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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偷瞄的女人大约是发现了,拧眉横眸瞥过来,良骏一惊,极不自然的收起视线。
这短暂又不明显的一幕却未逃过良驰的眼睛,他都要吐了,这二人竟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色授魂与!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庄良珍的心情还是不错的,首先她引起了鲁国公的注意,其次鲁国公邀请她来一盘。
良驰黑着脸离开座位。
庄良珍却之不恭,下颌微扬的坐在他的位置,从容的陪鲁国公来了三盘,三盘结束,大家也就咽下了所有的疑惑,没必要再怀疑“你怎么可能想出那样的棋局”。因为她的棋艺明显在良驰之上。
鲁国公是个臭棋篓子,但就是爱跟高手过招,输了也不生气,赢了能高兴三天三夜。庄良珍跟他下了三盘,大约摸出了点脾性,便在第七盘稍稍放了点水,制造了一出险胜的假象,鲁国公果然容光焕发,有种只差一丁点儿就能赢了高手的惋惜与得意,过瘾,过瘾啊!
良骏却好笑的看了庄良珍一眼,显然是看穿她的把戏,这是个会拍马屁的,懂得循序渐进的讨好,又不落俗套,如此吊着祖父,既给他看到了希望,又有了下回一起对弈的借口。
可是良驰高兴不起来,与祖父下棋一直是他的荣耀,今日却冷不丁的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无论如何也是意难平。
殊不知有人即将比他更不高兴呢!
倘若良二夫人知晓赶走庄良珍,竟促使她在鲁国公跟前出了风头,不气个倒栽葱才怪。
回去的路上三房的两个小姑娘有意避开了庄良珍,谁让她夺了四哥的风头,但她们又不想得罪二哥,是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
慕桃忍不住幸灾乐祸:“二奶奶,您不知良驰那脸有多黑,哈哈,技不如人还死不承认。”
春露也跟着笑,两个小丫头的声音比银铃还清脆。
庄良珍眼含笑意:“确实挺有意思,不过咱们得低调点儿,免得那贱人又跑过来骂我。”
是呀是呀,那个大贱人简直就是个泼妇!
三个小丫头嘻嘻笑笑走在前面,殊不知身后的良驰已经气的直呕血。
小贱货,竟敢骂我是泼妇!
今晚良骁在宫里值夜,那就明日好了,他一定要让她浸猪笼!
他好不容易抚着心口才没有被气晕,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迅速掠过,不由瞪大眼。
是良骏?
他怎么也跟过来了?
夜黑风高,良骁又不在家,良驰的眼越瞠越大,这对奸、夫、淫、妇终于忍不住了!良驰正愁没办法收拾小贱货呢,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奸笑出声。
幸亏良骁不在家,否则哪里就能让小贱货现原形!
他招了招手,对身边的随从耳语几句,做好万全准备,立刻跟过去捉奸。
前面就说了,这良驰功夫在兄弟中马马虎虎,可他轻功好啊,这样有心算无心的跟踪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且让他先得意一会子吧,因为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却说良骏,一路追寻庄良珍而去,行至僻静处,瞄准不被人察觉的机会,猛然上前将三个小丫头一并拖进角落里。
为什么要拖三个呢?
因为另外两个会尖叫啊。为了防止春露和慕桃碍事,他在两个小丫头的脖子上点了下,于是这两个丫头便直愣愣的瞪大眼,光张嘴说不出话,身子还僵的像木头。
庄良珍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这是拍花子吗?
她小时候听说有一种人贩子叫拍花子,对人戳一下拍一下人就变成了这般。
良骏被她的神情逗笑了:“这是‘点穴’,厉害吧,除了师父和我,可以说整个大齐没有第三个人了。”
他含蓄的表达了你家良骁也不会。
不知为什么,这种比良骁优越的能力令他无比得意,尤其还展现在了庄良珍眼前。
出了一身冷汗,庄良珍方才渐渐恢复镇定。
自上回那件事,距今已有半个多月,药也给良骏配好了,可他忽然断了消息,如此庄良珍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回头是岸”,那么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报复他,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趁黑跟踪而来。
未免欺人太甚!
良骏见她瞪大眼半晌没说话,不由上前一步:“你别怕啊,这个并不吓人,即使我不帮她们解开,过半个时辰也会自动恢复,就像腿麻了歇一会儿便没事一个道理。”
春露和慕桃欲哭无泪,说的这么轻松,你点下自己试试。
庄良珍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五爷,慎德园的下人们都还等着我回去呢,你这样做可就让我为难了,难道你想将……咱俩的关系宣之于众?”
她忍着恶心说了“咱俩”二字。
良骏心头一跳,眼睛就变柔了,嘴上却凶巴巴道:“你可别拿这个威胁我,宣之于众谁倒霉还不一定呢。我且问你,为何要伤害我的小涂,它从不袭击人,你凭什么要这样对它,如今它一看见自己的影子便不肯进食。”
庄良珍冷笑一声,忽然又顿住。
青骢马的事还是晚一些再说吧,尤其现在的玉青还未痊愈。
“难道非要它袭击人才能收拾?即便如此,我看你也未必舍得惩治。你知道它干了什么好事吗?竟敢跑到我的院子撒野,啄伤了我的……哈巴狗儿,你看不好它,就别怪我替你教训,这就是你宠坏它的下场。”
良骏都气笑了:“你为一只哈巴狗儿折腾我的碦贝海青隼!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赔你十只便是了。”
此时另一边满脑子都是香艳画面的良驰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对奸、夫、淫、妇正在讨论狗和鸟。
且说这一边辩论激烈。
“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就算你赔我一百只也不是我想要的这只。”庄良珍挣开他的手,“在你眼里你的破鸟最珍贵,可是在我眼里哈巴狗儿也不比那扁毛畜生差。别说我现在没警告你,倘它再敢去生事,等着它的可就不是拔毛,而是烧烤了。”
以那猎鹰的尿性,毛长齐了铁定还要回去闹事,庄良珍姑且把丑话说在前面,她真敢吃了那鸟。
谁知良骏怔了怔,竟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想吃我的那只鸟呀?”
“它敢去慎德园我就敢吃!”
良骏将她扯进更僻静的角落,倾身噙住她的唇:“现在吃也行……”
全然陌生的异性气息如浪侵袭,庄良珍几乎要窒息了,这对她而言就像人家往她嘴里塞口水,除了良骁的,她无法习惯任何人。
她拔了簪子就要往他身上扎,良骏却猛然离开她的唇,一手捂住她的嘴:“别动,有人。”
庄良珍怨恨而又沉默的瞪着他。
确实有人,正是那个自信满满来捉/奸的良驰。
良驰顿了顿,小心翼翼环顾四周,青石板路周围倒是通火通明,可左面的山石花树黑黢黢的看不清。
只不过转脸吩咐人准备捉/奸的功夫,奸/夫/淫/妇怎么就没了?
庄良珍口不能言,良骏却看出她的疑惑,伏在她耳畔小声道:“是良驰。”
良驰!
这个贱货!庄良珍几乎都不用费脑子便联想到这个人鬼鬼祟祟跟过来干嘛的。
她扯开良骏的手,一口气道:“他早就发现了你玷/污我,而我刚好又跟他有点小过节,此番大约是察觉你跟踪我便故意跟过来捉/奸的,你看着办吧。”
把球踢给良骏,让这二人狗咬狗也好出一出心口的恶气。她狠狠擦了把嘴,捏紧袖子里的金簪,这个举动惹恼了良骏。
什么叫玷/污啊!
他被这个词震的浑身不舒服,面红耳赤却又恼恨无比,而她擦嘴的动作更像是一盆滚烫的油,火燎燎的浇在他的伤口上。
良骏面沉如水:“你的意思也就是他发现了咱俩的事,却在我跟前装的像个没事人,而你居然也不告诉我,想死了吧你个小玩意……”
他欺身按住她,也不怕她躲,更不是非得亲嘴不可。
庄良珍冷静的扎了他一簪子,良骏登时疼的缩回了居心叵测的大手。
可她越是不给,他就越想尝尝那两片饱满的樱唇。
他想了那么久,一晚上都魂不守舍。
却不知若非良驰出现的及时,他就可不只是挨一簪子这么简单。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庄良珍咬唇控制了奔腾的情绪才未按簪头的机关。
只要在扎的时候稍稍按那么一下,良骏就可以进宫了。
这一回,可算是良驰无意中救的良骏一命。毕竟命根子也是命。
也不知只浸了原药液的簪尾有没有毒性?估计即使有,也不会太明显,起码得这样扎他二三十次才管用,可良骏又不傻,岂会任由她将自己扎成筛子。
但现在不适合“内斗”,良骏捂着胳膊夺下她的金簪塞进怀里。
庄良珍冷汗涔涔:“把簪子还我。”
“谁让你扎我的。”
不还也罢,反正为他准备的好东西可不只一份。庄良珍拧眉催他:“良驰在外面等着你呢,还不快滚。”
良骏不滚,用力拥着她:“我才不怕那呆子,我想你了……不,我想丽惠郡主,你赔我的女神。”
他想要她赔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忘了头顶上压着的良骁,忘了很多很多,只想在这一刻拥有她。
可惜庄良珍无法理解他的冲动,除了厌憎找不出第二种情绪。
这个女人的身体除了良骁的,谁也接受不了,就连她自己都还没发现。
庄良珍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火熊熊。
倘若他认为她碍着良驰就在附近的缘故不敢反抗,那他可就错了!
只听她先是冷笑一声:“你们二房真是恶心透顶了。”
为什么?这段时间他看的好好的呀,母亲和婷婉并未得罪于她,为何她还是连他一起讨厌了呢?
良骏眼神还有些迷离,臂膀却控制不住的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五脏六腑才能化解体内那横冲直撞的火海。
“你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你的父亲冷血又薄情,就连你也不把自己的妹妹当人,她要被你母亲嫁给一个得过花柳病的男人了,你们二房居然还笑得出来,吃的下饭?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轻薄嫂嫂,你们真恶心!”
她不是很会哄人的吗?哄得祖母都不再对她甩脸子,哄得祖父都开始注意她,为何独独对他说话这么毒呢?
良骏眼瞳微晃,迫她扬起小脸,直直的瞪着她。
庄良珍不屑极了。
仿佛这些话憋在心口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她啐了他一口,也恶狠狠道:“倘若良念柔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还会坐视不理?倘若我是世家贵女,你们一个个还敢像现在这样欺辱我?你口口声声喜欢丽惠郡主,抓着这点报复我,却不想想丽惠郡主稀不稀罕你这个人渣!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她啊,在这里轻薄我算什么?你就算再欺负我,也改变不了事实,人渣!”
被这种人喜欢的丽惠郡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而她也越来越肯定端午节那日促成良骏和谢兰蓉的“良缘”简直就是为民除害,行善积德!
这两个人若不喜结连理,简直天理难容!
呸!
良骏被她的毒舌喷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你呸什么呸!又凭什么断定我对念柔坐视不理?难道我管自己妹妹还要向你汇报?”他被‘人渣’两个字骂的脑仁嗡嗡作响,分不清心口的怒火与难过是因为被人骂了,还是骂他的人是她,只白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咬牙切齿,“我若真是为了报复你,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