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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今天一大早,东京电视台紧急拨出一条新闻: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东京都警视厅终于破获一个外国人犯罪组织。这个犯罪组织涉嫌在清洲桥上制造的一起恐怖袭击,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至于之后东京都警视厅的高官们,一副义正辞严地抨击犯罪份子,誓死保卫东京都的和平和安宁的发言,我一概忽略。
我注意到,坐在他们身后角落的“正义之男”,却是摆着一张大黑脸,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单单凭藉着这一点,我已经可以明白,昨晚警视厅的搜索行动之中并没有将关键的犯罪份子抓住,充其量只抓了一些小喽啰,否则小林廉良早就来找碴了。
作秀是警察必备的一项工作,否则今天报导这边被炸了、那边被抢了,这种城市没人敢来投资和居住。
东京都警视厅再怎么自傲也不敢把所有事情给抖出来,毕竟在东京的外国人数目已经达到五分之一以上,还没包括上百万的黑户……只要人口稠密和种族繁多,肯定是最容易发生冲突的地区。虽然东京都警视厅可以说是东京都在这种环境下治安最好的地方,但也不敢说完全没有犯罪。
为了避免小绿儿担心,高桥静和高桥舜辅都没有打电话给女儿;绿之所以之道,还是从姐妹口中得知的。
从早上到现在,娇俏可爱的小美人儿哭得眼睛都红肿了,班上的学生们在教室里围着她安慰。
“实在不行的话,让我爸爸派两个女武士保护静阿姨吧。”
娇美俏皮的千影叹息,“别说是静阿姨,我爸爸听说昨天的事后,他都问我要不要女武士了。”
“不要生气啦……也不知道是哪些王八蛋……没关系,我让爸爸从四国叫人过来,全部将他们扔进东京湾喂鱼!”
能将这么凶狠的话语用软腻腻的声音说出来的,只能是洋娃娃美少女了。
“是啊,东京的治安太差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事故。我看毕业以后去我们秋田吧,保证没有一点安全隐患。”
绘里说这话实际上有私心,想让我们把家安在秋田,正好离她家近。
所以,她的话引起我的其他小美人儿老婆们的瞪视。
浅织颔首道:“绿,身为富豪,要面对的困难总是比别人多。静阿姨吉人天相,这不是没事吗?还是跟小春说的一样,我们努力将这些坏蛋铲除旧好就好。”
“对呀!”
绫馨一脸纯洁和天真,“嗯……我想起‘公理圣战团’,要是他们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又为民除害呢?”
绿的娇躯一颤,旋即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小春、千影、绘里、加奈、优子都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不该属于此时气氛的兴奋。
浅织见状,心里微微一笑,再瞟了身旁优雅清纯的少女一眼:‘哼哼,没想到阿,身为乖宝宝的绫馨居然也学会耍阴谋诡计了……’
※※※※※
因为美少女老婆们打电话来,我便提前到了学校,不必去食堂要定食,自然有小老婆们帮忙端到办公室里。
美少女们也把午餐端进来,玉木真纪派出的老师看了几次也就回去了,毕竟现在是中午,办公室又有这么多学生在,他不相信我敢做出什么……他们要严防死守的,是我单独和一个女学生在一起的时候。
在我看到绿的时候,小妮子郑咬牙切齿的拿着筷子,对餐盘里的温泉鸡蛋牛井饭出气,好好的一个半熟温泉鸡蛋被她弄得到处都是黄色液体,牛肉也全成了小块小块的,整份定食五颜六色,显得不那么美味了。
“老公……”
等我走得近来,绿擤擤鼻子,眼圈红红的对我道:“你要帮我妈妈报仇……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抓那些坏蛋!”
我一愣:“你们有消息了?”
“没有,警察还在苦恼呢。”
加奈轻声道:“凭着俊雄你昨晚给的素描图,他们倒是发现壹些行踪,最后却在蜘蛛网般的街道里失去对方踪影,连一个都没有抓到。”
我颔首笑道:“这才是对的,如果这些歹徒如此不堪,又谮么敢打静阿姨的主意?”
绘里用她略微沙哑的动人声音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觉得这群人的可怕。如果他们像是札幌的那群人一样,东京都会变成地狱!”
洋娃娃美少女出奇地没有和绘里对杠,她也赞同:“札幌的市区和东京不一样,上次若换成在东京,地方超级大不说,街道密密麻麻;就算俊雄你再厉害,也无法阻止那群疯狂的人四处流窜。”
优子闪烁眸光,柔柔说道:“俊雄,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们今晚出动吧!我感觉如果不好好处理,恐怕需要担心的不只是高桥家族,谁知道歹徒打得是什么主义呢?”
“说的是。”
我笑了起来,“那么,今天晚上,大家得多多努力了哦!”
“是!”
众女齐声回应,欢快笑声旋即传片遍整个办公室。
有了我的发话,少女们是信心十足,似乎今晚只要我们出马,立刻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可是想起昨晚那些匪徒凶很冷漠的眼神,我暗暗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幸好出马捕捉歹徒的是我,小美人儿们只在家里负责情报和消息,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此处,我的胃口不觉大好,转而和美少女们谈论这几天的趣事,办公室里欢声笑语一片,连刚才都还在哭的绿也时不时的微笑,心情渐渐好了不少。
“砰!砰!”
正当我哄着绿把她的定食吃完,优子汉铅影正在收拾餐具时,需眼的房门被敲响起来。
小老婆们一愣,老师们没有这么客气的时候啊!通常要不是隔着门缝偷窥,就是直接推门而入──咳咳,当然,后种恶劣行径一般是玉木主任来做的。
“请进。”
在美少女好奇的眼光中,我和声招呼道。
“吱呀……”
门从外面被用力推开,一个充满活力的俏美少女走了进来。
俏美少女的年龄和小老婆们差不多,完美鹅蛋型的娇靥上,五官很漂亮;柳眉细长、眸儿明澈、鼻梁秀直、粉唇微翘,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绝色的小美人儿。
少女的个子起码一百六十五公分以上,精心修剪的短发染成淡淡的红色,发尾微微上卷。她的肌肤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短裙下露出的玉腿修长而笔直,没有半点赘肉,一看就知道经常运动,浑身上下充满动感的活力。
在加上她一脸自信的微笑,想不让人心生好感都不行。
少女看到围成一桌的我们,不由愣道:“哇,你们都再商量什么阿,这么热闹?”
加奈耸耸香肩,“商量怎么进一步提升PSII的销量啰,多出来的奖金,我们准备拿来毕业旅行呢!”
“太好了!”
少女欢喜的一拍小手:“我要去加勒比海!”
“你想当女海盗去那里打劫游轮啊?”
小春懒洋洋地伸了伸手臂,忽然意识到什么的问:“小翠儿,你来俊雄办公室干什么?”
充满活力的美少女顿时不悦,瞪了洋娃娃美少女一眼:“那你来干什么?”
小春的脸皮很厚,吃吃一笑:“我随着加奈他们一起来玩,顺便汉俊雄一起吃午餐,拉拢一下感情嘛……”
和她性格回异的少女当然做不出这副娇腻表情,顿时语气一塞,气恼的说:“死丫头……真是受不了你……”
开玩笑浅尝即止就足够了,否则很容易伤了和气,小春也明白这个道理,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闭嘴不语。
我挥了挥手,平声道:“大家把食盒带走吧,下午上课时再见。至于蒲生同学,是老师叫她来的,要询问她一点事情。”
“哦……”
美少女们大声回应,笑嘻嘻的收拾好东西,鱼贯而出。
他们虽没有调侃少女一句,但平常生性活泼的少女,此刻芳心也是禁不住怦怦直跳。
由于心里慌乱,少女干脆做出恶狠狠的样子:“俊雄……你叫我来干嘛?有话快说啦!人家还打算和樱子他们去泡澡休息呢!”
我闻言一笑,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清茶给她,示意她先坐下再说。
如此一来,少女刻意装出凶狠的保护姿态瞬间化于无形。
少女的名字是蒲生翠,名字非常秀气,性格却一点也不秀气,平日最喜欢的是游泳和柔道,和樱子交情很好,性子同样有些大剌剌的,直爽得可爱。
蒲生翠的家族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蒲生家族,据说还是领陆奥九十二万石的超级大名蒲生氏乡后代。
古代的陆奥是如今的岩手县和宫城县,同属关东地广人稀的部分。现在可不一样,成为日本有名的经济圈。
蒲生家族和大多数战国家族一样,历经许多磨难;如今立足于日本上层社会的他们拥有非常庞大的金融力量,让人不敢忽视。
我找蒲生翠来的原因不是想请她帮忙;少女对帮忙一事向来热心,不用多拜托,说一下就好。找她前来是因为我昨晚从京香那听到的一则新闻。
京香一直很忙,理应接触不到什么新闻轶事的,但她有一个交游广阔的女仆美野里;而这位性感迷人的少妇因为长袖善舞,和不少贵妇人成为好朋友,因而知道的新鲜事很多。平日京香在和她一起吃饭时,都要他多讲有趣的事情,好调节心情。
这几天东京的保险行业,准确的说,是其中的寿险行业中,出现一个很大的新闻:一个澳大利亚的百岁老人杜彭卡委托自己的孙儿,前来日本的生命保险互助会社联合会,拿出一份杜彭卡于一九二八年在东京购买的商业终身人寿保险保单,要求日本的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给予年满一百岁的杜彭卡兑现受益金额。
生命保险的两大种类:终身人寿保险和定期人寿保险,有着很大差别。
定期人寿保险是保证被保险者在世时的权益,一旦被保险者去世、超出保险年限或年满一百周岁,保单自动失效,保险金就此作废。
终身人寿保险顾名思义就是保障被保险者的终身权益,除去拥有定期人寿保险的权益外,无论年满一百周岁或去世,都会自动获得高额的赔偿保险金。
相比起费用来,终身人寿保险当然比定期人寿保险要多。从效果上来说,当然也是终身人寿保险比较好,通常还可以用来逃避遗产税等等。
对日本商人而言,追求信义是他们很注重的地方。
杜彭卡既然是在东京买的终身人寿保险,而且人家已经长命百岁,应当按照约定理赔。
但这里却有许多不可为人道的因素在其中。
首先,杜彭卡购买终身人寿保险的时间是一九二八年。
那时的日本为了所谓“大东亚共荣”的野心,准确的说是为了侵占中国的东三省,不但将从清政府掠夺而来的真金白银花得干干净净,还四处大量借债,力求量扩充军备,为即将到来的侵略战争做准备。
日本当时不只向别国借债,连自己国民的钱都要借。保险行业,特别是人寿保险行业,就是他们重点敛财的对象。为了吸引更多金钱,军部的人不惜任意修改人寿保险的条款,制造令人惊骇的超级丰厚回报率。
以杜彭卡来说,他花费一万日币购买一份终身人寿保险,合约规定在他年满一百岁或去世时,将给予他一百亿日元的保险金。
虽然一九二八年的一万元日币购买能力相当强悍,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万日圆还不只,但如此不合乎常理的保险金回报,在世界保险银行之中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百亿日圆差不多是八千万美金,对于如金规模巨大的日本人寿保险行业来说不算一笔小数目,但也不算一笔大数目,真正要赔钱还是能给予的。
然而,让日本生命保险会社们不想出这笔钱的原因却有两个。
第一点,军部从一九二六年开始,为了更好控制日本的保险行业,以“紧急国民法”将日本的保险行业临时合并成两个巨无霸会社:一个是寿险,一个是财险。
也就是说,一九二八年为杜彭卡出具合约的是一个名为“大日本帝国生命保险互助总会社”的公司,现在根本不存在了;事实上,在一九四五年日本战败时就被美国人取缔。
从法律角度来分析,这个“大日本帝国生命保险互助总会社”是疯狂的战争年代的畸形产物,且早已不复存在,她开具出来的保单,各大生命保险会社想要推托责任是可以的,最终的责任人应该是日本政府。
第二点,单单赔偿一个杜彭卡算不得什么,可是当年这种回报率超高的终身人寿保险一共卖出多少分,大家都不知道;如果有其他人手上保存有这种保单,为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等要求同样一百亿的保险金,该怎么办?
说不定整个日本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的财产赔光了还不够。
所以各大生命保险会社根本不敢接招,直接将责任推给日本政府,让政府为当年的愚蠢行为买单。
但一个普通民众向一个国家寻求赔偿,是何等艰难?
多半最后只会得到象征性的补偿,不能拿到合约约定的金额。
杜彭卡的孙儿当然不满这些保险会社的推托。一连找了日本最大的三家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的他,生气之余直接放话:如果日本的生命保险行业不解决问题,只知道推诿责任,他将向全世界公开日本生命保险行业的不守信用。
听说这种宣告,众位生命保险会社的社长会长们都嗤之以鼻。
这些年以来,因为二战而向日本政府和会社要求赔偿的人和事件有少过吗?
但你看到谁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尊重、道歉和赔偿了?
牵涉到几十年前的罪恶,日本政府是白痴才会去认帐!
故而大家知道,任凭杜彭卡的孙儿怎么折腾都不会有太大动静,这也是大家稳如泰山的缘故。
正因为将杜彭卡孙儿的威胁当成笑话,各位社长会长的老婆们在聊天时也当为笑谈,因此进入美野里的耳朵,从而被京香听到、说给我听。
今天早上起来回想这件事,我心下不觉一动。
十五位美少女中,充满活力的美少女蒲生翠的家族会社里,恰好有一个日本生命保险业排名第六的安田生命保险互助会社。
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商业案例,教导蒲生翠如何处理危机,相当于给蒲生翠、美少女们上了一堂课啊!
这种结合实际来教导的案例,比起书本的知识可是生动得让人有印象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