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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青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你可以当做是某个人前世对你的亏欠。”
前世影子杀了无数生灵,上到仙魔下到凡胎。每一人皆是为君凡而杀,他从来没有问过要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恶是善,是不是一个强大到自己杀不了的人。甚至不会关心自己会不会死在那个人手上。只因君凡想要那个人死,他就无怨无悔地去杀。
“能告诉我你的选择了么?”君凡问出这句话,内心无比矛盾挣扎。他希望能够还给影子一个崭新的人生,又不忍跟随自己几千年的人离自己而去。
青年的手缓缓伸向地面上的银行卡,突然心脏一阵悸动,手离卡越近,心脏处的悸动就越沉重,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自己,自己正在做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突然,青年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是泪?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哭?
为谁而哭?
青年再抬头的时候,竟发觉那道白衣身影正渐渐远去,正变得渐渐模糊,任凭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抹去泪水,自己的视线依旧一次次模糊,好像即将要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那好像是自己活着的全部意义。
想要叫住那道身影,可心脏处那沉重如山的压迫感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痛的难以呼吸。
他绝望极了,挣扎中摸到了那张银行卡,这不是梦!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张卡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中的银行卡瞬间被捏成砌粉,发疯般的冲向那道即将要消失的身影,但刚一起身,身体不受控制地砸向了地面,任凭浑身鲜血直流,他又迅速地爬起来,他不停地抹去自己的泪水,不管前方是台阶还是杂物,他统统不管,任凭身体撞了过去,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那道身影上,他只想再见到那个人,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当他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那道模糊身影即将要消失在尽头。堕入地狱般的绝望慢慢笼罩自己,拼命嘶喊,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视线中的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了——
青年心中的绝望和悔恨在翻江倒海,这一刻自己竟然有一种想要解脱的念头。
突然,有一幕场景出现自己脑海里——
——
‘站住。’
一道白衣身影挡在了一个孩童的面前。
孩童先是四处打量一下,微不可查地向后挪了两小步,操着稚嫩的口音对眼前人说道:‘有事?’
君凡没有啰嗦:‘把纳戒还我,我留你一命。’
孩童嘻嘻笑了两声:‘大哥你在说什么?纳戒是什么东西呀?可以吃么?’
‘我只给你十息时间,十,九,八,七——’君凡数到‘七’时,那孩童竟接过去,自己数了起来
‘六,五,四,三,二,一,拜拜啦——’孩童说完还不忘冲君凡做个鬼脸,然后一头扎进身后的人群中,速度之快,令君凡有点意外。
···
‘别别别,不打脸行不行?’
孩童跑出去没多久又被君凡逮回来,君凡这次索性一把将其提在半空,任由他张牙舞爪,叫苦不迭。
‘纳戒。’君凡冷声道。
‘给给给你还不行,不就是个戒指嘛,小爷我也不稀罕!’小孩从怀中摸索出来一枚深蓝色骨戒,丢给对方。
君凡接过,神念向里面一探,东西都在,就是里面的晶石都没有了,晶石他倒不在意,像这种东西他只会觉得占地方,没了更好,不过手里这孩子倒是有趣
君凡冲小孩一笑,缓缓开口:‘小家伙,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小孩见不能善了,自己又无法逃脱对方的魔掌,鼓着腮帮子忿忿地说:‘小爷凭本事抢来的,凭什么全都还给你?晶石没有!要命一条!’
嘿!这小家伙还挺冲!
‘行,那你的命我就收下了。’说完君凡将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小孩见状一下子激动起来,小身子疯狂地在半空扑腾着:‘别别!您瞧您,咋说着说着还认真了,真和个孩子过不去,咱不至于不至于,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您说是吧。’
‘那怎么办呢?’君凡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恩······’小孩吃着小手做出一副深思状,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小手一拍,说道:‘大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把我放了,我呢,帮您偷三样东西,就当还债了,行不?’
生怕君凡不同意,小孩连忙补充道:‘小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偷东西那可是顶呱呱的,您这么厉害的人物,不也是被我得手了么。’
君凡暗自点点头,这小屁孩倒是有点用,可以帮自己做一些事。
‘好,一言为定。’君凡缓缓把小孩放下来。
这次小孩没有跑,先是装模做样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然后贼兮兮地冲君凡一乐
‘大哥,今后我就跟你混了!’
‘别叫我大哥!真难听!’君凡不耐烦摆摆手。
‘那就叫老大!不得不说老大你是我偷···见过的最有钱的。
‘老大在上,受小弟一拜!’
说完那小身子一躬身,两只白胖胖的小手向前一摊。
君凡无语地捂着额头,这个小财迷,这是问我要见面礼呢······
君凡从自己另一个纳戒里拿出了一柄匕首,双锋如墨,薄如蝉翼。
小孩都没看清是个什么物件,竟下意识地伸手去拿。
‘小心!’君凡急道。
这可不是一般物件,稍有不慎,那双白净小手就没了。
小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职业病职业病···’
小孩这次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好奇地打量手中的物件,越看越是稀罕的不得了,双手抓着匕首像模像样地舞弄了几下,又挂在腰上,还冲君凡扭了扭自己的小圆腰。
‘它叫什么名字?’
‘影刃。’
‘好听!’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君凡好奇道。
小孩低头想了一会,借着灯光,看见自己的影子融入在一个更大的影子里。小孩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那道身影,开口说道:
‘影子,我叫影子。’
······
······
“我想起来了——”
“影子——我是影子——”青年声音嘶哑低沉,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呐喊。
“老大——”
一声宛若天雷的吼声震破天际
霎时间,夜空血云弥漫,仿若末世降临,一股撼动苍天的血杀之气席卷整个洛海,一瞬间,洛海各个方位升腾出不一样的强大威势:
洛家府邸
一声怒吼震天欲裂,一道苍老的身影腾空而起,竟然在空中静止不动,浑浊的目光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直直盯着北方。
林家庄园
噌噌噌噌噌噌噌——
七道身影瞬间集结在此,皆是遥望着北方,其中一人开口道:“这等威势,前所未有,众位怎么看?”
剩余六人相互看了眼,皆是摇了摇头。
“此事非同小可,恐有变节,还是先禀报家主再行定夺吧。”
陈家别墅
轰——
伴随一声巨响,两道身影如箭矢般直射北方。
北岸花园
此时,慕白依身穿睡衣正走出别墅。而一名老者已经在那了。
“聂兄,这人是谁?”慕白依问道。
老者深吸一口气,说道:“气息很陌生,不像是京市的那些老家伙。”
“哦?”慕白依吃了一惊,“此人怎样?”
老者闻言紧皱眉头,久久不言。
“很强,对么?”慕白依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者这种神态,心中更加疑惑,此人到底是谁?
“就此人所释放的杀气,是我百倍不止,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恐怖。”
老者说完,浑身气势暴涨
“不可!”慕白依知道老者打算做什么,出声制止。
老者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展开:“你的布局几近功成,这或许是一个变数,就让我帮你去看上一眼也好。”
老者说完便飞身而起,身子在空中一顿,随后向着北方激射而去。
“聂兄!不可······”
——
血云漫天,影神降临
这是影子?!!!
不好!影子竟然自行触发了锁魂咒,他要强行解除!如果不及时阻止,任由他这么胡来,不但他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够承受住影神的意志。
这是君凡万万没有想到的,锁魂咒千百万年来从没有人可以能够自行触发。
君凡顾不上与殇天月解释,潜龙术直接激发到极限,身影瞬间化身一缕虚影,直奔影子方向。
殇天月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速度?!武道大师的速度都不可能这么快!!好精妙的身法。
君凡几息间便回到那个胡同,此时,整条胡同血色弥漫,杀意不断在沸腾着,天空的血云浓郁到要滴出血来。
君凡在胡同里寸步难行,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靠近影子,更不要说解除锁魂咒,君凡不由心中大急。
影子的执念出乎君凡的意料,君凡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至极的事。
君凡总觉得是他毁了影子的一生,殊不知在影子与君凡相遇的那一晚,那个胖乎乎的小屁孩就已经定义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