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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栈都因为九郡主那句“我就打到你做不了武林盟主”而安静下来,众人神色各异地注意着下方的动静。
能在无极客栈这座销金窟里长住的人,大多有身份有背景,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且并不仅有庆王朝的人。
北域冰原和西域荒漠的人纷纷抄手看起了热闹,江湖中人神色不忿,武林盟主在位十年,除了对待苗人较为残忍霸道之外,其余时候都是真正地为江湖做实事做好事的。
远的先不说,单就魔教一事盟主就得了不少人的支持,武林盟主在位十年的时间里,魔教不仅没有死灰复燃,最近几年江湖上甚至都见不到魔教之人的影子。
因此,当九郡主如此嚣张地放出那句看不起人的话后,江湖中人大为不悦,叫嚷起来。
“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楼上有人讥讽道,“不过是踢了无极八楼一栋楼而已,眼睛就长到了头顶,姑娘如此看不起我们季盟主,不知姑娘师从何人?”
“是啊,姑娘自诩武功高强能够打得过季盟主,想必姑娘定是师从高人吧?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长长见识?”
“姑娘不肯说,莫不是怕了?”
“既然怕了就趁早滚出去,莫要留在这里继续丢人,四方列国可都在看我们大庆的热闹。”
少年抬了下眼皮,目光若有似无碾过叫嚣的那几人,眼眸乌黑,冷淡得像渗了墨的水。
那几人浑然不觉,怒气上头只顾着嘴上过瘾。
少年抬手拨了下九郡主头发上的铃铛,叮当声落进群愤的讥嘲声,不轻不重地笑了声。
袖中嗜血的蛊蠢蠢欲动。
九郡主对江湖人的嘲笑充耳不闻,小时候听过的话比这些人说得难听多了,她根本不放在心里,更不打算将几位师父拉出来供这群人品头论足。
她依旧站在原地,直勾勾望着武林盟主季炎鹤。
季炎鹤与她对视片刻,恍惚中竟从她那双黑灵灵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多年前他也曾像她这样,站在所有人面前说要挑战上一任武林盟主。
前任武林盟主不但没有嘲笑他,反而送了他一把刀,说少年可期,我等你来向我挑战。
季炎鹤没有接过那把刀,他当时年少轻狂,认为那是前任盟主对他的嘲笑,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多么年轻,多么狂妄。
“姑娘说笑了。”
季炎鹤从回忆中回过神,心绪随之稳定,再看向她身后那位苗人少年时眼中已不起波澜。
季炎鹤向身后的人招手,那人立刻将他的佩剑递上来,他抬手拿起那把剑递向九郡主,不怒反笑道“听方才同道中人提起,姑娘独身一人闯上无极八楼第十层,想必姑娘实力不凡,假以时日定将成为武林中人人称赞的侠女。”
九郡主看了眼那把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佩剑送给她?
季炎鹤面带慈爱道“姑娘方才所言反倒让我想起年轻时的一些事,你与我年轻时一模一样,颇有些年轻气盛。其实我也曾向前任盟主做出挑战,那时前任盟主心胸宽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将他的佩刀赠予我,以此激励我继续前进。如今,姑娘向我挑战,倒是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九郡主瞬间将双手背到身后,脸上充满对他那把剑的排斥。
季炎鹤笑得更加慈爱“我当年也如你这般拒绝了前任盟主的赠刀。”
九郡主拧起眉,有些不开心,她一点也不想被季炎鹤这样说,仿佛她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
“不要随便碰瓷我,我才没有你那么小气,还长得那么显老。”
九郡主嘀嘀咕咕抱怨的声音只有少年听见了,于是他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饶有兴趣地笑出了声。
季炎鹤最见不得苗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神色微沉,握剑的五指收紧,眼神一瞬间变得杀气重重。
客栈众人感觉到那股子针对性的杀意,纷纷屏息。
九郡主完全没将他的杀气当回事,侧身,踮脚拍拍少年的肩头,认真道“阿月,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被人赶出去露宿街头的。”
少年垂眸睇着她,懒散道“那你要与我一起露宿街头么?”
九郡主不满“我们是交了钱的,就要住在无极客栈,我们就住无极客栈,我看谁敢撵我们出去!”
一大群人纷纷看向缩在角落试图减小存在感的掌柜,掌柜的头上冷汗涔涔,一边抬手擦汗,一边赔笑“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楼上小王爷察觉到外面气氛的不对,从侍卫那里听见事情经过,大怒。
“他俩今天是本王罩的,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撵他们走?!”
小王爷提起衣摆气势汹汹冲下楼,他不认识武林盟主,只知道有人欺负疯九,他当然不允有人欺负她,张牙舞爪站在武林盟主眼皮子底下,怒不可遏道“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想撵他们出去?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对本王的人指手画脚?!”
季炎鹤“……”
众人“……”
所有人都用一种“这是哪来的傻王爷”的眼神看着他,侍从想拉都拉不住自家这位明显更像疯狗的小王爷。
九郡主倒是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意外地看他一眼。
小王爷回头看着她,脸上还有点别扭,但话说得正气凛然“疯、你放心,反正本王不会让别人撵你们走的。”
九郡主心想,其实别人也撵不走我们,但她没有说出口,反而有些不得劲地拧起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小王爷。
小王爷更加嚣张地同武林盟主的人叫起板来,哪怕知道了这人就是武林盟主,他依旧死性不改。
“武林盟主又如何?武林盟主也是我大庆的人,本王是大庆的王爷,你与本王作对就是与整个大庆作对!”
其他人琢磨着琢磨着感觉好像有点道理,武林盟再大,那也是大庆境内的门派组织,每月可不是都要依法向朝廷缴纳税款?
一时间,众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就连武林盟主都有些一言难尽的尴尬。
不过他反应很快,闻言抱拳道“武林盟自然不会与朝廷作对,小王爷大可不必如此针对与我。”
“你要是不针对他俩,本王自然也不会针对你。”小王爷毫不客气道,“让你的人搬出无极客栈,本王今日不想见到你们的人!”
这可就太过分了,简直是将整个武林盟的面子踩在地上践踏,还是两面翻转的践踏。
季炎鹤瞬间沉了脸色,不悦道“小王爷,本盟主敬你是大庆的王爷,这才与你好好说话,可你若始终如此嚣张不将我武林盟放在眼中,武林盟自然也不会任你欺辱。”
小王爷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与大庆作对?与我皇兄作对?”
季炎鹤已经摸透了他的性格,单手背到身后,不咸不淡道“小王爷言重了,想必当今陛下还不至于为了今日这么点小事就与我武林盟过不去。”
毕竟武林盟声名浩大,朝廷更有意与之交好,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小王爷与偌大一个江湖势力作对。
小王爷气炸了,骂骂咧咧要找人将他们撵出去。
九郡主实在看不下去了,提着小王爷的领子将人拖了回来,小王爷一看见她瞬间就蔫了下来。
“闹够了?”
“……够、够了。”
“知道武林盟是什么地位吗?”
“不知道……”
“是你皇兄都会对其和颜悦色的黑恶势力组织。”九郡主忽略武林盟的人变得难看的脸色,面不改色道,“你一个没权没钱的小王爷,回去老实待着绣你的花去。”
小王爷怒道“我才不会绣花!”
九郡主敷衍道“那就绣两只水鸭子。”
小王爷“……”
她随手将小王爷扔给少年。
小王爷眼睁睁看着少年神色自若地侧过身精准地错过自己,然后慢悠悠抬脚踢了下自己的腰。
小王爷直直跌进自家侍从怀里,气得头晕眼花。
侍从叹气“王爷,武林盟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王爷腰疼,吸着气道“本王也不是好欺负的!”
侍从没再反驳,反而惊讶道“王爷,您可以说话了?”
小王爷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摸摸嘴巴,又舔了舔嘴唇,舌头不疼了?
小王爷震惊地看向那个神秘的苗疆少年,少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随后便专注地看着九郡主。
是的,只看着九郡主,对旁人他连眼风都不肯分一点出去,看小王爷的那一眼已经是他最大的怜悯。
九郡主扔完小王爷,正要与武林盟的人好好说说今日谁留谁走,门外忽然大步进来一人。
“季盟主今日来无极客栈,云某作为东道主竟然不知道,真是怠慢了。”
云澜明显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但他衣着规整,想必是来的路上抓紧时间整理了仪容,却忘了头发也要打理。
“不过季盟主,你前面那二位是我们无极岛的贵客,贵客肯纡尊降贵住在无极客栈,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季盟主今日想要将我无极岛贵客撵出无极客栈的举动,是否过分了些?”
季炎鹤的确听闻无极客栈住了两位无极岛的贵客,原本着人打听了原委,只是这两日因夫人失踪一事没顾上仔细了解,没想到今日就踢到了无极岛那两位贵客。
停顿片刻后,季炎鹤淡淡一笑道“云澜公子说笑了,事实上,季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撵走那二位贵客,甚至还提出要将佩剑赠予那位姑娘。”
“哦?原来如此。”云澜也客客气气地回以一笑,“我就说季盟主一向大度,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与我们的贵客起冲突。既然不是季盟主的意思,那究竟是谁说要将我无极岛贵客撵出去?”
齐刷刷的一片目光盯向角落的掌柜的。
掌柜的看了看事不关己的季盟主,又看了看来者不善的云澜公子,哽住了。
明明是不久前盟主属下特地前来吩咐他清理客栈的,可他不能说,一旦说了,今后武林之中就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掌柜的只能打碎牙齿自己吞。
云澜轻敲手中的扇子,视线一点点扫过围观的众人,每一个来到无极岛的人都别有心思,他们的心思他全都看在眼中。
他轻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既然无极客栈不欢迎我无极岛的贵客,今后便不必在我无极岛上做生意了罢。”云澜一甩衣袖,朝九郡主和黑衣少年风度翩翩道,“无极客栈太小,二位若是愿意,不妨随我去内岛暂住几日?为了赔礼,内岛里的东西,二位看中什么直说便可,我无极岛绝不食言。”
全场寂静。
那可是内岛,在场的所有人来无极岛,可不都是为了那十个能够进入内岛挑选东西的名额?如今无极岛的云澜公子却随便将其中两个名额赠予和武林盟有过节的人。
云澜转而看向小王爷“小王爷为人仗义,若是不嫌弃,可愿随我们一同入内岛暂住?”
小王爷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
·
云澜是半路收到消息说季炎鹤带人欺负阿九姑娘的,他原本是听人说了那位苗疆少年对北域冰原小皇子说“你快要死了”,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才过来想与少年详谈的。
九郡主第一次进入无极岛的内岛,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在石子小道上,好奇地四处打量。
内岛才是真正的桃花源,世外之地,地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海面上的那种海雾,仙气四溢。
里面的建筑都是雅致精致的,有住楼,有砖楼,还有琉璃楼,各种风格混合着交错,不仅没有违和感,反而更显出飘飘然的仙气。
九郡主看见一只长得像鸭子的动物跳进一潭水池,多看了两眼。
云澜注意到她的眼神,解释道“那是天鸳,只有无极岛才有的鸟类,它只能生活在内岛的环境中,出了岛很快就会因为不适应而死掉。”
小王爷比她还好奇,见到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就要问,云澜难得好脾气,一一解答。
九郡主走着走着一转头,忽然发现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少年不见了。
“阿月他……有一点点不认路。”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就,真的只是一点点,你们不要说我告诉你们的,他会生气的。”
云澜和小王爷憋笑憋得厉害。
于是一群人纷纷散开去找路痴的少年。
九郡主是在天鸳跳下水的池子边找到的他。
他背对着她站在池子边,单手托着下颌,正望着平静的水面沉思着什么。
九郡主找到他之后就放下了心,隐隐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于是放轻脚步,蹑手蹑脚溜到他身后,再忽然从他身前探出头,故意吓他“嘿!”
少年一脸淡定。
她看着他。
少年眼眸轻轻一转,懂了,勾起嘴角,单手捂住胸口应和道“被你吓到了,真是可怕。”
九郡主笑死了“你装的一点也不像。”
少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九郡主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以为你迷路了都在找你呢。”
少年哦声,漫不经心道“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少年抬手指了指池中悠闲游泳的天鸳“在思考这只天鸳烤起来的味道怎么样。”
九郡主“?”
少年弯起眼眸朝她无辜地笑。
九郡主摸了摸下巴,不由也认真思考起来“这么一说,我们好像真的没有吃过天鸳……但这是人家的鸭子,我们还是不要随便打人家鸭子的主意了。”
这时,云澜也找到了他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你们想吃天鸳啊?”
九郡主一手拉着少年,一手背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否认道“不是很想。”
云澜很懂“那就是有一点想。”
半个时辰后,小天池边围坐了四个人,中间摆了个烧烤架,烤架上的天鸳肉金黄酥脆,旁边放着珍贵的调味料。
小王爷跟着蹭了顿好的,啃得满嘴油。
九郡主嫌弃地给他递了张帕子,小王爷受宠若惊,竟舍不得用那张帕子。
少年侧眸瞧着,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
小王爷头皮发麻,连忙将帕子揣进怀中,警惕。
少年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小王爷宁死也要护着,坚决不让出那张来之不易的帕子。
噼啪。少年手中的树枝被折断。
小王爷机敏地撤离他至少五步的距离。
九郡主看不懂他俩之间的暗潮涌动,转头给正在烤肉的少年切了条最好的天鸳大腿。
少年这才微微收敛敌视小王爷的目光。
云澜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然后他接到了九郡主递来的另一条天鸳腿,少年同时侧首看向他,眼神平静。
云澜接天鸳腿的动作一顿,直接半路拐向少年那边“我还是比较喜欢吃翅膀。”
少年淡定地给了他两根翅膀。
云澜一手一根翅膀,心里有点纳闷,明明天鸳是自家养的,为什么现在搞得自己更像是客人?
但他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烤肉的模样,却不禁笑了。
吃了一半云澜才想起正事,对于少年预言北域冰原小皇子快要死了这件事,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他们死不死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可玉琉原毕竟是北域冰原最得民心的小皇子,若是他死在无极岛,北域冰原大概不会轻易罢休,如果可以,我们当然想阻止这件事发生。”
九郡主戳戳一脸“搞来搞去都是你们中原和北域的麻烦,反正不关我事”的少年。
少年嫌弃地扭过头,她又挪到另一边,继续戳他。
少年瞥了眼自己的衣袖“你手上是不是沾了油?”
九郡主缩回手,从容不迫地摇头“我没有。”
还没有呢?看看他袖子上沾到的两个手指印,之前沾到的蜂蜜糖水的水渍还没洗干净,这会儿又多了两个油指印。
九郡主干巴巴发誓道“下次我洗衣裳的时候帮你的也洗一洗,我保证一定把印子给洗掉。”
他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倒也没生气,甚至还有点纵容她的意思。
“玉琉原被人下了蛊。”少年拿着她的帕子轻轻擦了擦袖摆上的油印子,嗓音低缓,“一线生蛊。”
云澜震惊“蛊?除了你还有谁敢往北域冰原小皇子身上下蛊?!”
少年冷冷抬眼,云澜立刻闭嘴。
九郡主接话,认真道“云澜公子的意思是你最厉害,除了你他想不到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能给北域的小皇子下蛊,但他肯定不是在说你,是捧你踩其他人的意思啦。”
少年睨她,她笑眯眯地拿着帕子给他擦袖摆,他扯了下袖摆,她不甘心地又扯了回来,他便偏过头随便她折腾。
小王爷看得一脸牙酸,还有点敢怒不敢言,干脆愤愤啃鸡腿。
云澜抓紧时间追问道“一线生又是什么?”
“一线是生,一线是死。”少年懒懒道,“一线走到尽头,生就会变成死,中了一线生蛊的人眼睛里会出现一丝红线,等红线从左眼蔓延到右眼,就是他的死期。”
“那在你看来,玉琉原还能活多久?”
少年又不说话了,他很任性,想说就说,不想说谁都无法逼迫他开口。
云澜只好无奈地看向九郡主。
少年嗤道“别看她,她又管不了我。”
云澜真的吗?我不信。
九郡主眨眨眼,不负众望地喊了声“阿月。”
少年撕了片天鸳肉,没搭理她,他一点也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吃烤肉,尤其是吃他亲手烤出来的肉。
他们又不是小钰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可是天鸳是云澜养的啊。九郡主小声说。
少年眼皮都没抬一下,到了他手里的就是他的,他若想要,别说云澜,大庆的皇帝都拦不住他。
九郡主又喊了他一声“阿月!”
他依旧不动如山。
九郡主捏着帕子思索半晌,在云澜鼓励的目光中灵机一动,抓着少年黑色的袖摆试探性地喊“我阿月,顶贵顶贵的天鸳肉吃都吃了,咱们不能白吃呀。”
少年动作一顿,转眸注视着她,漆黑眼底映着她笑吟吟的脸。
她弯起眼眸,仿佛看不见其他人,眼里只有他一个,勾着他袖摆晃了晃,认认真真道“我阿月,天鸳肉很贵的,如果云澜公子反悔了,向我们讨赔偿,我们没钱赔的。”
云澜“?”倒也不必如此。
云澜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小王爷,缓缓道“我吃饱了,你呢?”
小王爷打着嗝“我撑死了。”
少年一手摁在九郡主脑袋上,将她的笑脸转向另一个方向,总之不要对着自己,瞧见她不舒服地揉了下脖子后又微微松开手,由着她将脸转回来坦然地望着他。
少年错开目光,眉心微蹙,打算速说速决。
“玉琉原最多还有三日可活。”他语气反而显得不紧不慢,“再提醒你们一句,贼喊捉贼的声音最大。”
云澜和小王爷都听不懂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少年嘲道“你们中原武林这位声名显赫的武林盟主,他会用蛊。”
蛊?
武林盟主季炎鹤会用蛊?
云澜震惊到两根鸡翅膀掉了下来。
九郡主不可思议地望着少年,显然都没想到季炎鹤竟会玩蛊。
“知道为何他讨厌苗人么?”少年松开手,任由反应过来的九郡主因惯性而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因为他怕有苗人会看出来他用蛊。”
他屈指蹭了蹭九郡主的侧脸,她突然撞进他怀里,脸自然也压到他颈前的银饰上,压出几条细不伶仃的印子。
银饰被撞得叮当响。
九郡主下意识伸手捂住叮当响的银饰,一时竟被他这几句话中的信息量震得久久回不过神,便也忘了收回手。
少年垂眸瞄了眼她搭在他胸口上的手,视若无睹般抬起眼,轻笑着反问对面那两人道“堵住一个人的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自然是让那个人永远说不出话。
云澜僵直在原地,脑中风暴席卷。
武林盟主妻孩都被苗人的蛊虫所害,所以他极其厌恶苗人,可他偏偏又会用蛊,甚至因为害怕被懂蛊的苗人发现他用蛊而对苗人赶尽杀绝。
这其中的深意,稍微细想一番都会令人不寒而栗。
少年对此不以为意,中原震荡与他何干?他不在乎。
只要不耽误阿九与他的旅途,随便他们如何搅弄风云。
少年抬手将九郡主摁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扒拉下来,懒懒抬眉,呵笑道“阿九,便宜占够了没?”
回过神的九郡主缓缓低头,看了眼被他反握住的那只手,一言难尽地哽了下。
你好意思说,那你倒是先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