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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黑暗如一张网静静笼罩着一切。森和木子就这样走在黑暗里,没有恐惧,积攒在心头的只有喜悦的喜悦。不时的,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望不到对方的表情,但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狂喜。背上的口袋很重,回家的路途很远,但两人并没有丝毫疲惫之感,只觉得越走脚下越轻快。远远的,前面黑森森的一片,似乎快要进村了。
突然,前面出现一丝光亮,忽明忽暗的朝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木子首先停住脚步,森收脚不及,一头撞在木子身上,两人同时跌倒在地,背上的口袋也甩在一边“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你他妈的”森不由的就要破口大骂。“嘘!”木子急忙把手堵在森的嘴上“有人朝这边过来啦!”森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由的压低了嗓音“那我们快把东西收拾好!”两人跪伏在地上摸索着,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重新装回口袋。“唉呦!”木子不知何故突然惊叫出声。“又怎么啦!”森低吼道。
“我的手被不知什么东西划破了!”
“大惊小怪!一个大男人划伤个口子也这样大呼小叫的,真没出息!快点收拾,收拾完了好躲进玉米地里!”
火光越来越近,忽明忽暗,更令人奇怪地是当中竟隐隐泛着绿光。
匆匆把东西收拾进口袋,两人猫腰钻入了玉米地。“真可惜,肯定摔坏了不少宝贝!”“别说了!”火光渐行渐近,跟他们只有十米远的距离。木子和森越发感到奇怪,因为火把周围竟被一团绿色雾气笼罩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擎着火把,只能看到火把静静的前移。到了木子和森摔倒的地方,火把停住了,绿光也突然隐去。仔细看去,原来擎着火把的竟是一个干瘪的老头。看侧影,老头年龄应该很大了,头发已经全白,驼着背,头几乎要碰着地面。老头侧着身,森和木子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低着头,用鼻子猎犬般在地上来回的寻找。终于,老者停住了,他似乎已经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叹了口气,老者拿起了那个东西,赫然是刚才划伤木子手指的玉器的碎片。放在鼻端,老头干笑两声:“造孽呀!”回过身,他突然对着森和木子藏身的地方诡秘的一笑。那眼神,那相貌,任何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好丑陋的面容啊!一只眼睛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失去,空空的只剩个黑洞,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又藏着多少罪恶。另一只眼睛呢,眼神犀利异常,如一道冷电,足可以穿入人的五脏六腑,真让人胆寒。鼻子也只剩下一个,向上翻着,呼哧呼哧流着浓涕。嘴唇就更怪异了,也只有一半,盖着半个嘴巴,另外一边向外龇着两颗闪着绿光的獠牙。
绿雾时强时弱,老者突然隐去身影,火把又开始移动,寂静的夜空突然多了一种声音,那么神秘,好象远古的梵语,古老的不能破译。
“木子,我们走吧!”过了许久,森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对木子说,没有回音“我们该走了!”扭过头去,森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木子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看向正前方,眼神中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你,你不要吓我呀!你怎么啦!”森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慌乱中撞倒几株玉米。“喀嚓!”玉米秸折断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影影绰绰的,黑暗中似有许多怪物张着巨口向这边袭来将他吞噬。没有反应,木子还是那样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蹑足向前挪动两步,森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木子的身躯,浑身冰冷,好象摸着了一块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暖意,看来已死去多时了。“木子,你到底怎么啦!”森的声音蓦然添了几分哀伤,眼泪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要知道,木子和森可是一对亲兄弟,这么多年谁也没离开过谁。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滴,再看地上时,木子的尸体不知何时消失了,连同他身上的包袱。“木子,木子!”站起身来,森大声地呼喊。突然,脖颈一阵冰凉,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森提起来。喉咙憋得难受,森本能得伸开双臂挣扎着。“砰!”森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木子。只见他平伸双臂,一蹦一蹦地向这里行来,动作那样僵硬。“僵尸,木子变成了僵尸!啊!”森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爆了,惶惶张张地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行了多长路程,森停了下来,木子没有追来。坐在地上,森呵哧呵哧地大口喘着气。突然,他觉得脖颈凉凉的,有种液体直往脖颈里灌,用手一摸,粘粘的,扭头一看,木子就在身后,吐着鲜红的舌头,涎水直往下流。
“木子,你想干什么,我是哥哥呀!”倒爬两步,森觉得死神正向他招手。
“哥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木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就是哥哥!”森忙不迭地回应。
“扑哧!”僵尸突然笑了“哥,你也太胆小了吧!刚才我是逗你玩的!”
“逗我玩!”森明白了一切,晃晃悠悠站起身,怒火在胸中燃烧,他狠不得把可恶的木子撕成两半“在开这样的玩笑”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生生卡在了嘴边,因为他看见就在木子的身后,那个丑陋的老头不知何时来到这里,背也直了起来,拿着一根大腿骨对着木子的头颅狠狠砸下。
“不要”森声嘶力竭的叫道,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哥哥,你怎么啦?”趋前两步,木子拉住了森的手。
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看了看木子,毫发无损,又看了看四周,老头不知何时消失,就像刚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样。“刚才,我看到了那个老头,他要杀死你,太可怕了,我们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森还不能平静下来。
“好吧!”背上口袋,两人在玉米地里乱撞,似两只无头苍蝇。“哎呀!”正行着,木子突然蹲下身,痛苦地叫了一声。
“别开玩笑了!我们快走吧!”
“痛死我了!”大叫一声,木子倒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团,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弟弟!你怎么啦!”森觉出事情的严重,木子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咯咯!”双手掐着脖子,木子试图发出某些声音,但似乎被一种神秘可怕的力量控制住了,就是发不出来。眼神那么绝望,挣扎没有超过两分钟的时间,木子便寂然不动。森静静的看着,没有力量阻止。现在,他的头脑已一片空白,没有伤悲,没有牵挂,静静地看着一股绿色的液体从木子的伤口流出,汇在一起流向被木子抛在一边的口袋。口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泛着荧光的玉器的碎片散落一地。更令人吃惊的是绿色的黏液流过去之后,小碎片开始聚结,粘合在一起,最后竟恢复成一个绿意闪闪的鼻烟壶。那个老头不知何是也来到了这里,鼻烟壶刚刚恢复原样,他便化成一股轻烟钻到里面去了。
第二天,在玉米林深处,木子和森终于被发现。只不过木子早已死去,森坐在一边,表情呆傻,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后记
清朝时期,这块土地上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地霸,生前烧杀掠抢无恶不做,死后有变成厉鬼为患一方,每天必杀一人。村民不厌其扰,集资请来一道外高人,将厉鬼收去封入一鼻烟壶中。高人死后,鼻烟壶也随之葬入墓地。本来故事到了这里也该结束了,但木子和森偏偏又来盗墓,尘封已久的恶魔又要为祸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