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见刺杀

鸣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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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来人是费伯仁,黄元行了一礼。

    “费伯父。”

    费伯仁还是之前那个谦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笑着问道:“黄郎,你有何事要求刘校尉,可否与我说说?或许我也能帮上忙。”

    “费伯父,刚才赵宣来过。”

    费伯仁笑容顿时僵住,他不知道赵宣来做何事。虽然这件事情没有人会考虑黄元的利益,可作为同乡、姻亲,他天然还是亲近黄元的。

    “他想劝我回去,我拒绝了。”

    费伯仁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他也是来劝说黄元的。

    “黄郎,这件事情,确实已经闹得太大,无法收场。我知道你父委屈,使君也知道你父委屈,可是赵韪势大难置,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再给使君一些时间,使君会给你们一个满意交代的。”

    “使君要时间,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

    费伯仁一时语塞,这种事哪能有定数。

    眼看费伯仁无法回答,黄元接着说道:“我父亲很信任使君,所以他死了,而且死后还被冠上‘临阵脱逃’的罪名。”

    “黄郎,使君当然是了解你父的,可为了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

    黄元紧握拳头,然后又松开。

    “既然是牺牲,为什么不是费伯父,或者是使君,而非得是我父亲?”

    黄元的犀利超过费伯仁的想象,可这个幼稚的问题,他没法回答。牺牲吗,总是舍车保帅,没有舍帅保卒的。

    不过费伯仁还是要劝说黄元离开,现在刘璋和赵韪的谈判筹码已经够了,继续闹下去,过犹不及。

    费伯仁刚要开口,这时刘璝被阳群唤来。

    见到黄元,刘璝便问道:“黄郎,你唤我何事?”

    “刘校尉,若我说今夜有人要杀我,你信不信?”

    费伯仁和刘璝俱是一愣,难以置信。费伯仁当即说道:“这怎么可能,谁敢在州府前行凶?”

    “费伯父,你别忘了,今日我可是在州府前砸断了赵卓的一条腿。”

    刘璝到底是武将出身,危机意识比较强烈,便问道:“黄郎,你确信今夜会有人刺杀你?”

    “刘校尉,我若死在州府前,没有证据,刘使君能向赵氏问罪吗?”

    “当然不能。”

    刘璝说完,顿时明白黄元的意思。

    “刘校尉,我若死在州府前,我看刘使君还是趁早辞职,离了益州,丢不起这个人啊。”

    “黄郎慎言!”

    费伯仁立时阻止黄元说出更过分的话,而刘璝则脸色难堪地说道:“黄郎放心,今夜绝不会有事。”

    接下来的大戏与黄元无关,于是黄元跪在地上,闭目养神。也幸好五月仲夏,夜里气温也暖和,黄元虽然辛苦,但还算熬得住。

    夜深人静,清影横街,月子弯弯,整个城池都陷入沉睡之中,唯有更夫的声音传的悠长悠长。

    差不多三更天,费伯仁眼看说不动黄元,正准备离去,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黄元突然开口道:“费伯父!”

    费伯仁疑惑地看向黄元,黄元神色平静地说道:“有杀气!”

    费伯仁看了看周围,什么也没发现。

    而黄元站起身来,这时阳群扛着一个穿着黄元衣服的人走到黄元身边放下,摆成下跪的模样。

    “黄郎,这是作何?”

    “费伯父,咱们避一避吧!”

    黄元说完,向州府大门而去。刘璝见是黄元和费伯仁,立刻放他们进去。

    费伯仁已经满是狐疑,入内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黄郎,你这到底是作何?”

    “不瞒费伯父,我一直派人监视着赵家,赵家的人一动,便有人送来了消息。赵宣太骄傲了,以为手到擒来,甚至没有遮掩。”

    “这该如何是好?”

    黄元老神在在,不发一言。刘璝站起身来,对费伯仁说道:“费主簿放心,不会有事的。”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一些身影靠近了州府。这群人到了假黄元身后五十步的距离,突然手持利弩,对准了假黄元,然后众弩齐发,将假黄元射成了筛子。

    两轮射击之后,这群人方压着步子上前,查看假黄元生死。

    一人到了假黄元身前,掀开斗笠,顿时大吃一惊。这根本就不是黄元,而只是一个稻草扎的假人。

    众人顿时知道中计,立刻就要逃走,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刘璝毕竟是能和刘备死磕一年的主,些许蟊贼,根本不在话下,他提前命人在周围布下埋伏,只待赵氏的刺客前来,便一拥而上。

    赵氏派来的刺客尽是府上精锐私兵,战斗力并不弱,甚至还强过刘璝所部几分,可毕竟是以少敌多,还落入埋伏,再是勇悍,终不能敌得过有组织的军队的重拳出击。

    双方激战一场,最后以刘璝的大胜告终。

    战斗结束后,刘璝的心腹将领吴兰提着一个脑袋前来报捷,刘璝立刻询问战果,吴兰咧着嘴笑道:“校尉,此战共杀三十一人,俘虏九人,一个也没逃脱。这群贼人,实在太凶狠,悍不畏死,差点让他们逃了。”

    刘璝也顾不得吴兰的凡尔赛,看向黄元道:“黄郎,真如你所言。”

    黄元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站起身来,拍拍手说道:“既然事了,那我便回到原位置上,继续待着。”

    “黄郎,这太危险了。赵宣豺狼心性,一击不中,未必不会再有下次。”

    黄元没有回答,继续向外而去。

    赵家若是组织佃户、子弟、奴仆等力量,确实能拉出一支可用力量,可成都毕竟不是赵家老巢,赵韪又不在成都,如今赵家能拿出的精锐部曲不会太多。前面自己杀了三十人,今日又折了四十人,赵宣不会再冒险了。

    黄元在前,费伯仁也跟了上前。

    此时的费伯仁余悸未消,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染红石板的涓涓血流,身体都有些颤抖。

    “黄郎,你也看到了,赵氏眼中根本没有律法,你哪怕逃得了今日,也未必逃得了明日。你父战殁,家中只你一人支撑,何必再冒这个险?”

    黄元回过头来说道:“我从未想过逃。”

    就在这时,一箭划破夜色,带着惊天动地之威,从黄元脸颊外侧划过,射向了他身后的费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