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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做得干净,越可疑。
秋月又说:“那日,张相知道以后,只是令薛兆封锁紫宸殿、杀了当日的宫人,陛下昏迷的那些日子,张相亲自指派的太医来看过陛下,态度却极为敷衍,好像只是要确定陛下会不会……驾崩。”
张瑾。
就算他不是真正下手之人,但他冷眼旁观,又何尝不是在侮辱蔑视君王的尊严。
当然。
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性,就是这样,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他不忠君,对她也没有男女之情,平时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表面上和和气气已经不错了。
除非当时有利可图,否则,他又怎么会帮她报仇?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永远都不知道疼的。
这种下春药的行为,实在是太下作、太恶心了,因为她是皇帝,且不用怀孕,才说得好听点叫“爬龙床”,实际上和迷奸有什么区别?
尊严问题,爽不爽不重要,和器大活好的绝世帅哥都不接受,谁强迫我谁就该死。
就算是和君后也不行。
怪不得赵玉珩那么膈应。
赵玉珩和她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姜青姝甚至还要庆幸那药过量了,不然万一她穿过来有意识,还恰好撞到那场面,她会气得当场发疯,真的。
她会疯到不分对象地创死所有人。
玩个鬼的游戏。
直接毁灭吧。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过审的问题,这个游戏系统还是做人了。
但依然不能原谅。
姜青姝正想着,帘外陡然响起喧哗声。
是新娘来了。
所有人纷纷朝那处看去。
那崔娘子穿着一身印有鸟形图案的大袖对襟,红绿相间,梳着高髻,金钗摇晃,满头珠翠,远远一瞥而过,身段极为好看。
她双手以扇掩面,此为本朝的“却扇礼”,只是隐隐露出的侧颜,却可见是个极为美貌的女子。
众宾客皆朝那处而来,女帝也含笑起身,众人纷纷恭敬地让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在那儿。
自然也无人注意到有人暗中动手脚。
实时:
【宋朗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之时,悄悄将逍遥酿抹在新郎事后与众宾客饮酒将用的酒杯杯口。】
——是的,宋朗改变主意了,他舍不得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下手,决定不亲自上阵,而是直接让新郎和其他人睡。
但是这个人吧,第一次干这种下药的亏心事,很没有经验。
虽然这个下药的时机挑的不错,但是他做起来还是太明显了点儿,怕事情没办成,王钧还悄悄再给他善后。
【王钧暗暗注意宋朗的动向,在宋朗下药之际,故意支开差点过去发现的下人,并躲在暗处悄悄观察。】
姜青姝端坐尊位,看着那一对新人在乐声中靠近,先拜天子,随后再行拜天地父母之礼。
她微微抬眼。
目光极快地在所有观礼之人上扫过。
有张瑾。
但是……嗯?谢安韫没来?她明明在实时里刷到过他啊?
就在此时。
实时再次一弹。
【兵部尚书谢安韫被女帝伤过心之后,并不想看见女帝,独自走到寂静无人处,却看到鬼鬼祟祟的王钧。】
姜青姝:“?”
不是,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不想看见谁啊???
紧接着。
【兵部尚书谢安韫撞破了王钧暗害宋朗之事。】
另一边。
王钧正悄悄在那观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冷不丁一声,“你在干什么。”
嗓音寒冽。
这个声音……
王钧微微一抖,回过身来,果然看到站在那儿、目光阴冷的谢安韫。
第72章无耻之徒3
谢安韫其实很不想来参加这个婚礼。
崔谢两族算是党派不同的政敌,无非是同朝为官,彼此面子上要过得去而已。他虽平时也戴着一副假面,却极为讨厌那些名儒文士的虚伪面孔,这样的场合只会令他恶心。
这还是婚礼。
敲锣打鼓,礼乐红轿。
结两姓之好,成一家之言。
那么喜庆。
有情人成眷属,失意人便显得格外形单影只,尤其是爱而不得者,譬如那宋朗,总幻想着迎娶崔娘子的人是自己。
谢安韫原是对这种困于情爱的人嗤之以鼻的,就像他当年即将迎娶王家女郎一样,那人不是他喜欢的,便是死了也没有所谓,娶个牌位回来也不在乎,他不信鬼神,不信情爱,只信他自己。
困于情爱者,最易作践自己。
而自轻自贱者,最易受人利用、不得好死。
多么愚蠢啊。
结果他居然有对宋朗感同身受的一天。
他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美貌、聪慧、胆识过人,却是全天下最高不可攀的人,在这礼法森严的京城,连直视她的容颜都是一种冒犯,更遑论是触碰到她。
原本他和她也应该有一场比今日更盛大的婚礼的,可是他拱手让给了别人。
本来他也可以看到她拿着扇子、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
谢安韫惯会伪装,因为越不在乎,越能装得风流纨绔、漫不经心,越是游刃有余,但这婚礼之上,他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人群那边闹哄哄的,新娘子过来了,陛下也从那边出来了。
谢安韫却没去。
他看见她就愤怒,看见她就难受得心都要裂开,恨不得掐死她。
他不想看到她。
他想离她远一点。
谢安韫逆着敲打声传来的方向走,越走越僻静,吹着四面的冷风,酒意才终于消退一点——其实他重伤刚愈,至今都有些伤筋动骨,大夫反复叮嘱让他少喝酒,但他这一个月来就算是喝药,中间也会夹着喝酒,像是不想要命了。
酒醒了一些,他展目望去,却正好看到王钧在鬼鬼祟祟。
王钧是宁国公的第三子。
宁国公和齐国公,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王氏子孙,王钧和王楷算是堂兄弟的关系,谢安韫的生母是王氏女,也算王钧的表兄。
王楷那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谢安韫几乎不用他了,本来他也不怎么看重他,只是利用此人拉拢官宦子弟,王楷那个蠢货自以为自己很重要,还总是来烦他。
这个王钧也不知是在搞什么鬼。
“你在干什么。”
谢安韫冷冷出声。
王钧浑身一抖,猛地回过神来,看到谢安韫又是一个哆嗦,活像是看到了煞神,随后满脸堆笑道:“谢、谢表兄……”他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里头的人听到。
谢安韫直接往前走一步,抬眼扫过去,正好看到鬼鬼祟祟在下药的宋朗。
“逍遥酿。”
他一眼就认出了。
王钧笑道:“谢表兄好眼力,这个宋朗就是想下药,我这不是撞见——”
“不是你教唆的?”
“当然不……”
“宋朗师承国子监许阁老,以作风清正为名,从来不踏足平康坊,会知道逍遥酿?”他微微回身,冷笑,“还说不是你?”
王钧见瞒不过他,顿时头大,硬着头皮道:“这宋朗自己动了邪念,弟只是顺水推舟给他此物,届时破坏崔宋的关系,岂不是我们得渔翁之利……”
“你好大的胆子。”
王钧干笑两声。
谢安韫又说:“你以为崔家会善罢甘休?逍遥酿来源不难追查,今日陛下在此,崔家若紧抓不放执意一一审查,未必调查不到你身上。”
王钧笑道:“原本弟是有这个顾虑,不过陛下应该是自顾不暇了……”
“什么?”
谢安韫骤然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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