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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山区老家,至今还流传着“熬鹰”的笑话。是这样的:
在老辈儿人的年代,我的家乡以训练狩猎的雄鹰出名。据说,训练出一只上等的狩猎雄鹰,可以换回两担小米(一担小米为400斤)。这对庄户人家来说,那可是劳作一年也未必能换回来的收入啊。
村子里有个名叫张百万的庄户后生,刚从远在山外娶回来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那个年代,娶媳妇是要花钱的。张百万的爹叫张老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膝下就张百万这么一个儿子。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张老顺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不说,还借了他人二十块大洋(大洋即银元)。
儿子张百万比他父亲张老顺脑子灵光些,看到不少人靠训练狩猎雄鹰发了财,也想试试,希望早一点儿还清娶媳妇时借他人的钱。
有一天,张百万从集市上花了5块大洋,从猎人手中买回来一只“生鹰”(当地把训练好的鹰叫“熟鹰”未经训练的鹰叫“生鹰”)。鹰把式看后都说,这只鹰训练好了是只不错的猎鹰。张百万心里美滋滋的。
当地训练鹰的办法就是每天晚上让雄鹰站在手臂上,一刻也不让其睡觉,只要雄鹰打盹想睡觉,训练者马上高喊:“啊——嘿!”这样连续训练7天,雄鹰就不再惧怕人了。
张百万一连三天晚上训练雄鹰,新媳妇自然不太高兴。这天,新媳妇实在憋不住了,来找张百万,张百万三昼夜都没合眼了,困的实在不行啦,看见自己的媳妇来了,心想何不让媳妇替自己熬鹰,自己稍迷糊一会儿打个盹。于是,张百万对妻子说:“你替我熬一会儿吧。”说罢,把雄鹰交到媳妇手上,自己就睡过去啦。
张百万的新媳妇不是本地人,对如何训练“熬鹰”连听都没听说过。她很不理解,丈夫说熬了三昼夜啦,为啥这鹰还是活的。想叫醒张百万问问,但张百万睡的像死猪一样叫不醒。于是,新媳妇烧开了半锅水,从家里找来一把杀猪刀子,非常利索的把雄鹰宰杀后,烫掉毛,下锅熬上啦。
快天明时,新媳妇把张百万叫醒,把熬熟了的雄鹰连骨头带肉盛在碗里端到张百万面前:“鹰让我熬熟了,赶快趁热吃吧”张百万迷迷瞪瞪还不理解媳妇说什么,急忙问媳妇:“鹰呢”?媳妇回答:“不是在你跟前的碗里吗?”张百万这才明白是咋回事儿,气的直转圈圈,端着碗不住的高喊:“这是两担小米啊,就让你这样给熬熟了?!”
张百万为此事儿大病了一场。他爹张老顺劝告:“儿啊,这不能只埋怨你媳妇,是你没有讲清楚。事情过去就过去啦,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摆弄庄稼把,训鹰的活儿不是谁想干都能干成的。”
在此以后,张百万就再也没有训过鹰。他的名字虽然叫张百万,但一辈子日子过得很拮据,连一百个大洋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