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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过了中午放学的时间,校园里基本都是空荡荡的,除了球场上还有一些在打篮球的男孩子,和操场上几个晚回家的学生。
两个人一直并肩走着,没人说话,但都彼此心照不宣的来到了曾经呆过三年的教室。
班牌已经换掉了,但教室里面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每张黄色的课桌上都摆满了课本,黑板上的数学公式还没被擦掉,清晰的板书,留给大家做笔记。
沈倾城停在门口没有进去,看着许君澜的背影,艰涩的开口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他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径自走到一张课桌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答非所问:“高中的三年里,你是坐在这儿,而我,就在你旁边。”
“许君澜……”
“三年里,无论是分文理科,还是后来的分学习小组,每一次你的同桌都是我,倾城,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他微扬着唇,神情专注的看着她,仿佛真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有一句话,我在三年前的六月八号考完英语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可当时的一犹豫,就犹豫了四年。”
沈倾城呼吸一窒,心里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几近哀求的看着他,很想开口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可她发不出声。
她竟然,该死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倾城,我爱你。”
“我知道你都知道。”
“你一直在追着顾子卿的脚步,而我也一直在追着你的脚步走下去。”
“你在他的身后,而我也在你的身后。”
…………
回到寝室的时候,周知织她们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都很识趣的没有问她什么。其实她们也基本猜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感情的事,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一旦那层纸戳破了,对彼此都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她们也知道许君澜在沈倾城的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抛开儿女情长,她绝对可以为了许君澜两肋插刀。
只可惜,她当人家是好朋友,人家却把她当作女友的最佳人选。
沈倾城用被子蒙住头,满脑子想的都是许君澜最后说的那句话:“倾城,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给我一个答案或者结果,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在毕业前给这些年的时光一个交代。你不用放在心上,但如果哪一天你愿意了,我还是会在原地。”
他说,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这些年一个交代。
那你呢?她不禁反问自己。沈倾城,你给自己的交代又在哪里?
晚上的聚会如期举行,这让江一瞳她们觉得有些诧异,但见沈倾城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她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免得到时候又提起什么让她心情不好的事,索性就都开开心心的去了早就在网上订好了的包厢。
在海鲜店大吃一顿之后,四个女孩子又兴致高涨的说要去ktv唱歌。毕业即近,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各自分别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提起过,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够像现在这样在一起疯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后即使再聚,也将是很难得的。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这仅剩的短暂岁月,好好的疯几次吧。
这种时候,自然是少不了美酒的陪伴。包间里音乐还在播放,四个女孩子却早已醉意朦胧,拿着啤酒瓶子不知东南西北。周知织手拿一个啤酒瓶子步履趔趄的走到歌台,拿着话筒胡乱的跟着音乐合唱。而沈倾城和江一瞳抱着啤酒瓶子互相大喊:“干杯。”陆南歌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到意识模糊的地步,她坐在一旁,把手里的啤酒偷偷换成了白水,喝了几口以维持脑袋的清醒。
沈倾城和江一瞳两个人干完杯酒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胡言乱语起来:“你说许君澜他看上我什么了?”
江一瞳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瞄了她一眼,晕乎乎的说:“脸……”
“许君澜他就是傻子,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孩多了去了,他怎么就……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你就别抱怨了,老娘我想谈恋爱还找不到人呢。”
两个人又拿起啤酒瓶子灌了两口,随即都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陆南歌凑过去拍了拍沈倾城的肩膀,还没说话就见她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清透发亮的盯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你说,顾子卿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南歌怔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面前的人就已经自顾自的掏出手机,一边迷迷糊糊的翻着通讯录,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我要自己问他。”
南歌蓦地睁大了眼睛,知道她现在是因为醉意上心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然而还没等她去夺她的手机,电话就已经被接通了。
“你是顾子卿吗?”南歌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带着醉意对着手机问道。
“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别说话……”她皱着眉,像个小孩子般嘟起了嘴,惹得南歌也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那边似乎是没再说话了,而这个本说有问题要问的人,却在拧眉想了许久之后,忽然撇了撇嘴,一脸茫然的对着手机说:“你是谁啊?”
“……”南歌绝对相信那边的顾子卿也是一头的黑线。她摇了摇头,但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知道现在她现在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南歌索性就从她手里抽出了手机,清了嗓子对着那边的人解释:“嗯……刚刚是倾城……她喝醉了……我们在ktv……是在l大附近的‘迷城’……好……”
南歌把电话挂断,面前的人早就趴在了桌上再次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南歌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背脊,无奈的笑了。
顾子卿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回到了刚刚的饭桌上,里面的人正在说话,见他回来了便道:“顾总来得正好,我们正谈到你呢。”
他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坐下而是拿起放在椅背的外套,略带歉意地朝其他几个人道别:“真是不好意思,顾某临时有点事要先走了,至于刚刚所谈的方案,我会细细考虑,之后再给各位答复。”
虽然面上依旧如常,但纪乔思依旧差距到了他隐在那表面下的一丝急切,她勾唇笑了笑,状似玩笑的开口:“顾总突然要走,该不会是急着去和女朋友约会吧?”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随着纪乔思的话一言一语起来。顾子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无澜的样子,语气却清冷了下来:“劳烦大家费心了,顾某还没有女朋友。”
纪乔思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随即就被一股淡淡的喜悦给取代,那眸子更是带着深意的望着他,但笑不语。大概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大家也都敛了玩笑的语气,纷纷点头跟他道别。
等他走后,纪乔思才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
顾子卿到达南歌所说的包厢时,已经到了接近夜里十一点。周知织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见突然进门的他还是被吓了一跳。但见他径直走向趴在桌上的沈倾城时,倒是明白了几分。
沈倾城被他拍醒的时候意识还是模糊的,抬头看见面前的顾子卿,还震惊了一番:“你是……顾子卿?”
“嗯。”他点点头,人已经弯下腰来凑到她跟前,闻到那略微刺鼻的酒味,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倒是沈倾城还迷迷糊糊的很是奇怪,揪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的追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喝酒的吗?”
顾子卿皱着眉拉下她的手,含糊的应了几声没再说话,并不打算跟她多解释什么。江一瞳也醒了过来,看见面前正在拉扯的两个人也是一愣,嘴里跟着喃喃自语:“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不然她怎么看到了顾子卿?!
南歌这时也已经把她们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江一瞳的脑袋,轻笑着说:“走啦,要回去了。”
江一瞳和沈倾城两个人喝的酒最多,即使已经趴在桌上眯了十几分钟,但整个人还是醉懵懵的,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像是站不稳。周知织和陆南歌两个人扶着东倒西歪的江一瞳,而顾子卿则一手提着沈倾城的包,另一手绕到她的后背轻轻用力支撑着她的身子,跟在她们身后出了包厢。
他的车就停在‘迷城’的外面,他扶着沈倾城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又打开车门让三个女孩子坐在后座,然后才开了车朝l大驶去。
一段不远的路程,沈倾城却靠着后座又睡着了。顾子卿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带她回自己的公寓。
l大离他的公寓并不是特别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顾子卿打开车门,抬手轻拍了拍熟睡的沈倾城的脸,轻声叫她:“倾城,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