垒起来的大墓,王家上下尽数在此,虽然此刻已非凡人之心,然而还是不由得唏嘘。一家三十口,她怎就如此下得去手!

    恭恭敬敬的给二老上香,又在坟前默默默哀了片刻,就在十夜做完动身前往百十里地的王家庄时,忽然他瞟见了角落里燃放不久的纸钱。

    纸钱没什么奇特,化作黑灰已经半月有余,似有什么人,之前来拜祭过。

    本来没什么奇特,但却让十夜眉头大皱,脸色变得极其怪异,这纸钱残留一丝玄气,不是凡人所烧,而是修士!试问除了自己,谁还会来拜祭王家二老???王家举目荒凉,四周墙上斑驳,这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王紫霞!

    十夜目光刹那变得深邃,是她!一定是她,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从“七魂门”手中逃生,凭她的本事,如今恐怕以早已不在乐安镇,她会去那里?

    说起王紫霞音容笑貌还是少女模样,却罩上了一层迷雾。至今无法知道她当初为何要对家里人下手,还有她身上那如夺舍一般的印记是何人所为!最为重要得事,自己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到底在当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这一切都是没有答案的。

    算了,既然没有能力去解开这一切,还是不要为她妨碍自己探寻道心,十夜玉如意一起,再化作一道光,朝着王家庄而去,地上劳作的凡人,只是看见一道玉光一闪,便再无所察。

    王家庄世代都是地道的庄家农民,十夜一走去,老远就见低低矮矮的房屋排成一片,门口有些干草,时常有两声狗叫传来,村子上空飘荡一丝炊烟,周边有山林游鸟响起两三声空谷之音。

    村子里的土路,牛马踩出三四新鲜脚印,十夜站在村子这口老井旁,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平和至极空气,入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平静,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杀戮,心中得疲态很快得到安慰。

    这里!属于他一个人的开始。

    距离最近的是村口土墙李丑儿家,自己离家已经快七八年了,也不知道李丑儿有没有变得漂亮一点,这姑娘命苦,小时候山上跑下一只老虎,一不小心被老虎咬了一口,脸上留下了终生残疾。

    就在十夜想着的时候,一个老夫人颤颤巍巍得走了出来,她用浑浊的眼睛看了十夜一眼,眼里已经没了光彩,有气无力的回屋去了。

    李丑儿?这不是李丑儿么?为何七八年不见,老得如此之快,十夜不可能认错人,她脸上还留着老虎留下得伤疤。

    十夜并不打算惊动她,他又走了一家,这次是放牛的三娃,这一见又是大变模样,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牵着几头牛,那步履蹒跚的样子,似风都能刮走。

    十夜忍着巨大的疑惑,又走了几家。但结果丝毫不出意料,所有人的年轻人似得了不治之症,刹那老去,整个村子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丝毫没有生机和明天可言。

    这是怎么回事?

    他踏着泥泞小道一步一步走着,挨家挨户听到陌生人脚步,也纷纷关窗户,终于走到了他隔壁的邻居家,有人认出他来。“十夜小子!你是李娘家捡来的十夜小子么?”

    十夜露处欣慰的一笑“大伯!”

    “啊!真的是你啊!”老头花白得胡须因为激动一抖一抖的,连忙把十夜往屋里迎,叫着大娘张罗几个好酒好菜,饭菜做好也没闲着,把村子里那些“老家伙”都叫了来。

    人一来就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想不到这孩子还活着。”

    “我就说这孩子是福星,死不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可怜王家满门被灭,仙人的们的事我们终归弱小!”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间好不热闹,十夜沉浸在这种气氛中,一时间也忘记村上情况,等了许久不见自己干娘赵绣花回来。。。。。十夜的干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名“赵绣花”丈夫死得早,留下一个三岁女孩,村里劝她改嫁,但她怕女儿随自己改嫁受苦,一个人撑起了家里重担,打猎,耕地,洗衣,是什么都干。

    那一年大雪封山,十夜也才不过十岁模样,山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吃得了,就偷偷下山寻食,恰巧偷进了赵绣花家厨房,但她家实在太穷,十夜翻遍了厨房,没有找到一粒米,却被赵绣花发现了。

    赵绣花发现了这个饿得有些发昏的小男孩,什么也没说,就把家里唯一值钱的家当,走上几十里,拿去换了一袋粮食,十夜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三人坐在篝火前吃的那晚白稀饭,简直是人间美味。

    就这样三个人整个冬天就靠村民救济和挖些野菜度日,等到开春,山上积雪消融,动物又出来觅食了,十夜的打猎本领比赵绣花这个女人强上不少,渐渐让家境好转了不少,白天十夜出去打猎,赵绣花就进城做些针线活补贴一下家用,好不容易攒够了了些钱,这个女人又省吃俭用,用余下的钱送他们两个去了庄子上私塾。

    十夜不想去,但赵绣花苦口婆心劝他,如今这世道,没学问老婆都娶不到,最终他也没辜负赵绣花厚望,村上各门功课第一,后来去了大家当管家。

    可以说没有赵绣花,十夜早就饿死在雪夜里了。

    然而一说起她,屋子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刹那降至冰点,甚至有几个还嗷嚎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十夜脸色一沉,突然感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村里老陈头拍膝一声叹息“哎!这都是命,这就是王家庄得命”

    就在十夜失踪不久,赵绣花担心他,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她得女儿“赵燕儿”听说镇人有个仙人庙,于是前去帮哥哥祈福,不料遇见当是庙祝想要强行非礼赵燕儿,赵燕儿抵死不从,反抗之下咬掉了庙祝下巴,庙祝羞成怒,虐杀了赵燕儿。记得当时之惨,身无片缕,肠子留了一地。

    一个黄花少女得惨死,激起了王家庄人怒气,一群人带着锄头打砸了仙人庙,打死了庙祝,然而当时风雨雷电,仙人震怒,发动了诅咒,王家庄人侵犯仙威,所有人寿命减半,王家庄再不许有后人,这就是十夜刚进村落,所有人老去的缘故。

    赵绣花连番打击之下,哭瞎了双眼,又觉对村上有愧,一个雨夜,吊死在了老槐树下,村里人出钱把这可怜的母女俩葬在了一起。

    十夜没有敢再听下去,身形似风一样消失了。

    “小十??。。。。。学武了吧!”

    “是啊!文武双全,只是可怜我王家!”

    十夜轻轻推开满是尘埃的院子,中间那石磨依旧还在,只是拉磨的老驴老早给赵绣花拿去卖了钱给他们两兄妹添了两件新衣,每次这个傻女子做驴子一样费力的拉磨,还故意说老驴子吃得多还不顶用!

    两间屋子已经倒了一间,记得大雨大漏,小雨小漏。赵绣花雨天把兄妹两抱住,自己淋着雨。

    他还记当初赵绣花模样,四十来岁是已经驼背如虾米,骨瘦如柴,面目似老松树皮一样干枯,但一见到兄妹两个总是会掏出从镇上带回来的两个肉包子,尽管已经不太热了,还带一点点泥沙,但吃着却是如此美味,赵绣娘爱惜的摸着两兄妹是小脸颊,粗糙的开裂得皮肤刮的脸生疼。

    十夜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眼神不太好,走夜路摔过几次,有一次夜太深了,怕兄妹俩家里害怕,走得急了一下下就摔在门槛上,流了好多血,舍不得请郎中,就落下走路一瘸一拐的残疾,但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十夜任何。

    原本以为自己发财了,可以把她接到镇上去住,可她执意自己还能干活,要把钱留着给十夜娶媳妇,十夜接去过几次,又被她偷偷跑了回来。

    受苦一辈子,最后走得时候也是受苦命。

    这老天就从未开过眼!

    十夜蹲坐在门槛上,院子里的落叶落满了一身,村民自发的前来赵绣花家,打扫得打扫,修整的修整,一路收拾下来,整个屋子是干净了,可众人心上的阴霾却越发的深厚。

    好人不好命!大抵就是这个理吧。

    十夜稍微平复下心情,看着村民垂垂老朽的模样,他把李丑儿叫了过来。

    李丑儿看十夜比以前还要潇洒冷峻,心中难免失意颇多。

    十夜道:“想不想变得漂亮一点?”

    李丑儿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一把年纪了,漂不漂亮的也无所谓,况且已经这么多年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十夜没有回话,手上玄气一洒,李丑儿原本丑陋的面目,在这随手一挥下,那些无法治愈的伤痕,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众人顿时惊讶无比,李丑儿可是几十年的老伤疤了,世上再无灵药可医治,这随手一洒?众人似看怪物一样看着十夜。

    李丑儿也看见众人带着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十分疑惑的拿过一面镜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激动得双眼泪目,困住自己十几年的难看伤疤不再了,虽然老态还在,但伤疤的的确确没有了。

    李丑儿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脸颊哽咽道:“十夜哥。。。。。。。”

    “算不得什么,只是和仙人学了些不起眼的医术”

    “仙人?”

    “十夜娃居然遇见仙人了?”

    “难不成我王家庄又多个仙人徒弟?”

    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差伏地膜拜仙人驾临了!只是十夜看着村民都是一副老态,他心中怒火更盛,这诅咒是筑基修士所施展,他目前解不开,只能用些丹药替他们保命而已。

    然,今天所有人对王家庄所施加得,他日后必定加倍还回来,起身大踏步朝村外走去,储物袋飞出许多极品疗伤丹药。

    这些丹药内含修真界玄气,给凡人服用恰好可以延年益寿,众人还未等回神来,手中已经捧着花花绿绿的丹药,只见丹药散发浓郁的仙气,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曾见过高贵之物。

    一时间大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然而十夜的声音已经远在村口。“等着我回来!”等到十夜消失时,众人才回神过来。

    “十夜那娃子去干嘛了?”

    “估计是去找药了吧!你说这药它得价值多少钱啊!”

    “呸!你别侮辱人了,这是仙物,还有你们别叫十夜娃子,叫仙人,虽然他只是个学医仙人,但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轻看的。”

    “对!对!对!救命的仙人。”

    大家高兴之余,一时间竟也没人再提王家悲怆的命运。

    云雾缭绕,凡间一座人烟稀少的山谷内,十夜闭目而坐,他的神情带了几丝狰狞,他之前是无道心筑基,感悟平和的道心是一个漫长过程,多则百年,少则数十年,然而!他今天不再也想去感悟任何道心了,因为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压制不住。以怒筑基,一怒杀人,他想用这股再也压制的滔天怒意,来成就筑基之道。

    天边云雷滚动,天地昏暗似末日,一场大风大雨即将来临得征兆。。。。。。。。

    从他修道以来,甚至更早,心中的怒意就从未平息过,或许原来他不知道,但自从见到赤金子以后他就明白。从遇见王紫霞开始,一直到今天所历经种种,这当中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弄着一切,他看不明,也分不清,这背后可能是所谓的大能老鬼,或许又是所谓天之道!

    但他十夜!生来堂堂正正,偏偏为何要被命运一步一步牵着鼻子走,他不服!他不甘,你不要我平和,要我归顺么?他愤怒得踏出了他反击的第一步。

    以怒入道!

    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在他身旁炸开,似天地发威,但十夜全然没顾任何,将之前从云中鹤哪里夺来得储物袋放在地上。

    云中鹤储物袋区别任何弟子修为的储物袋,不光材质极为罕见,且容量相当于五倍之多,上面有一道灵压弥漫,似受到过尊者金丹修士赐福,这储物袋以目前十夜得修为无法打开,但他同样传承了金丹意识,懂得如何化解这道灵压。

    他一指按在那道灵压上,灵压射出一道金光震开手指。。。。。。。。

    花费了大约两天,十夜神情十分颓废,看着这已经破损达五成的储物袋他是一阵阵心疼,不过,内里是东西却让他心态平复不少。

    云中鹤身为门主平日没少收刮弟子和贪墨宗门财物,他的储物袋五倍容量被他装的满满当当,有珍稀至极的药草,有丹药的成品和半成品,有古卷奇闻,还有些符箓和攻击灵器。

    十夜在一堆宝物中找到了一沓有些古旧的符纸,符纸大约七八张,颜色发黄,上面不知用什么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虽然年久,但却存在一股奇异的力量。

    “镇伤符”疗伤药类得顶级存在,只要是非致死伤都可让伤情延后一到两个时辰发作,具体药效根据所受伤势大小来定,这目前是十夜急需的。

    第二个是云中鹤的飞行法器,像是轮盘一样的东西,可大可小,只是飞行速度和老祖得金丹飞骑比起来有差距,当初云中鹤之所以没有老祖的坐骑,是他准备在突破时将其炼化成本命,这才便宜了十夜。

    第三个云中鹤当时驱用的铜钱,上面长满了铜锈,散发着澎湃的神力,十夜也不敢小看,毕竟饕餮体都扛不住它几下,等到筑基一成,恰好收为己用。

    其余的杂物,十夜有用的全都收起来,用不上的用金丹意识区分一下,然后全部把它们炼化掉,做着一切十夜也是忍着心疼,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凡间玄气稀薄,又没宗门福地,他只能靠炼化让它们释放成一个聚灵阵,依靠器物返灵来补充突破所需玄气。

    境界突破,十不存一的几率,没有宗门灵气滋养,没有护法,在这荒山野岭之外,境界突破他只能独自一人来完成,这十不存一的几率对他而言甚至还要低。

    可!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