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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伤心处,我的眼眶红了,左霄启看了我一眼,他眸子里的冰凉丝丝缕缕消散,过了一会,他握上我的手,“算了,我们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
回到左霄启的别墅,天早已黑了,佣人也做好了饭。
我和左霄启吃过饭后,我就去了浴室,我感觉自己身心俱疲,我想要泡个澡,舒缓一下沉闷的神经。
左霄启推门进来,看我正在泡澡,他顺手拿过我的内衣洗着,一边洗一边和我聊天。
这样的状态在近些日子已经成了常态,我再也不会因为他洗我穿过的内衣而感觉脸红,相反的,已经成了习惯,我在习惯着他的付出。
我合上眼睛,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我的手机铃声不期然响起,左霄启将手机递到我的手里,声音不悦,“是你妈。”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左霄启滑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我耳边,“阮瑷!你现在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夹杂着我妈的命令和哭声。
“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油然而生。
“我们的家被砸了,小贝跑了,你爸爸被打了……”
我蹭的一下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焦急道:“妈,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我妈的哭声继续着,过了一会她才无力道:“你先回来吧。”
我和左霄启开上车直奔我家,当然残存着一丝理智的我,还是让左霄启换好了道具,并开上了五手夏利。
走到门口的时候,隔着厚厚的防盗门,我就听到了我妈尖锐的哭声,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客厅里满是碎裂的的锅碗瓢盆以及玻璃渣子,一室狼藉。
我妈颓废地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无力的仰躺在沙发上哭的撕心裂肺,我惦记着爸爸,又快步走到他们的房间,爸爸正躺在床上一声声叹息着,他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血渍。
“爸爸。”我走到床边心疼地喊出声,“这是怎么了?”
左霄启站在床边,“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胳膊无力的抬起,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左霄启,声音丝丝哽咽,“丢人呐。”
我赶紧拿过床头的纸巾擦着爸爸脸上的血,爸爸拿开我的手,“没事了。”
“我们先去医院吧。”我心疼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爸爸轻轻摇头,“没有大的伤口,我们不去丢人了。”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帮忙。”左霄启再次开口。
我抬起头,对上他凝重的双眸,幸好此刻他在身边,可以给我不少心安。
“是啊,爸爸,到底怎么一回事,谁那么大胆子光天化日的就来我们家打打砸砸,天下还没有王法了。”我说。
爸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小贝,你妈惯出来的那个好儿子……”
“什么叫我惯出来的,你没有惯着他吗?”我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声声指责着,“现在出了事就是我的儿子了,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爸爸满目沉重,“要不是你事事由着他,你儿子也成不了这样。”
妈妈挑眉怒吼:“我儿子怎么了,他没偷没抢,就是打打牌,打牌还犯法了不成?”
“他那是打牌吗,那叫赌博,输了二十多万,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钱让人家打到家里来了,你还为他说话。”这么多年,我很少见爸爸对着妈妈发脾气。
在爸爸和妈妈的声声指责和控诉中,我听明白了,阮贝赌博,输了二十七万,第一次买的项链,他卖掉,还了赌债;第二次买的项链,也卖掉还了赌债;问我借的那一万,根本就不是给女朋友打胎的,他是去还赌债的;还有买塔吊车的十万,他说的也是谎话,他是用来还赌债的。
还有十多万的赌债还不上,他借了高利贷,他实在凑不出来钱了,人家就打上门来了,来的时候,只有爸爸和阮贝在家,爸爸挡着,让阮贝跑了,结果就是眼前一脸血渍的爸爸和一室狼藉的家。
我不由瞠目结舌,我认为阮贝只是不务正业,只是好高骛远,却不想他竟然学会了大额的赌博。
我的心沉了又沉,不由问着爸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凑钱给小贝还债。”我妈又恢复了那个战斗力无穷的中年妇女形象,“不然我让你回来做什么?”
“那是十多万啊。”我不由张大嘴巴。
“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这钱你们也得出!”妈妈愤怒的声音很是理直气壮,她说着双臂环胸瞪着左霄启,挑眉质问着:“姓左的,我今天就问问你,你那是什么朋友,你介绍的又是什么破工作,小贝天天早出晚归我们以为是去上班了,原来是在工地赌博,你给小贝找这么一份工作,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第059晕倒了
我下意识看向左霄启,只见他微眯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却也一句话没有说。
“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爸爸为左霄启抱不平。
“是啊,妈,这又不管霄启的事……”我也看不惯我妈这样的态度。
“不关他的事关我的事吗?工作是他给找的,他不给找这份工作就出不了这样的事。”我妈刻薄道。
左霄启冷静地说:“阿姨,现在是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解决的办法就是你把十三四万替小贝还了。”我妈哼了一声说道。
“凭什么!”我脱口而出。
“就凭他给小贝介绍了这么一份工作,这钱就应该他来还。”我妈字字句句理直气壮。
真是笑话。
“霄启逼着小贝去赌博了?霄启逼着小贝去借高利贷了?”我毫不客气地说着,“霄启好心好意给他找工作,他不好好工作,跑去赌博,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帮着外人说话的畜生,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不活了。”
我妈说着朝着阳台跑去,他拉开阳台的门,我看到她又拉开了窗户,嘴里边哭边叫嚣着,“我死了算了,我要被自己的女儿逼死了。”
我无奈地走过去,拉着我妈的胳膊,“妈,你这是干嘛呀?”
我妈脑袋朝着窗户外探去,“你们不帮小贝还钱,我就去死!”
此刻我真想甩开我妈的胳膊不管不顾,可是看着她近乎疯狂的样子,我又担心万一她冲动之下做了傻事……
现在的画面就是我用力拉着一个要死要活要跳楼的中年妇女,争执,吵闹,好一副热闹的景象,又便宜了左霄启的眼球了。
左霄启走到我们身边,“阿姨,您先过来,这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妈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左霄启,“这可是你说的。”
左霄启点头,“是,我说的。”
我没再说什么,先确定了我妈的安全再说吧。
我妈身体站稳,“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左霄启看着我,犹豫着:“这个,我和小瑷商量一下。”
“不行。”我妈口气强硬,“你得给我写字据。”
“好。”我爽快地应道:“我来写。”
我妈冷笑,“你写的不算数。”
“霄启不是你儿子,不是你女婿,我和他现在也只是订婚,当初让霄启帮着找工作的是你,现在小贝不好好工作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你反过来怪霄启,霄启有什么错。”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左霄启拉了拉我的手,柔声道,“小瑷,别这样和阿姨说话,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的心里都不好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这一关渡过去,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也很是好听啊,可是我妈可没有那么好打发,她坚持要左霄启写字据,我坚持要我自己写,最后爸爸发话了,“谁都不许写,都是一家人,写什么字据,这事和小左没关系,你们要是看着家里出了事,愿意帮一点,就帮一点,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了。”
在左霄启连声保证会尽力帮忙的承诺中,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我看着爸爸身上的血渍很是心疼,我到卫生间,拧了一个温热的毛巾,给爸爸擦了擦,好在没有大的伤口,我也就放心了。
破夏利车速慢的像个牛车,我们足足开了五十分钟才开回左霄启的别墅,到了卧室,我直接倒在床上,不由感叹着,这一出出的都是什么事啊。
左霄启回到浴室,将出门前洗了一半的我的内衣裤洗好后回到床上,他躺在我身边搂过我的腰,“老婆,我听你的,你让我出十万,我绝对不出九万九。”
我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头顶的水晶灯,幽幽地说:“你知道吗,就算是小贝没有撒谎骗了十多万还赌债,就算是二十七万都让我妈一个人一次性付清,我妈也拿的出来,她可是敛钱的能手,何况……”
我顿了一下,侧头看着左霄启的脸色,坦荡地开口:“现在还差十三四万,楚墨廷刚刚给了我妈十万,不管我能不能和楚墨廷在一起,进了我妈手里的钱,楚墨廷就是再能干也要不回来。也就是说,就算在此之前,我妈手里没有一分钱,现在的缺口也就三四万而已。”
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自己的妈我能不了解吗。
我能想到的,爸爸也能想到,所以爸爸才会左右逢源,在不得罪我妈的前提下,说了一句“帮一点”的话。
“那就四万吧。”左霄启无所谓道。
“不。”我果断拒绝,“就出一万,必须让我妈知道,阮贝是她的儿子,负担阮贝的应该是父母,而不是姐姐,自己的儿子教不好到头来坑的还是父母。”
左霄启轻笑,“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我抬手搂上左霄启的腰身,屈起双腿往他的怀里使劲钻着,借着他胸膛的温度,冲淡着我心底的酸楚,是的,是酸楚,每次面对妈妈和阮贝时的酸楚。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我妈抱来的,可是我的眉眼脸型长的也很像她,就连我的财迷都和她如出一辙,不过我只遗传了她的皮毛而已。
左霄启在我耳边低语:“放心,你还有我。”
……
我准备三天后给我妈转一万块钱,结果两天后临下班前,我就接到了戴云飞的电话,说是我妈来了。
我还是决定独自面对我妈。
下班后,我在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现金,左霄启开车送我回了我的小窝,他就出去应酬了。
回到我的小窝的时候,我首先看到的是阮贝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再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贤妻良母在厨房忙碌的画面,我走过去,笑了笑,“妈,你怎么来了?”
我妈娇嗔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来看看我闺女还不行吗?”
我点头笑着,“行,当然行了。”
不一会门铃响起,我走过去打开门,是楚墨廷。
我顿时有一种想要暴走的冲动,我将防盗门打开,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回了我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了房间门。
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敲门声一遍遍响起的时候,我烦闷的躺在被子里装死,两个耳朵被我用耳塞堵的严严实实,可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打定了主意不出去,任凭我妈和楚墨廷把门敲烂了,我就是不出去。
烦死了我妈和楚墨廷联手逼迫我,我干脆拿出手机,电话打给左霄启,让他应酬结束后换好道具过来,我决定当着我妈和楚墨廷的面和左霄启一起离开。
我应该让我妈知道,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控制的了,尤其是我的人生大事,必须我自己做主。
“我还应酬个鸟,我都快到你那里了。”左霄启说。
“那你换衣服了吗?”我急切地问,可别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