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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有点满意他的这种反应,却也有点诧异。
虽在床下奈何不了陈宴这种人,但可以在床上对这种人为所欲为。
只是她倒是奇了怪了,这人和苏意在一起那么久,且又这么有钱,再怎么都不可能没经历过女人才是,怎她才稍稍一撩拨,他这身子就像不经人事般敏感得很。
且也不得不说,陈宴的性格虽冷漠到了极点,但他的身子,却又是另外一种敏感的极端,特别容易攻取。
周棠虽不耻用这种床上关系来对付他,但对于陈宴这种病态而又神经的人来说,这却是对付他最有效的方式,因为他似乎对她触碰和亲近,没有丝毫的抵抗。
呵,这些简直是可笑而又荒谬。
周棠努力的吻着他的喉头,感受着陈宴的所有敏感与微颤。
仅片刻,他像是有些受不了了,软下的手再度抓上了她的肩膀,正要用力推开,周棠抱紧了他的脖子,抬头往上,突然吻上了他的唇。
或许是这种吻唇的方式没有方才那般激烈,陈宴抓在她肩膀的手终究没动。
周棠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瞧瞧吧,再怎么厉害的人物,到了床上也就是这么个狗样子。
周棠放柔了所有的动作,像是执迷而又沉沦般,柔和的吻他,仅是几秒的功夫,陈宴也放松了稍僵的身子,开始抑制不住般回吻。
两个人缠缠绕绕,动作皆柔和,皆沉迷,像极了热恋中的两个人。
奈何周棠的心却是平静的,半丝波澜未起。
她甚至还可以睁眼看着陈宴那抑制不住动情似的表情,那紧闭的双目,那有点剧烈却又有点让人心痒而又心颤的迫切呼吸。
甚至,她也开始伸手,主动而又轻柔的开始解陈宴的衬衫扣子,直至将陈宴的扣子全数解开,她才蓦地离开陈宴的唇,待陈宴有些不满的突然睁眼时,她的吻精准的落定在他的胸膛。
顷刻,她再度感受到陈宴身子颤了一下,甚至,还有胸腔内那清晰得稍稍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待她正要继续辗转的吻,陈宴却似是受不了了,蓦地将她推开便彻底压了过来。
这一次,迎接她的是陈宴不受控制似的疾风暴雨。
他的吻像是彻底乱了节拍,气息也全部都乱了,奈何动作却不似最初那般温柔,破天荒的带了些急切。
周棠被迫的承受着。
直至半晌,两个人都即将进入正题,周棠才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目光注视着他略微有些发红的眼,温柔的说:“你没有用那东西,这几天又刚好是我的危险期,我怀了怎么办?”
陈宴的目光像是突然狭隘的缩了一下,随口应付着,“怀了就打掉。”
周棠玩笑着柔腻腻的说:“打掉就是在杀生,而且那可是你的亲身骨肉。要不我还是怀着生了吧,如果生个像你这么好看的,以后得吸引多少女孩儿啊。”
嗓音刚落,陈宴的动作便突然顿住了,那迷蒙的眼也开始逐渐清明,连带脸上的沉沦之色也开始缓缓消退。
周棠仔细的瞧着他的这种变化,心头扬起几许自嘲,只觉得这样的陈宴可真的是太没劲儿了。
不过随口几句调侃,这人便能在意成这样,和他聊天可真聊不下去。
“我对刘希暖说的话,你是听见了的。怎么,你是觉得你自己可以特殊到让我改变对你的初衷,还是觉得你有这资格生我的孩子?”正这时,陈宴阴沉的问了话,语气虽依旧卷着几许残存情动的嘶哑,但嗓音里那重重的戾气却是给人一种致命般的威胁。
周棠也不怕,笑了笑,“陈总别生气好不好,我刚才说那些,也没其它原因,主要是陈总在刘小姐面前说的关于我的话太难听了,什么叫怀着就打掉,听着真有点伤人,我才忍不住说了这话。”
说着,抬头讨好似的亲亲他的唇,“不过那些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别说陈总不愿我怀你的孩子,就是我自己,也不允许自己怀你的孩子啊。当金丝雀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坚决不给陈总和刘小姐惹麻烦,等会儿我就出去买避孕药吃,陈总尽可放心。”
也不知是否是她这话的力度不够,陈宴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满意之色,连带落定在她面上的目光也沉了大半。
周棠捉摸着正要继续出声,陈宴突然阴沉而又鄙夷的朝她说:“你这张嘴和你这个人一样,让人扫兴,我看你早晚得坏在你这张嘴上。”
嗓音落下,干脆而又无情的从周棠身上下来,也不避讳周棠的目光,下床便径直朝卫生间去。
周棠满目复杂的盯着他,也将他后背依旧有些红肿的伤口凝了凝,心口满是讽刺。
扫兴是吗?
这人都打算让她随随便便打胎了,还能有什么事能比这些更扫兴的呢?且陈宴这种人在她心里就是个败类,和这种人呆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恶心和扫兴。
周棠穿好衣服拥着被子躺下,思绪稍稍有些杂乱,想来陈宴又在最后一关停下也好,她能接受和陈宴发生关系就已经是极限,她可没打算为了陈宴天天去吃避孕药。
正这时,手机里突然有消息提示音响起。
周棠拿过一看,才见楚商商给她发了微信消息:棠棠,你今天不是说要来找我吗,怎这会儿都没联系我?
周棠神色微动,这才回了句:我得看情况,看陈宴要不要我出门。
楚商商似乎吃了一惊:怎么,那神经病还会对你禁足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啊,那人还搞这套?当时高中时,我就觉得陈宴这个人有点不正常,太阴暗了,偏偏你一头扎在他身上拉不起来,这下好了,彻底见识到了吧!
周棠正要回,不远处的浴室门却被打开了,那迅速冲完澡并披着浴袍的陈宴出来了,周棠下意识放下手机,想探探陈宴口风再回楚商商的话,万一能出去呢。
正思量,陈宴的手机却提前恰到好处响了起来,他过去拿起手机一看,眉头却微微皱起,但却还是接了。
周棠也不知给他打电话的是谁,但陈宴接完电话后,就朝她淡漠的说:“我要出去一趟。”
嗓音落下便朝衣帽间走。
周棠当即跳下床朝他跟去,“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是没料到她会主动问这个,他满目冷讽的朝她望来。
周棠温柔而又坦然的说:“我还有很多行李在商商那里,昨晚没过去成,我就想这会儿去她那里一趟。反正你这会儿也要出去,我保证在你回来前就赶回来。”
陈宴眼角微挑,没说话。
周棠拽着他的浴袍袖子撒娇似的摇晃,像是根本忘记了刚刚还在床上和陈宴发生了不悦,嗓音也更加的柔和亲昵,“陈宴,我真的拿了行李就回来,很快的。”
“嗯。”
片刻,陈宴才淡漠的应了话。
周棠眼睛里扬满灿笑,先陈宴一步跑入衣帽间,朝陈宴问:“我为你搭配衣服吧,你今晚出去,是要穿正式点还是休闲点?”
“休闲点。”他难得的没拒绝,目光仍似有似无的落定在她那双灵动而又灿烂的眼睛上。
“成。”周棠娇俏着应。
陈宴的衣帽间里,大多都是衬衫和西服,相较之下,短袖卫衣之类的的确太少。
周棠嘴上说着要为他精心搭配,但真没那个心思认真对待,她随手拿了一件白色卫衣和一条牛仔裤出来递给陈宴,“就这套吧。”
陈宴似乎对衣着也没太多要求,这次也难得的没作妖,伸手接过后就满目阴沉的盯着周棠。
周棠不知所以,温柔的凝他。
“出去。”仅片刻,陈宴下了令。
周棠真的觉得陈宴太矫情了,让她出去简直是在多此一举。陈宴身子的上上下下,她看过也摸过,她都没害臊,反倒陈宴矜持起来了。
不过也能理解,大佬就是大佬,哪能容得别人观摩他穿衣服,多没面子,况且陈宴在她面前一直走的是冷漠无情而又高高在上的路线。
“那您慢慢换,我就先出去找商商了。”周棠笑着说。
嗓音落下,也不耽搁,干脆的朝衣帽间外走,身后不远却再度扬来陈宴的嗓音,“我刚好顺路,你可以搭一段顺风车。”
周棠忙说:“不耽误陈总了,我打车也是一样的。”
尾音没落,人已直接出了卧室门。
陈宴目光骤然增了几许起伏,眼底深邃而又冷冽。
他随手将衣服换好,走至卧室的阳台处,便刚好见到周棠正背着她那只小挎包迅速出了别墅,细痩的背影也越来越远,而后彻底消失在别墅外那黯淡不清的光影尽头。
她甚至,没察觉到他的视线,更,没回头过一次,像是,彻底要挣脱他的枷锁。
陈宴眼角挑了挑,冷峻的脸上浮出浓烈的复杂之色。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屋找了支烟点上,这才拨通江枫的电话,“你到了没?”
“刚到,你呢?”
“这会儿出发,但我今晚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
“怎么,你今晚还有其它要紧事?”
“嗯。”
江枫没多想,也没多问。
这会儿时间才刚好九点,打车也好打。
周棠出了绿溪公馆便刚好瞧见了一辆出租车,招手拦下后,她便径直坐了进去,低声说:“师傅,到长盛路锦林府。”嗓音落下,也在微信上给楚商商回了一句。
师傅应了一声。
车子一路往前,不久便抵达楚商商的小区外。
周棠下车便见楚商商已经等在小区外了,见着她下车便当即跑过来挽了她的手,惊诧的问:“陈宴准你出来了?”
“嗯,不过他刚好有事外出,我答应过他在他回来前先赶回去。”周棠如实的说。
楚商商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现在管你管这么严?随便出来都得经过他允许了?”
周棠缓道:“病态不都这样吗?”
楚商商吸了口气,深表赞同之下,竟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回。
周棠率先转移了话题的说:“昨晚见面太匆忙,也没来得及说话,你最近怎么样了?上次在微信里,你隐约提了一下秦墨杭,怎么,他又开始找你作妖了?”
楚商商叹了口气,“能不作妖吗?那秦墨杭最近也是衰,我不当他的冤大头了,要撤回我的投资了,他搅上的那富婆也突然将他踹掉了,嘿,以色侍人不都是这么个结果吗,富婆找到比他更帅更有型的了,秦墨杭这小白脸也就没价值了。不过你说他衰就衰吧,偏偏衰成这样了还要来我面前找存在感,你说我长得像吃回头草的人吗?”
周棠目光幽远了几许,只觉楚商商有句话说得极对,以色侍人就是这个下场,而她周棠也是如此,在陈宴面前以色侍人,她又能走得了多远呢?
只是这些她没打算真和楚商商说,大家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没必要再给对方增添担忧,况且陈宴不比秦墨杭那富婆干脆,陈宴便是真的对她腻了,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你知道秦墨杭这人是怎样的就行了,这棵回头草,你还是别入口了。”周棠低声回话。
楚商商点点头,“可不是么,都被压烂了的回头草,哪来的回收价值,我看他就是想吊住我,不想让我收回投资,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在他身上栽了第一遍就不可能有第二遍,钱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管他是砸锅卖铁还是怎的,必须得给我还了。”
周棠默了一下,缓道:“钱自然得收回来,但秦墨杭那人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万一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了……”
楚商商轻蔑的笑了起来,“他那样子能跳起来我都能高看他一眼,可惜秦墨杭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他要是不怕我哥弄死他,他就尽管在我面前作!”
“还是小心点为好。”周棠劝道。
她知道一个人被逼到极点会是什么样的,而且秦墨杭这个人本就人品不行,防着点没什么坏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不久便到了楚商商家里。
周棠留在这里的行李也不算多,而几下便收拾打包好了。
楚商商在旁忍不住说:“你现在都跟了陈宴了,他没给你钱用吗?”
周棠缓道:“给了。”
楚商商无奈而又语重心长的说:“既然给了,那你还要这些衣服干嘛?我要是你,一旦陈宴给钱了,还不得使劲儿造啊,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大手大脚的用着不心疼,还能解气!你也想想当时陈宴是怎么花你的钱的?随随便便补节课都能收好几百,且你每次无论给他再多的钱,他都能全部收下甚至一分钱都不吐给你的,你看他当初是什么花你的钱的,你这会儿斗不过他那还不得使劲儿花他的钱啊!”
周棠笑了笑,“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说着,嗓音一挑,“不过你作为我姐妹,我现在都被陈宴钳制住了,你不心疼我不痛哭流涕的,还……”
“如果抱着你痛哭流涕就能解决任何问题,我早就抱着你哭了。但棠棠,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哭啊,陈宴这种人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斗不过陈宴,那你就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将利益放到最大。”
周棠深以为意的点点头,“陈宴将他的副卡给我了,我琢磨着,我花钱那就得花大票的,金丝雀嘛,总得造个金笼子不是,要不我这几天抽空和你一起去看套房子?”
楚商商猝不及防震惊得噎了噎口水,“姐妹儿,要不要这么猛?”
“要干就得干票的大啊,小打小闹的买,哪能让陈宴心疼,只有买大件的,用得多了,陈宴才能心疼钱不是?”
“但陈宴能答应你吗?买房可不是买青菜萝卜啊……”
“我总有法子让他同意。”周棠眼角微微而挑,悠然自若的道了这话。
嗓音入耳,再配上周棠那讥诮而又自信的面容,楚商商再度在周棠身上看到了无穷的陌生感。
以前的周棠,那是单纯无害的,跟个无欲无求的公主似的,她从小生活富足,被她父母保护得很好,即便后来周氏破产,穆际舟虽对周棠假心假意,但至少也曾嘘寒问暖过,所以,在她眼里的周棠,一直都是干净的,纯透的,在物质上也没什么要求,然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周棠,却像是失掉了满身的纯洁与干净,整个人变得幽深而又压抑。
是因为被陈宴逼得太紧,才不得已连性格都在潜移默化中变了吗?
心思至此,楚商商落在周棠面上的目光瞬间溢出了几许压制不住的心疼和担忧。
周棠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手问:“还记不记得我昨晚给你说的话?”
楚商商不吱声。
周棠说:“商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周棠了,也真的守不住我的底线了。你今晚看到的这些变化,只是个开始,以后,我会变得越来越势利,越来越有手段和有心计,但你不要为我担心,只用看着就好,因为这都是我自己自愿的选择而已。”
楚商商知道周棠的意思,也知道周棠的无奈。她甚至清楚周棠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几句话,这中途一定经历过很多的无奈和绝望。
要不然,像她这样一个干净纯洁的乖乖女,小白花,又怎么可能彻底放弃自我,从而只为利益而活。
楚商商的心态本是好的,但还是被周棠这些话和这种状态惹得破防。
她忍不住当即红了眼,终究还是心疼的将周棠揽过来抱住,“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不容易,也知道你呆在陈宴身边一定很危险很不开心,可是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
周棠红了眼,咧着嘴笑,“你刚刚不是还在说抱着一起哭没有用吗?”
楚商商扯着嗓子说:“我那不是说给你听的吗?谁知道你这么坚强这么勇敢,勇敢得让我心疼不成吗?”
周棠泪流满面的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呆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情绪才终于收敛好。
周棠看了一下时间,打算回去了。
楚商商说什么都要下楼来送,周棠也任由她去了,只是两个人刚刚走至那条必经的小道,灯火昏暗里,周棠和楚商商就同时瞧见了那靠在路灯下的人。
那人身材高挑,发型帅气,侧脸宽阔分明,这般稍稍一看,的确是小白脸的料。
“秦墨杭!你怎么在这里!”楚商商率先出声,语气带着些怒。
她是真没想到今日还在公司外纠缠过她的秦墨杭,这会儿竟敢还在这里呆着,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是吧!
秦墨杭似乎丝毫没有诧异,微微转头先是扫了周棠一眼,便将目光落定在了楚商商身上,温柔的笑着说:“我在小区外看着你领周棠进去了,便想着等会儿你可能要送周棠下来,便站在这里等了。商商,我今下午的话还没和你说完,这会儿你有没有空?或者,我们去你家继续说?”
周棠眉头皱起。
楚商商却恶心坏了,“你脸皮厚成这样了?我下午都让你给我滚远点了,你还死皮赖脸等在这里,秦墨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下午就说过了,我想和你和好。”
“做梦。”
“不和好也行,你不撤资,我公司的股份再多分你百分之十。”秦墨杭似乎早已料到,转口就说了这话,似乎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且嗓音透着一种莫名的决绝,仿佛一定要达到这个目的。
楚商商气得都要跳脚了。
她哪里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气笑着说:“那我今下午也是给你说得明明白白,想让我不撤资也不可能,你若不想还钱,那我们法院里见!你也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你当初让我投资时写下的公证过的欠条!”
秦墨杭眼角一挑,“商商,你真要这样?便是我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也要这般决绝,不给我留一点活路?”
“你走投无路关我屁事,赶紧给我还钱!”
秦墨杭笑了一下,“若我走投无路不关你的事的话,那我将你和我所有的亲密照片放出去也没事?商商,我对你还是有感情,也不想将事做得这么绝,你若当真要……”
“秦墨杭,你这个卑鄙小人!”
楚商商心底的怒陡然被点燃,整个人都像是炸了一般,冲上去就趁秦墨杭没防备时猛的扇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耳光的清脆声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秦墨杭短暂愣了一拍,待反应过来,瞧着楚商商那眼底的轻蔑和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他勾唇邪肆的笑了笑,脸上也浮出冷狠决绝之色,“楚商商,你找死!”
他猛的抬手朝楚商商的脸毫不留情的挥去,楚商商骤然被扇得跌倒在地,左脸瞬间红肿。
周棠脸色骤变,当即过去蹲在地上扶起楚商商,朝秦墨杭冷吼:“秦墨杭!你是不是疯了!”
秦墨杭显然不解气,也没将周棠放在眼里。
走投无路又加怒到极点,他像是发狂般一把拂开周棠,随即紧紧捉住楚商商的胳膊,恶狠狠的道:“我本是想和你好好商量,没想到你真这么狠!楚商商,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王蕊突然甩了我是因为你哥在从中作梗,我没对你发作,已经算好的了,奈何你真没想过给我活路,如此,你想逼死我,那你也跟着我一起死吧!”
尾音未落,他抬手便朝楚商商脑袋砸了一拳。
周棠脸色发紧,当即再度跑过去拉住秦墨杭的手,奈何秦墨杭已经失去理智,一把将周棠挥开,拳头也再度朝楚商商脑袋上招呼。
楚商商大受刺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强烈反抗,朝秦墨杭拳打脚踢。
两个人打作一团,双方都没留情。
周棠试了好几次都没法将两人分开,眼见楚商商的脸颊被打得肿高,嘴角和鼻子鲜血长流,周棠眯了眯眼,冲过去从路旁的草坪里捡了一块小的景观鹅暖石便朝秦墨杭迎了过去。
趁着秦墨杭和楚商商厮打,她从后面一把抱住秦墨杭,手臂也死死圈住秦墨杭的脖子,随即用鹅暖石朝秦墨杭后脑勺砸去。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用了些力道,但所有力度也都在控制之中,不至于真将秦墨杭敲死了。
秦墨杭身子则蓦地抖了几下,刹那,他像是浑身失了力道,彻底倒了下去。
瞬时,一切骤然归于平静,平静得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楚商商软着身子坐在地上,捂着红肿不堪的脸颊呆呆的望着周棠,泪流满面。
周棠扔下石头,走过去将楚商商拥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嗓音刚落,似乎这个小区里已有业主听到打斗声提前报了警,这时,周棠明显看到了不远处有警车的灯在闪烁而来。
她轻轻拍了拍楚商商的肩膀,再度无声安慰了一下,而后这才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干脆而又淡漠的拨了陈宴的电话。
陈宴那边意外的接得有些快,周棠也听到了陈宴那边似乎有车子导航的声音。
“陈宴,你回家了吗?”周棠低声问。
“在路上了。”他语气依旧平静而又冷淡。
周棠顿时啜泣一声,委屈而又害怕的说:“陈宴,我伤人了,这会儿警察好像来了,我今晚应该不能回去了。对不起啊,今晚食言了,等以后我有机会出来,我一定好好呆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了,只守着你。”
说着,似乎情绪彻底崩溃,嗓音彻底颤抖,“可是陈宴,我好害怕啊……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
嗓音落下,丝毫没给陈宴说话的机会,她便干脆的挂断电话。
待回神,便见楚商商眼里的呆滞已被一言难尽的震愕所替代。
周棠望着她那张红肿不堪却又满目精彩的眼,忍不住说:“你都成这样子了,还有心思看我表演啊?缓过来了吗?你再坚持会儿,救护车应该也要来了。”
楚商商甚至都忘了哭,也忘了身上的疼,她满目不可置信的将周棠平静的脸扫了好几眼,哑着嗓子说:“可以啊周棠,你现在也有两副面孔了啊,前一秒还委屈巴巴楚楚可怜害怕至极,这一秒就淡定成这个样子,你现在的演技炉火纯青了啊。”
周棠仔细打量了楚商商一眼,眼见她这会儿还有精神和她说这些,对她的担忧感也稍稍减半,只道:“不这样哪能让陈宴过来善后呢。”
楚商商咬着牙说:“这点事哪里需要陈宴出面,我家虽欠了些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我哥还在北城里混呢,秦墨杭便是死了,我们两个也没事。”
周棠说:“秦墨杭死不了,顶多晕过去了,我下手有轻重。”
“那你给陈宴打电话干嘛?”
周棠笑了笑,“闲来无事,赌一下呗。”
“赌什么?”
“赌他的在意。便是我只能是只金丝雀,我也要让他一次次的为我破例。”
说着,语气越发的幽远平静,孤注一掷般的朝楚商商说:“商商,我想彻底拿下陈宴,而不是让陈宴和别的女人联姻。我虽不爱陈宴,但我也不爱给陈宴当小三。今晚陈宴若能来,我就敢肯定我在他心里有点位置,甚至有作妖的资格,也但凡今晚陈宴不来,那我以后在陈宴面前,将真的输的一败涂地,如此,我后面就得好好考虑我是否真的要用陈宴的钱给我爸妈多置些产业,到时候,我若死了,他们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楚商商满目复杂,突然间说不出话。
短短的几日内,周棠便已改变得彻彻底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无论是打秦墨杭,还是应付陈宴,她似乎从来都没急过,也没担忧过什么,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充满了自信和算计,也仿佛一切都计量好了似的。
可越是这样的周棠,越让她心疼。
她静静的凝着周棠,不久,直至警察和保安一并过来,她的眼泪才再度抑制不住的流出来,哽咽着说:“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无论怎样,你都要好好的。”
好好的吗?
周棠咧嘴笑了一下,心底怅惘而又复杂。
秦墨杭和楚商商分开被抬上了救护车,周棠给楚奕打了个电话,告知楚商商的事后,便坐着警车去了派出所。
她参与了打斗,且还给秦墨杭打成那样,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派出所走一趟。
只是刚到派出所坐定,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有警员又过来满目惊叹的朝她说:“小姐,你可以走了。”
周棠怔了一下。
这还什么都没问没调查过,就这么放她走了?
疑虑的话还没问出,那警员低声说:“有人保你,上头也发话让你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周棠挑了挑眼角,点了头,待漫不经心的走出派出所,便见外面正停着一辆黑色蹭亮的宾利,而那车身前方,也正立着一个颀长身影。
那人正倚着车头而立,侧脸轮廓优秀而又分明,他没朝她这边看,心情似也极度烦躁,指尖握着烟,烟头猩红一点,正抽得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