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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别这么暴力嘛,”乔松抱起乔庄,问道:“你打她肚子了?”
乔庄无辜地摇摇头,道:“没打,我力量控制得很好的。妈妈这可不怪我哦,我在这里玩陀螺玩得好好的,她进来后非让我吃糖,我不吃,她就抱着我,把糖往我嘴里塞,我一恼,就把她掀翻了,抢过糖喂她吃下去了。”
顾泽安已经到了,就在门外听着,登时脸色铁青,对身后的助理说道:“马上联系救护车,拿杯水来给她催吐,叫警|察来,调查王秘书的所有踪迹,看看她跟谁接触过,家里以及账号有无多出来的现金珠宝或者股票。”
他吩咐完,也进了楼梯间。
“总裁,是淡杏仁味啊,□□,我不要死不要死啊,泽安,我不要死,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那人说这个糖只会让他拉肚子,让他们娘俩去医院住几天就好,呜呜……”这位首席秘书听见顾泽安的声音,挣扎着坐起来,膝行往顾泽安这边扑来。
“不想死?”顾泽安已然恨极,狠狠踹她一脚,“王秘书,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办公大楼里,弄脏了我的地方!”更不想脏了我儿子的手。
“总裁水来了,”工作人员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分钟,一个女秘书便端过来三大杯水。
王秘书顾不得疼,也顾不得顾泽安的怒火,抢过两杯水,咕噜咕噜地往下灌,三杯水下肚,她便把手指伸进嗓子眼里……
氰|化|钾,口服两三分钟毙命,就算糖没有化开,她也坚持不了许久,这煞圝笔死定了!乔松冷笑两声,不再看她的丑态,抱着儿子回房。
“妈妈,她到底怎么了,那块糖有问题吗?杏仁味和□□有什么关系啊,”乔庄不太明白,不耻下问。
乔松摸|摸|他的脑壳,笑着说道:“她生病了,是女人的身体问题,去医院打一针就好了,顾先生会帮她的。”
“嗯,那就好,”乔庄释然,他刚才也紧张了,妈妈说过,他如果真的伤到人就是大事,就像上次对付假姥姥一样。
大约十分钟后,顾泽安也回来了。
震怒之后,他有几分沮丧,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她……”顾泽安瞧瞧儿子和挤眉弄眼的乔松,把‘死了’两个字咽回去,接着说道,“乔松,我也没想到,这栋楼,尤其我这一层的保全做得很好,大勇的人控制各个入口,保|镖也在巡视……”他不知该怎样解释,自己带儿子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乔庄不喜欢甜食,那么现在死的就是他儿子,这种结果,他不敢想,只要一想就冒冷汗,腿肚子转筋。
王秘书是京大的高材生,苏愿介绍来的,平日里为人稳重,就算是对他有那个心思,也能把公私分得很开,他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乔松寒着脸不说话。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算到顾泽安头上,他没让儿子呆在危险的地方,特地派熟悉的李冬去照顾他,心思很细,就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把一个四岁孩子圈在办公室里,乔庄呆不住。
而且,她们娘俩昨天跟这位王秘书针锋相对,她被自己砸了鼻子,起报复的心思也很正常,这位首席秘书只是没想到,给她糖的人根本不会理她的死活。
这件事太疯狂,似乎还是阿诺德的手笔,简单直接,毫无顾忌,不太像顾泽天的,餐厅里的服务员才应该是顾泽天的手笔。
“服务员的事怎么样了?”乔松沉默片刻后问道。
“什么服务员?不是该说那个给我糖的姨姨吗?”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乔庄对大人说话很感兴趣,“刚才那人是顾先生的首席秘书吧,我识字,她胸前的徽章上写着呢。”他撅着小圝嘴摆出你们骗不了我的表情。
“是昨天中午吃饭时,餐厅里的服务员,”乔松解释给儿子听。
乔庄眨眨大眼睛,“妈妈,你是说拿小望远镜的那个吗,我在网上查过了,那个叫微型望远镜,你还没给我买呢!”其实他不知道乔松说的是哪个,但他记得他要买望远镜,所以,他是故意的。
“爸爸马上让人给你买最好的天文望远镜好不好?”顾泽安忽然说道,他起身坐到乔庄身边,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认真的说道,“我是你亲爸爸,跟你圝妈妈一起生的你,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你,从此以后我们一家在一起生活好不好?”他不能再等了,即便他不想拉母子俩进来,此时也危及到儿子了,不如索性认了,他还能早日听乔庄叫自己一声爸爸。
乔松不满地“切”了一声,“这个时候,你也好意思!”
“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好意思,”他收拢双臂,把乔庄拘到怀里,已经有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今天更是儿子,事情已然如此,后事无法预计,他不想自己有遗憾。
乔庄被这个消息震住,一时忘记反抗,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爸爸。”
“爸爸认出你来后,怕你|妈妈不承认,就想办法做了亲子鉴定,”顾泽安把手臂紧了紧,勉强把余韵未消的心悸抛到脑后。
“妈妈,他说的是真的吗?”乔庄推开顾泽安,他心道,有个爸爸也不错,自己跟妈妈圝的确孤单了些,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偶尔也会羡慕一下下。
乔松无奈,点头承认,事已至此,还能不认吗?不过,她是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对于有些男人来说,他得到你的时候也是你慢慢失去他的时候。身体的契合,带来的不全都是愉悦,也有因太过熟悉而逐渐丧失的新鲜感,所以,一起生活未尝不可,结不结婚还是放在其次好了。
她往沙发上一仰,放松紧张的肌肉,道:“儿子,妈妈觉得这要看你自己,是愿意跟他过,还是跟我过。”还是为难顾泽安一下,让他看清楚比较好。
顾泽安凉凉地瞥乔松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们,我们三个,会一起生活!”
“他好吓人呀!”乔庄轻松推开顾泽安,把他压倒沙发靠背上,从他腿上跳下来,跑到乔松身边,宣布:“妈妈,其实有没有爸爸都行,我不要顾先生,我跟妈妈过!顾先生是面瘫,不随和,不好玩,还不如土豪爸爸和林夜叔叔呢。”
面瘫!不好玩?还不如那两只?一个长得那么low,一个双性恋,他们与自己有可比性吗,有吗?顾先生有些恼怒,可儿子已经说自己吓人了,绝不能再对他那么严厉。他揉揉自己的脸,试图让表情变得活跃些,然后扯起嘴角对乔庄说道,“你……”算了,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他已经宣告过了,算是给娘俩一个心里准备,眼下还是正事要紧,联络感情什么的还是稍后|进行吧。
他话题一转,继续说服务员的事。
“那个服务员我查过了,的确有问题,但还没有打草惊蛇,你有什么计划吗?”顾泽安觉得乔松无论是身手还是危机意识都有杀手的影子在里面,因而,他下意识地征求她的意见。
关于这件事,乔松已经想过了,她暂时放下心结,道:“我觉得除了以自身为饵,没有更合适的办法,昨天我去餐厅的时候曾经观察过你这栋大楼的正面,我觉得如果在这里伏击你,除了斜对面的宾馆以及商|务楼之外,大约一千多米处的那栋鼎盛大厦,那里位置更加隐蔽,也便于逃匿,还有街对面的那间报亭,报亭窗口小,几乎看不到里面的老板,这个最容易被利用,咱们先紧一段,然后再内紧外松一下,偶尔出去亮个相,他也许会铤而走险,多派人手紧盯可疑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嘉勇这个即将成为国际刑警的特种兵也未必会有这么完整的思路,”顾泽安到底问出心中所想,“我们是夫妻,经过昨晚,难道彼此不该更坦诚些吗?”
乔松老脸一红,呐呐地道:“坦诚什么坦诚,拿根鸡毛当令箭,多,多大点儿事啊,就算是夫妻也该各有各的隐|私才对,而且,我说的这些也没什么,喜欢研究狙击的人大多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勉强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好吧,暂且相信你,”顾泽安准备回办公室,今天会有反恐专家和精通暗杀的国防安全人员来开会,他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妈妈,他真的是我爸爸?”乔庄摇摇乔松的胳膊,又问道。
乔松把他抱进怀里,狠狠地搓磨一番,道:“他做你爸爸不好吗?”顾泽安一走,乔松的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又来了,非要抱着儿子心里才感到安慰一些,要不是她多管闲事,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责得不行。
“倒是比土豪爸爸帅诶,而且……”他展颜一笑,“比土豪叔叔有钱,哈哈,妈妈,他真的会给我买天文望远镜吗,那个看起来很贵。”
乔松被他逗得心头松快些,戳戳他的大脑门:“如果是正当需要,妈妈也会给你买的,干嘛要指望爸爸呢?”
乔庄贼贼地笑了,大眼睛晶亮,“妈妈,顾爸爸看起来好有钱的样子诶,好威风,那几个秘书都是为他服务的,我们一去,她们就起立跟他问好。而且,有个漂亮的秘书姨姨说,这幢大厦都是顾爸爸的呢,既然如此,还是让他花钱更好些,对不对?”
乔松扶额,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会算计了呢,她明明在钱上没有委屈过他,只是说不准随便乱买无用的东西和垃圝圾食品。
第49章
顾泽安想讨好儿子,没有让乔庄等太久,大约两个小时不到,李冬就把天文望远镜给他送来了。
跟蔡司zeiss望远镜一起送来的还有乔松的军事望远镜,这让乔松有些喜出望外——这东西她正用得上。
乔庄自己查了下,这个牌子据说是世界级品牌,一向以镜头闻名。
其实小孩子不单喜欢糖,更喜欢糖衣炮弹,所以,乔庄小朋友一边组装一边对乔松说:“妈妈,不用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钱的份上,这个顾爸爸也不错哈。”
乔松:“……”
所幸,乔庄被其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去查关于□□的问题,这让乔松暂时松口气。虽说这位王秘书实在死有余辜,但毕竟死了人,她不知道乔庄的心里承受力如何,会不会害怕与人接触,毕竟他才四岁,她不想也不能冒那个险。
装好望远镜,乔庄一直在忙着眼睛望远镜本身,直到顾泽安回来吃午饭。
饭菜是顾泽安安排九行送过来的,他事先问过乔松,知道娘俩喜欢海鲜,不但菜式是海鲜的,而且还特意叫人蒸了皮皮虾和螃蟹,准备让她们当下午的零食吃。
顾泽安再次刷新乔松对他的认知,她不知道顾泽安喜欢一个人可以细致到这个地步,想想高中时代,再想想五年前一起旅行时扎染相见的场景,现如今就好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对家人比对外人好,他认为要跟家人处一辈子,而外面的人只是短暂过客,因而,这样的人即便在外面杀人放火,但对家人无微不至和风细雨。也有些人跟前一种截然相反,在外面和风细雨俯首帖耳,回到家就是天皇老圝子,老圝子天下第一,谁碰一下都要吼上半天。
如果顾泽安是第一种,那么自己赚到了!
乔松收拾好厨房,给顾泽安送过去一杯咖啡,自己在餐厅里坐下来。
咖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墙上的石英钟哒哒地走着,顾泽安纤长的指飞快地剥出雪白的虾肉,乔庄的包子脸因为虾肉变得鼓鼓的,眼睛一直贴在望远镜的镜筒上……
他们的侧脸很像,乔松觉得心里酸疼酸疼的,虽然晚了些,但儿子总算父母双全了,对于自己这个母亲来说,也算是一种圆满——儿子的圆满是很多母亲的圆满。
然而她自己呢?
想想一直以来何美云的冷淡,再想想刚记事时杨老太太常常掐她大|腿的恶毒表情,还有上小学后杨家兄弟对她没完没了的捉弄,以及她早已擦身而过的人生理想……
也算苦尽甘来了吧。
没有陶玉,没有乔少斌,她一样把自己的人生经营得有声有色,她有儿子,有事业,有目标,有快乐……
然而,除了这些,她还有遗憾——常人唾手可得的幸福,于她来说却是遥不可及,怎么可能不遗憾呢?
乔松垂下头,叹息声在心中一声声的回荡,泪水静悄悄地滑落,一颗又一颗,顺着白圝皙的脸颊掉在衣襟上,很快打湿了一大片。
乔松不喜欢哭。重生那天,她为土豪的友谊哭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她哭得很专心,乃至于顾泽安走到跟前,她还不知道。
顾泽安犹豫一下,到底还是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安慰道:“你还有我和儿子呢。”他不太会甜言蜜语,所以,语言也极尽简单刻板之能事。
在伤心的时候,被人这样的安慰、有这样的拥抱很幸福。
乔松虽是女汉子,但心里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慢慢滋生,乃至于让她忘记了刚刚的哭泣,靠在他身上专心地想,这是什么感觉呢,是终于从高空中的钢丝上下来,双脚落地的坚实感,还是从恶臭地环境里逃出来,乍然闻到清新馨香的喜悦感呢?或者……是悸动吗,她有多长时间没动过感情了?有十五年了吧!
“哈哈,好好玩!”乔庄玩得开心,自嗨一声。
乔松被儿子的童音惊醒,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赶紧推开顾泽安,哭鼻子被抓包,这让女汉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扯出一张纸巾,擦擦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真的很好奇,明明她还可以哭儿子刚刚遭遇的事情嘛,当然了,那个也不太可能,她宁愿拿上枪去战斗,她也不会躲在屋子里哭。
顾泽安双手插兜,理所当然地道:“你很难猜吗?”
靠!这是赤果果地瞧不起人好吧。乔松瞪他一眼,道:“太聪明的人很难有朋友,也不容易娶到好老婆,你没听说过,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么?”
“后面这一句,我很有同感,”顾泽安气死人不偿命,不过,在乔松发飙之前,他把一个小碟子放到乔松手里,“儿子不吃了,我又吃饱了,不能长期存放。”
“所以,就该倒在我这个垃|圾桶里,对吗?”乔松挑眉。
“你可以不吃,我当下午茶吃,”顾泽安面无表情,作势端走。
乔松秒抢:“谢了,能吃顾大总裁剥的虾肉,真是三生有幸。”
顾泽安冷哼一声:“有点儿女人的样子好吗?”
乔松把虾肉扔到嘴里,“货还没入手,就开始嫌弃了?”
再说就崩了,所以顾泽安选择沉默。
“王秘书那里查到什么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我想如果我来做那个钓饵,相信阿诺德会感兴趣的,”乔松不喜欢矫情,转话题,谈正事。
顾泽安说,王秘书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她是昨天晚上下班后,去酒吧喝酒时遇到的阿诺德——阿诺德虽然改了造型,但根据录像中影像,确定是他无疑。
他的话证实了乔松的猜测,那位王秘书也是个可怜人,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来一次,她会亲自杀了她。
现在,如果顾泽安缩在这里不出去,而且下面防范严密,那么阿诺德就只能等,等有两种,一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到顾泽安不得不出去,二是,他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像猎人一样,伺机而动。
“我是你男人,这件事不用你以身犯险,我有办法达到目的,”顾泽安目光沉沉,单手按住乔松的肩膀,这既是他的保证,也是誓言。
“你有什么办法?”乔松很好奇。
顾泽安气定神闲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不动手便罢,如果动手,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顾泽安说完这话之后,开始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一连三天都是早早出去,回来后,他会趁着乔庄熟睡拉着乔松做两套有氧健身操,或者趁乔松洗澡时,混进去丢个肥皂神马的,增添些情趣,其他大多时间都在打电话或者视频会议,会议的对象遍及四五个国家。
他语言能力非常强悍,可惜乔松只知道他说的是哪国语,至于说的是什么则一句都听不懂。
她猜测,顾泽安找了意国的黑色会,以暴制暴才是上上策。
听说甘比诺的教|父是阿诺德的养父,阿诺德与他养父一家感情十分融洽。这样一来,如果顾泽安不择手段的做掉他,只怕会激怒甘比诺家族,引来没完没了的报复。黑圝帮就是这么不讲理,我要杀你,你就该洗好脖子等着,如果你反抗了,你就等着吧。
前世的林夜就是个例子。
但如果花钱请意国的黑色会来协调,或者请意国的黑色会去杀阿诺德,就会变成两个黑圝帮之间掐架,顾泽安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即可。
不管他如何计划,乔松都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很不错,这对于一个女汉子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她感觉到作为女人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