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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外脚步声响起,黑面天魔手下的那帮喽啰闻讯赶来,好几个人手里都举着火把,一刹那把屋里照得透亮,四人眼睛一阵刺痛,眯了眯眼,缓了几招的功夫,其中一个喽啰喊了一声,“有刺客!快护主!”
一帮人等正要往屋里冲。苏言见状一纵身朝着门口迎去,把喽啰们挡在门外,楚长青也跟了过去。屋里和黑面天魔打斗的只剩周凉。苏言心想,她刚刚回头之前似乎隐约看到床幔后面有一个人蜷缩着坐在床角,可能就是洛桃。她赶忙摇了摇头,暗暗责备自己怎么又分心了。
苏言和楚长青这边应付起来绰绰有余,而周凉和黑面天魔却正打得难分难解,苏言心里满是焦急,她总是忍不住会分神,时常担心周凉的安危,可是她怎么也没法过去帮他,没法再面对他,特别是当她听到刚才周凉和洛桃所说的话之后。苏言的心里满是苦楚,她想和他并肩作战,可是她又不能,她怕周凉会看出自己的伤心,看出自己的难受。
楚长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没等苏言开口,也未等她有任何行动,就先开口劝她说,“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要不你去帮帮周凉,黑面天魔并非等闲之辈,你们两个人动手才能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苏言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楚长青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也给了她一个借口过去,她轻轻地道了一声,“好”,一纵身回转身去,和周凉并肩作战起来,数十招下来,黑面天魔眼看不敌,忽然一边打一边倒退,一直退到墙角的位置,一跺脚,地面出现一个大窟窿,他整个人就这样掉下去了。下去之前还不忘看着周凉和苏言二人得意地冷笑一声,苏言和周凉二人相视一眼,苏言一纵身也跟着跳了进去。
周凉本想紧跟其后,忽听得耳边有人换了他一声,“周大哥。”他一回头只见洛桃跪在床沿,一手撩开床幔一手环抱着自己,浑身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
周凉迟疑了一下,忽然一狠心回转身来安慰她道:“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他刚刚要朝骆驼走去,忽然听到楚长青喊他:“喂姓周的,你不去追黑面天魔就罢了,你怎么也不来帮我。”
周凉闻言身形一动,两人联手,过片刻功夫,就把所有的小喽啰都打昏在地。
楚长青归剑入鞘,舒展了一下手脚,活动活动筋骨,两人朝着洛桃走去,楚长青一道:“你可真不够义气,你就这么让小言一个人去了,她到底行不行?我看她那身本领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周凉沉默了片刻,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三个字,“她有刀。”
他说的这把刀就是苏言背上的风铃刀,据说当年教给苏言刀法的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叫西门默晨。西门默晨的这套刀法叫做风铃九刀,但他只交给了苏言八刀,据说第九刀是断情绝义的一刀,学会了第九刀的人,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西门默晨没想到的是,苏言花了五年的时间自己悟出了第九刀,只不过这风铃九刀跟西门的那第九刀不一样,苏言的第九刀是用情所铸的一刀。风铃九刀里承载着太多的悲伤与痛苦,以至于没有人真正意义上见过这套刀法。见过的人都以驾鹤西去。
周凉也算是老江湖人了,听说过风铃刀的厉害,但楚长青不知道,所以当楚长青听周凉说完这三个字后,他反问道:“你说什么?”周凉没有回答他,他已经走到了洛桃身边,洛桃伸出双臂,整个人扑到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周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楚长青抱着胳膊站在一侧,满脸兴致盎然地看着两人。未等周凉开口问,洛桃已先抽抽搭搭地开始诉说起自己的苦楚,“周大哥,你要再不来我就活不了了。天魔要我,要我在这里陪他,我不同意他就撕我衣服。”
周凉低头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裳,上面果然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看得出来洛桃是被迫的。
楚长青也随着周凉的目光看过去,但他却只是疑惑,像黑面天魔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居然要撕这么多下还撕不开,但他是个外人,也不好掺和进人家的私事,因此也没法说什么。
周凉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道:“别怕都过去了,有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洛桃忽然叹了口气,幽幽怨怨道:“都怪我自己糊涂,我不该跑到天魔屋里来的,我本意是想劝他不要和苏言成婚。”
这一下楚长青可来了兴致,周凉才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只听楚长青已道,“什么?”
洛桃接着道:“昨儿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黑面天魔要小言嫁给他,要不是你们来了,今日小言便要和天魔拜堂成亲了。”
楚长青追问道,“她答应了吗?”
“不要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她要是不答应天魔就不会让她活过今天。”
这句话没有明着回答楚长青的问题,但她其实是在暗示苏言已经答应了,周凉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话分两头,苏言沿着地道一路紧追不舍,不多久就追到了地道的尽头,只觉得头顶上方有清光透进来,抬头一看,上面有个洞口通向外面的世界,她刚想纵身而起,跃出洞外,突然迟疑了一下,倒退两步,捡起了一把泥土捏成泥块,内力灌注于掌间,向上一扬,泥块呼啸而出,只听得仓啷啷的破空声响起,一把大刀猛地劈了下来,把泥块劈得四分五裂,刀尖用力过度嵌入地里。苏言趁着黑面天魔拔刀的功夫,一闪身跃出了洞外,与天魔相对而立。
天魔听说过苏岩的这把风铃刀,他一边自恃武艺高强,一边又对苏言有三分忌惮。天魔冷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不是黑面天魔,真正的天魔还在洞里,你要是不想让你心上的人儿死了,就赶快回去,凭你这把刀或许还能救他一命,你要是不回去,你们俩恐怕就要阴阳两隔了。”
苏言吃了一惊,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心里又疑又惧,却见天魔说完这一番话掉头就跑,苏言略一迟疑,紧紧跟上,两人一路穿林过河来到了边界地带,这里到处都有官兵把守,防止黑面天魔逃出这片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