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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河立在夜色中,里面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囚服,外面裹着一件不知道哪偷来的军大衣。
越狱的确有相当大难度。
可要是对象是小城的警署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开了电子锁,弄瘫了他们的网路,顺手将小城警署署长一些“私人交易”给公布了。
连河想到这,呵出一口雾气,勾起嘴笑了起来,保证那现在乱成一锅粥,没有其他心思来追查他的下落。
可是笑意刚刚达到眼底便落了下去,连河眼神中的沉痛越来越浓,慢慢的归于一片沉寂。
他手长腿长,不合身的大衣在身上袖子短了一截,腰身偏生又大了一圈,即使裹着,也能显出肥来,就是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棉大衣,也让他穿出了几分落魄的帅气。
他立在偏僻的公路旁,几乎要淹没在了夜色中,眼神静静的看着公路尽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夜的露水,将他的发梢一点点的染透,几乎要将他眼睛一起濡湿。
终于——
夜的宁静,被惊鸟的嘶鸣声所划破。
陆行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到了转弯的尽头,暗黑的世界终于被光束撕开一道口子。
连河微眯着眼睛,看着车前刺眼的灯光越来越近,嘴角勾了起来。
车子在连河的身前停下,降下了车窗,飞出一个背包来,连河下意识接住,车窗此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换上,上车。”
这张脸,连河差点没有认出来。
姚守外貌上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五官依旧是那个五官,而是身上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凌厉,锋芒毕露的有些不像他本身。
姚守似是觉察到连河的视线,微微侧过眼,身上的凌厉顿时消失了,让旁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来。
连河低头看着包里的专业装备,大到衣服鞋子,小到特制戒指手环……别看一些武器精致小巧到就像是武器仓库的摆设,可说不定,普通一仓库武器的杀伤力,还比不上他手中这一小包的。
啧啧啧……这编制内的和他们这种混打野的人,渠道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出手的一套,都是军部特供。
车上,两个大男人一路上相顾无言。
姚守是还在将脑海中的计划一步步的完善,而连河,因为和自己这个便宜妹夫的确算不上熟悉,之前闹的又有些崩,有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车厢内气氛愈加尴尬的时候,连河率先开了口:“我之前没有想过严泽……”
“我也没有想过。”车内的灯没开,姚守从后视镜上看不清连河的表情,不过想来,两人的表情应该差不多,“杭跃跟我从小一起长大。”
连河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有些颓废的靠着椅背上,那天早上,严泽所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回想起来,可以发现很多疑点。
可是再多的疑点,也抵不过他对严泽的信任。
他甚至这样坚信着,即使他有一天不信任自己了,也不会有一天不信任严泽。
生活总会在这样的不经意间,狠狠的抽你一记耳光,抽的你鲜血淋漓,抽的你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半点,由不得你自己。
连河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振作起来:“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三儿,你跟大哥打声招呼。”姚守突然开口。
车前像是装饰玩具一样的昆虫突然扇动了翅膀,在车厢飞了一圈,悬停在了连河的面前,连河看了姚守一眼,试探着用手去顺毛。
大概他和连溪一直相处,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连溪的气息,三儿对他并不排斥,自动靠近连河的掌心,蹭了蹭。
“你还记得亚卡么?”
“那个住过我们家仓库的天王巨星?”
“对,是他。他是奉化族的前任族长,而三儿是他的侍虫,这一路上有它的引路和提醒,忙了我很多忙。”
连河:“……”他的世界观在几天之内不断的被刷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因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姚守接着说:“具体的事情,路上我跟你说……亚卡给我留下了很多信息,有了三儿的帮助,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会更加的严谨。”
这种有备而来的姿态,总好过那种一脸生不如死然后一蹶不振的男人,连河看到到姚守的异常冷静,反而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说说你的计划。”
姚守略微沉思了一下,将思绪整理清楚,用沉稳的声音说:“我的计划是这样……”
汽车飞速的在路上行过,没有在夜色中留下一丁点痕迹。
一周以后。
两人攀上了山顶,姚守蹲在地上,用手搓了一把湿润的泥土,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拍了拍手站起来,看向不远处连绵不绝的丛林。
“我们到了。”
他将戒指系到三儿的身上,也不论它是否能够听懂,轻生的说:“把这枚戒指带给小溪,告诉她,我接她回家了。”
***
连溪突然睁开眼睛,一翻手,袖子中划出刀片,攻击凌厉而果断。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凌厉的风从面前掠过,让他清醒过来。
连溪这全力一击像是聚集了她多少天来一直保持住的体力,一击不成,支持着身体的精神气开始溃散,力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他反应很快,单手就抓住了连溪的手腕,一个反扭,就将她手中的武器打落。
连溪被单手压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别过头,死死的咬住了严泽的手背,她此时所剩力气不多,全凭心中一股怨撑到现在,在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从来到奉化之后,一直没有哭过的连溪,突然红了眼眶。
严泽手顿了一下,静静的让连溪咬着,直到连溪呼吸都不正常了,这才一掌敲在了连溪的后脑上,将她拍晕了。
严泽抱着连溪,并没有往屋子的方向走去,而是朝向了丛林中心。
他黄昏用药用的很足,所以并没有想过,连溪会中途醒来,甚至有力气爬到了这。
是的,她后半程用的几乎是爬。
这么倔的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低头,将连溪散乱的刘海整理好,别在了她的耳后。
严泽手腕上蜿蜒的伤口还没彻底止血,他却毫无所觉,有一滴血落在了连溪的脸上,他用手擦拭掉后,看着她睫毛为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又轻轻的收回手。
于是想说的很多话,便堵在了口中。
这一段路,说长也不长,但是极为难走,严泽对这的熟悉不亚于对自家屋子。
每一步都踩的很稳妥。
连溪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
适应了一会儿,连溪才发现天依旧黑着,只不过点起了篝火。橘黄色的光线暖暖的散开,将四周的黑暗全然驱逐。
随着视野慢慢清晰,对面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株血黑色的花,高度足足有几米高,它的花茎上都是倒刺,几十厘米长的倒刺像是横突出的一把把尖刀,虽然泛着枯黄色,却依旧有一种骇然的气势。
根茎上缠绕成的黄色纹饰,一圈圈从花托缠绕到根部,周围几十根伴生藤每一根都有手腕粗,相互缠绕着守护在花的四周,已经干枯的如同枯木,
一层层失去水份的花瓣层叠着,一层比一层颜色衰败,到了最后一层花瓣,却隐隐发白。
双生花。
一株即将枯萎的双生花。
“醒了?”严泽勾着嘴角,递过来一个水杯,“喝点水,热的。”
连溪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狼狈别开头,伸手就将水给打翻了。
严泽眼角弯成一个弧度,并没有恼,而是弯腰将水杯捡了起来。
他将杯子摆正,回身拿出一把匕首,在火上撩了撩,牵着连溪的手,将她的袖子卷了上去,冲着手臂划了一道,鲜血顺着不大的伤口往下蜿蜒,滴落进泥土,消失不见。
“你看到了,它快死了,它已经多撑了一百年了,再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去催生下一代花株,而你们同根同源,能够提供剩余的能量,催生出新的花株。双生花有反应,就说明……下一代的花株已经开始孕育了,而你……”
连溪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看到了,你也快死了。”
“嗯,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严泽笑了笑,似是并没有介意连溪的话,他伸手将连溪的乱糟糟的头发散开,拿出一把小木梳,替她梳头。
就好像连溪小时候,他替玩疯掉的连溪梳头一样,一到那个时候,无论连溪之前多吵闹,之后都会安安静静下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严泽笑了笑:“你小时候长的又漂亮,又精致,跟连河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上的,我总怀疑你是不是他哪里偷来的,或是他趁着谁不注意,拐来的。”
连溪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全身骨头软的跟面条似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真的和花株不契合,我到时候有这么一个妹妹也不错。”
“你小时后一点不难带,即使在诊所,也总是安安静静的,除了在连河面前调皮一点,在其他人面前,总装成小大人的样子。”
……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很多都是回忆的画面,连溪即使记忆模糊,这回忆也一帧一帧的往外冒。
“你小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河不要我了,严哥,你要嫁给我么?”想到这,严泽眼角都弯了起来,将连溪的头发扎了起来,用发带系好,“我至今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连河不要你了,和我嫁给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种回忆杀,让连溪听着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她到现在没有弄清楚严泽到底想做什么?
包括亚卡在内,所有人说话都说一半留一半,都在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怎么出现在这里。
却没有人说过,她能怎么回去。
或许,是代表着——
她回不去了么?
思绪在这戛然而止,地上的轻微振动突然将连溪拉扯了回现实,连溪停了几秒钟,确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石块泥土抖动翻滚着,石壁上的浮土往下抖动,掀起漫天的尘埃,她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突然抬起头来。
那株将死的半枯的双生花。
突然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巨大的伴生腾在土里蠕动着,像是剩余的藤蔓药从地底彻底爬出来,泛白色的花朵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慢慢的,颜色越来越浓郁,变成了黑红色。
甚至是泥土,也越来越潮。
连溪原本以为是水倒灌到地面上,后来接着跳动的火苗,终于看清了,黄色的泥土泛起的液体,血色一片。
像是从地底涌出鲜血来。
那些藤蔓像是活了起来,朝着她蠕动而来,危险的瞬间,连溪想要躲避开。
却被一旁的严泽从侧面抱住:“小溪,不怕。”
藤蔓犹如最尖锐的箭矢,狠狠的扎在她的胸前。
连溪觉得世界在一瞬间静止了。
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倒灌进心脏,却顺着藤蔓留下另外一个地方,热气从脚底开始消失,凉意最后攀上了心脏。
她低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
姚守手抖了一下,削着树枝的小刀擦在了他左手食指上,血珠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连河递过来喷雾止血剂,姚守摇了摇头,从地上摘了一片植物的叶子,在手指上包住。
止血草,他们在野外很常用。
“你很担心?”连河侧头看了姚守一眼,凭姚守的身手,能自己把自己弄伤了,肯定只有心绪不宁的时候。
“恩。”姚守没有否认,低头掩住心脏的位置,在将要触碰的时候,又突然收了回来,“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天进来太过轻易了么?”
低头看着山脚下隐约可见的聚居点,连河皱起了眉:“的确……好像没有任何防守,这弯起不是传说中部落应有的作风。”
“奉化人善于驱虫,我们在外围的时候,还不时遇到了昆虫的攻击和侦查,现在近在眼前了,为什么反而没有动静了……”姚守的话音刚落,东南方向的山谷突然有了动静。
就好像乱石崩塌,碎石滚落了山谷。
姚守本也没有觉得什么,突然看见林中掩映着的花瓣,血色的,浓郁的几乎药发黑,
熟悉的花香,几乎在同时散发了起来。
连溪!
这动静,肯定出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身上的负重减轻,朝着花瓣的方向飞奔而去。
***
连溪感觉自己像是回光返照,一直没有力气的身体,在冰冷中掌控到了主动权。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掩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尽出,反手握住,单手刺入了身旁抱着她的人身上。
刀没入腹腔,几乎没有遭到更多的阻碍。
连溪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远离严泽,远离这住回春的花,远离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她这一刀并没有刺太深,而是反手想抽出,将胸前的藤蔓斩断。
可是严泽并没有松开手,他从正面直接将连溪拥入怀里,身体向前的重量,将只没入腹腔一半的匕首,全部推入。
彻底的抱住了连溪,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小溪别怕,就快结束了。”
连溪脑子一片空白,胸腔的最后一抹寒意并没有散去,而是慢慢的回暖了,暖意从胸前顺着血液又蔓延回四肢。
而那株藤蔓,
“小溪,别怕。”严泽下巴搭在连溪的箭头,几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你体内,有我移植进去的种子,一旦你被判定为下一株双生花,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那一碗碗的药,都是抑制人体排斥的。
只不过,连溪的排斥好像更加明显……
严泽的话没有说完,连溪受伤手臂上处长出一片幼芽来,幼芽自动从人体脱落,落地生根。
它迎风就长,抽芽,长个,长叶,开花……
就好像按了快捷键,所有的进程,都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随着新花株的成长,老花株不端的枯萎着。
花瓣一片片的凋零,叶子一片片的凋落,藤蔓绿色一点点散尽,最后成为真正的枯木。
而这时,新花株已经长出了花苞,酝酿着,新一轮的开放,
连溪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一碗接着一碗的药,那一填又一天的早出晚归,感觉到严泽的体温越来越寒冷,连溪双手怎么堵都堵不住严泽腹腔的伤口。
严泽突然笑了起来,像是以前夜里时常哄着她入睡时的样子,轻生哄着:“长长的路哟,长长的弯……”
长长的路哟,长长的弯——
天还没亮,我的孩子哟,你莫慌张。
长长的绳节,长长的思念——
路太崎岖,我的孩子哟,你莫匆忙。
……
***
姚守赶到,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连溪半身北鲜血染透,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死去多时的严泽的。
而她身后,一朵花骨朵从花株上伸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朵……
紧接着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随即一朵接着一朵的凋谢。
短短几分钟内,花谢花开,几轮生灭。
十分钟之后,花越开越少,越开越慢,也越开越大,直到--
最后一朵血色的花,直径几乎到了五米,香味在一瞬间弥漫开去!
几乎是在同时,五根藤蔓直接从根系里抽出,宛如有生命的灵蛇,在地面上飞速游走着,目标直指连溪,将她从头到脚裹缠了起来。
花香愈发浓郁起来,庞大的血色花朵矗立其中,花瓣脉络内流淌着的花汁,更像是流动着的血液。
花瓣一开一合间,将缠绕在藤蔓中的连溪吞下去,花瓣一瓣瓣的收紧,重新回到花骨朵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整株花飞速的沉入地底,连同花骨朵一起,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姚住了亲眼目睹这一幕,近乎崩溃的连河,下意识将手覆上胸腔的位置,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了。这里只有一颗心脏,他却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心跳,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活了回来
不远处。
“他做到了。”亚卡在小胖的搀扶下,立在山间,他闭上眼,又睁开,“他说得对,我是懦夫,去告诉那两个人,待来年开春……来迎接,他们想要迎接的人。”
***
【尾声】
第二年,春。
杭跃从桌子上看见了那一封格式都没有变一下的退役申请。
这样的申请书,他有一叠,姚守每个月申请一次,没一个月都被他打回,这一次他握着笔,悬停在了桌子上:“他去那边了么?”
陆贺峰坐在沙发上,抓了一个苹果往嘴里啃着,点点头:“是的。”
一句话没有多说。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负责子舰兽的扫尾工作,当初是为了给姚守复仇而去的,而后,知道了姚守还活着的消息,他就把目标调成为祁安复仇了。
扫尾工作不比别的,事情多而杂,这一去就两三年,一回来一看,他最好的两个兄弟,已经闹掰了。
具体的,他怎么问都没有问出来,杭跃的副官现在见着他就绕道走……
杭跃也没想过他多说几句话,点点头,伸手稳稳握住了笔,在文档上写上两个字——
“批准”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方丛林中。
小胖在山谷中跑来跑去,带着几个孩子,像是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几乎已经收集到了成堆的鲜花。
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往前靠近,就好像中央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族里的禁地。
即使是最胆大的孩子,也不敢进去。
而在山谷中央。
姚守和连河正立在原地,亚卡不远不近的站着,像是这是别人的主场他的客场似的。
终于,时值正午。
地面终于轻轻振动起来,泥土翻滚着落下山谷,中间的部分凸起,有什么正努力的探出来。
当最后一层泥土滚落,花苞的一个角已经露出了地面。
几乎在同时,有根系扭曲着从底下钻了起来,飞速的延伸出密密麻麻的支系,落地生根。
以花苞为中心,梗系朝着八个方向不断自我繁衍延伸着,没过多久根系放弃了向外延伸,开始掉头来寻找同类,两两开始纠缠,周而复始着,结成一张巨大的藤网。
刚刚露出一个角的花苞,猛地从泥地里抽出,在碗口粗的花茎的支撑下,稳稳的,傲立在藤网中央。
碗口粗的花茎听起似是粗壮的恐怖,但是事实上,花苞足足有一人半的直径,承受着花瓣和一个成年女人相当的重量。
这样的压力之下,花茎几乎像是被拉紧的弓,弯起的弧度像是要整个折断。
连河推了姚守一把,姚守看了连河一眼,有些忐忑的往前走去。
姚守走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戏谑视线中咳嗽了一声,伸手按在了花苞之上,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轻声说——
媳妇媳妇,块开花吧。
霎时间,花香浓郁了近一倍。
一朵紧闭着的花苞,慢慢打开了它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