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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上的人摩肩接踵,每站挤来挤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不耐烦地抱怨,罗以熠却一脸惬意地握着阮司桀环在她腰间的手,语调轻轻地附在他耳边说:“你有没有觉得,人多的地方才是生活。越是廉价的东西,越富有生活的气息,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我只觉得,你实在是……跟我贴的太近了。”阮司桀脸色不太好地半垂着头哑着嗓子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并且一有人挤过来你那折磨人的柔腰软臀便来来回回地一直蹭我……”
罗以熠这才注意到这件事情,猛然惊觉身后的男人某处已经有要勃发的趋势,脸色微红连忙尴尬地说:“那我到一边儿去。”说着便要拉开他圈着她的手臂,却被他猛地又带进怀里。
“不行。”阮司桀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压抑克制,语气却坚定不移,“不能给别人蹭。”
“……”罗以熠憋着笑仰头看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忍好别暴露了,周围好多女的可是一直盯着你看呢……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周围的女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阮司桀黑着脸,把帽子的沿努力向下压了压,有些委屈地闷声闷气道,“不该听你的……开车出来早到了。”
“可是这样比较开心。”罗以熠嬉皮笑脸地故意向后又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也笑一笑嘛……”
阮司桀倒抽一口冷气,半天才平复了呼吸,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语:“罗以熠,你做得好,今天晚上我让你蹭个够!”
“……”罗以熠立马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他。
正好这时候地铁到了站,罗以熠如逢大赦一般拉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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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步行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罗以熠刚拉着阮司桀从地铁里出来便被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拦住,一个并不精致的小篮子举在他们面前:“今天七夕,这位先生给女朋友买支花吧。”
阮司桀礼貌地淡然一笑:“多少钱?”
卖花的小姑娘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有些怔愣,一时就木然地呆在那里。
罗以熠装作不经意地咳了两声,小姑娘才猛地回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才笑眯眯地说:“五十块一支。”
“这花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哪儿值五十块钱,我们可不买。”罗以熠拉着阮司桀要走。
小姑娘立刻跟上去伶牙俐齿地继续推销:“这可不贵,情人节玫瑰嘛,买的不是花,是情意,五十块值得很呀。”
阮司桀低声笑出来,随便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塞给小姑娘:“情意我买给她了,至于花,你可以继续卖。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妻子。”
说完便丢下又失了神的小姑娘,拉着罗以熠继续走。
“既然钱都给了,干嘛不要花。”罗以熠闷闷地嘀咕。
阮司桀懒懒地回过头来在她脸上啄了一下:“你想要花啊?我之前在店里订过了,还没送到家,晚上应该就可以见到了,据说那玫瑰一生只能送给一个人。”
“roseonly?”罗以熠忽闪了一下琥珀色的美眸,顿时来了精神。
阮司桀瞥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说:“嗯。看样子没买错,不枉我专门去咨询的水珂。”
罗以熠一时觉得幸福,也不顾周围满满全是人,踮脚环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妻子?我可没跟你结过婚。”
“怎么,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嫁给我?”阮司桀低下头来直视她光彩熠动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想娶你,越快越好。”
“……”罗以熠有点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求婚?怎么跟点菜似的还越快越好。
“怎么了?”阮司桀见她半天没反应,扬了扬眉,食指微勾挑起她的下巴,“要不明天先去把证领了。”
罗以熠倏地脸颊一热,手臂一摆推开他捏住自己的手:“你着什么急,你还真当我是菜市场的鸡蛋了啊,你说买就买……还越快越好。”
阮司桀悻悻地抿起薄唇,他的确是怕啊,怕她哪天恢复记忆了,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拐到手了……正想着,他目光扫到街边tiffany&co的旗舰店,眉眼一扬便牵了罗以熠的手往那边走:“我们去看看。”
tiffany的专卖店精美而大气,象征着自然之美的“麦穗图案”雕刻于玻璃幕墙和精钢材质的屏风上,tiffanyblue涂漆幕墙让氛围冷清而寡淡,各式珠宝陈列于柜中。阮司桀带着她走到陈列婚戒的柜台,立刻有服务生态度恭敬地迎上来:“您好,是要选婚戒?”
“嗯。”阮司桀淡淡地应着,毫无顾忌地把罗以熠圈在怀里,“要不要试一试?”
罗以熠惊喜万分地由他抱着,低头看着闪闪亮亮若繁星的各式婚戒半天也没说话。
“需要帮您介绍一下吗?”服务生面带微笑地问着。
罗以熠摇了摇头。
阮司桀指了指其中一个:“这个拿一下给她试试。”
“先生非常有眼光,这款为毕加索设计的蒂芙尼paloma'strendernessheart钻戒,采用18k白金材质,心形钻石镶嵌,很适合这位甜美的小姐。”
罗以熠戴上试给他看,她的手指因为长年的锻炼而略带薄薄的茧子,整体也不如普通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那般纤细,但美得格外妖娆而大气,此刻衬上钻戒,竟显得钻戒小家子气了。
阮司桀摇了摇头,指了指另外一枚戒指轻声道:“换这款。”
……
……
罗以熠试了不下二十款,阮司桀都在摇头,并且一直十分有耐心地指另一款给她。
阮司桀沉着眸子隐匿着思绪,怕任何一丝表情的流露会暴露出他的情绪波动。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会隐隐约约听到罗歆在向他乞求戒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她清冽的声音低微而柔弱,她很少跟他示弱的,而在这件事情上却像个孩子一样不顾骄傲和尊严低头向他讨要,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她破碎的眼神,她颤动的嗓音,反反复复想得他要疯了……
后来他又开始梦到他给她买了戒指,很多很多,所有牌子,不同款式,带在她漂亮的手指上熠熠生辉,而她高兴了一阵儿便摘了,高傲地说现在不要了……
而此刻,罗以熠很乖巧地试着,平平静静地没有波澜,只是偶尔会投来寻求意见的眼神。
各种款式的戒指戴在她手上的那一刻他都会兴奋无比,她白皙自然的手指衬着婚戒像绽放的百合花一般美好,阮司桀忍不住让她试了这个试那个。
她戴上戒指的模样,跟他想象中一样动人……
在试第四十二款戒指的时候罗以熠终于对服务生摆了摆手说不用了,阮司桀正沉醉着,听到她的拒绝一时心头仿佛被刺了一下:“怎么了?”
“你不想买,就别在这里耽误人家了。”罗以熠心情低落地说着,“影响人家做生意。”
“没事,这家店是我的……”阮司桀连忙解释,“随便试。”
服务生微笑而恭敬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不试了,你根本不想买。”罗以熠推开他的禁锢,大步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阮司桀慌了神,连忙追出去。
专卖店离步行街有一定的距离,人流稀少,他又跑的比她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她。
“以熠,你听我说……”阮司桀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柔弱的身子裹进怀里,“我没有不想买,我就是看你戴它们挺好看的,我喜欢看……怎么哭了?”
“原来你只是想看啊……”罗以熠眼泪从眼眶里吧嗒吧嗒往外蹦,“那你早说啊。”
“别哭,别哭,”阮司桀紧紧地拥着她,轻柔地吻着她湿润的美眸,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你一哭,我就这儿疼。”
罗以熠几乎整晚都在试戒指,街都没逛成,心里委屈,眼泪就停不下来。
“你……”阮司桀品尝到她的咸涩,心里也愈发难受起来,“不许哭了。”
听到他语气强硬起来,罗以熠的眼泪更凶了。
阮司桀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不哭了,我就给你看我买给你的戒指。”
罗以熠闻言蓦地愣住,倒是真的忘记了哭。
阮司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却极其精致的盒子,奢华却刻意做得古朴低调:“kutchinsky,三年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它才配得起你的手。”
罗以熠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将一枚妖冶华美的戒指取出,郑重地带在她左手的中指上:“算是订婚,结婚的时候另外有……”他有些自嘲地低语:“这几年我给你买下来的戒指,比你刚刚试过的多好几倍……tiffany带着玩玩就好,如果你喜欢,想要别的首饰也可以直接去拿。”
戒指带在她的手上契合的刚刚好,其实这枚戒指过分地怪异妖娆,怕是也只有罗歆可以驾驭的好。
阮司桀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放柔了嗓子低语:“都怪我,好好的又把你弄哭了。”
罗以熠收回手,将手指上的戒指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然后破涕为笑:“还不错,我喜欢。”
“那……嫁给我好吗?”阮司桀其实也知道此时气氛不太好,但他莫名有些心慌,总觉得婚没结是个大问题。
罗以熠看着他一副似乎有些忐忑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嫁给他,还会嫁给谁?
罗以熠点了点头说:“好。”
“……”阮司桀猛然将她揉进怀里,“再说一遍。”
“好……”罗以熠有些喘不过气。
“你答应嫁给我了?”阮司桀欣喜若狂,连声音都微微发着颤。
“是啊……”都说了两遍了。
“你不许再反悔的。”阮司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罗以熠实在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就老老实实呆在他碗里,早就插翅难飞了。
“听到没?”阮司桀见她不答话,口气凶了一些。
“我以前是不是不想结婚啊?”罗以熠琢磨了半天才问,“是不是我以前像你说的那样非常任性,所以我们孩子都有了却没结婚……”
阮司桀闻言蓦地把她揉得更紧,紧到胸腔的骨头都开始疼了。
“我不会反悔的。”罗以熠淡然而坚定地说,“我们本来就应该结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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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就定在了当月十八号,也就是三天后,罗以熠觉得太仓促了而且黄历上说那天不适合结婚,一直不依,但阮司桀却等不及,说不定十八号那就十六号,不然现在就去,罗以熠拧不过他,索性随他去了,反正早晚不都是嫁给他么。
这两天阮司桀兴奋地忙来忙去准备婚礼,罗以熠一天到晚见不着他,傍晚闷着无聊,便带着暖暖在别墅四周的花园里散散步。
那或许是这个夏天最后一场雷阵雨,来得急切而爆烈,几乎是一瞬间便乌云密布,一丝光亮都透不出,像是突然黑了天一般。
阮向暖望着灰蒙蒙低沉沉的天空,头顶上一团团黑压压的云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阵翁隆隆地响过之后,一道闪电劈过云层,阮向暖觉得害怕,拉着罗以熠就要飞快地往屋里奔。
阮向暖个子矮,罗以熠被她猛地一拉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阮向暖惊呼了一声回过头,罗以熠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安抚她:“没事,没摔着,你先往屋里去,妈妈想起之前把书晒在外面了,要过去收起来。”
阮向暖是真的怕打雷,想也没想便拔腿往屋里跑。
罗以熠掀起裙摆查看了一下,果不其然一大片血。她想着旧的伤口刚刚愈合上,现在又添了新伤,怕是走不快,看暖暖怕成那样索性让她先回去,她慢慢走,就算淋点雨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辆黑色的宾利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别墅的外面,里面已然有些年迈的老人低声对身旁的助手说了些什么,助手点了点头便开门走出了车。
罗以熠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把黑色穿得如此肃穆萧杀,周身尽是凛冽之气,所以当游悠一席黑衣姿态恭敬地在她面前俯身垂首之时,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罗小姐,我家主人想和您见一面。”她的声音也清冷至极,语句虽是客气万分,语气却是命令式的。
天空中暴雨骤降,几乎一瞬间就如瓢泼一般撒了下来,两人统统被淋湿了。
游悠依旧表情淡然地低垂着头,身体挺得笔直没有丝毫躲闪,任雨水洗礼她纤细修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