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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力彻底红了眼,像疯了一般,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着我们扔过来,我转身,躲过去,直接把段力给撂倒了。罗峰一脚踩在段力的身上,怒骂:“管住你的嘴,再敢胡说什么,你信不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力喘着粗气,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陶虹这个时候也从地上爬起来了,她朝我们跑过来,抓着罗峰的脚,求我们不要再打了。我想了想,给了罗峰一个眼色,罗峰这才把脚给挪开。我什么都没有说,跟着罗峰,直接离开了墓园。
走远了之后,罗峰浑身打了个冷颤:“妈的,一想到段力说我们跟陶虹有一腿,我就浑身恶心,都几岁了啊,他妈的。”
罗峰一直爆着粗口,见我没有回答,他问我怎么那么轻易放过段力。罗峰说,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如果谁得罪了我,不把对方整个半死,绝对不会罢手。
“从陶虹那里,我没有问出太多,但她也告诉了我一些重要的事情,算是还陶虹一个人情吧。”我对罗峰说:“而且,我还想从段力嘴里再问出一些话来。”
罗峰摇了摇头:“我们算是把段力得罪死了,这恐怕不可能。”
正说着的时候,我们就发现,远处有一双阴冷的眸子在盯着我们。
第304章诡异的天,方老?
是梅师傅,他竟然没有走远,罗峰被梅师傅盯得全身发麻,罗峰对着远处的梅师傅喝了一声,问他老盯着我们看干什么。梅师傅和我们的距离不远,他绝对是听到罗峰喊的了。但是他也不回答,就是那么站着不动。
远远看去,梅师傅向一边斜着的嘴角,仍旧像是正诡异地笑着,他那一高一低的两只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我和罗峰走近了。这么近距离地看梅师傅,他脸上的烧伤显得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梅师傅戴着厚厚的手套,天已经彻底回暖,还有些热,梅师傅全身却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也没有要减衣的意思。梅师傅这才咳嗽了几声,他问我:“你想问段力老婆的,都问好了吗?”
我想了想,故意回答说都问好了。我也不接着说话。等着梅师傅开口,我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但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推测。梅师傅马上用沙哑的嗓音跟我说,既然已经问好了,就离开沅溪镇。
梅师傅的说法还是一样,他说我们身上阴气太重,绝对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梅师傅指着天,说不要看西山上面一片晴朗,但实际上,沅溪镇已经危机四伏。说着,梅师傅指了一个方向。
那方向,正是沅溪镇。墓园。是在沅溪镇外的,我们站的地方是半山腰,这么望过去,刚好能把沅溪镇尽收眼底。这一看,我和罗峰都微微有些诧异。沅溪镇上空,凝聚了一片阴云,灰色的阴云,让人顿时觉得心情一阵压抑。
从我们所站的这个角度看去,那阴云好像马上就要压到沅溪镇地面上一样。罗峰倒吸了一口气,说这沅溪镇的天气,实在太诡异了老是在晴天和阴天之间变来变去。而且,也不见沅溪镇有下大雨。
沅溪镇上空的阴霾和我们头上的晴朗,像是把我们隔绝在了一生一死两个世界,梅师傅也不多说,他只让我们自己考虑清楚,随后,梅师傅就慢慢悠悠地朝着回镇的路走去了。我对着梅师傅的背影喊:“梅师傅,你为什么要帮我支开段力。”
梅师傅也没有回头,用非常小的声音回答:“了却你的心愿,让你安心离开沅溪镇。”
梅师傅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又走远了,我差点就听不到他的回答。罗峰也搞不懂梅师傅在想什么,他问我:“方涵,你说这梅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回答的这么诚实,连个谎也不撒,好像也不是在妖言惑众。”围沟帅才。
我犹豫了一会,跟罗峰说,先把这个人列为重点观察的对象,再看看再说。说完,我们朝着沅溪镇的方向走去了。没多久,我们就进了阴云以下的区域,阳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天上的那片阴云正在慢慢扩散,整片天空,正慢慢地全部变成灰色。
罗峰依旧说这沅溪镇的天气太诡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又不见沅溪镇会下雨。罗峰的话刚说完,豆大的雨珠砸在了我们的头上,没过几秒,瓢泼大雨席卷了整个沅溪镇。我和罗峰跑回宾馆的时候,全身都湿了。
罗峰咒骂,说这雨说下就下。
换了衣服,罗峰派出去调查的手下也淋着雨回来了。他告诉我们,他们问遍了整个沅溪镇,总算问出了关于胡玉芳的消失来。他们问了好多人家,终于有一两户人家想起来,在几年前,的确有一个操着一口粤市和港区口音的年轻女人,到过沅溪镇。
罗峰的手下转述了那几个人的话,根据他们对那年轻女人的描述,那个人,应该就是胡玉芳。罗峰的手下告诉我,那个年轻女人,只在沅溪镇上待了一天,是借宿在一户人家家中的。那户人家好心,看年轻女人孤零零的,就收留了她一个晚上。
据那户人家回忆,当时年轻女人在他家住下之后,放了行李,直接就出门去了,只在很晚的时候,回到家里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行李,跟那户人家告别,离开了沅溪镇。至于年轻女人放下行李之后,去了哪里,那户人家也不知道。
以及胡玉芳离开沅溪镇之后的去向,那户人家也是一无所知。
我已经把从陶虹那里问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峰。罗峰也觉得,时间是符合的,那个年轻女人,外貌像胡玉芳,又操着港区的口音,应该就是胡玉芳无疑,否则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现在至少可以确定,胡玉芳到过这沅溪镇。
罗峰又问他的手下,有没有问出其他什么事情来。罗峰的手下也都聪明,他们问那户人家,胡玉芳住进他家之后,有没有打听什么。被罗峰的手下这么一问,那户人家果然想了起来。
那户人家称,胡玉芳住进他家之后,问了关于苗疆女人的事情。胡玉芳,到沅溪镇,好像就是要打听苗疆女人的。至于具体的细节,因为过去太久,那户人家已经记不清了。
“方涵,你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罗峰对我说:“胡玉芳应该不知道太多段家的秘密,是段坤让她来沅溪镇的。”
我点了点头,眉头紧蹙:“只是,苗疆女人都已经死了,段力也不在沅溪镇了,段坤还让胡玉芳来沅溪镇干嘛?”
我的问题,也把罗峰给问住了。
想不通之下,我和罗峰敲了呼兰房间的门,我想看看呼兰的伤势有没有好一点。门推开之后,我们看见呼兰正站在窗前,窗户也没有关,雨水都从外面溅进来了。呼兰赤裸着上身,除了缠在身上的纱布,呼兰身上壮实的肌肉,全部暴露了出来。
下雨天,刚刚回暖的气温又骤降了下来,罗峰在我身边调侃一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连冷都不怕。”
呼兰出神地盯着窗外倾盆的大雨,就像是我们进来的动静,他都不知道一样。
我走到呼兰的边上,呼兰侧脸上的棱角,像刀锋一样凌厉,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只眼睛,尽管如此,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已经展露无遗。罗峰并不是特别待见呼兰,他远远地站着,也没有过来。
我叫了呼兰一声,他也没有回答。
“可能还要在沅溪镇上待几天。”我对呼兰说。
呼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转身,刚想出去,呼兰却有了反应。呼兰喃喃地说了一句:“这雨,下的真大。”
我止住脚步,点了点头。
“你看外面,在雨里跑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呼兰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想了想,回答:“好人和坏人,能这么看出来吗?”
呼兰扭过了头:“你想做好人,还是坏人?”
我没有回答,呼兰叹了口气:“我想做好人,但我感觉,我是个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呼兰的话,让我心里掀起了波澜。
“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觉得那不重要。”我回答呼兰。
呼兰抢过我的话,一直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他,竟然对我说的这句话很在意。
“不,这重要。”呼兰对我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是好人和坏人都不清楚,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
呼兰说着高深莫测的话,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就在我正想着怎么回答呼兰的时候,呼兰又问了一个让我非常震惊的问题:“看到雨里的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方涵,你的爷爷,是不是方老?”
第305章回忆里的雨天
我没想到呼兰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想了想,才微微一笑:“我的爷爷,当然姓方。”
本以为呼兰称呼我的爷爷为方老,是因为尊重的原因,但没想到不是。老一辈的人。或者是某些地方的人,还会像旧时代一样,用这样的称呼尊称一些长辈,就像我的爷爷肯定姓方,有的人就会尊称他为方老,以示尊重。
呼兰对我摇了摇头。说他指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从认识呼兰以来,我还没有见过呼兰笑,他的脸上,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人感觉他很冷漠,但此刻,我却从呼兰的脸上捕捉到了严肃的情绪。
我转过身。坐到了一边,问呼兰是什么意思。呼兰说,他看着外面走的人,突然想起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好像是在呼兰还小的时候发生的。呼兰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他只记得,那个时候,他好像也过的非常落魄。
他在大雨里穿行,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呼兰说,刚刚他站在窗边,看到外面有小孩跌倒,那小孩的身体摔破了,血都涌了出来。那种疼痛,竟然蔓延到了呼兰的身上,就好像,摔倒的是呼兰。
呼兰这才意识到,小时候的自己。也经历过这样一个雨天,他被人追赶,也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就像外面摔倒的那个小孩一样,血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呼兰说着,眉头皱了起来,尽管不知道他说这些。和他称呼的方老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没有打断他。
呼兰的来历太神秘,他能想起从前的事情来,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呼兰继续告诉我,他感觉追赶他的那些人,好像要杀他,因为呼兰感觉到了危险。呼兰感觉到的这种危险,同样非常奇特。
呼兰并没有记起回忆中,那个小时候的自己是否有感觉到危险,这种危险,是现在的他感觉到的。现在的呼兰,在回忆里看到以前的自己被追赶,所以感觉到了危险,他在替从前的自己担忧。
罗峰似乎也来了兴趣,他慢慢悠悠地走到我的身边,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随后,他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气,饶有兴致地盯着呼兰。窗户还是没有关,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就算我和罗峰坐在距离窗台非常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水雾。
呼兰身上缠着的纱布也有些湿了,这对伤口的影响不好,但是呼兰也根本不在意。这个时候,我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呼兰身上的伤口上,我感觉,呼兰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呼兰继续告诉我,他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跑了非常久,身上还到处都是伤。
听到这里,罗峰打了岔,他笑道:“你有什么时候身上是不带伤的?”
呼兰也没有搭理罗峰,继续说了下去。呼兰不知道是谁在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呼兰说,那种感觉,真的很其他,他觉得窗台就像是一台播放机一样,那时候的场景,就全部映在窗台外面的茫茫大雨中。
他亲眼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在雨中慌张地狂奔,我问呼兰,小时候指的是多少岁,呼兰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说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呼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少岁,但看他的外貌,应该才三十多岁,最多也就大我十一二岁,但更可能才三十出头,因为他看上去,虽然沧桑,但并不老成。
如果这样算下来,呼兰现在想起的这段记忆,可能发生在大约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也才几岁而已。
“有人救了我。”呼兰突然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别人发生的事,毫不关心的我,突然非常想知道呼兰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包括他是谁,他的来历,他为什么会没了记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说我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这一切,我都想要知道。尽管呼兰在跟我们说这段回忆的时候,语气平和,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竟然都能抓住我的心。我马上问呼兰,救下他的人是谁,罗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我怎么会对呼兰的事情这样关心。
“方老。”呼兰的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终于,我明白呼兰为什么之前明明在说方老这个人,却突然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了,原来,救了呼兰的人,正是这个被称呼为方老的人。罗峰问呼兰:“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方老,还是说,方老只是一个称呼?”
呼兰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他说他不知道。
罗峰微微有些气结,他叹了口气:“听你讲故事真是受罪,又是你想不起来的事。”
没想到的是,呼兰马上回答了罗峰的话。他说,不是他忘了,而是他小的时候,好像就不知道方老这个称呼,究竟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名字,还是别人对他的称呼。呼兰说,就像别人叫他为呼兰一样,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名字,还是只是一个称呼。围肠丰技。
呼兰隐隐约约记得,那个被称为方老的人,把他给救了回去。那个时候,呼兰倒在雨地里,近乎昏厥,在眼睛马上就要闭上之前,他看到一个脸上没有皱纹,头发却全部花白的老人朝着他走过来。
呼兰记得,追他的人,有很多,那个方老却一点都不紧张。他只感觉,有一双手把呼兰从地上抱了起来,之后,呼兰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但是他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雨停了。
呼兰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但是眼前的人,却就是方老。
呼兰只知道,别人都那么叫方老,所以他也就跟着叫了。
方老,的确不像是一个名字,更像是称呼。称呼的作用很奇特,大家往往能从称呼里,看出别人对这个人的态度。就拿辉老头来说,大家没有称呼辉老头为辉老,而是称之为老头,分明代表大家对辉老头并不是特别尊重。
而方老,大家没有称呼他为方老头,代表这个人在大家的眼中,还是值得尊敬的。一般被冠上“老”字称号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且在当地德高望重的人,而且,这样的地方,可能传统气息比较浓重,在大城市里,一般已经不这么称呼了。
我正想着的时候,呼兰又开口了。
呼兰说,雨天之后的事情,他只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说,他记得方老的脸。现在想起来,在那个时候,方老可能也就五十岁不到,因为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皱纹,但是方老的头发,却非常罕见的全部花白了。五十岁不到就满头花白,这的确不常见。
这也让我感觉奇怪,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人,就可以被尊称为方老,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了,这更加说明,这个人在当地的声望非常高,而且声望高到,大家已经忽略了他的年龄。
呼兰在雨天被救下,发生在大约二十年前,那这样算下来,如果现在那个方老还活着,应该有七十岁左右了。
只是,我问呼兰的时候,呼兰却也不知道方老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世了。
罗峰扭过头问我:“方涵,你觉得这个方老,是不是也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如果简单的话,他能救下呼兰吗?”
第306章方姓老人
罗峰这才意识到,刚刚呼兰究竟说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按照刚刚呼兰说的,追杀他的人有非常多,而他也只看到方老一个人朝他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且救下他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意味着,方老是从那么多追杀呼兰的人手中,强行救下呼兰的。
呼兰还有印象,他睁不开眼睛之后,还能听到一些声响,那分明是打斗的声音。如果呼兰的记忆没有出错。他也没有说谎的话,方老一定是和那些人打斗了。虽然呼兰也不不记得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听呼兰的描述,对方的人数,就算不是多到惊人,绝对也不少。
一个人,又要和那么多人打斗,又要保护呼兰,这难度。可想而知。就算是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要同时对上那么多人,把那些人全部打倒或者打跑,都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呼兰说那个被称作方老的人,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五十岁左右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年纪不是特别大,但是也绝对不是正值壮年之时。虽然呼兰描述方老,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但是他的头发却已然全部花白。白头,是苍老的征兆。这也足以说明方老,不是一个年轻力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