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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书雪立刻抓到了重点,“你见过?”
“呃!”雅尔江阿尴尬了,“只见过一面的——”
漂亮女人是天敌,书雪瞪圆了眼:“就只是见过?在哪儿见的?”
雅尔江阿恨不能甩自己两巴掌:“寻常应酬——在老九的别院,胤祉几个都在。”
书雪冷哼一声:“扎堆的□□添香,你们倒会享乐!”
雅尔江阿松了一口气:“她就是长的再好看,还能和你相提并论不成?我又不会舍高就低!”
这话说的书雪顺了气:“算你有眼光!”
吃醋的固伦义孝文华公主尚且不知,正如身世一般,这位同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注定要有一个凄美的结局!
☆、二二、龙起困微两反复
二二、龙起困微两反复
第二天晚膳之前,胤禟果然送了一副刺绣过来,书雪翻来覆去细细欣赏了两刻钟,一时起了竞技的心思,取了针线就着班婕妤的登撵图把团扇歌题在上面:“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短短五十个字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绣完,雅尔江阿要早朝,委实熬不过她,只得自己睡了。四颗夜明珠外带八支蜡烛的功效使正房堂屋如白昼一般,三更时分方得收工。书雪心满意足地吩咐忆画:“收起来,赶明儿制成屏风摆出来。”
忆画答应着,因笑道:“主子,您该歇着了。”
书雪点点头:“知道了,你们都去罢!”
白天送走上学的儿子,书雪有大把时间补眠,府内杂务自有永珺料理,已经会走的永瑾被大群奶母丫环围着练赶路,小丫头的暴戾脾气初见端倪,先学跑再学走,几个哥哥叔叔没一个逃脱魔爪不被她挠过,两日前哄着她顽的歆蕊都险些被推了个大跟头。亲爸亲叔亲哥倒罢了,亲妈的脸她都有下手意向,殊不知爹妈在这上头的态度是决然迥异的,书雪不像“简王府小祖宗”那位刻着六条红杠上朝都不嫌丢脸的铁帽子亲王阿玛,在小家伙第一次试图伸出魔爪时果断自卫将其丢回炕上,同时措辞严厉地恐吓:“再敢挠人我就拿棉布把你的小爪爪全绑起来,看你还怎么作反!”
永瑾撇撇嘴要哭,见“狠心的”亲妈没半点儿反映,只得扭头去捏布熊耳朵,伺候的丫环均松了一口气:我的小格格唉,您小人家就是把王府翻个个儿都是不打紧的,可万一挠花了福晋的脸,那还不得掀起十二级风暴来?”慎重起见,伺候永瑾的嬷嬷做了几个指套给小主子戴上,不得劲儿是必然的,见不得姑娘受委屈的孝女简亲王在下朝后很快为心肝儿解束,作为报答,小格格连赏了亲亲阿玛三四巴掌。
不管怎么说,书雪的恐吓是起作用的,永瑾大约有心理阴影,没敢继续怀着“在大清朝的招牌脸上留印子”的雄心壮志,在亲妈面前乖巧了许多。
傍晚时分,回府的雅尔江阿通报今日新闻:老爷子又要带着一票儿子出去玩儿了:他们夫妻都在随行名单上。
公费旅游是好事儿,书雪放不下的还是府里的几个孩子,幸而永珺、穆尼渐大,外仗亲戚照应、内有管家辅弼,宁寿宫出来的几位嬷嬷早已熟悉府内常务,倒不怕出什么岔子。
要紧的却是行走内廷的永焕兄弟,书雪给太后请安后亲自托付佟贵妃照看螃蟹兄弟一二,这等顺水人情岂有推辞的道理?佟贵妃满口应承不提。
一直“嫌弃”女儿淘气的书雪却因永瑾“露”了把脸,周岁宴上,众福晋都拿了随身物件放到抓周的桌子上凑趣,“小祖宗“倍儿给面子,在桌子上步行前进,所过之处连根拔起。所有玉佩荷包饰品等都堆拢到一起坐在上面,嘴里还嚷着:“我,我——”
书雪满头黑线:闺女,咱能靠点儿谱吗?
“小螃蟹”好奇地问:“妹妹说这些都是她的?”
众福晋抿嘴低笑,琼琳摸摸侄女儿的额头:“小格格真活泼!”
恒王福晋笑着说:“王嫂小时候被姑妈藏得严,想来如今的小格格也是您同龄的样子。”
太太瞧着女儿脸都扭曲了,这才出声解围:“她额娘小时候还是懂事的,小格格多半随了阿玛的性情。”
书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肖像其母,被传观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原位,难为她有眼力劲儿没朝婶娘姨母下手,一天下来都算安分。
“整日价闷在宫里,出来走走也不错。“前往承德的路上,太后和同乘凤撵的书雪闲聊,“避暑山庄已经建的有些样子,就当是散心罢!”
书雪点点头:“汗阿玛屡幸塞外,如今有处像样的落脚行宫自然可贺。”
太后又问起在西山建的别院,书雪笑道:“约莫下个月就能收拾齐整,西山地高林密,论清凉不比畅春园差,后院又有山泉水引过来的活水池,赶七月里您要有兴致就移驾过去瞧瞧,比起深宫亭阁别具一番趣味!”
“好,好!我和皇帝都去!”太后被书雪勾起兴致,“也就是你,有心思花在这上头!”
“人生在世,不过衣食住行四个字而已,万万将就不得!”书雪心中盘算:晚上就传信增加西山别院的预算。
挑在这个节令来承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视察“别墅”的,书雪又多了一项恩典,康熙亲指了一处院子作为她和雅尔江阿的固定下榻之处,随驾皇子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即使觉得天气回暖的异常,书雪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每天下午都骑马出去闲逛,雅尔江阿没妻子自在,他多数时间都要议政的。
晃了十来天,书雪只猎了几只羚羊而已,倒不是骑射工夫退步,多数野兽都不惯此时活动。
趁着雅尔江阿拨冗索性多走七八里,好容易远远看到一只麋鹿,书雪弯弓欲射,不妨被抢先了一步,正看着鹿颈的箭,雍亲王带着三个护卫拍马过来,见到书雪问好:“王嫂走的远了。”
“四爷倒难得有雅兴。”书雪不经意瞥了胤禛身后的“侍卫”一眼,眉头微皱,“四爷请便,我这就回了。”
胤禛微微欠身:“王嫂请——”
书雪去找雅尔江阿碰头,胤禛转头看见身后的“侍卫”脸色苍白,登时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侍卫”低下头,“我该走了——”
“走?你去哪儿?”胤禛急红了脸,“你不是答应我——”
“侍卫”低下头,没有接话。
傍晚时分,夫妻二人正用晚膳,内监忽来传话:“王爷、福晋,雍亲王感染时疫,主子旨意,各处需由太医诊脉。”
书雪大惊,雅尔江阿忙问:“汗阿玛与皇太后祖母如何?”
内监回道:“具安,只雍王跟前伺候的下人有几个不祥——”
传太医进来诊过脉,书雪商议雅尔江阿:“皇太后祖母年迈,我有些不放心,还是亲自过去伺候着才能妥当。”
雅尔江阿点点头:“我也去御前。”
太后玉体无恙,孙子却有险症,书雪进来时尚在发愁,连晚膳都没大动。
书雪忙吩咐宫女:“叫厨房煮粳米粥,切上葱白生姜细细熬,出锅前加小半碗醋!窗户都开了,时疫挡不住,仔细别把老祖宗捂着!”
宫女犹豫着说:“太医讲要严守门户——”话没讲完就被主事嬷嬷瞪了一眼,忙低下头去安排。
太后勉强笑道:“我也不大有心思用膳。”
书雪细细解释:“葱姜都是发汗的,醋能消暑解毒,让您充饥是次要的,防着别病了才是要紧事儿。”
“就你有心。”太后吩咐,“那就多煮几碗,给爷儿们都送些去!”
刚伺候太后用了半碗粳米粥,外边传话“四爷不大好”,太后阖了碗就执意去瞧,书雪无法,只能伺候着过去。
雍亲王的屋里,除了太医,只有一名侍妾近身服侍,连康熙都被隔在外面,看到太后过来忙上前问安,只说“胤禛无恙云云”
书雪原就觉得气候异常,远远望着屋内没有说话,倒是太后敏感一回,因问道:“这样不透风是不是不好?”
询问的对像是书雪,康熙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说过什么,忙吩咐魏珠:“按文华的吩咐办!”
“嗻——这——”魏珠傻了眼:简王福晋吩咐什么了?
书雪也觉得无奈:“我进去瞧瞧!”
雅尔江阿脱口就想说不行,太后已经发话:“有太医呢!”
今时不比往日,尽管五年前的场景再现,康熙早已不会把儿子看得比书雪重,对太后的话也表示认同。
“不碍事!”书雪违背两宫意愿上前,雅尔江阿劝不住,只得跟上去,“我也瞧瞧四弟。”
屋内的环境就让书雪不自在,当即让雅尔江阿打开窗子通风,又上前试了试胤禛的脉细,因问太医:“雍亲王怎么样了?”
太医回道:“用了两副汤药,只不见功效。”
“出去预备火罐!”书雪看了一直在跟前伺候的“侍妾”一眼,“帮雍王宽衣。”
说这话时,书雪反身退后,“侍妾”虽愣了下,还是依言为胤禛宽衣。
雅尔江阿上手帮忙时忽然指着“侍妾”惊道:“是你——”
“噤声!”书雪早就看出此女的身份,原要敲打雍王两句,不想出了这等意外,“等四爷大安了再说!”
火罐针灸都预备齐全,书雪指导丈夫下死手给胤禛刮痧,太医也豁出去了,按要求在各个穴位上“拔毒”,“侍妾”拿着银针专挑十指下手,如此过了一刻钟,胤禛终于“嘤咛”出声。
书雪松了一口气:知道疼就好了。雅尔江阿等人不敢松懈,几乎把雍亲王的皮肉抓破。
又过片刻,暗白的肤体渐渐有了血色,众人总算放心了一些,太医试过脉细,高兴地向书雪回话:“王爷已有回缓!”
书雪点点头,到书桌拿起太医开的方子加进去几位药材,传到外面配药,折腾至午夜方使胤禛脱险。
太后和康熙都在外面陪着,听太医传话后皆是大喜,又见书雪夫妻面带倦色,一叠声嘱咐他们去歇着,母子又坐了半个时辰方回寝宫。
简王夫妻在这上头的运道一向极佳,他们不但没染上时疫,还得到了最高领导的高度赞扬:老爷子果断赏食简王府双俸,这个双俸意味着简王夫妻每年的贵族津贴由两万两变成四万两,摄政王当年的待遇也不过是年薪三万两而已。
娶了这样一个媳妇,雅尔江阿就是有气也生不出来,领旨后很无奈地问:“前不久我还见你有与雍王府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现在怎么就心软了。”
“你这人也是怪了。”书雪笑道,“我想着两府斩断瓜葛你帮着雍王说情,如今下力气救他又讲我心软,怎么着都投不了你的意。”
雅尔江阿张张嘴:哪有豆腐让我撞一下?
书雪忍不住吐槽御医:“说到底还是太医院的老东西顾虑多,我那两下子他们未必赶不上,可真摆出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架势就熊了。”
“也对。”雅尔江阿想起另一件事,“老四跟前的那个侍妾——”
“平时瞧着不声不响,有了动静还真是惊天动地吓死人!”书雪捏捏额角,“再闹出什么,可没第二个十三爷担罪过!”
雅尔江阿微微颔首:“我还要盯着些,时疫还没过去,可别出了别的乱子。”
☆、二二一、起豪奢弱母求强
二二一、起豪奢弱母求强
应当说,书雪虽然无数次吐槽康熙生了一群孽子,但从未怀疑过他们会有弑君夺位的念头,即便是雅尔江阿,想要防备的对象也不是雍亲王。
时疫可大可小,年青力壮的不怵,像太后这种七旬上下的老人就得防备着些,书雪果断抛下雅尔江阿独守空闺,挤到皇太后的大床上去了。
老太太对书雪是一百个顺从,洗着药水浴时还不忘关心儿子:“让皇帝他们也这样洗——”
“您先顾好自己,汗阿玛壮着呢!”书雪心道:也就雍亲王那小身子娇弱!倒下的主子可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派个人到前面去——”说着,太后就想站起身。
“成成成,您洗着,快,去个妥当人把方子送到前面,让爷儿们热了都洗!”书雪倍感无奈,“您可真是,值得操这份心。
“你呀!”太后拍拍书雪,“说得比谁都冷情,真遇到事儿还不是冲到前面?”
“您还当我是冲着他呢!”书雪翻了个白眼,“我是怕您心疼孙子,雍王再有个万一您顶不住!不是您跟着,看我管不管闲事儿!您别得便宜卖乖膈应我!”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太后笑道,“简王可怜见的娶了你这样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