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终成眷属

语笑阑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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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终成眷属】一对有情人

    霁月刀柄上,挂着一个黄玉雕的小狐狸,赵越从刀穗上抽下一条红绳,一圈圈缠在了他的手腕。

    温柳年与他十指相扣,掌心微微有些凉意。

    “冷?”赵越问。

    温柳年摇头,轻轻拉开他的腰带,指尖颤抖抚上那结实胸膛。

    红甲狼嗖嗖跑过来,原本想抗议一下自己被摔晕这件事,结果还没等爬上床,就被一件飞来的外袍整个罩在下面,半天也找不到从哪里出去,只好茫然转圈圈。

    虫生真是非常坎坷,且曲折,且灰暗。

    “是什么?”看他从衣服堆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温柳年问。

    “青藤膏。”赵越在他耳边亲吻,“平时用来治伤。”现在自然是有……别的作用。

    火堆燃烧愈发热烈,几乎要将整个山洞都照亮。红甲狼在一堆衣服中费劲爬了半天,终于晕乎乎钻了出来,半天也没回过神。

    温柳年低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来。

    赵越将他抱在怀中,亲吻如同羽毛般轻柔。

    红甲狼奋力往床上爬。

    痛楚太过清晰,温柳年咬住枕头,手指不自觉便抓住身下的床单。

    于是好不容易才爬到一半的红甲狼,被他一拽一拉,就又咕噜噜滚了下去。

    更晕。

    赵越从身后将人整个拥入怀,在经过漫长缓慢的煎熬后,终是等来一阵暴雨疾风。

    温柳年无力趴在床被中,视线已经被水雾染到一片模糊,却还是紧紧握着他撑在枕边的右手。

    一眼就喜欢上的人,这辈子下辈子,永远的都不想放开。

    红甲狼趴在衣服上,抬头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小触须蔫蔫耷拉下来。

    都不过来玩,到底在干什么呐……

    火光在石洞上映出一对纠缠身影,干柴不断炸裂发出细碎噼啵声响,间或间杂着低低呻|吟,直到许久之后,才逐渐归于平静。

    红甲狼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赵越下床生了一堆新的篝火,以免把人冻坏,又烧了些热水,细细帮他把身子擦干净。

    温柳年陷在厚厚的被窝中,只露出一张脸看他。

    “还难不难受?”赵越问。

    温柳年摇摇头。

    “好好休息。”赵越低头,在他唇边温柔印下一个亲吻。

    温柳年往里挪了挪,却不自觉就皱了下眉。

    “别乱动。”赵越按住他。

    温柳年耳朵愈发滚烫,索性便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片刻后,赵越掀开被子,也躺在了他身边。

    温柳年睫毛有些颤抖。

    赵越将人抱到自己怀中,右手在腰肢轻按。

    温柳年又往小缩了缩,却被他抱得更紧。

    怀抱坚实又温暖,如同这世间最避风的港湾。

    洞外风雨潇潇,沙沙雨声传入耳中,却丝毫也不觉凉意。

    唇上触感湿热,是最熟悉的亲吻。温柳年在梦中扬扬嘴角,而后便睡得更加香甜。

    手腕红绳相缠,解不掉也扔不开。

    第二天一大早,温柳年就觉得脸颊有些痒痒,费了许久的力气睁开眼睛,扭头就见一团红艳艳的小东西。

    红甲狼欢快竖起触须,醒了呐!

    “怎么是你。”温柳年笑出声,手指蹭蹭那光亮背壳。

    山洞里安安静静,身边也没有人,温柳年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被一阵酸痛又拉了回去。

    “怎么了?”赵越刚好拎着一桶水进来,见到后赶忙丢下东西坐到床边。

    温柳年往被窝里缩了缩,半晌才道:“早。”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越问。

    温柳年心想,有。

    “我煮了粥。”赵越帮他整整头发,“等会吃一点,然后我们就回府衙。”

    温柳年小声道:“要是干爹问起来呢。”

    赵越握住他的手:“你想不想说实话?”

    温柳年拼命摇头,傻子才想说!

    “交给我便好。”赵越吻吻他的指尖。

    “当真?”温柳年不相信,“说谎这种事,难道不该我来做。”

    赵越失笑,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没对你说过谎,是我不想说,不是不会说。”

    “当真不会对我说谎?温柳年嗓子有些哑。

    赵越点头:“这辈子都不会。”

    温柳年笑嘻嘻,伸手拉拉他的头发。

    红甲狼趴在一边,一边啃肉末一边紧张看两人。

    不要又丢一件衣服过来呐……

    府衙里头,周顶天正在发脾气,跑哪里去了,居然一夜都没回来。

    “爹。”周慕白着实无奈。

    周顶天怒道:“你这叫什么表情。”简直不孝顺!早知如此,当初在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该送给街头炸油条的王二狗,也好过现在天天看着烦。

    “子初都是大人了,你怎么还事事管着他。”周慕白倒了杯茶递过去,“剿匪之事已经结束,我们何时回孔雀门?”

    “这个……”周顶天摸摸下巴,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周慕白道:“莫非爹还打算一道去王城?”

    “你这个提议甚好!”周顶天点头,“就这么决定了。”

    周慕白:……

    我并未提议如此。

    “一道去王城看看你舅父,而后便回孔雀门。”周顶天拍板决定。

    周慕白晃晃手中茶杯:“也好。”

    “不过这趟回去,大概有的头疼。”周顶天道,“我算是见过些世面也好说话,但小柳子的爹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若是知道自家宝贝儿子跟这个男人跑了,估摸着不昏迷三天不会醒,还有弟妹若是絮叨起来,那叫一个魔音贯耳啊,江湖妖姬也比不过。

    周慕白笑笑:“两人有情有意,旁人除了道声喜,又能如何?”况且即便是有阻挠,按照他从小到大的性子,只怕也没人能压住。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外头传来家丁诧异的声音。

    “无妨。”温柳年趴在赵越背上,表情很是淡定,“不小心扭了一下。”

    “去哪了?”周顶天从院门出来。

    “干爹。”温柳年挠挠脸蛋,“我们昨晚去了苍茫山。”

    “在山里待了一整晚?”周顶天瞪大眼睛。

    “是啊。”温柳年点点头,“那里有处山洞,平时我若是心里烦了,就会过去住一夜。”

    “扭伤严不严重?”周慕白问。

    “不怎么严重。”温柳年哼哼道,“回去休息一阵就会好。”

    “伤哪了,给干爹看看。”周顶天不放心。

    “不行!”温柳年抱紧赵越的脖子,“不给看。”

    “摔伤有什么不给看的。”周顶天拍他的脑袋,厉声道,“到底伤哪了!”

    “爬坡的时候脚滑,不小心坐到了地上。”赵越将人往上托了托,“没什么事,前辈不必担心。”

    周慕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温柳年怒瞪他,你再笑,我去干娘面前告状!

    周顶天也哭笑不得:“没事吧?”

    “没事。”赵越道,“我先带他回房。”

    周顶天终于点头放行。

    “有什么好笑的!”直到回了房,温柳年还在生气。

    赵越帮他脱掉鞋子,“好好躺着,我去帮你找点药。”

    “要去找谁?”温柳年警惕,千万不要说是左护法,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

    赵越道:“陆追。”

    温柳年放心躺回去:“快些回来。”

    赵越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去了对面尚府。

    陆追正在桌上晒虫子。

    赵越一脸嫌恶:“你是打算接手虎头帮吗?”

    陆追胸闷道:“我在给你儿子做虫饼。”

    红甲狼欢快从赵越怀中爬出来,亲昵用触须蹭蹭陆追。

    赵越道:“有没有药?”

    “又得了什么难言之隐?”陆追将红甲狼放到桌上。

    赵越眉头一跳。

    “若是一般病症,有左护法在,只怕也不会找我。”陆追上下打量他:“不举还是举过头了?”

    赵越很想一掌将他拍死:“伤药。”

    “伤药?”陆追眼底很是疑惑,居然是如此正常的疾病?

    不应该啊……

    赵越与他对视。

    半晌之后,陆追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伤药?!”

    赵越道:“否则呢?”

    “在我的山洞?!”陆追站起来。

    赵越冷静道:“现在山洞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你……们……”陆追心情难以言表,先前还当是暂借,这下可好,要都要不回来了。

    “药呢!”赵越不耐烦。

    陆追摇头,进屋替他拿了几个小瓶子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用到。”还当要等个十年八年,毕竟温大人一看就很不好骗的样子,大当家蠢起来又着实是真蠢,外人看得简直要牙痒。

    “多谢。”赵越接过瓶子。

    “话说,不会是大人把你给……了吧?”陆追还是心存疑虑,“站起来,走两步。”

    赵越一掌拍向他命门。

    陆追闪身躲开,白衣如影一瞬即逝。

    赵越懒得再理他,站起来大步出门。

    陆追摇头啧啧,用手指弹弹红甲狼。

    要给你爹准备贺礼了啊。

    把满脸通红的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擦完药,又看着吃了一碗鸡肉粥,赵越方才出了卧房,留他一个人好好歇息。

    刚走出院门,一把剑就明晃晃迎面而来,依靠习武之人的本能闪身躲过,周慕白紧随其后又是一掌拍过来,而后在他耳边快速道:“爹让我试你的功夫。”

    赵越来不及多想,纵身拔刀出鞘,须臾便与他一路从府衙战到了后山。

    周顶天在下头看了一会,心里微微摇头。

    上回打不过自己情有可原,但应付慕白都略显吃力,底子着实不怎么样。

    百余招后,周慕白在空中躲过他的一刀,收剑落回地上,抱拳道:“方才多有冒犯,大当家见谅。”

    “过来。”周顶天转身往山林外走。

    “你跟爹去吧。”周慕白道,“我先回去。”

    赵越点头,紧走几步追上周顶天。

    “看来我那师弟也没教你多少东西。”周顶天看他。

    赵越道:“是我天分不够。”

    “你的确不算旷世奇才。”周顶天道,“却也不至于平庸至此,想带小柳子回去,先将功夫练好再说。”

    赵越道:“我——”

    “这个拿着。”周顶天打断他,将一本小书册丢过去,“明日开始,我教你孔雀门内功心法。”

    “多谢前辈。”赵越心里一喜。

    周顶天瞪着他吹胡子。

    在山里摔了一跤。

    真当你爹我傻。

    迟早有一天被小兔崽子气死。

    即便心里再不舍得,但毕竟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周顶天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个人高马大的儿媳妇,运功替他打通体内经脉,直到晚饭时分才将人放走。

    卧房里空空荡荡,被窝也是冷的。赵越心里一惊,出门道:“大人呢?”怎么有伤还到处乱跑。

    “大当家。”下人道,“大人刚刚出去没多久,牢头过来报,说是新抓来的那个犯人要自尽。”

    真是好能作。

    监牢里头,离蛟目光阴森看着前头。

    “听说你在绝食?”温柳年这回并未穿官服,一身白色衣衫干干净净,衬得人更多了几分书卷气。

    “我要见云断魂。”离蛟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到快要滴出水。

    “我都说了不认识。”温柳年皱眉,“你怎么就死心眼不信呢。”

    “呵。”离蛟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爱信不信。”温柳年摇摇头,转身往外走。

    “你就不怕我会死?”离蛟在他身后嘶吼。

    “你这人真是奇怪。”温柳年顿住脚步,“对我而言,你只是个阶下囚,愿意说出更多事情就说,不愿意说对我而言也没损失,就算死了又如何?”

    “你!”离蛟怒极。

    “要是不死,你大概还有找我与大明王报仇的机会。不过一旦死了,按照你这辈子所造的孽,大概地府也不会放你转世托生。”温柳年道,“所以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死,不仅不会死,反而还会加倍努力地要活下去,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反败为胜,将今日所受的屈辱讨回去。”

    离蛟胸口剧烈起伏。

    温柳年笑笑:“我等着看你向我讨债。”

    “赵大当家。”外头传来牢头的声音。

    温柳年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跑到这里来。”赵越皱眉。

    “没什么。”温柳年拉着他的手往外走,笑眯眯道,“我们去吃饭。”

    “以后——”

    “以后我不会再一个人来此处。”温柳年扭头看他,“好了,不想再说这件事。”

    赵越心里无奈:“下不为例。”

    温柳年伸手:“要背。”

    赵越听话蹲在他面前。

    暗卫嗑着瓜子从外头路过,一边啧啧一边摇头。

    赵大当家真是和小五一模一样啊……

    都是成亲后被吊在树上用枣刺抽打的命。

    我们一点都不想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