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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家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并且很有把握能将意思传达给该听的人,瑶芳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容七娘和容八娘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之处,双方都不再提及。怕再说诗文之类又勾起伤心事,索性说起南北之不同来。
容七娘笑道:“两处气候不同的,衣饰难免有异。就像那一年,我们回老家,刚到的那会儿,也不觉得有异,过了两个月,才觉得照京城的习惯来,处处不得劲儿,免不得一一照着改了过来,果然舒服了很多。”
容八娘便笑问:“那时候的事儿我都不大记得了,阿姐又比我大多少?都能记得?”
容七娘笑道:“总比你大些,旁的事儿记不全,这些大概总是知道的。你没发觉么?南边房子的屋瓦与京城的都不一样呢。”
瑶芳暗赞一声周全。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她身上这衣裳与京城流行的不一样,却又不明白点出,是顾忌到自己的心情,怕自己多想。委婉道来,是怕自己与京城时俗格格不入,被旁人指出来脸上不好看。也笑道:“是呢,阿姐也说来着,明儿就去裁新衣。”
贺家也有宫里赐出来的料子,容家也不缺这些,先从赐的料子说起,次及其余。容七娘又说:“赐出来的也统共就那么多,还是搭些京城时新的花色好。”
说这些话题十分安全,直到晚宴结束,小姑娘们都是开开心心的。
从容家一出来,贺家最重要的社交活动就结束了。瑶芳与小姑娘们一处,并不曾饮酒,脑子很是清楚。老安人却有些醉意了,丽芳奇异地是海量,喝了不少,却一点不醉,照顾了祖母和妹妹上了轿,又问弟弟喝了多少酒,不要酒醉乘马。容夫人见她周到,笑道:“放心,给他备了马车了。”容二老爷原要留贺成章在家里歇一晚的,贺成章辞以一家妇孺,须得看着。丽芳谢过了容夫人,又将赵琪也一并塞到了车里:“都少逞能!”引得容夫人一笑:“小娘子会疼人。”
天色已晚,也不好多耽误,略说几句,便即辞去。坐在一乘小轿里,瑶芳摸着耳垂,慢慢想着事情——
父母还在远方,湘州之围虽缓解,楚地却是风起云涌,前世楚王狠闹了几年,直到自己入宫之后,才渐渐消停下来。纵然今生没有姜长炀帮忙,也没有那位谢美人撺掇,楚王事败,流寇又起。以朝廷的动作,又要修路,又要集结兵力,贺敬文最好的结果是后年楚地安定之后被调进京面圣。父母处在困境之中,贺家顶好是闭门谢客。
最好能搬出赵家来,鸡爪胡同也不要回了,拢一下家里的钱财,打量着在京里再买个小宅子。京城物价又高,要想个生财的门路,才好养活这一大家子。还有贺成章继续读书的事儿,贺敬文品级不够,贺成章进不国子监做监生,姐夫自己还在准备最后的考试。京城好老师可难找……
一路摇晃到家,瑶芳没有酒,身上却染了些味道,换了身轻便衣裳,洗了脸,先去看老太太。罗老太太依旧有些兴奋:“容家果然是兴旺人家,几位阁老夫人也很有气度。”瑶芳心说,她们那是因为最近局势紧,皇帝把齐阁老一脚开回老家种田去了,这才收敛了。阁老夫人里,很有几个厉害人物,能打得阁老往床底下钻、往宫里躲。
跟醉鬼是不能讲道理的,瑶芳顺着老太太的话说道:“是呢,要不怎么能相夫教子,襄助着丈夫做到阁老的呢?阿婆,不醉也喝些醒酒汤,不然明早要头疼了。”亲自接了碗来喂老太太。
老太太皱眉道:“味道不好。”还是给面子地喝下了。瑶芳直到看着她躺下了,又给她掖掖被子,才出来去看贺平章。这小子已经睡着了,小猪一样,打着欢快的小呼噜,爪子里还抓着只小布老虎。瑶芳对管妈妈摆摆手:“你别起来,又惊醒了他。给他盖着肚子,别冷着了。”说完才退了出来。
估摸着这会儿功夫,贺成章应该已经洗漱过了,喝过醒酒汤了,才又披了一件薄披风,去寻他说话。贺成章回来嫌头发上都是味儿,连头都洗了,正披着头发在灯下直着眼睛看帖子。赵家的帖子赵琪在看,给贺家的帖子,就贺成章在处理。
见妹妹过来了,贺成章顿了一下,才清醒过来,打了个嗝儿:“你不歇息,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
瑶芳伸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被贺成章一把攥住:“别淘气!我没醉。你这么晚过来,必是急事。说完你就去歇着,毕竟是客居,自己也要小心些,大晚上的不要胡乱走动,知道不?”
瑶芳道:“我带着青竹、绿萼呢。说正经的,明天等阿婆醒了酒,咱去跟阿婆说,找个小房子,闭门谢客,好不好?”
贺成章到底是有了酒了,回答得还是显得有些迟缓,道:“我也正想着呢。这些日子,会有不少人看过来,咱们过来了,给姐夫也添不少麻烦,对他也不大好。”
“就怕姐姐姐夫很想照咱们,咱们就这么搬出去了,他们面上不好看。姐夫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姐姐的脾气更烈。”
贺成章道:“家里银子还有一些的,就在月光胡同附近打听一处房舍,不就成了?姐姐姐夫那里我去说。”
全家上下,就两个人办事能让瑶芳放心,一个是韩燕娘,一个就是贺成章。听贺成章揽下了事情,瑶芳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一样,如今这么多人在京里,行动就要钱,咱能不能将书坊开起来?又或者寻思个旁的营生?”
贺成章道:“这个不急,才进京,缓个一年半载的也未尝不可。老家也有产业取租,京里的租子,咱们来了,我就与他们结算了,咱家人口其实不多。又要闭门谢客,不须多少交际,尽够了。如今不大太平稳妥为上。”
瑶芳道:“那也还罢了。这里本家亲戚,还有罗家?”
贺成章道:“明日先下个帖子再。不行了,我头开始晕了,你也去歇着吧,毕竟不是自己家,不要起晚了。”
瑶芳吐吐舌头:“知道啦。”
贺成章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姜小二的事儿,我今天略跟容阁老提了一下,他说,那小子被送进皇后宫里了,不用太担心。也不需要捎带什么东西,我就请容阁老真个得闲就给捎句话去,叫他安心在宫里读书学本事。等楚地事平了,两家父母回来,一处吃酒玩乐。”
瑶芳笑道:“哥哥这样说很好。”
“行了,安心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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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贺成章早早起来,神清气爽去见老太太。到了老太太那里,还没来得及说话,赵琪、丽芳、瑶芳带着平章都到了。虽然儿子不在跟着,两个孙子都在,中了庶吉士的孙女婿也来问安,她心情很好:“容家的酒很好,好酒就是不上头,我已醒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姑爷更是,翰林院不大好相处的。我娘家、夫家都出过进士,京里也住过,那地方,不是见你就笑的人就是真心待人好的。”
赵琪也认真听了:“我是正经请过假的,这么多日子,也就请过这一回。差不多时候回去就得,近来功课忙,家里还请您多指点,也要大郎多照应。”
贺成章笑道:“我正要说这个事呢。如今父母未归,我就想,是不是寻个安静的宅子,闭门谢客才好?否则也是招眼。鸡爪胡同那里,我也不想再回了,免得磨牙。不是姐姐姐夫这里不好,经过这两天,半个京城都该知道咱们家与容家有渊源了,再有一等轻狂之人,以为咱们能与阁老家搭上话,要走门路,岂不麻烦?又不能将所有人都得罪了。我能说忧心父母、闭门读书,姐夫初入仕途,能拒么?再者,京城的房子,买了也是不吃亏的,权当置产了。到时候平章大了,至少也要有一处宅子给他的。既是亲戚,就要将事讲明,姐姐说是不是?”
话才说完,身上就被丽芳拍了一下:“你这……”贺平章听到自己的名字,仰着头看看哥哥,又咬一下手指头,被瑶芳伸手拍开:“不许咬手。”
赵琪对丽芳道:“你休怪他,大郎是个明白人。容阁老提携后进,咱们向慕君子,原是好事。这里头掺得东西要是多了,反而不美,也叫人瞧不起了。我的意思,女婿犹半子,一个女儿也是半个儿,我们夫妇加起来,也是一整个儿子了吧?纵要搬出去,寻新宅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不是不收你的钱,咱们一人一半,可好?岳父大人保全了湘州府,我的田宅不受损,也是赚了。再有,纵要搬,也别搬远了,就这月光胡同,我看有没有人要卖宅子的,这地方也幽静,住得住些,互相也有个照应。你姐姐脾气急,我这一年半载都要去翰林院读书,少能顾到家里,你给多照看。”
贺成章也痛快:“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姐夫小舅子达成共识,丽芳还说了两个字,罗老太太虽是长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人家已经商议完事情了。
赵琪又指点了贺成章一些买房子的事情,叫丽芳:“钥匙都在你那里,看中了房子,就搬钱去买房立契。舅爷那里,也该备些礼,登门去看。”丽芳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还要你说?”
赵琪一笑,对老太太一长揖,告知去翰林院了。
买房的事情,非一日可成,贺成章命宋平照赵琪说的去打听,却又备礼,先看贺家在京城的本家。再下帖与罗郎中约了,后日登门拜访。
贺家本家原是远亲,沾了贺成章曾祖的光,图个照应,搬到京城来,三代之后,扎下根来,也有了京城的户籍,代贺管些产业,相帮收租,自然也会揩一点点油水,自家也过得算是富足。瑶芳上一世,就是被容家送到他们家挂了个名儿,然后送到宫里的。对这家的印象不能说坏,也没有特别的亲近。这家人说是心疼她,并没有动用宗族的影响跟柳氏硬扛,最终选择了随容家折腾。也是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还怕柳氏收回了产业,自然不会主动去惹事。
然而贺成章来了,就要将这些关系理顺了。瑶芳就不想去了:“平章还小呢,天气热,我在家里看着他,你们去吧。有哥哥在,连阿婆都不用亲往的。”
贺成章道:“也是,我想着,田地、宅子,依旧交给他们管,大约他们会揩些油水的,我与他们下个月交割这些年的租子。往后半年交一次过来就是了。”
瑶芳道:“也好。路上小心,别热着了,带上些冰。”
贺成章一摆手:“行了,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问问阿姐,这里有什么好裁缝,好上门做衣裳的。”
贺成章自去与本家清算账目,略有含糊处,也只作不知,只盯着心里那道底线,越过了一字也不答应,没越过的,随他们说,贺成章但笑不语。如是两次,本家便知道这年轻人不好哄,比他爹精明百倍不止,也就老实了下来。
贺成章取了钱,都交给瑶芳先看着。看看日子到了,才命人提了四色礼物,往见罗郎中。彼时自罗老太太往下,人人都先买了一件新式样的成及穿上了,一水儿新模新色。罗郎中太太见了,脸颊上又是一跳,好险没拿贺敬文还在险地的事情刺一刺小姑子。
老太太儿子不在跟前,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也没心情跟嫂子置气。彼此都知道有些芥蒂,场面略有些不咸不淡。丽芳抱着平章,将瑶芳带在身边,她也记仇,盯着妹妹不令她与罗家人太凑近。也不让瑶芳多说话,出门前就教她:“父母不在跟前,我们自是担心的,不必欢快笑谈。”
罗家二娘才寒暄几句,丽芳便说:“父母犹在楚地,我们做子女的,也没什么好欢喜的。”
硬将气氛搅得冷了。说不多久,平章小孩子就有些饿了,罗老太太趁机便说带孩子回家吃饭。罗郎中苦留饭,罗老太太道:“我如今哪有心情吃饭?哥哥嫂子对着我这张苦脸,也不下饭。我对他们说,从今闭门谢客,等孩子们的父母回来了再说,不然不成话。因是哥哥家,这便过来一回。”到底是亲哥哥,她又额外说了一句听说现在皇帝和内阁都着急上火,让哥哥没事别出头。
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又回来了。惹得嫂子背后说:“她前几天还往容家吃酒来!就给亲哥哥脸子看。”被罗郎中骂道:“你闭嘴!什么时候你能养出个四品知府来,你也能给我脸子看!别说你没想着借着妹妹家攀上阁老的。你这是求人的样子?事情都坏在你那张脸上了!”
将老婆气得没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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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芳回到赵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寻了贺成章:“哥哥,你读书的事情?”
贺成章道:“容阁老说,叫我与他家七郎一处读书,他师从大儒,极有见地。昨日见了一面,好些先前不明白的地方,一经他提点,豁然开朗。”
瑶芳笑道:“那也得是哥哥问的见地,不然先生才懒得理你呢。什么样的学生,才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来。”大儒都有脾气,昨日那一面,应该是考验,过了就是学生,过不了,怕不要扫地出门?
贺成章笑而不语。
“哥,拜见先生的礼物,准备了没?”
贺成章拿扇子敲敲妹妹的头:“你哥是什么事只会动嘴吩咐妹子去做的人?”
瑶芳丢给他一个白眼:“对了,娘的舅舅,原本也是京城人士,后来调走了。如今要用兵,不知道会不会再被抽调?纵不抽调,咱们过来了,也该给他报个信儿才是。娘的娘家人,就剩他了吧?”
贺成章正色道:“这话说的是,这个我去做,少不得又要救容家了。总麻烦人家,很不好。你记着了,人情难欠更难还。欠得多了,就要做人家附庸了。”
瑶芳道:“我明白的。哥你什么时候去读书?”
“阁老给我几天假,叫我将家里事情处置妥当了就去。”
兄妹俩又说一会话,贺成章道:“爹娘虽不在跟前,二郎却不能耽误了。他就要两周岁了,得教着识些字,背点简单的诗了。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了,阿婆又上了年纪,我也不放心,还是你看辛苦点吧。”
瑶芳笑道:“二郎难道不是我弟弟?谈什么辛苦?”教小孩子她还是有经验的,当年跟娘娘一块儿养儿子,将两个孩子带得就很好。
说话间,宋婆子一脸喜色地过来说:“哥儿、姐儿,宫、宫里来了啦!陪着姜二郎过来的。还带着东西哩!这才几天,三回赏了。”
贺成章道:“宫里赐东西下来,咱们也得预备着红封儿给使者的。”要是赏的东西不够贵重,压根儿就不划算。
宋婆子笑道:“难得的体面呢。”
贺成章对瑶芳道:“怕是我托容阁老捎的话捎到了,宫里放他出来了呢。你且不要出去,我去看他想要做什么。”
瑶芳心头一动,姜长焕来了?他是养在娘娘宫里的,想是娘娘放他过来的,至少,娘娘是知道的。以娘娘的仔细,知道两家过往,大概也会有赐物下来,不知道赐的是什么呢?
姜长焕在厅里踱步,有些不太自在。经叶皇后指点,他更能明白贺成章的不快了。这一回,怕是见不到瑶芳了。他身边立着曹忠,轻声提醒道:“二郎,镇静些。”
姜长焕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知道了,你也坐。”
曹忠并不敢坐:“这……二郎面前,哪有我坐的份儿呢?”
姜长焕笑道:“你已经是总旗了,不日还要随军开拔,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怎么就坐不得了?放心,贺大郎人品极好,这你也是知道的。”
曹忠一意站着,这还不是路上,到了京里,还是在进士家里见个秀才,他有点怵。
姜长焕心底颇为满意。他这番出来,确是因容阁老将话捎到,容阁老对皇帝的脾气摸得极准,竟让皇帝给捎话:“让捎话来呢,问过得习惯不习惯?南北方有些事情不大一样,宫里是什么都有,必是合适北方生活的,纵不惯学着也就惯了。多少人求不来的,好生读书。臣哪得入后宫?想来想去,还是得劳动陛下。”
皇帝听了也觉得有趣,头回做了个传话人,还觉得挺新鲜:“他们两个,倒是情深意重。”竟让容阁老等了一会儿,亲自去叶皇后那里对姜长焕说了,又让姜长焕带话出来。
姜长焕的脸腾地红了:“那、那就跟贺大郎说,我、我在宫里很好,也不用捎带什么东西来,就是很想他们,让他们也好好读书,等着贺知府夫妇回来。好考个状元,双喜临门。”
皇帝被逗乐了:“你这么点儿,也教人读书?也罢,我就给你捎这个话。”
叶皇后道:“既然这般想念,又是一路同舟共济,不如给他一天假,出去看看?再有,二郎同来的亲兵,二郎也去抚慰一下,显得不忘旧人,如何?”
皇帝本是有心看叶皇后教导姜长焕的,听这样说,倒也合心意:“准了。带上些东西给他们,好叫他们知道,你在宫里什么也不缺,不用再多担心啦。那个老兵,姓曹是不是?已做了总旗啦,不日随大军开拔,好做个向导。去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下来,叶皇后就给姜长焕挑了一车的东西,拉到了月光胡同。姜长焕不好意思地道:“臣在这里,什么都用娘娘和圣上的,这……这……臣记下了。”
叶皇后道:“你记下什么啦?”
姜长焕光棍儿地道:“反正现在身无分文,又要捎带东西的,也就不客气啦。总之,记在心里了就是。”
叶皇后又问他楚地气候,命人给曹忠也准备了一个包袱,叫姜长焕先去看他,再领着往赵宅去。吩咐完了,问姜长焕:“知道为什么么?”
姜长焕老老实实地答道:“也给贺家捎带书信。”
叶皇后微笑点头:“正是。到了贺家,不要急着非要见人家小姑娘。见了她哥哥就很好,你要听话时,过年前后,我还叫你出去见他们一面。你是男儿,自家本领不强,只围着小姑娘打转,人家也看不上你。想要喜欢好姑娘,就得让自己配得上人家。”
姜长焕红着脸答应了。
叶皇后又说:“差不多开始养个仆人了,多少就个伴儿,一个忠仆,能伴你一生。这样的人,你怎能不上心?这个曹忠,是来不及、也不合适的,他并非你家奴,然而道理是一样的。总要以诚待人。曹忠此去,尽心时,可早日解你父母之围。明白?”
姜长焕认真地答应了,开始考虑这件事情。
叶皇后道:“记着了,以诚待人,谁都不傻,对人不要抱着利用之心,要以诚相待。容、贺两家,累世相交,彼此扶持,传为美谈,便是此意。至于势利小人,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想与之周旋,妄图利用之,小人如火,仔细玩火*。”
姜长焕的表情愈发严肃了起来。
叶皇后叹道:“我也极少教导孩子,本该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只可惜,不知道你能在这里住多久,此处毕竟是后宫,待你父母平安,你还是归家的。只好将些要你自己悟的事情挑明了说,只盼不是揠苗助长才好。”
姜长焕忙道:“不是不是。娘娘的话,我先记在心里,现在不能顿悟的,日后慢慢琢磨,总不辜负娘娘教导,娘娘别不管我。其实我也聪明的。”
叶皇后笑得一片阳光明媚:“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你先去见曹忠,看能不能与他处得好了,回来一一告诉我,我再教你旁的。”
姜长焕开心地答应了,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