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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是一名习练咏春多年的好手,他是个土生土长的ABC,刚从国外回来,到C市探亲。
在唐人街,人人都练习功夫。这是老一辈闯荡北美的时候留下来的优良传统。
沈轩的咏春是梁系,很正宗,练习多年,打过无数比赛,也收获许多奖牌。
他在C市待了不久,就注意到了这一次的踢馆风波,和后续的事情。
与本土的武馆不同,他是华裔,在本地又没有武馆,不用顾忌面子,因此在看到散打王那边发的帖子之后,他登时火冒三丈。
“Whatthef^?”一口标准的美语爆出,他在旅馆收拾了行李,在手机上找到了徐氏古拳馆的位置,就打的直奔过去。
他到徐氏古拳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古拳馆的装修工人都已下班。
因为嫌白天装潢声音吵,练拳的学员也都改成晚上练了,而现在正是下班和吃晚饭时间,馆里只有虞若琳一个人在前台,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脑里的蜘蛛纸牌。
“泥们,哲理,招不找,薛员?”(你们这里招不招学员)沈轩面带微笑地对虞若琳说道。
“招的,来,填表。”虞若琳闻着香水味,心中想到,这男子身材高大,脚步沉稳,尤其两扇背肌结实发达,背部隆起,像传说中的龟形鹤背,恐怕是个练家子吧。
不过,这浓重的香水是怎么回事,明明有着一张像吴彦祖一样俊俏硬朗的脸,却因为古龙香水,平白无故增添了几分妖异气息,不会是个gay吧!
听说gay里面出帅哥的比例很高的。虞若琳低下头玩手机,暗自腹诽:可惜了,还以为能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沈轩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喷香水是国外的习惯。倒是表格上的方块字,把他难住了,我只会听说,不会读写啊!
他将笔一扔,说道:“先看看,你们的,功夫,再说。”
“好。”虞若琳业务熟练,主动带他开始参观半个拳馆,并详细地介绍了古拳法的渊源。
“有没有,人,来打一架?放心,和平,切磋。”沈轩伸出两手,在胸前比划着。
这,徐子弘那小子还没放学,徐爷爷不知道养好伤没有……
虞若琳有些踌躇。
“没有,师傅,吗?”沈轩表面疑惑,心中却在冷笑。果然,我是学员,你们不敢对我掏裆,怕打不过我吧?
“有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是徐加寿。
徐加寿眼光要毒辣很多,一眼就看出沈轩白净的短T恤下面,其实掩盖着什么样的体魄。
“既然是切磋,那就搭手吧?”徐加寿脚下一动,两腿分开站了一个定桩,离沈轩一步之遥,率先伸出一只手。
沈轩呵呵一笑,脚下也是快速摆动,二字钳阳马站好。
“咏春?”看对方这稳稳的架势,徐加寿脸上动容。
但他话音未落,沈轩的一双铁臂,就如同灵蛇一般,已经粘上来了。
“好浑厚的劲力!”甫一搭手,徐加寿就觉得对方起码有二十年以上功力。
看来是打小就练武的人。
于是徐加寿的双腿再曲几分。力从地起,腿下是根。扎好根,整个人才能像不倒翁一样,立而不倒。
双方你来我往,两手交缠,看似缓慢地在空中画圈,实际都在寻找一个机会。
很多次,对方都放出了一些破绽,想引诱徐加寿进攻。但徐加寿经验老到,还是稳住了,只是和对方磨着,稳稳地守着自己的中路。
不是打生打死,没有必要贪功冒进。这是战法,也是兵法。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爷爷,琳姐,我回来了!”是徐子弘放学了。
就是现在!沈轩全神贯注,终于感知到对方的动作有了一丝丝极小的停滞。
对练经验丰富的他,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用手臂上的皮肤感知对方的劲力,更何况现在结合眼耳二感,准备地判断出徐加寿的心思有一些被打扰。
“嘭!”像猫被踩到尾巴炸毛一般,沈轩脚下一动,两股冲天的力量自脚后跟螺旋般上升,经过背部两条大筋的时候,肉眼可见短袖下面的起伏,好像是钻进了两条蟒蛇。
只见这力道又通过两臂,传导给了徐加寿。两人的手臂接触之处,竟然发出了金石相击之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在打铁。
“我顶!”徐加寿两手叠加在一起,试图将这股力量按回去,但发现不行,于是又想拨到一边,但沈轩哪里会给他这种机会,也两手一封,再度发力。
“蹬蹬蹬。”拳怕少壮,徐加寿还是略逊一筹,被他一掌轰飞,直接背部撞到场馆中央的柱子上才停下来。
还好,说了是友好切磋,沈轩用的是往外放人的推力,而不是寸劲爆发之力,加上那柱子上也包裹了层层软垫,徐加寿没有受伤。
“爷爷!”徐子弘瞬间扔下书包,直接跑了过来。
边跑,他的两手边在空中上下伸展,发出呼呼的风声,脚下也是落地留印,十来米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到。
还是那一招【朝天一炷香·金无咎】!
易筋洗髓之后,徐子弘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明劲小成。以小成的身躯催动这一式,威力更胜从前,而且,也不会掏空身体,像上次一样几天缓不过来。
“就是这招掏裆插眼的,我二字钳阳马,看你怎么掏!”
沈轩剑眉一竖,身体右转呈坐马,左手为护手,右手为问手,对准徐子弘的来路,纹丝不动,严阵以待。
遇敌好似火烧身,硬打硬进无遮拦!
我管你什么招数,敢伤我爷爷,那就做好挨揍的准备!
易筋洗髓,气血旺盛之后,徐子弘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只想找个出口发泄。
但沈轩也不是吃素的,两只铁臂瞬间变为耕拦手,左手腕旋转,掌心斜向上,接着以肘底瞬间发力,运劲于前臂,由左上往右下击打,变为耕手,削向徐子弘劈往自己裆部的右掌。
与此同时,右手下沉,手指向下,运劲于前臂,由腹部向右前方拦击,变为拦手,拦住对方左拳。
两人瞬间四手相交。
“嗡!”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像击打在十几层皮革之上的巨响,在场的人都觉得心中一阵难受,烦闷无比。
体质较弱的虞若琳甚至感觉耳鸣、恶心。
他比上次强了不止一倍!沈轩迅速后退,心中大惊。
那十秒视频他反复观看过,对方有几分功力他很清楚。
怎样破解那一招,在脑海中他也推演过无数次,但真正交手,却发现有面对师父时的那种被压制的感觉。
纵横唐人街十多年,竟在这个高中生手上稍落下风?!看对方的校服,上面还印着C市一中的字样,沈轩觉得不太真实。
徐子弘甩甩手,很好,这个人很强。刚才挨上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一堵钢筋水泥墙,力道灌进去,反震得我手都麻了。
下一秒他就准备再次进攻,反正这招还有8次,打完了对手,还能获得他的咏春拳招式,不亏!
“住手!”徐爷爷从地上站起,走到了两人中间,伸开双手阻止二人,接着转头问道,“子弘,你是什么时候突破,到明劲期的?!”
原来刚才,就是因为发现这个事情,徐加寿的心神才有了一丝疏漏,给了对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