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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单独在宫外,不好用敬称,博婉玳便要颜墨梵直呼其名,起先颜墨梵很不习惯,但喊了两三遍,反觉的比敬称更加顺口。
“好。“博婉玳也正有此意,便令马车停下,两人牵手快走,来到溪边。
颜墨梵渴极,俯身捧水便喝,随后用手背按干嘴角水迹:“痛快,以前在家之时,只有重阳日才可去玉杵山游玩,那山泉水甘甜可口,立在水边,也觉得神清气爽,可家人去那提回的泉水,却觉的略失了份清甜。后来见书中记载,山泉原是活水,吸收天地灵气,凝成它的生气,想来我在泉边现喝,水中生气尤在,自是甘甜,由泉中提水回到家中,那水离了泉,生气便逐渐散去,便失了份甘美。这溪水定也是与那山泉一般无二,极具生气的吧。”
“墨梵,回京后在玉杵山修一行宫送你,如何?”博婉玳也极喜欢那玉杵山,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提议道。
“不好,一来那灵山奇景浑然天成,何必多此一举,再建宫宇,失了它的天然自在;二来我身居后宫,一年能有几日出游,且玉杵山就在京郊,即便出游一日便可往返,京中又已有行宫婉荷园,实在没有必要再建造行宫。”颜墨梵听她这么说,心里虽高兴,但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不认为此次回京后还有几次出宫的机会,送他行宫,也无用处,何必劳民伤财。
博婉玳被他回绝,怏怏的微嘟小嘴,毫无预兆的扫起溪水,泼了他一身,随后双手插腰立在溪边,少了威仪,多了灵气,完全没了帝王的形成,象个山野丫头,佯怒道:“你胆敢拒绝我,这是惩罚。”
颜墨梵见此一愣,随后失笑:“我有何过?不服。”说着也泼了博婉玳一身水,博婉玳哪里肯这么被泼,又扫了一掌水花过去,两人便这么你来我往的浑身湿透。
博婉玳从没这么玩过,兴起脱了鞋,将衣袂翻入腰带中,走到溪中,踩着光滑的鹅卵石,任溪水在脚上流过:“墨梵,脱了鞋下来,很冰凉好舒服。”
颜墨梵也觉的新鲜,转头看看四周,除了他们停在远处树下的马车,与坐在车上赶车的许庆外,并无外人,便真的也脱下鞋,被博婉玳牵着,小心翼翼的走下溪去,忽见着那溪中有数只小虾,慢慢蹲下身,伸手就捉,虾溜了,人跌了。
博婉玳先是一惊,见他无事,兴灾乐祸的立在一旁嘲笑,颜墨梵双眼微眯,伸手将她一拉,一阵水花溅起……
直至天色已晚,许庆来到溪边提醒,玩闹正欢的两人才不舍的离了那小溪,回到马车换过干净衣裳。
日落时分,博婉玳与颜墨梵到达汴城,汴城位为定京之东南,因汴河而名,以汴河为界,分南城、北城。颜墨梵已为人夫,又有妻主为伴,第一次未戴帷幔在市集行走,自是舒心自在。
相携来到一家客栈,店小二见有客上门,热情的打着招呼:“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可还有上房?”博婉玳环视店内一圈后,不着痕迹的伸手将颜墨梵护住。
此时户外昏暗,两人又是寻常百姓装扮,在街上行走,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但客栈内点着数盏灯笼,比外头明亮不少,两人虽身着普通衣裳,却依旧掩不住尊贵气质,进门时又经店小二一声高喊,引起几位食客侧目。尤其颜墨梵模样,有几人眼都直了,连店小二也不例外。有位男子见状,狠狠扭了下身旁女子的大腿,那名女子才痛的回过神来。
颜墨梵见众人盯着自己的表情,心中不悦,微眯凤眼,一女子呆愣着连手中竹筷都滑到了地上而不知。
“有,有,两位客官请。”店小二欣赏归欣赏,生意也不疏忽。
博婉玳心中顿生恼意,狠狠瞪了店内几人一眼,护着颜墨梵随店小二上楼。
房间虽不大,但也还清新雅致,博婉玳看了颜墨梵一眼,见颜墨梵向她浅笑并微微点头,便定下了这间房:“这间房朕,好,将饭菜送到房里来,顺便送碗姜汤过来。”博婉玳见着刚才的情形,不想在堂上用饭,虽说她们只是爱美之心,并无恶意,但见着数双眼睛窥视自已的夫郎,谁心里也都不舒服。
“是,是。”店小二极殷勤退出去准备饭菜,美人她见多了,如此即有气质又有气势的美人,却实属少见。
“今夜用过晚饭,便早点睡,明日我们在汴城游玩半日,午后回京,傍晚便能到得京中,悄悄溜进婉荷园宿上一宿,后日午前回宫即可。”博婉玳述着接下两日的行程,眯眼一笑,慎重道:“不过,你要戴帷帽。”
第59章黑山铁矿
定京是大耀政治中心,汴城则是大耀的经济中心,汴河两岸,一年到头都是船泊千里、马车云集,南来北往的货商,基本都在临波桥附近的茶楼酒家内交易。
博婉玳一早便带颜墨梵在汴河两岸游玩,也买了些小好意。午前两人来到临波桥边的飘香楼,这是汴城最大的酒楼。
“两位客官里边请。”立在酒楼门口的店小二,见有客上门,立刻满脸带笑的殷勤迎了上来。
“我们找人,已定下雅间。”博婉玳环视大堂,不愧是汴城最大的酒楼,奢华而大气。
颜墨梵闻言,眼底闪过百般情绪,生气、好奇、又有一丝丝欣喜。
他原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微服出游,这么看来陛下只是拉着他当幌子,来这商议什么要事吧?会有什么事不敢在御书房说,要约在此处?但她能带他前来,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信任?一时间,颜墨梵心中闪过无数疑惑。
“二位楼上请。”店小二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进入一雅间,杨青妻夫已在雅间内等候。
颜墨梵一阵讶异,杨青不是随御銮回京,怎会在这?
店小二退出后,杨青妻夫欠身向博婉玳及颜墨梵行礼,博婉玳示意两人平身。
“你与杨正夫在这雅间坐会儿,我去谈点生意。”博婉玳帮颜墨梵摘下帷帽,让他在靠窗处坐下。
窗外便是汴河,清风徐徐,颜墨梵莞尔,微微点头,博婉玳便与杨青便转身走出,前往不远处的雅间。
雅间内已坐着两人等候,是古拉白族使者,此次两人以商人身份来到汴城。
古拉白族位于白里、卓目与大耀交境,人数也不算多。五年前,白里长乐帝病逝,皇位由七皇女继承,即是现在的佳莫帝,佳莫帝登基前,与她相互夺嫡的五皇女曾与周边土族朕盟,成王败寇,佳莫帝登基后扬言要扫平四周土族,众土族都不是其对手,只能纷纷向大耀与卓目求救。
但大耀、卓目、白里兵力相当,现又已在明面上友好通商,且白里周边的土族所居住土地基本都是险要而无用的山地,几个土族本身又是散于四处,就算帮了他们,将来也没有半点利益,因此大耀、卓目都不可能为了区区几个土族而对白里反目。
如今白里边境各土族基本被灭,只剩位于三国边境为数不多的几个,依旧四处求援而不得,剩余土族中,最大的就是古拉白族。
博婉玳之所以今日秘密来此,见古拉白族使者,这要从步菁庄说起。
步菁庄庄主崔寻原也是山寨大当家,翼西的七万俘虏之一,刺探、打劫、经商样样高明,一劫一个准,所劫财物,转手便卖,卖后再劫。归顺后不久便单独受命于博婉玳,奉博婉玳之命在汴城之内建步菁庄,买了几个铺子,生意才刚起步。
可以说,步菁庄的作用就是做生意,供养杨青手下的那一批人,使这些人的所有开销费用既不从户部拨款,也无需内务府出资,从而使得朝野上下,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批人的存在,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同时让步菁庄借通商之机,在大耀各地及周边各国打探消息。
因此步菁庄自建庄起便与白里国有商贸往来。上月探得一件事,古拉白族境内,靠近大耀边境的黑土,是座纯铁矿山,崔寻立刻将此事报博婉玳知晓。
铁矿各国都有,大耀铁矿以多闻名,但矿石中杂质较多,不够精纯,虽说炼造刀剑也不在话下,但难成神兵利器,甚至连西漠铁矿炼造的兵器都好过大耀许多,否则西漠骑兵就不以铁骑著称了。
而白里铁矿以纯闻名,是炼铸花纹钢刀、花纹钢剑的上等材料,如同白里的珍珠、玉石一般是难得的珍品,这也是人口仅有大耀二分之一,国土仅有大耀三分之一大小的白里国,战力却能与大耀相当的原因。
博婉玳震惊了,于是她想不惊动邻国,秘密要下这块地,再秘密开矿煅造兵器。
四月中旬,博婉玳让杨青秘密联系古拉白族族长。承诺只要古拉白族将黑山方圆十里地,秘密让于大耀,大耀自可保古拉白族无忧,但因大耀与白里明面上友好通商,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换句话说,大耀不在明面上保护土族,古拉白族也不可公开提及此事。
“两位久等,因两位之事,也需王大当家出力,故在下邀她一起前来商议。”杨青向两位说明博婉玳来意。
两位使者面上有些惊讶,也暗暗猜测博婉玳的身份,但最终还是不解,也不敢多问,没人会想到大耀皇帝会对一个土族感兴趣,更想不到会微服见土族来使。
四人寒喧几句后,进入正题。
“我们姐妹二人此番奉族长这命前来,族长同意将黑山十里地让与大耀,但我们如何相信,你们大耀能保证我们族人的安全。”其中一位开门见山说着。
杨青听后,不动声色的看了博婉玳一眼,见她低头品了口茶,便对两位百里商人道:“这个你们自可放心。”说着,丢给他们一份盖了御印的密旨,密旨上写明在古拉白族与大耀结交,受大耀保护,以大耀为尊,但古拉白族他日若背离大耀,必攻之。
祝氏姐妹高兴的收了密旨。自古君无戏言,只要古拉白族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日大耀要是无法保证他们安全,古拉白族只要拿出密旨,大耀一代帝王贤名尽毁。
边境土族的存在,也是国与国之前的一道屏障,且堂堂大耀没理由戏耍一个土族部落,因此她们绝对相信这道密旨。
“这是我们古拉白族信鉴。”两人将地上的一个盖着棕草的竹篮提到桌上,打开一看,尽是些海参、燕窝、鲍鱼、鱼翅上等海味,最后是一个木匣,里面有一份古拉白族族长亲笔承诺:古拉白族与大耀结盟,并以黑山方圆十里地,作为贺大耀新帝登基之礼,赠与大耀,古拉白族子孙永世不得向大耀收回黑山,盖着古拉白族族长印鉴。
“好,你们回去告诉古拉白族族长,自可安心。”博婉玳认真看过后收下这份承诺,极自信的说道。
杨兰立刻递上百两黄金给祝兰氏姐妹。
“承王大当家吉言,那我姐妹告辞。”两人说完,留下竹篮离开。
黑山寸草不生,根本就是无用之地,博婉玳以保护古拉白族为名,只要古拉白族将黑山的十里地让于大耀,古拉白族自然会答应。
接下来,就是如何不动声色的保住古拉白族,而方法,博婉玳早就想到。
事情谈妥,博婉玳与杨兰一起走到颜墨梵所在的雅间,此刻颜墨梵与杨正夫正在闲谈,无非是婚后妻夫生活及孩子这些家长里短,虽然杨正夫说话恭敬谨慎,但颜墨梵却对孩子的话题很有兴趣。
几句寒喧后,杨青妻夫告辞,博婉玳在他身边坐下,拿起银筷夹菜便吃,边好奇道:“刚才我有要事,特让杨正夫来陪你会儿,看你们聊的兴致,都聊些什么?”
“你顾你的大事便好,何必问我们夫道人家的闲碎。”颜墨梵佯怒的看向窗外过往船帆。
“别人家的闲碎我自然不管,但自家夫郎的闲碎还是可以听听。”博婉玳夹了口菜品,春风满面的递到颜墨梵面前。
颜墨梵回过身,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情极好,也不再扫她的兴,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微张薄唇,吃下那菜。
“回宫后,我可要给杨正夫备份礼,他又怀上孩子了,他说这次想要个儿子。“颜墨梵眼底一片期盼,他也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但他想要个女儿。
“儿子好,孝顺,女儿麻烦。”博婉玳点头,赞成杨正夫的想法。
对博婉玳来说,“女儿“这两个字就是个麻烦,没女儿,意味没有继承人,皇权不稳,麻烦;有女儿,更麻烦,虽然博婉玳有自信将来能培养出出色的女儿,但终要费尽一番心力,既便个个出色,将来也必相互争夺一番,头疼,想想都觉的头疼。
“他是已有了个女儿了,才想要个儿子。”颜墨梵喜欢女儿,博婉玳的念头让他有些遗憾:“女儿有什么不好?一样能孝顺父母,还可以继承家业,可以长久留在身边,不象儿子,再孝顺,终也要嫁人,一年还不知能见着几回,你不希望我生女儿,是不是因为怕我会……”颜墨梵眼神一黯。
博婉玳知他想的偏了,叹了口气,道不尽的伤感:“你想哪去,我也希望能快些有个皇女,好稳定朝纲,可是说实话,我还真没准备好要如何教导女儿,既便将来皇女个个优秀,总还是逃不脱夺嫡争斗的命运。”
颜墨梵听着也觉心酸,先皇众女夺嫡的一幕幕他虽未见着,可听着都觉的胆战心惊,天家娇女,听着尊贵非凡,可谁又能想象她们生来,就无法逃脱皇家成王败寇的命运。
两人不再言语,也没了胃口,雅间的气氛被着八字还没一撇‘女儿’给搅得沉重。
“走吧,去街头转转。”博婉玳沉吟片晌,起身拉起颜墨梵便走出包间,直到两人走到大堂,见着周围食客的目光都往颜墨梵身上瞄来,还有几人窃窃私语,才想起,把帷帽忘在包间了,博婉玳蹙眉暗恼。
“小美人,来陪姐姐喝酒……”两人正准备转身上楼取帷帽,一个带着六分醉意的商人,突然从侧边伸手向颜墨梵欺来……
第60章无道昏官
颜墨梵愤怒至极,伸手用尽全身力气,给了那醉鬼极响亮的一个巴掌,打的那醉鬼向退一个踉跄,而他自己的手也疼的发麻。
博婉玳更是上前一把抓住那醉鬼的衣襟,伸手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鼻梁上,鼻血直流。
那醉鬼被这一巴掌一拳的打醒了酒,捂着脸蹲在地上喊疼,与她同桌,正在起哄的一群高大女人,这时全都站了起来,踢开座椅,双手叉腰的走到博婉玳与颜墨梵面前,活脱脱一群地痞形象。
博婉玳立刻把颜墨梵护在身后,一只手按在腰配上,准备随时拔出当作腰配环在腰间的凤羽宝剑,沉着脸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如此无礼,还有没有王法?”
博婉玳一派王者气势,出声磅礴有力,那群女人被吓得一愣,但看博婉玳他们就一男一女两人,穿得只是八成新的丝织衣裳,不像是达官贵富,而自己这边一群人,很快又壮起胆来。
“王法?你打伤我,还敢提王法,聪明的把美人留下,给我当个夫侍,否则打断你的腿,我们照抢。”捂着脸的女人,见自己人多,更是肆无忌惮的挑衅,说还不够,又伸手龌龊的摸向颜墨梵的脸,调戏他。
颜墨梵虽机警避开,但也被那女人的举动吓的失了色,此时,一只臂膀在他面前飞了出去。
“啊……”那个女人抱着失了手臂的肩膀,在地上打滚,博婉玳手握凤羽宝剑,板着脸,沉声怒目,威仪无比:“谁敢向前半步,这就是下场。”
谁都不敢向前,胆小的还向后略退了半步。
“你,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汴城知府江大人的三小姐,颜家大小姐的八拜之交,颜家大小姐,可是当今凤后的嫡姐,她一句话,你,你就死定了。”其中一人指着博婉玳恶狠狠说道,被博婉玳眯眼厉色一瞪,迅速后退。
颜墨梵气的七窍生烟:果然是一丘之貉。他放开之前紧握着博婉玳的手,沉着脸不管不顾的往酒楼外走去。
博婉玳见颜墨梵黑着脸,自然知道原因,连暗恼的空隙都没有,连忙快步追他。
“伤了人还想走,跟我们见官去。”一群女人以为他们要逃,追了出去,见博婉玳提剑转身,又立刻后退,不敢靠近。
此时,几个巡逻的捕快见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快步跑了过来,年见知府大人的三小姐被人削去一只臂膊,大惊,立刻拔刀上前,要拿下博婉玳和颜墨梵。
“滚开,我们自己走。”博婉玳上前拉过颜墨梵,不让捕快碰他,厉声向众人喝道,收了配剑,随捕快前往汴城府衙。
酒楼门口发生伤人事件,在汴城说大不大,汴城本就是四海商贩云集之地,这种小打小杀每月都可能发生几起,但说小也不小,博婉玳伤的可是知府的三小姐,街头巷尾都有人纷纷议论。许多人还跑到衙门,看知府如何审这一案子,尤其商户,个个拍手直喊痛快,但也都替这两人捏把汗,谁都猜他们定没好下场。
汴城知府,是坤平帝登基后不久新上任的,到任不到一个月,她的这位三小姐却是汴城出了名的纨绔。成日欺女霸男不说,还常到各家商户收取所谓的交易费,交多交少就由这个三小姐说了算,若不交,汴城捕快便立刻上门,封车封船封货,可见这是汴城知府莫许的。
汴城及外来交易的商人无不是敢怒不敢言,之所以不敢言,首先就是因为这三小姐见人就说自己与颜景清交好,且也有不少人见颜景清与她同游,而颜景清见人就说自己是当今凤后的嫡姐,这些人,谁敢惹;其次就因商户即便富有,但终还是民,民怎斗的过官去,因而谁都觉的,告也是白告,到头来还是自己倒霉,不如破点财消灾。
衙门公堂上,汴城知府一听女儿被伤,二话不说,丢下令牌,要将博婉玳痛打一顿。
“你敢。”颜墨梵一听要打博婉玳,手指着江知府厉声喝道。“今日之事,是那女子无礼,挑起事端,方才来衙门前,我也听说,她是你的女儿。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导不好,让她胡作非为,还有何德何能为一方父母?她一女子,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无礼,还出言不逊,断臂是她咎由自取,你在公堂上一不问案,二不承堂,不问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便要行刑,如何能作到公正廉明?你食朝廷俸禄,既无能德为陛下善导一方黎民,自身又做不到刚正不阿,更以一已私怨公报私仇,这等无道昏官,朝廷留你何用?”
衙门外,无数的百姓站着看这场官司,听着颜墨梵这些话,人群一阵哄动,多是叫好的,也有少数指责颜墨梵辱骂朝廷命官的。
颜墨梵说完,转头蔑视博婉玳一眼,心想,居然让这种人当州城父母官,被打也是你活该,可一想到她可能被痛打,却是一阵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