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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在凤溪桥摆下的阵容是:
四百名以上,全是雄霸嫡系的精锐帮众,堵住了正面。
侧面两翼的是九名高深莫测的无池杀手。
正中间一人,一身红衣如血,使脸上更比以前增添了一份慑人邪气的——
正是雄霸!
独孤鸣老早就想冲出凤溪村,但一看到这等战阵,不禁倒抽一日凉气。
他忍不住看看释武尊,释武尊却望定了秦霜,秦霜也没主意,他目光瞟向聂风。
聂风的表情却很奇怪。
他死叮着雄霸,一瞬不瞬。
一一他知道,雄霸尚有顾虑。
——一凭藉如此兵力,要打退他们并不难,难的是要将他们一网成擒,一个不留。
——只要有一个人突围而出,日后必使雄霸永无宁日。
雄霸正是没有把握做得如此干净彻底。
所以他才只有等。
——等聂风这四人冲过去。
聂风当然不会主动出击。
但片刻之后,雄霸冷笑一声,单手一扬。
——战局忽变。
十几名天下会待众马上从后面拖出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囚犯。当头的正是神风堂副堂主杨真。
杨真一见秦霜,聂风,立时哀怜的叫道:
“秦堂主。聂堂主,属下办事不力,请恕罪!”
秦霜,聂风各自微微一颤,只听雄霸冷笑道:
“嘿嘿!你们的计划果然周密,可惜仍是功亏一篑,所以你们最好记住我一句话!”
秦霜淡淡道:
“你说!”
雄霸道:
“任何人背叛老夫,都是和他们一样下场!”
话一说完,劲透三分神指,蓦然横里一划。
指劲过处,头颅仿被斩爪切菜一般,形成一道铺天血幕!
手段之残忍可怖,就是门下帮众亦觉心胆俱裂。
秦霜却脸上木然无情。
他亦明白,当前的一战乃事关存亡,无论心里如何哀伤难过,都必须拼命强忍。
聂风胸中亦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但他同样没有动。
这时,人群中又被推出一人,正是——
卿嫂!
“小马,对不起,我被他们威胁,才被迫拿汤给你的!”
聂风的目光向场中扫视过去。
只见卿嫂的怀孕媳妇及其孙儿早被雄霸等人胁持,遂轻叹一声,道:
“卿嫂,不用介怀,其实一切皆是我连累你们,对不起!”
转脸又对雄霸道:
“雄霸,我在此地隐居多时,己厌倦了一切江湖纷争,只要你即时撤走,不再加害村民,我保证永不会和他们联手对付你!”
此语一出,秦霜三人立时一齐变色。如果此时少了聂风的臂助,结局倒真可能会,全军尽没!他们怕见雄霸会点一点头,但雄霸却缓缓的摇头,缓缓道:
“已经太迟了!今晚你们全都必须——死!”
掌影暴出,即嫂立时惨死当场。
这一下使聂风再也忍不住,泼然怒道:
“雄霸,你灭绝人性,太残忍了!”
说话间,身形一旋,人就如旋风般掠了过去,飞踢雄霸胸膛。
雄霸竟象是不敌一般,边退边道:
“聂风,你口中尽说老夫残忍,可不要忘记你神风堂主的地位,是如何得来的?”
退到此时,己近即嫂媳妇身旁,突然左掌疾出,抵住聂风腿势,一口气接道:
“还不是用你的风神腿法,为我杀取无数生命,搏取老夫信任后才挣回来的!”
说完,己将聂风的腿劲由左掌卸至右掌。再横挥击向卿嫂媳妇的肚腹上,那妇人即时毙命。聂风大惊夫色,想不到这一腿不返毫无功效,反倒害得一尸两命,心料决难与雄霸单独匹敌,遂一翻身,倒掠而回。
雄霸追击,裁指大声道:
“就像当年,老大也没派你去斩杀独孤一方,是你私自去手刃了他,来取悦于我,你不是和我一般残忍吗?”
此语一出,独孤鸣顿如一头戳中伤处的野兽,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聂风不移。
释武尊连忙用仅存的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低声道:
“少城主,雄霸明显的存心挑拨,不要上当。目前须暂弃私仇,方能冲出重围!”
独孤鸣闻言,心犹似不甘一般,瞪了聂风一眼,才别过头去。
聂风却只低着头,内心发冷,一颗心就如大石般向下沉去
脑海中更不期然的浮现出童年时,在雪地上怎样阻止父亲残杀雪山猛虎的一幕:
聂风忍不住饥寒的煎熬,大口大口的嚼吃虎肉。
聂人王大笑道:
“哈哈,你终于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了!”
当时聂风缓缓道:
“爹,你错了,我只知道我不能死,因为,我要击败你,阻止你再疯狂的杀戳!”
他自小便如此厌恶杀生。岂料加入天下会后浑浑噩噩,为雄霸南征北战,确实害了不少人命。一念至此,不禁心中有傀,脸上露出沮丧之色。
秦霜怕如此下去折损了锐气,遂轻声劝道:
“风,何须内咎?当年你年纪尚小,只是受雄霸一时蒙蔽而已。且他对你有收留及传授之恩,才会甘于为他卖命!”
“更何况,当中不乏该死之徒。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要再为过去而拘泥难过!”
说到此处,暮然加重了语气道:
“眼前急务,就是我们先联手将雄霸铲除,方可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雄霸冷笑道:
“好大的志气!只不过凭你们现时实力,我想就连这小孩也救不来吧!”
话刚落音,在场手下顿然心神领会,举刀便朝卿嫂孙儿劈下。
这时,突发了两个巨变。
天池杀手中突然疾射出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疾扑向持刀欲劈的大汉。
前面的,人在半途,突然一抬手臂,手臂上赫然有根铁拐。
“挣!”铁拐上赫然弹出一把尖刀。
尖刀己乘势刺进那大汉的手心。
大汉大叫一声,单刀脱手而飞时,后面的人影恰好上前;抱出了卿嫂的孙儿。
这俩人动作迅疾俐落,配合恰到好处,正是一夫唱、妇随。
雄霸已气得脸色煞臼,大怒道:
“夫唱妇随,你们这是作反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变化同时发生。
夫唱妇随一旦变乱,雄霸不免为之稍微分神。
就在他分神之际,一条身影在其背后突然破土而出。
这一变故太过于仓淬,雄霸还来不提防。一柄锋利的剑刃己贯胸而过!
贯胸而过的剑,赫然是一一
无双剑!
雄霸顿时明白了背后的人是谁。
他猛然回身反击,铁爪狠狠直插对方心房。
正欲吐劲,倏地一腿从上攻下,迅速的将爪劲消退。
能有此迅捷身手,自然就是聂风,其腿势连消带打,逼退雄霸。
雄霸百忙中忽然一扬手,道:
“杀!”手下立时如梦惊觉,一拥而上,围攻步惊云。
步惊云手持天下神兵无双剑,当真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其冷酷无比,所过之处立时鲜血横飞,挡者莫不丢头断臂,惨不忍睹。
但雄霸这次领出的人马全是效忠雄霸,悍不畏死之精锐,竟越战越狂,反将步惊云逼进一间石屋,攻势方止。
同时间,聂风向受伤的雄霸咄咄进击,但一轮狂攻无效后,随即撤招,心里亦佩服雄霸在重伤之下,仍能坚守自若,武功真是深不可见底。
而天池杀手的狗王及戏宝等,本奉命助雄霸杀敌,但却在这轮回合一直未出手,究竟他们的目的是只为要观看这场师徒决斗的灿烂?
还是静候良机,一击便要得手?
夫唱讪讪的走上前,手掌上托着一件物事,递给雄霸道:
“雄帮主,这是大池圣叶,你服了它,对伤势定有疗效!”
雄霸却看都没看一眼,气愤道:
“你昔才为何斗胆阻止老夭?”
夫唱神色一凛,不卑不亢道:
“咱们此行只为歼杀风,云,况且那孩子己痛失至亲,甚是可怜,盼望雄帮主瞧在咱们夫妇面上,放他一马?”
雄霸冷哼一声,接过天池圣叶,却不置可否。
只是哼声,竟仍是中气十足。
原来三分归无气练至顶峰,自有封穴止血,去朽生肌之奇效。加上步惊云这一剑未伤及五脏,故此对雄霸并无多大影响。
只是夫唱妇随曾杀人如麻,归隐后却戾气全消,更遗憾一直无儿女伴渡余生,故引对孩童倍加爱情,这时见雄霸默不作声,遂摸着那孩子的小脑袋道:
“乖孩子,你己没事了,回家去吧!”
那孩子感激的瞥了她一眼,惊惶的转身跑去。
但没跑几步,一名帮众忽然横刀喝道:
“帮主有令,任何人不能活着离去!”
话完手起刀落,一刀便将那小脑袋切成两半。手段酷烈至极。
妇随立时目眶尽裂,大吼一声:
“禽兽不如!”
钢爪疾攫,那帮众顿时毙命。
夫唱亦愤然道:
“雄霸,你竟然出尔反尔”
话音立被雄霸强横的打断:
“我根本没有答应过你们什么,今天老夫所做的一切,绝对不容任何人阻止!”
转脸盯着夫唱,又一字字道:
“别忘了,童皇只派你来帮我杀人,并非破坏老夫大事!”
夫唱、妇随乍听“童皇”二字,懔然一寒,满腔怒愤顿时消于无形。
但是有个人的怒愤绝对消不平。
——-聂风!
聂风大喝:
“无耻之徒受死吧!”
风神腿如狂风暴雨般袭至。
——这是战局中第三个回合。
雄霸连忙使出为针对三绝学而创的三分神指之三分天下!
此式以三路诡异方位戳出,聂风攻势顿时受制,挂彩连连。
独孤鸣失口惊道:
“雄霸向来以三绝武学饮誉江湖,想不到还留有此狠辣杀着!”
他吃惊时,还算镇定,但秦霜的脸色却早已变了,口中喃喃道:
“这指法怎么怎么似曾相识”
忽然又大声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他顿记起这就是那天杀泥菩萨的神秘人所用的功!
这时,聂风亦想了起来,但雄霸己乘势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他只有艰涩道:
“杀泥菩萨两爷孙的凶手,就是你?”
雄霸己控大局,自然不必讳言,索性仰脸大笑道:
“哈哈没错!泥菩萨知道老夫太多秘密,死有余辜!”
聂风恨得咬牙道:
“但你却连他的孙女也一并格杀,太冷血了”
雄霸厉声道:
“岂止他俩要死,就是今天与你有关的人,老夫都要统统干掉!”
双目中锐光一现,大声道:
“你们立即屠村,务必——鸡犬不留!”
一百多名帮众齐声道:
“是!”迅疾抢过凤溪桥,向村内急剧汹进。聂风大骇,急展身形,就如一阵劲风似的掠入村内,以惊人的身手全力截击天下会徒众。
雄霸心里却一阵暗笑,心想自己一句简单的话,便可将聂风玩于股掌之中。聂风如此仁义之心。实是愚不可及。
凤溪村孩童躲在隐蔽处,本觉得甚是惊惧,但见聂风如此神勇过人,不禁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啊!小马哥的武功真了不起呀,我若能象他一半厉害便好了!”
这时,何伯找了过来道:
“傻孩子!你们的娘亲正在找你们呢!快点回去。”
“不!小马哥现在有难,我们己决定留下帮他!”
孩重们话一落音,便忽听一人叫道:
“看!那边有一群小孩”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聂风已一脚踢断了他的脖子,然后人如一阵旋风,掠到屋顶,对孩子们道:
“这是凶险万分,你们快点走!”
但每个孩童的眼里己放出了光,他们勇敢的叫道:
“我们不怕死!我们一定要帮你!”
“小马哥,你受了伤呀?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眼见这群小孩为救自己而甘愿豁出去。这份赤子之心,不禁令聂风欣慰陡生
但还没欣慰半晌,一名帮众擎着刀,抢过来道:
“嘿!你们全都不许走!今日所有人都必须死!”
举刀正欲劈下,忽然刀已飞到半空,不由得抬头一望。
一一一又是聂风!
那人遂惊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跳了回去。
聂风顾念旧情,也不追杀,但这无疑暴露了孩子们的藏匿之处。
于是,聂风再一次焦急的恳求道:
“何伯!你还是尽快带他们离去吧!”
何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现在不走,一时半晌后想走怕也走不了。
所以何伯只有用严厉的口吻责令孩子们撤走。孩童们无奈离去。
何伯最后说了一句:
“小马!你自己要小心,我为全村人多谢你!”
聂风顿觉胸间似有什么堵住一般,唯有长啸一声,又折身杀入敌阵。
而另一边,雄霸使计引开聂风,正好争取时间服药,并忙与内家真气,身上伤口随之迅速愈合。
释武尊在独孤鸣耳边低声道:
“少城主,眼下杀气弥漫,更有不少高手暗里埋伏,看来今日势难逃离此地,待会一有机会,我作掩护,你速退!”
独孤鸣声音却很大:
“不!我们和秦霜有约在先,今日既遇雄霸。便务须有个了断。临阵退缩,并非大丈夫所为!”
秦霜闻之,心头一热。
这时,雄霸行功己毕,内伤己复,戟指怒道:
“秦霜!老夫一直对你最为信任,你为何要背判我?”
秦霜无比愤恨道:
“本来我亦对你忠心不二,无论任何事情都会依照你的意思去办,但可恨你利用孔慈周旋于我们三人之间,更漠视我们多年功绩,孔慈一死,我的忠心亦随之摧毁!”
“没有孔慈,我便再没生存意义!为了她,我不惜苟存残命至今天,就是要为她—
—
报仇!”
最后两个字吐出的异常缓慢坚沉,仿佛不管天崩地裂还是天荒地老,都一定要做到一般。
伤势极重的步惊云,本来乘势在小屋内口气疗伤,但此刻骤闻秦霜所言,提及孔慈之死,瞬即青筋暴现,双目通红如火,厉吼一声:
“孔慈!我要为你报仇!”
雄霸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怒发冲冠的步惊云正如狂牛般向他冲来。
但最便他惊讶莫名的还是——
聂风!
他竟早已无声无息地将所有手下解决,凛然立于其跟前。
雄霸扼腕怒道:
“好!你们一个要为妻报仇,一个要为情人报仇,一个要为天下人而杀我!今天老夫就成全你们,全部一起上来受死吧!”
话音方落,秦霜,步惊云,聂风己闪电般杀至眼前。
三人对雄霸之痛恨已至极点,恨意更如排山倒海般汹至。速度之快,令在场其余人等尽皆愕然!
雄霸迅疾喝道:
“天池杀手:统统给我出来干掉他们!”
戏宝与狗王却好象忽然变成了聋子,一动都没动。
雄霸不怒反笑,大笑道:
“很好!单凭老夭,亦是以收拾你们这班叛徒!”
说话问,气沉丹田,立将充反于周遭的气流吸扯而下。
秦霜等人顿被牵引得东歪西倒,攻势骤止。
且吸扯力奇大,一旁的戏宝和狗王亦受到波及。
但就在这时,雄霸真气一吐,无数指影立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正是三分神指之无情杀着——
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这一式无孔不入,步惊云首当其冲,鲜血狂溅,而且每一着变化均是朝向三人武功弱点而攻,聂风应变虽快,仍难挡其锋。
就算一向以防守见称的秦霜,亦因其指法刁钻频密而招架不住,任其宰割。
如此一招之间,雄霸便正将三人彻底击至溃不成军。
独孤鸣与释武尊相对望一眼,各自脸上都正骇然失色。
雄霸却不由得大笑道:
“哈哈不在老夭秘密苦练多时,三分神指果然是你们克星,当日泥菩萨所下批言,根本不值担心。就凭老夫现时实力,己足可人定胜天!”
这时聂风三人血洒长空,已有如烂泥般倒在数丈开外。那一干天池杀手忽然一齐怪笑道:
“嘻嘻果然不出所料,雄帮主收拾这些叛徒简直易如反掌,何需我们?我们此来只是陪他高兴而已。”
一一真的不需他们,他们真的只是陪着高兴!?
昔才一拼,秦霜惨被十万火急击至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势难再战。
聂风伤势不比秦霜为轻,但其惊人的意志使其忍痛站起。因为他明白一一一如果在此时倒下,就永远没有机会再站起来了。
步惊云则跌在村内猪群中,他内力几己耗尽,这到更伤上加伤,只得即时运功疗伤,希望尽快回气。
可是雄霸己决定,让他们连一口气都回不过来。
雄霸一脚跨出,戏宝连忙尖声细气道:
“他们三人已毫无反抗之力,何用雄帮主再次出手?就让我们为你收拾残局吧!”
他和狗王一起急掠了过去。
秦霜五人中仅剩独孤鸣仍有足够战斗力。遂闪电般挺身而上。
但忽觉得有一股气旋正源源而生
正是聂风身上所发。
“我再无余力攻击,但仍可用残余内力将你的降龙神腿更为推动,一同联手吧!”
他们这一联手,立使狗王与戏宝大感头痛。
降龙神腿本是正宗绝学,再加上聂风的气流从旁牵动,有如顺水推舟,威力倍增。
任凭狗王,戏定上下飞腾。左右齐进,攻虚捣隙都一时得逞不得。
食为仙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忍不住叹道:
“这聂风重伤至此,还能继续支持,真是不能小觑!”
雄霸心中一动,暗道:
“他潜力深不可测,到底要到何时方会倒下?”
这时,步惊云为加速疗伤,身上的每一毛孔均散发出丝丝霞气。
这霞气飘渺弥漫,正好被聂风的气旋无意卷动,而且愈卷愈浓,二大杀手只感眼前一片迷朦,根本无法看清独孤鸣的攻势。
而降龙神腿在这无形气旋及飘渺云气的协助下,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
戏宝及狗王频频中招,气得怒吼连连,偏又无计可施。
负伤在旁的释武尊眼见风云在无心合作下竟能助降龙神腿发挥如此威力,心中似有所觉,神色亦忽然大变。
秦霜在一旁察觉有异,忙问道:
“释武尊,什么事?”
只见释武尊双目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不断喃喃道:
“风无相,云无常,风无相,云无常”
秦霜眉心一结,急道:
“无相,无常?你指的究竟是什么?”
释武尊看都没看秦霜一眼,却径直说道:
“佛门所说:所谓无相,竟指脱离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相,死相,坏相,男相及女相,名相这境界。”
“聂风此际身化旋风,快得无影无形,己脱离任何色身形相,故其力量就是——无相!”
“步外,世间任何事物变幻莫测,永远不会停留在某一境地,这就是佛所说的——
诸形无常!你看步惊云身上所发云气,飘渺无定,正是无常的力量所在!”
秦霜追问:
“纵然是风无相,云无常,又有何奇特之外?”
释武尊看着阵中的风云,除神色凝重之外,更带着半分喜悦。只听他缓缓道:
“两股力量若能配合,就会达至——
摩河无量!”
秦霜惊道:
“摩河无量?”
释武尊道:“不错!摩诃本为梵语,意即无限大;无量则是没办法衡量之意,无限大而没办法衡量的力量,就是真正的——”
摩
诃
无
量!
最后四个字,释武尊说得一句一顿,似是重逾千斤。
秦霜暗惊道:
“雄霸因其命盘记载‘风云际会浅水游’才会对师弟二人如此忌惮,难道冥冥中真的早已赋予二人这股力量去歼灭雄霸?”
这时间,场中恶战方酣,蓦地,狂风大作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雄霸只觉四周一片肃杀,举头一望,心内顿时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
但见场中气旋及云霞全被狂风扫荡一空,激战中的众人亦尽皆现形。
狗王见状,立时重追出去!力贯千斤,竟然一击得手,正中聂风左肩。
聂风早在使劲气旋时内力渐弱,此时整个身形更被击飞至步惊云身上。
步惊云粹地一接,乘势巧施“虚雪劲”将聂风轻轻的带到地上。
但步惊云是值疗伤期间,妄接聂风,不禁真气一乱,更剧吐鲜血。
聂风捂肩,感激道:
“云师兄,谢谢你!”
步惊云没有回应,只继续调息回气。
他知道这一战九死一生。
他只希望能挣回一分力气,以杀雄霸。
否则,他死不瞑目。
但死不瞑目又怎样?
世上本就有很多人不甘心死,但仍得死;很多人不愿意败,但仍得败。
只不过独孤鸣败得极快。
狗王,戏宝联手合击,长驱直攻,不出十招,便把他打飞了出去。
于是秦霜这一边,一定要有个人站出来支撑场面。
步惊云正准备拼死挣起的时候,聂风己勉强的站了起来。
他不想死得瞑目。
他只要战至最后一口气方才罢休。
但他的肩膊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
“慢着!你必须立即培元养气,保留最后一分实力!”
聂风“哦”了一声,扭头望见的是——
秦霜。
秦霜直视他的目光异常坚定,语音亦出奇的缓慢道:
“因为,你还要和步惊云携手合作!”
二人说话同时,突有一掌抵住了步惊云身后。
步惊云侧目一望,怒声喝道:
“释武尊!你想怎样?”
释武尊沉声道:
“不要乱动!我要将毕生的如来神掌内力传给你,好让你与聂风一同杀敌!”
步惊云自孔慈死后,最忌说及聂风。是以立时怒道:
“呸!我早说过要亲自击杀雄霸,绝不会与聂风联手的!”
释武尊知道时间紧迫,已刻不容缓,遂一边吐劲,一边劝道:
“步惊云啊!你可知你半生寂寞,全是你性格无常所致!如今危急存亡,你仍如此倔强,倘若全军覆没,那谁来为孔慈报仇?”
“此刻只有你与聂风同心合力,方可有一线生机!”
步惊云却不明所以,只觉一股浩然之力向他体内源源输入。
释武尊又道:
“老衲自知大限难逃,现在传你神功,只要你能助我少主脱险,大家便各不相欠!”
独孤鸣闻言,不由得感激莫名。
而此时的战阵是:
秦霜,聂风、独孤鸣三人分三面,护定了步惊云,以期他回复功力,共同联手,或许才可挽回颓势。
外面的雄霸及天池杀手完全挖制着大局,料定了秦霜这一干人等纵死也翻不了身,遂也不忙突击,只肆意奚落道:
“铁帚仙,聂风是老娘用来练毒的好材料,待会儿你不可相争呀!”
“哼!老夫只对独孤鸣感兴趣,他曾在老子手上溜掉,这趟定非死不可。”
“嘻依我之见,步惊云变幻难测,才更有趣味的对手呢!”
雄霸更是纵声狂笑,得意非凡。
但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纸探花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为免夜长梦多,大家上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说完,所有的笑声便立即消失,天池杀手顿也不顿各朝目标,蜂汹扑上。
童皇不在,就由他全权代表。
一一他的话无疑就是命令。
一一他的命令是不是就等于给秦霜他们判了死刑?——
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