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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年忽然发现自己有弯的趋势。
弯的对象还是和他关系最好、从小一起长大的边樾。
整件事的开头,还得从那天的篮球赛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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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金融106。
工管97。
这场商学院内部的篮球赛,以金融系的获胜,落下最终帷幕。
场馆内的呼喝声大得恨不能掀翻屋顶。
身穿白红球服的两队队员一同往场边走去。
其中一个身穿1号白色球服的男生,正在往另一个穿着红色9号球服的男生身上蹦,边蹦边拿胳膊去勾对方的脖子。
“边樾,等会儿去哪儿吃饭?”白色1号球服的男生开口,声音爽朗,语调轻快。
周围的男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商院谁不知道林一年和边樾关系好、两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啊。
“要不一起?带上我们呗。”一个红色球服的男生道。
“我们去了干嘛?当电灯泡啊。”另一个白色球服的男生边喝水边揶揄。
“好歹赢了好吧?冠军队不值得吃顿好的?”
“别,我们这些手下败将不配和你们冠军队共进午餐。”
“哟哟,都用上‘手下败将’这种词儿了,不愧是工管的高材生。”
“哪儿啊,不能跟你们金融比,我们这些上工管的,当初不都是够不着金融的吗。”
“也是,来,叫爸爸。”
“爸你妹!”
这群男生都是熟人,你来我往、添油加醋,嘲对方也损自己,无差别狙击。
林一年大大咧咧地勾着边樾的脖子,插着腰在旁边瞧了会儿热闹,不再管他们,扭头:“哎,吃什么,问你呢。”
边樾用肩膀顶开那条汗渍渍的胳膊,从场边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毛巾,同时摇头拒绝了一个女生递过来的水,边擦汗边对林一年道:“自己去吃吧,我有事。”
林一年:“哟,边总日理万机。”
林一年很自然地从金融班这边拿水喝,
喝了一半递给边樾,边樾接了,几口喝完。
场馆喧嚣,人声沸杂。
两队人往球馆更衣间走。
边樾和同寝的李正巡走在一起,边走边说着话。
林一年落后一些,周围有他们工管的,也有金融的,五六个男生,七嘴八舌。
“边樾不去是吧,那我们一起呗。”
“吃什么?想想呢。”
“食堂吧,要么北门后街。”
“我有点想吃麻辣烫。”
林一年像往常那样被围在中间。
他性格阳光,人缘好,什么都会,好动又乐于交友,在男生间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和他相处。
换平时,讨论吃什么,大家都不确定,林一年早拍板了。
今天的他却有些反常,虽然反常得一点也不明显,没人发现,他自己也没察觉——
他没吭声,也没加入这个去哪儿吃饭的话题,反而往前面边樾的身上连扫了好几眼。
直到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年爷,干嘛呢,愣什么神。去哪儿吃饭,说呢。”
“爷不去了,你们去吧,自己看着办。”
林一年飞快地说了一句,从扎堆的男生里跑出来,赶上前面的两道身影。
“边樾!”
刚好走到更衣间门口,林一年冲着边樾的后背一个起跳,人往前一趴,边樾反应迅速,手往后一捞,稳住了背上那皮猴儿。
边樾半点不意外,连头都没往后回一个,掌心托着腰侧的腿,边背着林一年往更衣间走,边和身边的舍友说话:“随便,别开我柜子就行。”
林一年整个人的重量都趴在边樾背上,胳膊环着脖子,脸还凑到边樾的脸旁,理所当然,又习以为常,问他们:“聊什么呢?”
李正巡:“哦,我弟和他朋友要过来找我玩儿,没地方住,边樾的床不是大部分时间都空着吗,我就想他要是这几天不在,拿他的床借我弟住几天。”
林一年趴在边樾肩上,哼道:“谁说他床没人用,他不在,我用啊。”
李正巡也一脸习以为常,显然和林一年很熟,知道林一年这是和他说着玩儿的。
李正巡笑:“行啊,那你睡吧,我让我弟去睡你的床。”
林一年:“也睡不了,我的床边樾要睡。”
李正巡听着这些耍赖皮的玩笑话,淡定道:“哦,你们换寝了。”
接着道:“你们怎么不干脆睡一起锁死呢。”
“哎!”林一年露出一个“这主意不错”的表情,神色飞扬,“没问题啊。准奏!”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李正巡示意边樾:“也要看另一位当事人的意思。”
“另一位当事人也准了。”
边樾说着,一只手在他腰侧那条大腿上拍了拍,手一松,林一年从他背上下来,轻快地跳到地上。
三人站在一排更衣柜前。
边樾开柜子拿衣服,林一年站在边樾身后,一手叉腰,一手搭在边樾肩头,面朝李正巡,说:“你弟还带了个朋友是吧?住哪儿?”
李正巡:“他没和我提,估计住外面宾馆吧。”
林一年:“住什么宾馆,住我那儿吧,反正我床也空着。”
李正巡有点意外,问:“你也在外面租房子了?”
林一年往边樾的后脑勺瞥,大大咧咧,“我租什么?我不用租。这不是有我们边总的豪宅么。”
边樾背对着两人,拍掉林一年的手,脱球服。
听到林一年说他在校外租的那套房子是豪宅,语气幽幽地回:“不敢当。”
什么不敢当。
林一年拿胳膊肘在边樾背上捅了一下。
林一年面朝李正巡,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他们来了,你微信跟我说一声,我留下铺盖卷,裸|人去投奔边总,求边总收留。”
旁边窜出来一个声音,是金融班一个男生,说:“然后边总无情拒绝,说他不收。”
又一个男生:“年爷嘤嘤嘤地哭了出来。”
林一年唰地扭头:“谁说不收了?”
拿胳膊肘碰边樾,“赶紧的,给我撑个场子,竟然说你不收我,我好歹跟了你那么多年。”
边樾换好了上衣,没回头,没表示。
无情。
林一年又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朝李正巡挑了挑下巴,意思是:就这么定了。
李正巡:“行,谢了。”
林一年:“客气。”
李正巡走了,林一年拿胳膊去勒边樾的脖子,从后面凑上去,道:“不够意思,是不是兄弟。”
边樾语气幽幽:“兄弟,放开你的爪子,热。”
林一年:“不热啊。”其实刚结束比赛,热得要命,但他就是要和边樾唱反调,谁让边樾刚刚都不帮他搭腔。
不仅如此,林一年还故意扰人似的,侧头,毫无顾忌地在边樾耳边哈了口气。
热啊?
帮你再热一点。
突然腰身被搂住,一圈一带再一按,整片背抵在了更衣柜的金属柜门上。
林一年反应快,料到边樾会有这招,伸手就要推,却被边樾先一步擒住了手,两只腕子叠着,单手一抓,按在头顶。
这姿势和动静引得更衣室口哨连连。
男生间的玩笑话时不时就带点颜色:“边樾,干他!”
林一年却是能屈能伸那一挂的,一脸嚣张,张口就说:“来来来,干,我绝对不反抗。”
又是一阵口哨和哄笑。
“年爷,你要点脸吧。”
林一年就着被束缚被抵在柜门前的姿势,再冲边樾扬眉,跟着回复那人:“你们都让边樾干我了,竟然还叫我要点脸。谁不要脸?”
“我们、我们,肯定我们。”
边樾还没松手,也没加入这场带颜色的七嘴八舌中,等林一年舌战群雄的怼完了,才以这压迫的姿势微微倾身,同时伸出空的手,指尖在林一年脸颊刮了下,只有两人听到的语气无不宠溺:“闹够了吧?”
林一年哼:“谁让你都不理我。”
边樾又刮了他一下,问:“现在理了,可以了吧?”
林一年一脸“我很好商量”的神色,点头:“可以了。”
边樾松手。
林一年捏了捏手腕,问:“你有事?什么事啊,中午吃饭都不能带上我。”
边樾从柜子里重新拿出裤子,扯松运动裤的裤腰,回:“约了人聊点事。”
转头看林一年,“想跟?”
林一年耸肩,是啊,肯定啊。
边樾:“想跟就跟。”
旁边又传来声音:“我也想跟,要不带上我?我保证乖巧听话指东不往西。”
“还有我。”
“我也行。”
林一年走回自己的更衣柜前,哼得满脸得意,自信飞扬:“做梦,本宫不准。”
“你特么竟然还是个娘娘?”
“那我要做侧妃。”
“我要做皇贵妃。”
边樾换好了衣服,包一拎,柜门一关,不紧不慢:“别了,无福消受。”
直男间的相处和玩笑,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更肆无忌惮的,是边樾要回租的房子洗澡、中午去见个项目上的师兄,林一年也要一起。
往浴室冲的时候,林一年语气欢快:“好久没一起洗了,来啊。”
被边樾一脚踢出来:“都说了,‘无福消受’。”
肩膀上搭着毛巾,林一年站在大门紧闭的浴室门口,拍门逗弄:“边总,樾哥,你开开门呢。又不是没一起洗过,别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搓背。”
门不开,门内没动静,林一年笑:“真不好意思了?别啊,不至于,咱们好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哪儿我没见过啊,一起洗个么。”
浴室门唰一下被拉开。
边樾可能洗完了,可能是不堪其扰、洗到一半:他头发湿的、光着半身,腰间系着条白色浴巾。
他整个头发被捋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硬朗的五官,发丝间断断续续地滴着水,水珠从他脖颈、肩膀一路下滑,和林一年的视线同一个轨迹:坚实的胸脯、紧窄的腹肌,光洁的皮肤、细致的肌理。
伴随睥睨的姿态、略带警告的气场,边樾整个人透出的不再是曾经的少年感,反而是一种逐渐成熟的男性气质。
这气质和模样混杂着浴室中透出的水汽,落在林一年眼中,无端地渲染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性感或者说是雄性美的视觉冲击。
林一年为这样的边樾觉得陌生,看得愣住,彻底闭上了他那张什么玩笑都开得出来的破嘴。
边樾见他老实了,反而问:“不是要一起的吗?”
林一年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种被危险环伺的直觉,他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呃,你不是‘无福消受’的么。”
“现在想试试了。”边樾忽然伸手。
林一年蹿起来就要跑,然而这次没跑开,被边樾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胳膊,再用力一拉,接着曲腿弯腰、肩膀一顶,将人扛到了肩上。
换平时,林一年早喊“来啊,试试就试试”。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林一年没喊,还想逃,本能地不想和边樾一起洗,甚至能屈能伸地开口求饶,说:“哥,樾哥,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放我下来,我不进去洗,我不进!”
被边樾扛着带进浴室,一脚踢上门后,直接扔在空荡荡的浴缸里。
扔下后,林一年的姿势非常“妙”:浴缸横着,他竖着,整个人连上身带腰带屁股带腿,通通陷在浴缸里,只有半条腿架在浴缸外。
林一年撑着胳膊要坐起来,被弯腰欺近的边樾按回去。
边樾的两条胳膊撑在他脸侧,脸和气息近在眼前,神情浅淡,眸光里勾着若有似无的戏谑和玩味,“一起啊,不是你要的吗?”
嗤了声,“现在又不敢了?”
林一年才反应过来,对哦,不是他提议的吗,一起就一起啊,有什么不敢的?
正要说“来啊”,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他,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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