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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和说出来的话。
让她短暂迷乱。
须臾，明烛不明所以的对他眨眼，“卫怵是谁？”
卫陆饶那双眸子融入夜色后，危险到了极致。
他不说话，但却像是说尽了一切威胁的话。
但……
明烛并不怕他的威胁。
她就睁着眼睛堂而皇之和卫陆饶对视。
直到，他松开了攥着她手臂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
回到了驾驶位。
明烛感受着车子猛地窜出去的力度，手心覆在了手包上。
她之前看过一本书，叫《小王子》。
上面说，想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她想，了解一个人，应该也是这样。
她想了解卫陆饶，就不能太过服从他。
他的那些尘封过往，
被激一激，诱一诱，才能说出来。
-
这条路上本身就没什么人，此刻夜深了，人更少了。
卫陆饶的车速，毫无顾忌的开的极快。
几乎是正式比赛赛场上的车速了。
倘若副驾驶上换一个人，现在估计已经闭上眼睛尖叫了。
但，明烛不会。
她不仅不想尖叫。
甚至还，想上去自己飙一会儿。
她打开车窗，窗外狂风呼啸而她耳畔，吹乱了她三千青丝。
她刚准备探头出去接受风的洗礼，车窗就猛地朝上升了上来。
差点夹到她的头。
明烛下意识将身体紧贴靠背，视线看向驾驶位上正在控制车窗上下的男人。
“卫陆饶……你是想让我变成无头女尸吗？”
男人单手耷在方向盘上，俊朗如斯的面庞笼罩在晦暗夜色中。
他没回应她这句询问，反而是撂了一句关心，
“夜里风冷，迎着吹会头痛。”
“……那你也不至于直接关车窗吧。”
卫陆饶还是没回。
明烛余光睨了他一眼，他目不斜视，面色淡漠。
拽哥一个。
既然卫陆饶不理她，她也不再说话了。
车疾驶到了市区。
眼前是两道分岔路口，一边是往日里权贵们嗨皮的酒吧和贵族餐厅。
一边，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小吃街。
甚至，还有些没落了的那种。
没有红灯，卫陆饶却把车靠在路边停顿了下来。
他问明烛，“饿不饿？”
明烛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肠胃，“有一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最近体力消耗也蛮多。
是有点饿了。
卫陆饶嗯了一声，“我抽根烟，等会儿我？”
明烛看了他一眼。
点头。
他说抽根烟，就真的是抽根烟。
修长的手臂耷在车窗的位置，指尖夹着猩红的火种。
一开始，他抽烟的动作还算平稳。
后面，他抽的有点急，吐出的烟雾都是凶的。
没抽完，他就碾灭了烟。
他再度发动了车。
明烛以为，他是要朝着繁荣富庶的那条街去。
他却选择了，另外一条。
暗淡又朴素的。
车身在进入巷子里的瞬间，被逼仄的环境挤压的无法喘息。
巷子不怎么宽是一个原因，两边都是推着推车的小贩，也挡了不少路。
在这种满是三轮车的地方，
卫陆饶的车一开进来，几乎大半视线都迎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氛围。
因为他们的眼神。
都很复杂。
希熠的、嫉妒的、艳羡的、麻木的……
明烛看得懂这些眼神，才觉得压抑。
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想更好。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的更好。
她对卫陆饶说，“车停在门口吧，那边有停车位。要进去的话，可以步行。”
卫陆饶没有拒绝。
重新进入巷子里时，四周平静了不少。
他问明烛，“吃得惯这边东西吗？”
明烛点头。
她不懂卫陆饶，正如卫陆饶也不知道，她能接受的东西很多一样。
得到了明烛的允许，卫陆饶忽而牵上了她的手，朝着巷子的深处走去。
她被他拉着，他手心干燥灼热。
他步伐很快，她走的有些趔趄。
但还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家，普通的甚至连牌子都没有的烧烤店。
油烟味扑鼻而来，里面热气升腾，宾客……不，壮汉满群。
有些还带着工地施工的帽子，有的穿着不知名火锅店的制服。
卫陆饶和明烛，显的格格不入。
在进去的时候，卫陆饶侧眸看了一眼身边女人。
明烛没有任何不适。
他才收回视线。
“哟呵，小卫，稀客啊！”
卫陆饶的视线看向老板，难得的勾了勾唇，“今天有时间，上份老套餐。”
“好嘞，你先坐啊，我没空伺候了。”
卫陆饶没回了，拉着明烛找了个空儿坐。
凳子上好像是有点油，他比明烛看到的更早。
他抽张纸想替明烛擦了，明烛没等他动作，直接坐了下去。
大大方方，没有丝毫架子。
就算她身上这件衣服价值六位数。
卫陆饶看着她，胸腔内有股说不出的情绪。
沸腾的厉害。
而他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他收回纸，在明烛对岸坐下。
在四周烟火气包裹下，明烛听到他说，
“这家店的老板，资助了我一整个初中。”
“……”
纵然心底有准备，甚至有许多设想。
明烛还是被他直接说出的这句话，给不小的震撼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眉眼被烟火气柔化了，却依旧锋利冷漠的男人，他浑身浸着肆意的尊贵，抬手间都是上流社会的气息。
很难想象……
他的初中，居然是被资助的？
明烛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犹豫半天，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初中毕业的？”
“江城一中。”
明烛再次愣住，“我也是。”
卫陆饶垂眸，遮住眼底忽而翻滚的情绪，没再说话。
正当明烛要问他是哪一届的时候……
老板已经给烧烤端上来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老板看到了卫陆饶一侧坐着的明烛。
他那有些花白的眼都瞪大了，视线在卫陆饶和明烛之间转了又转。
忍不住问道，“小卫，这位……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啊，是明星吧？”
卫陆饶准备说些什么，
话到唇边，他掀起眸子和明烛对视了一眼。
明烛在长辈面前腼腆的笑了下，“老板，私事，就先不告诉你了。”
老板挠了挠脑袋，“噢噢，你们年轻人有隐私，我懂得。”
“我先走了，小卫，要什么，喊我啊！”
话音落下，老板走了。
卫陆饶拨弄着烧烤炉子里面的炭火，直到里面火焰跳跃的更大了，
他才问明烛，“不告诉老板，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