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05

艾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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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有三间卧室,正好两个人一间。

    明天不上班,余渡带头疯闹,缠着大家喝了一波又一波。

    最后把自己喝醉倒,被靳言洲和骆夏架回卧室。

    除了向暖,其他五个人都喝了不少。

    也因此大家睡的也比较沉。

    向暖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有时半夜醒来就再也没有困意。

    这晚就是如此。

    她凌晨三点多醒过来时,外面的风还在呼呼地刮着,雨点也依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不肯停歇。

    向暖有些口渴,但懒得动。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风雨声,越听越精神。

    最后索性起来,打算下楼去倒杯水喝。

    怕惊扰到熟睡的邱橙,向暖特意把动作放的很轻小。

    到了楼下,向暖去了靠近落地窗的吧台,摁亮一盏壁灯。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高脚凳上坐下来,慢慢地喝水。

    身侧的落地窗变成了巨大的雨帘,雨滴就是串成线的珠子。

    左手掌心还缠着绷带,大概今晚吃饭不小心溅了油滴,看起来有点点脏。

    向暖从旁边抽出一张湿巾来,慢吞吞地试图把绷带擦干净点。

    就在她认真擦拭绷带的时候,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向暖扭脸,看到骆夏正往这边走。

    睡眼惺忪的他也倒了杯水,看向她的同时仰头喝了口水。

    也因此,他注意到了她手中拿的湿巾,还有绷带上的污渍。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在朦胧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显得尤为性感。

    喝过水,骆夏的嗓音依然泛着刚睡醒的低哑,对向暖说:“别擦了,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向暖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轻染红晕,手指攥紧了湿巾,指尖也变得湿湿凉凉的。

    骆夏说完就转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又用洗手液将手冲干净。

    出来后,他走到立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拎出一个家用医药箱,折身回到向暖面前。

    骆夏在向暖旁边的高脚凳坐下。

    男人正不疾不徐地往外拿东西,向暖就打破了这份安静,压低的声音很轻细,询问:“我这个……能改成贴创可贴吗?”

    “周日要回家,我不想被我妈和靳叔叔知道。”

    骆夏没直接答应,只是道:“我看看。”

    说着,他就朝她伸出手来。

    她慢慢地将左手递过去。

    看着他低着头认真地给自己一点一点地拆缠在手上的绷带,向暖不自觉地咬住了嘴里的软肉。

    骆夏把拆掉的绷带放到一旁,轻捏着向暖的指节,仔细地凑近查看她手掌心的一个个伤口。

    只伤到表皮的小伤口已经结痂,两处较深的伤口结的痂还没那么好,但也没什么大碍。

    “看着没什么事,恢复的还算好,两处稍微有点深的伤口也快完全结痂了,”骆夏的眉心微拢,低声说:“我给你处理一下再贴创可贴。”

    向暖小幅度地点点头,轻应:“嗯。”

    他用棉签蘸了双氧水给她在伤口处消毒,然后又细致温柔地帮她抹了外用药膏。

    最后才在她那还没结痂好的两处伤口上贴了两个创可贴。

    “但是贴了创可贴你自己得注意,左手别过于用力活动,不然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可能会裂开。”骆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向暖。

    向暖乖乖地回他:“好。”

    等他拎着医药箱拿着要丢的绷带和棉签转身离开,向暖就用攥在右手的那块湿巾蹭了蹭左手的手指。

    有伤口的掌心灼热,被他捏过的指节也烫。

    湿巾已经不怎么湿了,但多少有点用处。

    勉强帮向暖驱赶了左手上快要燎原般的火烧感。

    骆夏去卫生间洗干净手,而后就进了厨房。

    不多时,向暖正捧着水杯仰头喝水,忽而闻道一股榴莲味。

    她轻愣,随即就看到骆夏端着剥好放在盘里的榴莲走了过来。

    他把盘子搁在吧台上,递给向暖一次性手套。

    向暖接过,道了声谢。

    在开吃之前,向暖非常干净利索地把长发绑成了低马尾。

    两个人也没刻意地聊天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安安静静地一起吃榴莲。

    17岁的时候,向暖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能够跟骆夏坐在一起吃榴莲。

    那时的她想都不敢想。

    他能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向暖丝毫没察觉自己吃榴莲时嘴角漾开了满足的笑。

    但骆夏注意到了。

    她微微前倾上半身,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她喜欢的榴莲,精致的眉眼弯成月牙,看起来特别享受。

    有绺发丝垂落下来,在柔和的光晕下,又给她平添一丝温柔。

    “果然是二十七岁的小孩,”骆夏低笑了声:“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向暖一时没明白,目光茫然地抬眼看向他。

    他补充:“吃个榴莲就这么开心。”

    向暖莞尔浅笑,轻声回他:“因为喜欢啊。”

    灯光下的她就连轮廓都是轻柔的,笑意晕染在橘色的光里,勾着人的心弦。

    骆夏左胸腔里的心脏突兀地漏跳几拍,而后就失去了原有的节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这种反常的感觉来的突然,也让骆夏觉得很陌生。

    因为,喜欢。

    喜欢。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心跳还在不断地加快。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像叩在了他心门上。

    向暖被他盯的不自在,低下头躲开视线,佯装镇定地快速吃掉手中剩下的一点,就摘掉了手套。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说完,她就跳下高脚凳,步伐略快地往前走去。

    几步过后,向暖突然又停下来,转头看向背对着这边的他,轻喊:“骆夏。”

    男人绷紧的脊背稍稍动了动,随后他才扭脸望过来。

    向暖有点窘迫地问:“你家有新牙刷吗?我想……刷个牙。”

    不然回到房间肯定会让邱橙闻出味道来的。

    骆夏立刻放下手中的榴莲,摘掉手套,去给向暖拿家里备用的新牙刷。

    向暖刷过牙就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在楼下骆夏盯着他看的那种深情温柔的眼神,心又一次止不住地扑通扑通跳起来。

    好像已经很久没感觉心脏如此鲜活过了。

    向暖闭上眼,努力调整着略微急促的呼吸。

    须臾,她的双手捂在了左胸口。

    似乎这样就能压下那颗正活蹦乱跳的心。

    .

    这场罕见的暴风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早才结束。

    骆夏后来没睡,他把剩下的榴莲吃完,在风停雨歇后,打开了窗通风,又把家里的垃圾带出去。

    然后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物,做了几份早餐。

    除了向暖,剩下几个人在早晨陆陆续续地醒来,一个接一个去刷牙洗脸,然后坐在一起吃早饭。

    “向暖呢?”靳言洲问邱橙。

    邱橙随口回:“还在睡。”

    直到他们吃完早饭都打算各自回去了,向暖还没醒。

    靳言洲叹了口气,拜托邱橙去喊醒她。

    骆夏语气自然如常道:“今天周六,又没什么事,让她睡吧。”

    他的话音未落,向暖就出现在了楼梯上。

    洗漱完的她神志清明,也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她垂下眼,遮住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波澜。

    向暖不紧不慢地下楼梯。

    她的长裙到脚踝,在下楼时需要用手稍微提着裙身。

    不然容易踩到裙摆。

    站在吧台那边的骆夏手中拿着喝水的玻璃杯,抬眸瞅着她看。

    长发柔顺披散的她微低头,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往楼下走。

    好像公主在走下神坛那般养眼。

    他无意识地轻勾起唇角,眸中染着笑意偏头望向别处,故作自然地喝了口水。

    下一秒目光又不受控地落回了她身上。

    向暖吃骆夏做的早饭时,他们在旁边聊天说下次聚会在什么时候。

    余渡算了算日子,突然哈哈笑起来,激动道:“下周!下周五!夏哥生日!”

    刚刚吃完正用纸巾擦嘴角的向暖手指微顿。

    骆夏轻挑眉梢,低笑道:“行,那就下周。”

    从骆夏家出来,一回到家里,向暖就在网上搜索送异性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合适。

    网友告诉她:那得看你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还是你们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或者他是你男朋友?

    向暖:“……”

    她往下继续看了看,都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索性关掉了网页。

    须臾,向暖点开一个人的微信。

    【XN:嘉嘉,异性朋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陈嘉嘉:!!!】

    【陈嘉嘉:暧昧对象?】

    向暖蓦地想起凌晨三四点钟她跟骆夏在一楼吧台处的相处。

    尤其他深邃的桃花眼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的那个片刻,在她脑子里不断地闪回。

    向暖压下心中的波澜,回了陈嘉嘉。

    【XN:就……普通朋友。】

    【陈嘉嘉:那就很好说了,随便送个东西完事儿。】

    向暖:“……”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向暖还没回她,她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陈嘉嘉:「葡萄里」7月13号晚九点有陈奕迅的歌友会,到时候我会上台唱歌,你来不来捧场啊?】

    「葡萄里」是沈城的一家清吧。

    向暖笑弯眼眸,回她:【必须去捧场!】

    向暖和陈嘉嘉之所以认识,就是因为陈奕迅。

    两个人本来是线上偶然间认识的微博网友,陈嘉嘉喜欢向暖拍的富有青春和生活气息的照片,向暖发现她是陈奕迅的铁粉,而且两个人同在沈城。

    一来二去,就聊成了朋友。

    陈嘉嘉副业就是酒吧歌手,向暖只要有空,同时又赶上陈嘉嘉在「葡萄里」驻唱,就会去听她唱歌。

    这下有陈奕迅的歌友会,向暖是肯定要去听的。

    .

    隔天是父亲节。

    向暖给靳朝闻买了一双鞋,又买了一些吃的用的,回了靳家。

    好不容易提前跟母亲商量好不会在饭桌上提她感情的事,结果向琳等午饭一结束就开始念叨向暖,非说让朋友给她介绍个条件不错的对象。

    向暖垂死挣扎:“别麻烦人家了吧?”

    向琳说:“你要真知道麻烦人,就赶紧找个男朋友啊!也省得我操心。”

    最后又补充一句:“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好像大多数子女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被父母各种催婚。

    向暖看到靳言洲接着电话下来,目光殷切地看向他,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把。

    靳言洲也确实接收到了她发来的求救信号,无视了对面骆夏问的那句:“向暖要相亲?”

    他语气淡淡地问向暖:“出不出门?”连出门的理由都懒得帮她找。

    向暖立刻解脱般从沙发里弹跳起来,毫不犹豫地答应:“出!”

    她今天特意带了相机,本来就打算吃过饭后去拍拍照。

    结果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母亲拉着念叨个不停。

    向暖干脆利索地踩上鞋,和靳言洲一起走了出去。

    靳言洲的电话还没挂,向暖听到他低应:“嗯。”

    “一会儿见。”

    等他掐断通话,向暖站在台阶上好奇地问他:“你是要去见谁啊?女朋友吗?那我不跟你一起……”

    靳言洲无语道:“骆夏。”

    “约了打篮球。”

    他说完,没什么耐心地问:“你去不去?”

    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