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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太阳很大,一早就晒得人火辣辣的。
一早,周氏带着叶云竹姐妹俩坐牛车去了石桥镇,然后在石桥镇又雇马车去了明水县。
明水县城里叶云竹就认识秦老夫人和孙家人。
秦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太接触外面的人,于是叶云竹打算去孙家拜访,顺便询问绣娘的事。
祖孙三人头上都戴了草帽遮阳,但还是被晒得汗流浃背。
三人先去菜市场买了一篮子杏子,又去最好的点心铺子如意斋买了四样点心。
这才去了孙家大宅。
门房的小厮听说是叶云竹要拜访孙夫人,不敢怠慢,赶忙将人直接让进前院待客花厅。
然后飞跑着去给孙夫人报信了。
原来这孙家有意结交叶云竹,早就吩咐看门下人叶姑娘如果来了,直接带进院子,免得怠慢了贵客。
客厅里布了冰盆,祖孙三人一进入客厅,顿时一身燥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的汗也消了。
仆人又献上了三碗冰镇过的酸梅汤,祖孙三人喝了,就更是凉快到了骨子里。
周氏将印着芍药花的细瓷白碗放到小几上,忍不住感叹道:“还是有钱人家好啊,看看人家活得多享受。”
叶云竹笑道:“奶奶,等咱家有钱了,咱们家里也挖个冰窖,这样夏天就不热了。”
叶云竹当然会硝石制冰,但她暂时不想拿出来,现在叶家还只是个农户,还护不住她。
所以她需得小心谨慎,不能怀璧其罪。
叶云兰笑道:“孙家对下人很好,我在这儿时,夏天偶尔也能分到一碗冰镇酸梅汤喝。”
这一副怀念的模样是闹哪出?
这时孙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人没进来笑先闻,“我道今儿早上怎么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有贵客到访,我来迟了,让客人久等,恕罪恕罪。”
随着话音,走进来一位穿金戴银,富贵逼人的夫人。
但见她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如满月,眉眼带笑,一头乌鸦鸦的秀发梳成牡丹髻,头上插着金钗步摇,穿着细小珍珠的穗子走动间簌簌作响。
她体态微丰,身量不高不矮,一身浅蓝色绣白色茉莉花的襦裙越发衬得她干净清爽。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孙敬的正室夫人姚氏。
叶云竹和叶云兰一见到孙夫人,都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福礼,“见过孙夫人。”
那姚氏见此,急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扶住叶云竹,笑道:“叶小神医太客气了,你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孙家的恩人,怎能让你给我见礼呢。”
她的丫鬟也很有眼色地上前将叶云兰扶起来。
叶云竹笑道:“自古长幼有序,礼不可废。这位是我嫡亲的奶奶叶周氏。”
周氏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直稳稳地坐在座位上,见叶云竹介绍到她了,才起身朝孙夫人颔首问候了一下。
孙夫人一听说是小神医的奶奶,赶紧行了一个平辈的福礼,“叶老夫人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周氏微微一笑,道:“老身带着两个孙女来给孙夫人添麻烦了,还望夫人见谅。”
众人寒暄过后,重新落座,叶云竹就问了一下孙家二少爷孙耀文的恢复情况。
孙夫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耀文恢复得非常好,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了,能跑能跳的,刀口上的疤痕用了祛疤膏已经很浅了,多亏遇到了叶小神医,要不然我儿早就不在了。”
叶云竹笑道:“都是二公子福大命大,正好赶上我在明水县。孙夫人,我们今日来是想向您打听点事的。”
姚氏笑道:“什么事?叶小神医请说。”
“孙夫人可知这明水县有没有手艺好还招徒弟的绣娘?我和姐姐想学一下刺绣。”叶云竹道。
孙夫人一听是这事,顿时就乐了,笑意在眉眼间绽放,“这事你打听我还真是问对了,我们府上两位小姐正在和佟绣娘学习刺绣。佟绣娘年轻时一直在江南的绣庄当绣娘,一手鲜亮的绣活技压群芳,她曾有江南第一绣的美称。”
周氏一听这话顿时也乐了,接话道:“这佟绣娘现在多大年纪,可还做绣活?”
姚氏道:“她现年四十三岁,一直单身没有嫁人,岁数大了就不再做绣活赚钱了,带着毕生的积蓄回了咱们明水县。明水县城是她的老家,她的兄嫂侄子都在咱们明水县。
原本她只想用积蓄颐养天年,不再动针线了。谁知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想跟她学刺绣,经过众人多番央告,她只好开门收徒,现在有二十多个大家小姐在跟她学刺绣呢。”
叶云竹听了也很高兴,谁不想找手艺好的绣娘学习呢?
周氏问:“这佟绣娘家住哪里?收徒可有什么要求?”
姚氏道:“没有多少要求,她只收未出阁的姑娘家,学费是五十两银子一个人,学期是半年,如果半年没有学会,就得再交五十两银子。”
这时叶云兰突然问:“夫人,佟绣娘那里包食宿吗?”
姚氏一听这话才想起来叶家住在雁来村,离这边很远。
遂笑道:“她那边不包食宿,但我们家很大,还有闲置的院子,你们姐妹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
叶云竹笑道:“不了,食宿我们自会想办法,就不麻烦孙夫人了。”
姚氏是真心想要结交叶云竹的,况且家里多两个小姑娘吃饭她也不在乎,就道:“叶姑娘无需跟我这么客气,你们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是。”
叶云竹道:“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要是三天五天的,我也就在你家住了,但时间太长了,不好长期叨扰你们。那佟绣娘家住哪里?”
孙夫人见叶云竹执意不在这住,也不再强求,就笑道:“她家就住在杏花胡同,左手边第三个朱漆大门就是。”
接着又道:“这样吧,我今天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前去拜师,我和佟绣娘也算是点头之交。”
叶云竹道:“那自然好,就麻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