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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海棠坐在石凳上,仰视耸立在跟前的高大男人,给出了高度评价:“不愧是你亲自从山里挑选出的枇杷树,比我以往吃过的都要甜。”
实话是实话,但后半句明显是妥妥的恭维。
朱少虞弯下身子,与她脸对脸地笑:“是吗?我吃的三个有点偏酸,好似没你吃的甜,让我也尝尝。”
裴海棠:???
都吃进她肚子里了,还怎么给他尝?
下一刻,朱少虞用实际行动教会她可以如何品尝,往前一凑含住她柔软红唇,用力吸吮。
夏夜星光璀璨,皓月当空,不仅照亮了夜风中发出沙沙响的竹林,也照得小院里微微发光,哪怕石桌上的灯笼被扫落在地,依然能看清裴海棠被高高抱起坐上石桌的丽影,朱少虞一边尽情品尝着果子甜味,一边腾出一只手拔下她发上的玉簪,顿时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搭落在双肩和后背。
“棠棠,我喜欢你头发放下的样子。”朱少虞动情地摩挲她后背细细软软的秀发。
此时此刻,裴海棠总算懂了先头那一幕,难怪她摸出玉簪挽起长发时,他奇怪地多看了她好几眼。
“嗯,回到郡主府我将头发放下便是。”
朱少虞终于松开她唇瓣时,他脑袋下移,露出裴海棠潮红的面颊,她平复一下微乱的呼吸,轻声回道。不想,白平复了,下一瞬整个人被放倒在石桌上,夏风吹拂撩起的裙摆,裴海棠臊红了脸,这人怎么专喜欢在外头……
听见竹林里鸟儿活跃的鸣叫声,依稀还有小动物穿梭过的响声,裴海棠下意识地记起前几日的事儿,那几只躲藏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偷窥他俩的小白兔,纵使是懵懂不知的小动物,裴海棠也忍受不了。
“少虞哥哥。”裴海棠捶他肩头,示意不行。朱少虞轻轻嗯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灯笼,然后一手揽住她小腰,一手抱起她玉白双腿,径直推开竹屋的门。
裴海棠环视一圈,入目的是一间陈设略显简陋的小屋,窗边摆放了一张八仙桌并四张条凳,墙上挂着刀枪剑戟,几乎没什么家具,最显眼的莫过于北方置放的一张单人竹床。
显然,这张小竹床会在今夜派上大用场。
朱少虞将灯笼悬在床头。
但裴海棠刚躺上去,就可怜兮兮地直摇头:“少虞哥哥,不行,它太硌得慌了。”比郡主府里的地铺硬多了,根本不是她的娇贵身子能承受的。
朱少虞想出个法子,凑她耳边低语:“那你扶着床沿,站在地上。”
裴海棠:……
还不等她拒绝,小身子已被放趴在床沿。
她的玉簪搁放在小竹床上,裴海棠双臂撑在竹板上,朱少虞站在她身后。裴海棠眼睁睁看着玉簪随着震动,沿着竹板一点一点向墙壁那头滑去,最终彻底贴上了墙面,不停地碰撞。
一个时辰后,裴海棠心疼地抓回碎成两截的玉簪。
朱少虞将一缕湿漉漉贴着她酡红面颊的鬓发拨到她耳后,轻声笑:“没想到,它比你还娇气。”
你只是哼哼,它直接震碎了。
裴海棠:……
“棠棠,我赔你一根如何?”朱少虞在她嫣红的面颊上亲一口,笑着哄她。
裴海棠一听来了精神。
成亲快一年了,他还从未赠过她什么礼物,倒不是他抠门吝啬,之前的他囊中羞涩,硬要送,也只能是些她半个眼珠子也看不上的低廉之物。今非昔比,朱少虞入了宣德帝法眼,除却官至正三品外,还在那日马场夺魁后赏赐他一箱子金银珠宝。
其中就有一大块玉料。
一块婴儿大小的色泽通透、浑身上下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
价值不菲!
“好啊!”裴海棠笑着将两截玉簪塞他手里,扬起下巴道,“雕刻的花纹要比它还精致。”
“那必须!”
朱少虞低头摩挲簪身的刻纹,隐隐盘踞一条龙,很显然是太子曾经赠她的。
早在她刚从衣袖里掏出、挽起秀发时,他便敏锐地察觉了。
所以,它碎在今夜是必然。
朱少虞眼底闪过狡猾狐狸似的笑意,默默把断簪收进甩在竹床上的衣裳里。
裴海棠衣裙齐整后,在狭窄的竹屋里溜达一圈,然后转到窗前,推开一扇窗。
无数萤火虫提着闪闪发亮的小灯笼,浮现在眼前。
“哇,好美啊。”
裴海棠情不自禁发出赞叹。
朱少虞套好衣裤,闻言也来到窗前:“嗯,这些萤火虫是夏夜竹林里最美的风景,我小时候超迷恋,夜夜看。”
裴海棠笑道:“你比我有福气,我还是头回见,以前只在画卷里看到过。”
“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年盛夏我都带你来。”
朱少虞搂住她小腰,下巴搁她脑顶,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很认真地给她承诺。
裴海棠想到什么,笑了:“那你可别食言,不管你以后处于何种地位,都要年年兑现!对了,只许带我一人前来,不许有旁人!”
朱少虞挑眉:“我只有你一个女人,除了你,还能带谁?”
裴海棠转过身面对他,开玩笑似的给他提要求:“少虞哥哥,你能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人吗?不许有旁人。”
朱少虞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裴海棠嘟着嘴捶他胸膛。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纯属奢望。登基称帝前,应该能,登基为帝后……史上哪有强大的帝王只守着一个妻子,不碰别的女子的?
哎。
就在裴海棠叹着气收回捶他的小拳头时,朱少虞突然用力握住她小手,看着她眼底映出的翩翩飞舞的萤火虫,给出了答案——
“棠棠,我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裴海棠欣喜地仰头看他:“当真?”
朱少虞低头与她对视,很认真地点头。
随后,他微微红着脸,贴在她耳畔提了个要求:“棠棠,能夜夜都给我吗?我,憋的很辛苦。”
裴海棠:……
所以,方才他没第一时间应允她,是怕她单薄的小身体满足不了他?
~
次日天未亮,长龙似的马车排在行宫门口,各家小厮、丫鬟和护卫忙忙碌碌地把箱笼塞进马车。
预备开拔回京。
翠竹连唤三次,裴海棠终于撑起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来,由翠竹伺候着穿衣,突然瞥见床头柜上搁放着一支翠竹做的簪子。
翠竹笑道:“这竹簪子可是四皇子昨夜给郡主削的?真别致。”
裴海棠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轻轻摩挲竹簪子。
虽然不好意思透露,带去的玉簪被那种事儿震碎了,不得已才临时削了根竹簪子挽发,但她很珍惜这根独一无二的竹簪子。
这可是朱少虞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后,赠她的第一份礼物。
算是定情信物?
反正裴海棠是这般想的。
忽地,她突然奇想……
当朱少虞晨练归来,刚跨入月洞门,意外地发现裴海棠站在廊檐下。
她身穿翠绿色襦裙,外罩一件浅绿色绣竹叶纹的薄纱褙子,夏风吹过,绿色裙摆翩跹,如翠竹林里飞来的一位绿衣小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靠近了,还看到他削的那根竹簪子,斜插在她精致的发髻上。
朱少虞笑了。
半个时辰后,队伍该出发了,绿衣小仙女裴海棠与朱少虞手牵手前往行宫门口乘坐马车。
一路上,偶遇的贵妇们无需用言语夸赞,光是瞥见她们惊艳的眼神,裴海棠便知这身装束有多清雅别致。
突然,众人的目光转移了。
“太子哥哥,你等等我。”
一条幽静的石板小路上,朱清砚大步走在前,崔木蓉小跑跟上后,直接双手挽住太子胳膊。
太子居然没避开,任由崔木蓉挽着。
虽然太子眉眼间依然淡淡的,对待崔木蓉的态度却也明显有了大变化。
路上的行人全都为之一怔。
发生了什么,两人关系不破不立?
裴海棠倒是只远远一瞥,触及朱清砚目光后匆匆撇开。
眼前这一幕,与上辈子如出一辙,只是时间提前了,从大婚后几个月提前到了大婚前。
上辈子的裴海棠很受伤,哭着找朱清砚闹过,最后却被高皇后喊去她马车上抱着给予安慰:“棠棠,你和太子分别成亲了,彼此放过,好不好?算皇舅母求你……”
这辈子,裴海棠心无波澜。
她抬手轻轻触摸一下头上的竹簪子,甜甜蜜蜜地与朱少虞继续前行。
朱清砚目光触及裴海棠的一刹那,他面有愧色,但瞧见裴海棠与四皇子十指相扣的手,他眼底的那抹愧色又逐渐淡去。
很快,行至马车前。
崔木蓉不肯前往自家的马车,轻轻晃着朱清砚的胳膊:“太子哥哥,你马车豪华舒适,我跟你同乘一辆马车,好不好?”
大召国风气开放,未婚夫妻同坐算不得什么事儿。
未等朱清砚表态,崔木蓉直接踩着马凳,提裙爬上了太子的豪华大马车。
朱清砚顿了顿,随后也钻了进去。
不多时,车队开拔,马车缓缓行驶。
“太子哥哥,久坐有些硌得慌,我能换个软点的地方坐吗?”一个时辰后,崔木蓉拍着座位,略微嫌弃道。
朱清砚看向铺着冰丝软垫的座位,疑惑道:“你若嫌弃它硬,车里怕是寻不出更软的来。”
也不知她家的马车铺的什么垫子,难道比东宫的舒坦很多?
朱清砚正疑惑时,腿上突然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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