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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饭的时候,听到几个人在谈论穷亲戚的事,让我不由惊讶。
其中一个说,最初他父母刚到城市落脚时,俩人工资加起来才80多元,那时老家不断有人过来借钱,而且借了几乎都不还,还说那时候交完房租,甚至不够一家人吃饭的,有时候有老家的人过来看病,不得不照顾,要不都没脸面对老家的人。接着有人说,老家人种地挣得也不少,怎么能这样随便来城市里索取别人的辛苦所得。对此,我可以理解,在当时闭塞的农村,如果谁家有个亲戚在城市,在外面,在村子里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他们借了你的钱,可能回来宣称你在外面过的好,白给他们的。的确在他们眼里,你的确比他们过的好,周围什么都有,那时他们一年看不到一辆车,城市里却车水马龙,他们在村里,一到夜晚寂静无声,你的周围灯火通明,他感到震撼,那氛围感染他,他觉得这一切你都拥有,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伸手向你索取,可是,如果他拥有这些,他会想分你一杯羹吗?他们为什么拥有不到这些便利,他们为什么想拥有这些便利。城市的人不是现在在讲返璞归真,喜欢农家游吗,你不也是想从他们那里获得点安慰吗?他们借你钱,可没有破坏你的生存环境,你农家游的时候,开着车,甚至随手扔垃圾,对他们影响也很大啊,他们为了挣钱,不顾环境,你可是文明人,你应该知道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他们为什么总是抱怨自己的生活,如果生活好,会见人就抱怨,逢人就诉苦吗?你说他们现在条件好了,他们住的房子比你的还大,还有院子,你说他们的人际交往简单,大家没有多少利益纠纷,你是从心底羡慕他们吗?你感慨完这些,不还是一头扎进他们看来光鲜的生活吗?
我突然想说,农村的人,种地挣得也不少,怎么你们住着楼房,交通便利,医疗教育都好,怎么老家人没有这种生活环境呢。他们看病,到城市可能举目无亲,懂的又少,不就是想找个人壮个胆量嘛。我承认,他们不该随意向你们借钱,可在他们心里,是对你们无比的羡慕,这种羡慕,使他们产生的并不仅仅是感叹命运的不公平,而是想靠近这种生活。就好像很多人痛骂官场,不还是一窝蜂的钻进去。这很像别人说的,你之所以抱怨不公平,是因为你处在利益链的下层,当你居高不下,你就不会说不公平了。你的确千辛万苦的奋斗出来了,他们或许不够努力,种种地,打打工,懒散点的喝劣质酒,打麻将,坐在大街上谈天论地,你看不上他们也正常,可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他们也经常会教育孩子,不努力就像他们一样没有出息,他们大多数人一年四季忙碌着,为什么在自己和别人眼里是没出息的代表。他们为什么早早就自暴自弃,对自己的生活看不到希望。他们从事的劳力活,劳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在城市看到的那些农民工,种地不足以满足他们的生活,或许他们因为热爱生活,想要改变生活,他们背井离乡,一年到头不回家,挣得不够你三个月工资,他们穿的总是脏兮兮的,眼光浑浊,满脸沧桑,有时在工地附近搭个小棚,一个铺盖卷就足以安然睡去。
你笑他们爱贪小便宜,笑他们如果年少时多努力,现在何必这样呢,可又是你天天嚷着公平正义,谁对他们公平正义啊,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努力,他们这么辛苦,为什么挣得钱比你少,住的条件如此差,他们一年的钱可能不够孩子交学费,他们的孩子受的教育比你差几倍,他们的孩子没有任何才艺班可以上,一年四季都只是在念书,可到头来,却很难踏上你的孩子轻易走上的路。他们对生活的抱怨可能比你还少,因为他们顾不上骂生活不如意,那个功夫还能多挣几块钱。你笑他们觉悟低,不懂得自我奋斗,只想着从富有或是有权力的亲戚那里,讨点好处。你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为孩子求学给老师送东西,你又是为的什么。你最起码拥有跟那些人接触的机会,他们呢,不用给老师送礼,那些村里的老师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品很正,很好,干不出接别人东西的勾当,年轻老师谁愿意来穷乡僻壤,享受过大城市的环境和优越,根本无法忍受乡村的闭塞,以及种种不方便。
古代为官的还想着为家乡谋好处,就现在那些当官的,也愿意给自己曾经的村子做点好事,所以村里人习惯了,你们在外面,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应该帮扶他们,又是亲戚,就更应该拉一把了。他们不知道你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种地,可能你们做的就是大事,他们不清楚你在城市拥有那么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那么辛苦,稍微有点觉悟,就拼命想让孩子去外面。你的孩子可能轻松的就出国深造了,他的孩子可能正面临着辍学。你说他们生活好了,那你不也比从前生活好了,比较起来,还是你的生活质量提的快,这当然归功于你的拼搏,你对社会贡献大,他们所从事的体力活,是个老家人都能干。你觉得他们应该不去麻烦你,尊重你的生活,远离你的生活,可他们出了事,有时只能找你,其他比如法律的武器,他们几乎很少有人能拿起,你想想你自己,如果出了事,第一能想到的是求助法律吗?你去医院看病,不也想找个熟人,充其量是你懂的给熟人带点东西,那老家人来找你,除了无赖,不也会给你带点家里的特产。你到底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厌恶,他们没有造成社会收入差距大,各种不公平,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不同情和帮着他们就算了,为什么总是说起他们就看不起呢。当一方有难,你不也怀着一颗善良的心,捐钱捐物吗,看到贫困山区孩子上不起学,你不也想出一份力吗,看到留守儿童的现状,你不也想帮助吗。
你笑他们没有见识,对什么都觉得神奇,不讲礼貌,不讲卫生,那好多人到国外不也一样吗。还有人说,他们迷信城市的医院,有点小病就过来麻烦别人,你知道他们的村医能耽误多少人的生命。你有时无奈老家亲戚家学习优秀的孩子来你的城市上学,劳烦你照应,你知道他们的孩子能出来读书,有多么不容易吗,你又知道他们是如何急切的想让孩子改变命运吗。
是的,他们懂的少,不懂礼尚往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想让吃不饱的人懂礼仪,和你一样知书达理,让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知道太多的荣辱观念,生存都受到了威胁,还想着伟大,再说这些东西也没有人教给他们啊。你把一个孩子与世隔绝,什么都不教给他,他可能连话都不会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并不是那么简单,你的血液里也不都是光明正大的东西,你受过良好的教育,才使你显得高高在上,或许你经历过各种磨砺打拼出来,这笔经历,使你知道社会规律,使你显得眼界高,思维宽。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拥有这份潜质,这种魄力,他们更多的是想要简单的生活,稳定的生活,习惯在别人的政策下生活,他们生在闭塞的地方,想怀有经天纬地之才,好像也不太现实。林肯母亲对当总统的儿子和种土豆的儿子,评价一样优秀。
多数的多数农村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麻烦别人的,他们身上有着淳朴的东西。社会向钱看齐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更苦,劳累收获的更少,但别人一点帮助,他们能念念不忘一辈子。或许你认为和他们不再是一样的人,他们是匍匐在大地上的人,你也没有升到天上。
原谅他们的闭塞和黑暗的一面,只是你们的闭塞黑暗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层面,想想他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帮忙,你在另一些事上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别人帮忙吗?为什么这种事不能停下来,按正常的手续办,正常的流程办呢?你比他们明白。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需要的都是进步,需要的都是改正,更需要的是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