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第163节

卧扇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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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较之晏书珩更低沉清冷。

    适才萦绕阿姒的熟悉感顿时被这陌生嗓音和他周身疏离驱散。

    钱娘子猜测他是其貌不扬,羞于启齿,并未多问。

    阿姒也暂时收起疑虑。

    正午时分,众人尽兴而归。

    阿姒刚要上马车,一个清冷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烦请夫人留步。”

    阿姒回身,是那位琴师。

    他朝她走来,站起身来的青年高挑颀长,身形和晏书珩很像。

    阿姒又开始觉得他很熟悉。

    可当他在身前站定,陌生香气和她熟悉的淡淡竹香截然不同。

    且他比晏书珩要高出两三寸。

    阿姒无奈地笑自己。

    她大概是想他了。

    敛下杂念,阿姒温声问他:“阁下寻我,可是有事?”

    琴师嗓音清冷,递过来一个簪子:“您的发簪掉了。”

    阿姒低头看向他手中。

    这琴师似乎很爱惜自己的手,不抚琴时,手上套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手衣,但也能看出他的手修长漂亮。

    她夫君的手也是如此。

    但晏书珩心细妥帖,平日递给她簪子或剪子等尖锐之物时,会把锋利的一端朝着他自己。

    而这位琴师不是。

    看来真是她多想了,晏书珩人在建康,怎会来吴郡?

    阿姒客气地谢过对方。

    二人朝着反方向各自离去,马车走远时,琴师回身一望。

    但很快,他淡淡回身离开。

    .

    钱娘子很是欣赏这位琴师,每逢出行,必邀其一道。

    琴师清冷寡言,三日下来,偶尔才说一两句话,阿姒得知他叫裴砚,是庐陵人士,在吴地旅居。

    裴砚给她的感觉太诡异。

    他周身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及那面具和手衣都让阿姒困惑。

    有时她甚至怀疑,是否是晏书珩带了个面具刻意糊弄她。可面目和性情能加以伪装,熏香和习惯也可以刻意更改,个头甚至也能垫高——

    但声音不能作假。

    除非他学了什么变声的技巧。

    阿姒思忖了许久,最终把这归结为她太想晏书珩了。

    成婚两年,还是头回分开这样久,往日因晏书珩索要无度,她甚至想离他远些,可真远了,又会想念。

    或许,是该回去了。

    .

    这日阿姒与钱娘子见面。

    他们约在一处山寺,同行的除了钱娘子还有其弟钱二郎。

    钱二郎风趣健谈,几人相谈甚欢,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

    半道,他们遇到个熟悉身影。

    钱娘子先问候:“裴郎君!”

    裴砚依旧疏离,只淡淡地颔首。

    不过这次他未拒人于千里之外,随他们一道往山上走。

    但一路上,他都很安静。

    钱二郎则很热情地和阿姒交谈,得知他数月前才去过颍川,阿姒惦记故乡,不免多问几句。

    聊得正欢时,她的贴身护卫来报:“夫人,郎主有信。”

    护卫说此事机要,阿姒便格外小心,随他来到后山树林看信。

    此处树木繁茂,甚隐蔽。

    阿姒刚要问是什么事,就看到一个青色身影,是裴砚。

    青衫郎君缓缓回过身。

    直觉告诉阿姒,他是在等她。

    果真,裴砚朝她走来。

    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阿姒心里升腾起杂念。

    会不会他是……

    胡忖时,裴砚已行至跟前。

    他摘下了面具。

    阿姒讶道:“裴……晏?!”

    晏书珩!

    青年莞尔:“夫人在外玩得

    乐不思蜀,连我都认不出了。”

    声音还是“裴砚”的声音。

    尽管对他的身份早有了猜测,但此时阿姒还是不敢置信。

    直至青年取出一个香囊,是她绣给晏书珩的,他又念了一句曾在欢好时念给她的宫体诗,阿姒才彻底相信。

    护卫已悄然退下。

    幽静林子深处,只剩下阿姒和裴……不,和晏书珩,她的夫君。

    晏书珩倏然拥住她。

    “阿姒……”

    这怀抱她再熟悉不过,是晏书珩。

    可声音却是“裴砚”的。

    阿姒有种私会陌生人的错觉。

    她羞恼地推开他:“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声音是如何一回事?”

    晏书珩很是正经,他服下一粒丸子,声音恢复几分,只残存几丝“裴砚”的清冷:“有些私事需查,便寻来可暂时改变声音的药,正好也想念夫人了。”

    “什么私事需得中书令大人亲自出京,捉弄我很好玩么?”阿姒想推开他,但连日的思念让她舍不得。

    晏书珩拥紧她,缠绵轻柔的吻落在耳际,勾起痒意:“朝夕相处,如今一朝改变,阿姒不觉得新奇?”

    “新奇个鬼……呀!”

    阿姒恼怒的嗓音顿时变得糜软。

    脸也猝然红起。

    她紧张地捉住他钻入衣摆的手,要从他手中夺回那被捏得变形的一团:“你这是作甚……光天化日,又是在野外,钱娘子和钱二郎还在——”

    刚提到钱二郎,他长指一夹。

    阿姒发颤的低呼溢出。

    晏书珩把她抵'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手上利落一挑,那块绣着鸳鸯蝴蝶的绸布便摇摇欲坠。被束缚了许久的那一双,一下便弹跳出来。

    他低下头,声音顿时含糊:“有裴某人,还要什么钱二郎……”

    阿姒脖子倏地后仰,双手抱住他的头,眼角很快便溢出了眼泪。

    后背是粗糙的树皮,无法依靠,她只好抱着晏书珩的头,腿亦盘紧了,生怕不慎掉下去。

    很快,两人间多了一道支撑。

    那道作为连接支撑虽似树干,粗壮有力,但时近时远。靠近时,她身形稍稳;离去时,又险些滑下。

    阿姒只能死死缠抱住晏书珩。

    她连脸都不敢抬起。

    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听到混在沉乱喘'息里的低哑嗓音。

    话也刻意往离谱了去:“画舫初见时,裴某便对虞夫人一见倾情,能与夫人春风一度,此生足矣……”

    清越的嗓音比从前清冷低沉。

    阿姒脑中乱成一团。

    她和晏书珩成婚两年,两年里几乎不曾分离,熟悉到仅仅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欢'好时对方微妙的气息变化,都能猜出彼此想法。

    太过于熟悉,甚至像同一个人。

    她就是他,他就是她。

    然而现在,他换了熏香、声音也比平时清冷低沉。

    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远处还有几个等候的友人,而她正和这个有些陌生的青年暗合,在这个陌生人的地域,在这叫人时刻担心会暴露的树林中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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