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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君凡道。
余老八再次猛吸一口香烟，眼神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影子，开口道：
“很简单，这位小兄弟一直跟在你身后半步的距离，未曾有过半寸偏差，脚步轻盈，下盘却异常稳健，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他的气息会随你的情绪变化而改变，就在刚才你语气不耐烦的时候，这位小兄弟想杀了我的心都有，虽然气息内敛不易察觉，可躲不过我余老八的眼睛。”
“本来嘛，我以为你只是哪个大家族走出来的公子哥，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为何？”君凡忍不住心中好奇，追问一句。
“哪位世家子会亲自跑到菜市场买猪皮？这特么不是扯淡么？”余老八哈哈笑道。
“恩···有些道理。”君凡装模做样的点点头，“那你说的求一个机会，什么机会？”
闻言，余老八收敛玩笑神色，郑重地说：“跟随你！”
“呵呵呵呵···”君凡发出一连串的嗤笑，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之色。
“你笑什么？”余老八虽心中不悦，可依旧摆出讨好的笑脸。
“我笑你太自信了。”
“原来如此，”余老八收敛笑容，“大财主是看不上我啊，也难怪，一个猪肉佬而已，苟且偷生的小角色，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您要的货马上就过来了，恕不奉陪，猪肉佬要去做生意了。”
一番冷言冷语过后，余老八起身向门外走去。
君凡没有阻拦，只是自言自语一句：“我从来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
“你什么意思？”余老八停住脚步。
“你口口声声说是跟随我，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此吧。”君凡平淡说道。
余老八看向病床方向，颇有一股英雄迟迈寄人篱下的感慨，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一只葱白玉手打断道。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情同手足的师弟甘愿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话。”
“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我很乐意收下你，你在黑道有门路、有地位，这不正是你诉说往事的目的么？让我明白你的价值，我明白了，我也很感兴趣。只是你还隐瞒了一件事！”话到最后君凡猛地看向对方，目光冰冷，杀气弥漫。
突然，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余老八的身后，脖颈处传来冰凉的触感，余老八大惊失色，正如他所说，影子完全按照君凡情绪行事，这么说来，眼前年轻人已然对自己动了杀心。
“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余老八喉结忍不住打着颤，向来都是他拿刀抵着别人脖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被人拿刀抵着命脉的感受。
君凡无动于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曾经的黑道狠人，却甘于市井，什么原因呢···因为钱？不是，混黑道的人不应该缺钱···因为疾病？也不是吧，将病人安置在这种环境下不怕良心难安么···因为白道？也不可能，谁人不知如今的社会想洗白分分钟的事···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余老板，你说，是什么呢？”
望着眼前一张似笑非笑的娇嫩脸庞，余老八竟然在这酷暑天感受到丝丝凉意。
君凡继续说道：“你跟随我是假，一来医治你的师弟，二来躲避仇家。余老板，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你这哪是跟随我，分明就是拿我当靠山啊，说的再难听点那就是让我替你挡刀啊”
闻言，余老八眸中流露出震惊之色，这位在鱼龙混杂的黑道世界混迹八年，什么人没见过，他早就磨练出老道的眼力，无论什么人他打眼一看，是不是好惹的货色一眼辩出。
而此刻，眼前年轻人所展现出的老谋心智和深不见底的城府，让他这位曾经在黑道叱咤风云的枭雄都深感畏惧。
混黑道的准则是什么，那就是夹起尾巴做人，否则今天你还活蹦乱跳，指不定第二天你的尸体就飘在哪条河上了。
余老八深知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已经惹恼了他得罪不起的人，虽然眼前年轻人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可他相信要杀自己易如反掌，想到这，余老八眸中神色黯淡下去，低下了那颗哪怕委身市井也不曾俯首的头颅。
君凡朝影子挥挥手，影子再次回到君凡身后，站定，不发一言。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一样。
余老八瘫软回沙发上，再次抽出一根烟点燃，说道：“我认栽，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按道上的规矩这就是布局被抓，任你处置吧，方正我们哥俩这两条烂命早该还给阎王了。”
房间内烟雾缭绕，一时勾起了君凡的回忆，忍不住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熟练地点上，劣质香烟很呛，君凡轻咳两声，这才缓过劲来，徐徐烟雾从口中吐出，当年君凡还是纨绔时，烟不离手，口味也刁，不是进口烟不抽，君家被灭跟着师父的那几年，也不挑了，什么便宜买什么烟，一老一小嘻嘻哈哈蹲在路边嘬烟的场景一直难以忘怀。
突然想起来什么，君凡再次抽出一根，抛给身后影子，笑道：“你也试试？”
影子嘿嘿一笑，学着君凡的动作给自己点上，然后猛吸一口，呛得直咳嗽，顿时引起了君凡的一阵坏笑。
“爽不爽？”君凡不怀好意地问道。
影子抽了几口稍微适应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道：“挺带劲的。”
“哈哈哈哈哈，回头给你买几条抽哈。”君凡一想到自己这算不算是带坏小朋友，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
“咳咳。”
余老八被眼前一幕搞得云里雾里的，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么，怎么抽上烟了，还···还聊上了！自己这边一番看淡生死，你们倒好，抽烟打诨，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