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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才知道他是指霍不鸣。
“你去跟着霍不鸣?为什么?”我问。
二师兄似乎不打算讲下去,于是我开始掏起外衣试着找打火石来点香,他看我掏了老半天还是没掏出个什么,才不甘不愿地朝我说:“我到底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他叹口气,继续望着山谷底部,彷佛那边有什么东西很吸引他似的,良久之后他才再度开口道,“如果你能嫁给可以让妳一生平安闲逸的男人,你还会选择待在明镜门么?”
“平安闲逸?什么意思?”
“我方才观察过,姓霍的虽然修为极差,人又软弱得不像话,他娘看了就让人来气,但至少你不会被他欺负,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他自顾自地说,“而且你也说过他爹是员外郎,与你家门当户对,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继续待明镜门。”
我努力理解二师兄想表达的意思,他见我表情扭曲,好心地替我解答了心中疑惑
“别装了,你离开门派的那一天我们不是也下山去你家了么?你娘那天太开心多喝了几杯,便什么都跟我说了,包括她送你进门派的目的。”
我如遭雷击般错愕地看着二师兄,而他一副早料到的神情,继续说:“这事罗碧和楚楚不知道,你娘喝醉错把我当成红娘,这才与我说的。”二师兄看着我的眼睛,眼梢微微眯了起来,“这真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主意,明镜门是什么样的地方,是容得你们这样开玩笑的么?你瞧瞧你,被观意楼追杀、差点被楚楚砍断脖子、刚刚又发生这种事,最后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想为了找夫婿这种无聊的理由待在明镜门?”
“我”我脑袋一片混乱,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他。而且从他的话语中,他显然早已知道是三师兄伤了我,而不是观意楼的人。
二师兄忽然凑近我,近到我都可以闻到他身上脂粉的香气,明明已经好几日没有表演,他身上的脂粉香味还是相当馥郁。
“我现在明确地跟你说,我们无论谁都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听懂了么?”
“什什么!?”
我羞红脸,虽然周遭没人在看我们,但在大庭广众下对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霸王硬上弓不成,像话么?
“的确如二师兄你说的那样,我娘亲她老人家就是这么盘算的,可是她是她,我是我,我也跟你说过我回来明镜门是有事要做,才不是为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我气急败坏地说,“你不喜欢我也罢,我就是要待在门派里!”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只是说我们不会娶”
二师兄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闭上嘴,艳丽的脸涨成艳红色。
我恍然明白二师兄这是受到三途钟的影响情绪才会这么大起大落,而他好像还没注意到这座楼阁实际是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心生一计,打算趁机套他更多话。
“好吧,你既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老是说要让我早早嫁给别人,你分明是讨厌我,想要我早点滚出门派。”
“不是!”他着急地说,“我会这么说,是因为罗碧生来没爹没娘,没背景没家世,更不是中原人,如何配得上你?至于楚楚那小子,虽然出身名门,但人人唾弃,跟他在一起妳也会跟着不好过,所以我”
“那你呢?”我问,“你又是什么理由?”
“我?我是什么理由你还不明白么?我比他们两个还不如。”他道,“你别忘了老子只是个伶人,得以色侍人才有饭吃,更不用说我他妈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那根针每天都在提醒我再过不了多久我便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你还问我什么理由?”
二师兄连珠似地一口气讲出了一堆我从没听过的话,我没想过他这人外表看来狂躁不好惹,平常讲话也没有考虑口德之类的问题,但他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深,考虑得也更加现实。
“奇怪,老子干嘛跟你说这些,”他撇开脸,表情有点懊恼,“特娘的,自从进了这栋楼什么事都邪门了起来。”
“哦,大师兄说因为这栋楼阁本身是三途钟,所以你会这样很正常。”
“什么?”他瞪大眼看我,“什么三途钟?”
我又从神奇的袖子里掏出大师兄折下的仙人头递给二师兄,“你瞧,这木头里是不是隐隐约约看得见黄铜片?大师兄说这个楼的构造本身就是巨大的三途钟,会影响人的情绪,所以你才会表现得跟平常不太一样。”
他难以置信地从我手上接过木雕,瞧了眼里头,然后又环顾四周打量着,“三途钟?这座楼你跟我说他妈是一个钟??”
嗯,二师兄的反应跟我差不多,只是他多加了更多生动的语助词。
我说:“二师兄,我是真的想待在明镜门里,我想跟你们一样,一下唰唰唰,一下呼呼呼的。”
“唰?呼?”他低下头看我,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反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我咳了几声,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他们的神乎其技,“嫁给你们其中一人是我娘的愿望,但我只想跟你、大师兄三师兄还有师父天天在一起,少一个人都不行,就是这样而已。”
他凤眼微微凝起,一双眼漫着困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更多东西,最终他还是看不出什么,轻声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这人是傻还是脑子有问题,有安稳的人生不过,偏要往刀口上送。”
我对他一直执着于平淡人生一事感到奇怪,于是问他:“二师兄,从之前我就好奇,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待在明镜门,就是大师兄和三师兄想让我回门派时,你也是让我自己考虑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是习武的一块料?”
“何止不是,”他皱眉,“你特娘连剑都能拿反,根基差得离谱,就是市井小儿都比你强,你唯二的强项就是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皮子跟满脑的鬼主意。”
我莫名其妙挨了他一顿骂,感到满脑问号。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不想你待在明镜门的理由。”二师兄安静一阵,张了张口,继续道:“我娘是贱籍,所以我也是贱籍,但她不在意这些,她跟我说贱籍又如何,她还不是让那些富家公子拜倒在她裙下。那时我真觉得她的话是对的,她虽只是个伶人,但也是最有名气的一个,有地位有势力的人纷纷倾家荡产都只为博她一笑,让我觉得我们跟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但在娘某日跟往常一样去表演歌舞却再也没回来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他看向我,“为了活下去,老子做了哪些事便不跟你说了,你只要知道我娘是错的,贱籍一辈子都是贱籍,就像你在花朝宴上看到的那样,我们注定永远低人一阶,任人宰割。被老头收进明镜门后,明里暗里我也替他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所以当老头收了一个出身官宦家的小姐当徒儿的时候,我还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像你这样好人家的小娘子,就该平平安安度日,不该来淌这些污水弄脏自己”
二师兄话音未落,我已经伸出双手紧抱着他。
“你你突然干什么!放开!”他一脸惊措,试图把我推开。
“这里没有官宦家的小姐,更没有身为贱籍的伶人,”我紧抓着他不放,“这里只有元莺莺跟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