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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这些经手过的过期文件全都碎了。处理好离职前的工作。”赵康丢来了山一样高的文件,这些文件根本没有很高的机密性,直接扔纸篓就行,他让我全部碎纸不过是为了给我穿小鞋。
赵康走后,沈琳琳偷偷看了我几眼,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陶芊,你和boss到底怎么了?赵康传谣说你看恒源快不行了,赶紧甩了老板跑了。可我不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你和老板的感情明明那么好,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两个人好好谈谈吧?”
我只是摇了摇头,无力解释,有些自嘲:“说不定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然而碎了一会纸,我就开始有些气喘了,每一口呼吸都非常短促,也或许本身办公室的空气就不怎样,外加我的病情,便觉得有些胸闷气短,缺氧到觉得随时都会昏厥。
我不得不离开了办公室,跑到了恒源一楼的大厅外露天花园里透气,然而胸痛却并没有缓解,我瘫坐在花园椅子上,连抬一根手指都非常吃力。电话铃响的时候,我几乎是挣扎着才接起了电话。
“陶陶,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怎么不在家?”
“我在恒源。”这一句话只有四个字,但我却仍是说得气若游丝。
仲青从我的声音里很快听出了问题:“你是不是不舒服?中午的药是不是还没吃?你先待着,我马上过来。”
我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环顾四周,想尽量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看到江一原,纯属一个意外。恒源的大厅外是一个露天小花园,还配备了一个咖啡厅,江一原就坐在我不远处的桌子边,他的位子非常隐蔽,桌子左前方正好有一株长势旺盛的绿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到他。我几乎是目光一触碰到他那张英俊而冷然的脸,就立刻收了回来。还好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喝着咖啡,修长的手指干净漂亮。
我很想他,几乎每一次夜半惊醒都会想到他,我想要见他,想要看到他的笑容,想要看到他像深秋湖水般澄澈的眼睛,可是我又很怕见他,我不知道我能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哭着或沉默。我更害怕的是他会用什么的表情看我,憎恶或冷漠。
强压着胸口的疼痛,我尽可能弯下腰,不想让江一原看到我。即便分开,我希望最后留给他的印象宁可是傲慢的我,这样也好过如今惨淡重病的样子。
江一原抬了抬头,但好在他似乎还是并没看到我,只是招了服务生过去点了些什么。
倒是那个服务生,在从江一原那离开后,径直走到我这儿。
“小姐,您还好吗?看您的脸色似乎不太舒服,需要我帮你联系医生吗?”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江一原看到我就行。
“我没事,谢谢你。”
好在没过多久,仲青便到了,他难得那么风风火火,一见我就冲了过来。
“陶陶,没事吧?”
我还是有些体力不支,不得不靠着他,几乎是整个人需要他搀扶着才能走动。而仲青的手扶过我的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有目光在盯着我,或许我们这样的动作外人看来不像是搀扶,反而是非常暧昧的一个动作,然而我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关注他人的眼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风雨过后有彩虹……
☆、第二十六章
而因为这个插曲,仲青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自己一个人独自待在家里。
“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我公司,我的办公室就连着一个休息室,而且我那离陈医生的医院更近,否则没个人在你身边,我实在不放心。你要坚持一个人,我只能打电话给阿姨了。”
“别别。”我有些无奈,“行了,我跟你去。”于我而言,或许在一个热闹些人多些的地方,反而是好事,不会老去想那些关于死的问题。
就这样我跟着仲青去了他的公司,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是公司,其实不过是租了写字楼里的一间,人员也不多,差不多也只是个针对目前项目而设的临时工作室而已,有些简陋。”
“没什么,说不定我是要鉴证一个初创型公司崛起呢。”吃了药休息了几天,我的情况也稳定了些,情绪也稍微好转了些。死又怎么样呢,或许相比那些每日过得如行尸走肉的人,我已经比他们的人生有意义多了,至少我真心地爱过,遇到过一个能让我怦然心动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即使不能厮守,只要他能幸福,又何尝不是美好的。
我在仲青的公司待了几天,他和他的团队真的非常忙碌。
“你把目标公司的数据再给我报一遍。”
“目前的股指数是多少?”
我曾想过做点力所能及的帮忙,却被仲青婉拒了。
“陶陶,你好好休息。”他语气温和却很坚决,“这不是你应该搀和的事,商业的东西很复杂,知道的越少越好。”
仲青工作起来比我想象中还拼命,他连续四天没怎么吃饭睡觉,一直在电脑前,团队的人都挑灯夜战。
“这一次一定一举歼灭他!”
“是啊!大家加油!不要退却,不要再给他任何机会反弹。”
“今晚八点就把所有资料发出,小傅,你负责联系我们相熟的媒体;andy你负责各大财经论坛和网络水军;阿军,你负责整理统计数据,随时和我报告,以便调整方案,在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再抛出王牌。”
今天下午开始,仲青和团队里的大家便气质非常高昂,仲青很难得和我说了一些工作。
“今晚就收网了,至此这个项目就落幕了。”他的眼睛十分温柔,“陶陶,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考虑一下,和我一起回美国。你不必和我在一起,感情的事没法强求,就让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你不用因为没和在一起而觉得对不起我,但你不能这样消极地对待你的病情,治疗至少能更好的控制。”
我刚想拒绝,仲青便截住了我的话头:“不要急着回答,等今晚尘埃落定我们再聊。”
然而我和他都没有等来今晚这个尘埃落定。
仲青和整个团队趴在电脑前等待八点来临,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却有一群人强硬地闯入了办公室。andy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被对方压制了行动。
来人是一群黑衣人,表情严肃,训练有素,他们很快控制住了所有人,连我也不例外地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把手扭到了背后,然后这些人开始井然有序地收集桌上所有的文件,并把电脑也关机收走了。
仲青非常愤怒:“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工作场所,你们这样私闯是违法的,我保留追诉法律的权利,现在你们的行为造成的任何损失都由你们承担,你们承担得起吗?!”
“既然我做了,自然承担得起。”
这个声音,我几乎是打了个激灵。
“反倒是你,就怕你自己做的事,承担不起来责任。”
声音由远及近,声音主人的脸也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冷冽的线条,薄而漂亮的嘴唇,比一般人都白皙的皮肤,还有他漠然和精致的眼睛。
我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见到江一原,我被姿势很狼狈地扭在一边,而江一原仍保持着他一贯的从容,这一刻我根本没有去想他和仲青之间有什么纠葛,我只是想能突然消失在这个场合。
可天不遂人愿。
“陶陶,你没事吧?”仲青回头关切地看我,然后他朝江一原发难道,“你把我们这样控制住行动也就算了,一个女孩,你也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地控制住吗?”
本来我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可随着仲青的声音,江一原终于朝我看过来,我能感觉到他看到一刹那微微的紧绷感和因为惊讶而轻微的愣神,但他克制的很好,然后他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声音清浅,听不出情绪。
“放开她。”
我身上的桎梏马上便没有了。但江一原却再也没多看我一眼。
仲青看到我无碍,也挣脱了钳制,他的语气有些嘲讽:“江一原,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面下第一次见面。”
江一原笑笑:“听起来你已经想象过很多次和我第一次见面了。不过我根本不想见到你。”他指了指仲青桌上的手提电脑,“我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保留证据。我想在你的电脑里,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尤其是针对恒源的。”
仲青表情很难看:“你这是非法扣留私人物品,你这样的行为和偷窃有什么差别?任何通过违法手段取得的内容都不是合法来源的证据。”
“真抱歉,你除了调查恒源外,应该更多了解调查一下我,我一直是一个非常守法的公民。”江一原朝着身后笑了笑,“你说是吧,梁法官。我这是申请了法院的诉前证据保全,紧急之下法院人手有限,才带了自己的人来,但全部过程也都在梁法官的监督指导下。”
江一原身后站着的男人咳了咳:“恒源已经针对你们公司的恶意做空向法院提起侵犯商业诉讼立案了,因为涉及的证据多为电子证据,为防止证据灭失,法院同意了恒源的诉前证据保全。”
仲青瞪着江一原,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江一原随意地翻着桌上的文件:“你盯着恒源看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惜发布的调研报告里也有对恒源负面夸大和臆想的成分,算是散布虚假消息了;而且让我很惊讶的是,恒源内部一些标记机密的文件,你也能拿到,我会让我的律师好好调查一下,我想也涉嫌侵犯商业机密了吧。”江一原盯着仲青,“我很期待还能找到什么罪名。”
“梁法官,那麻烦你把证据带走吧。”江一原偏了偏头,“张警官,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被叫做张警官的正是扭住andy的男人,他嗓门很大:“放心,交给我吧,国家最近就让公安部打击这些扰乱证券市场的呢,他们桌上这些文件足够证明他们在操作做空了,我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做个笔录。”
面对这些,仲青除了早先的怒意外,已经冷静了下来。
“我想和我女朋友交代几句。”他盯着江一原的眼睛,并没有畏惧。
江一原笑的有些嘲讽:“女朋友,呵。”
仲青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朝我走了过来,而我还因为江一原那个嘲讽的笑意有些恍惚,有些迟钝的难过。
仲青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他用自己身体遮挡着,手里递了一个东西给我,他凑近我的耳边关照道。
“陶陶,这里是我的王牌,我搜集了三年,最重要的材料。我本不想把你拖进这个事,可现在没办法了,我只相信你,这份资料,等同于我的命,我联系了我相熟的媒体记者,他明天会来取这个资料,他的联系方式也在这个u盘里,你只需要把这个u盘给他就可以了。记住,一定不能弄丢,这是唯一的,没有任何备份,我不放心把这些资料存在任何其余网络硬盘上,你一定要保管好它。还有记住,不论你看到什么事,一定要相信我,我做着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照顾好自己。”仲青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从外人看来,确实像是一对小情侣分别前的耳鬓厮磨,仲青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等我回来。”
这之后仲青和他的团队、张警官等一行人相继离开,那些黑衣人也都走了,唯独江一原和我,我们静静地站在这个因为搜查而一片狼藉的屋子中间。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我甚至都有一种这是在做梦的感觉。仲青怎么会和江一原扯上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做空恒源的是仲青?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有太多疑问了,而我简陋的大脑根本转不过来,尤其眼下我正和江一原独处,和他在一起,我似乎永远没法冷静思考。
我们就静静地站着,最后是江一原打破了沉默。
“陶芊。”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一点不复刚才那番意气风发而强硬的态度。
他又喊了我的名字:“陶芊。”
江一原朝我走来,他盯着我的眼睛,非常仔细地看着我,瞳孔里只有我的倒影。
“陶芊。你现在是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吗?”
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呢?澄清吗?可是澄清有意义吗?我都要死了,我和江一原注定没有未来,让他如此误解,或许反而是好事。
江一原见我没回答,虽然克制的很好,但他语气里的失望还是忍不住露了出来。
“这个男人恶意做空恒源,之前恒源所遇到的所有困境和艰难,都出自他的操作,他最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他掌握了部分恒源内部才能得到的资料,恒源出了和他里应外合的内鬼。告诉我,你选在恒源受挫最严重的时候和我分手,只是一个巧合;告诉我,你并没有和我分手后马上和他在一起,那次在恒源的露天花园,不过是好友间的亲密;告诉我,你不是这个内鬼。我不相信任何人对你的指控或猜测,但我相信你,只要你说你不是,我都信。恒源现在度过困难了,如果你想回来,只要你说。”
江一原的态度是平静而不卑不亢的,然而他言辞间却几乎已经是让步到不能让步,妥协到不能妥协的。他这样强势骄傲的人,愿意为我一而再的退让,甚至愿意委曲求全,我难过的心脏像是要四分五裂一样。我爱的人啊,你应该是骄傲的,不为任何人停留的,不应该为了我这样的人而有任何软肋和羁绊。
我多希望我的病只是上天的一个玩笑,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跑向江一原,告诉他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能离开他,我爱他,我想和他永远永远在一起,我的眼泪和欢笑,全部都想和他分享。
可是真讽刺,我空有那么多梦想,却没有得到一颗能实现我愿望的流星。
江一原,我要死了啊。
所以不论我的内心如何想念你,我都不会再回头。如今这个误会,大概是能让他彻底对我厌恶了吧。
“我没什么好否认的。江一原,你真可笑,直到现在都还在希望我回到你身边,你没发现这样真的很可怜很卑微吗?我和仲青认识二十几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他的感情你根本不懂。”
这场谎言简直像是修炼七伤拳,先伤己,后伤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划在我心上的尖刀,锋利的淬血的,然后刺向江一原。
江一原的瞳孔因讶异有些放大,他的声音相当艰涩:“他是你那张合照上的人。是吗?”
“你记得还挺清楚啊。”
我不敢去看江一原脸上压抑的神色,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江一原却笑了:“如果这是你希望的结果,那我也接受。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在感情里是天真的甚至笨拙的,现在看来,天真的反而是我自己。我那天看到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去调查这个男人,不过是抱着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这样的想法,希望他不是一个骗子,会真的好好对你。可真可笑啊,调查这个人,顺着蛛丝马迹,真意外,竟然反而把一直没有头绪的做空机构给摸清了。一直是这个人在做空恒源,一直是这个人在对外操纵媒体散布□□。陶芊,你永远不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可我仍是选择相信你,相信你只是他的旧友,和这次事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和我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分手也是巧合。即便今天实施行动来保全证据,却在他的公司发现你时,我都告诉自己,这也只是意外。”
江一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了头:“不过现在我不会再那么天真下去了。”他整理了一下大衣,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那些温柔的光却没有了,变得陌生又疏离,“再见了,陶芊。”
他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从没有哪一次看着江一原的背影有此刻这样难过和绝望。他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我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文我就很想尽情的抛洒狗血~~~~~~~~~~~~和延时这种甜文定位不一样~~~~~啊~~~请让我自由的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