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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门口的保安,原来比自己以为的要敬业啊。
沈琼宁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空气,维持着一个过来采访的报社记者的基本尊严,新来的保安在旁边一脸狐疑地盯着她,大有她叫的人再不下来就把她拒之门外的架势。沈琼宁不说话,一个人静静地装x,等了仿佛有几百年之久,电视台的正门口终于风一样冲下来一个人。
不是她打电话麻烦他下来接一趟的那个人,但沈琼宁和他打了个照面一秒钟后就笑了。
来人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伸手就给了她个熊抱。他人高马大的往那儿一站,把沈琼宁原本修长高挑的身材也衬得娇小起来。沈琼宁笑着抬手也紧紧地抱了他一下,手上握成拳锤了下他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鹤抱着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气冲冲地凶她:“说走就走!说跳槽就跳槽!老子特么的还没决定好下季度去哪儿混日子呢,结果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惊闻你日子不过了!有没有良心啊沈哥!当小弟连个知情权优待都没有啊?!”
沈琼宁莞尔,虚心接受抱怨:“以为你们都看出来了呢,我也不是良性跳槽平步青云去了,打新的江山去,窘境不好意思让兄弟们知道啊。”
“没良心,我们是那种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萧鹤一瞪眼睛。
“当然不是,前两年早都证明过了……只是这人老了,能安稳还是尽量别折腾为好。”
依她现在来电视台连门都进不去的现状,着实也半点没达成衣锦还乡的标准。但老搭档老朋友老兄弟往眼前这么一站,沈琼宁还是觉得鼻尖一酸。这是她工作上最为默契也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拆分开后犹如自断一臂,用天分强补着其他不足,每往前走一步都比以前来得更难。
但她不能退,也不能输。
沈琼宁掩饰性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又在萧鹤的后背上来了一下:“抱一会儿就行了,赶快松开,这儿也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方,我等着进去呢。”
萧鹤依言松开她,猛看了她两眼才拽出衣领里的工作证给保安看了一下,保安犹犹豫豫地放他们进来,嘴里居然还有点犯嘀咕:“这个记者不是说来采访江烨的吗,怎么……”
“是来采访我的。”江烨从电梯旁边向门口走了几步让保安看到自己,抬手跟沈琼宁打了个招呼。沈琼宁走过去,有点尴尬地朝他耸了下肩,“麻烦你下来一趟了啊,早知道萧鹤在台里我就直接让他下来了。”
“都一样。”江烨不置可否地接了一句,不知道指的是萧鹤不管怎么样都会下来,还是他不管怎么样都会被麻烦到。沈琼宁和他虽然共事三个月后也算有了点基本默契,但这点熟悉显然还不够猜测他想法的程度,于是索性当作没有听见,到了江烨的办公室后直入正题。
“看出名堂了吧?到底是谁非要搞个新闻出来,有思路了吗?”沈琼宁问。
“暂时还没。”提及此事,江烨也不由皱起了眉。他昨天接到沈琼宁的消息之后也做了点准备,但这个事情的展开出乎他意料的声势浩大。原本接个广告不算什么事,但被这么一炒后导演和制片都难辞其咎,尤其沈琼宁现在已经离职,他这个两季的制片根本撇不开干系。
“我也只是有点思路和方向,但具体的也摸不着头脑。”沈琼宁摇摇头呼出口气,忽而开口问江烨,“有纸笔吗?”
“有。”江烨不明就里,只是配合地将纸笔递给她。
“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画个表了。”沈琼宁平静地说,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总归基本上就是我们俩的责任逃不了——左边是你,右边是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想让我们栽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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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雷厉风行
方法是好方法,但沈琼宁的笔尖在纸上悬停了好一会儿,迟迟没有动静,办公室陷入微妙的沉默中,谁都没有开口供出一串人名的意思,两个人无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
“不是我不配合。”江烨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可奈何地推了推眼镜,“实在是在我眼里对我有看法的人做不到这点,能做到这点的人又犯不上选择这种方法,我是真的不觉得能有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阴我一次,还是用这么不入流的方式。”
“这句话可以提炼重点。”沈琼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在纸的左边列下了第一个线索:「心胸狭窄,瑕疵必报,本人或靠山小有背景,不排除陈年积怨可能。」
“一个不方便或者没条件进行正面打压的人,不希望和你明里撕破脸,这么推测的话现在应该还有接触,换句话说这个人还没爬到能和你抗衡的位置。”沈琼宁在纸上又写了几笔,笔尖转向自己的右半面纸。
“说到我这里的情况,那可就和你截然相反了。”沈琼宁耸耸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是觉得所有我得罪过的人都可能策划这种事件出来,你看看第二季这些摩拳擦掌的导演组,还有几个第一季被我赶回去的摄影师,这还只是我回来后得罪的人,走之前那就更多了,和我不对付的人数不胜数,你也是其中一个……”
“……”这回换江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她,“你为人处世真是有点失败。”
“你这个不失败的逃过这一劫了吗?”沈琼宁瞪他一眼,和对方互呛几乎已经成了两人的习惯,信手拈来非常自然。在江烨嘲讽的视线里,沈琼宁把提到的几方都写上,又一条条向下划,“导演组和摄像师其实都不可能,再怎么不靠谱,第二季他们还指望着收视长虹呢,本来心里就发虚,应该干不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那还有谁……”
“你我不对付的人员完全没有重合的?”江烨探头看了一眼,很快坐直退开,“没有重合的话你的这个表就没有用了,还是要分头想。你猜是你连累我还是我连累你?”
“我连累你。”沈琼宁稍稍一哂,把温筝在和自己谈过话之后,将原定的拍摄计划延迟几天的事情告知江烨,两相比较,主要冲着谁来自然一目了然。她嘴上回答着江烨的问题,视线却没从纸上移开,在纸上竖线的位置慢慢地圈出个圆来,杂乱无章地描了几遍,忽而抬笔在上面写了个名字。
“我居然真想起一个名字,符合这些条件,又和你我都不大对付。”
“谁?”江烨愣了一下,接过沈琼宁递过来的纸看向上面的名字,眉头稍稍一皱。
“萧曼?”他重复了一遍,慢慢摇摇头,“新闻部《新闻深处》的那个制片?我和她不熟,更谈不上什么过节。”
“怎么就没过节了?”沈琼宁笑了一下,转着笔轻描淡写地回,“她原来是在我手底下干活的,你和我什么过节,就和她什么过节。”
这次江烨顿了一下。
“……《新闻背面》?”
沈琼宁不说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都收起了脸上过场式的笑意,脸色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
这是当年让沈琼宁扬名电视台的一档新闻节目,成就了她最辉煌的时期,也因为这档节目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不同。沈琼宁,萧鹤,庄筹,王铎,易锋,加上萧曼,都隶属于这档节目的制作组,节目立意在民生之上,开播以来率先播出过数起颇具分量的大新闻,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与勇气,播他人之所不敢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她和江烨的梁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直到现在相处起来都带着些别扭。新闻部作为一个电视台最为重要的部门,播出时间上很有讲究,早间新闻和晚间新闻侧重不同,重要性也不同,《新闻背面》因为做的红火,台里有将其调至新闻节目黄金档的意思。江烨当时是新闻部的监制,在调档会议召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为这个建议提了否决票。
他的理由是这个节目的出发点太过尖锐,不够稳妥,导演也太不稳重,台里不能为这种莽撞承担压力风险与责任,坚决不能调档。
因为他的理由与这一票,《新闻背面》直到被裁撤时依然位于普通的早间新闻档,这让「绿毒」事件之后的朝华电视台没有伤着什么大筋骨,台里领导感念着江烨的决定,也直接造成了他日后在台里的要求基本都会被满足,这次他执意抛下大热的综艺真人秀《终极战斗》,转而来弄个莫名其妙的《第一步》,台里二话不说便批准通过,个中原因自然也逃不出这点。
但与此同时,因为播出平台的力度与分量不够,这个新闻还未播出便被强制性压了几天,生生错过了拿到证据后第一时间曝光的机会,让背后的利益集团有机会进行活动疏通,到月余之后被n.w的何砚彻查时,最主要的关节已经疏通完毕,最核心的部分已经被保护转移。
沈琼宁在日后回头总结这件事时,对江烨的想法也一直都十分复杂。他的稳妥当然并没有错,准确地说还救下了电视台,反正新闻引起广泛的社会反响没变,这个事件得以被上面处理没变,唯一变的只有他们这些曝光者的下场,对整个社会来说不值一提、这是很多人眼里看看救过的新闻,但对她自己而言,整个人生与命运,都因此发生了难以挽回的转变。
为了这条新闻,她乔装前往事件地点摸底暗访,新闻播出之后更是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与威胁,何其狼狈地远走千里,知情人的怜悯都来得浮于表面,觉得他们傻的意思简直写在脸上。他们一举一动都像个英雄,不幸的是似乎错生了时代,这已经不是那个会为英雄献上赞歌的世纪,这样的行为或许更像小丑。
她并不后悔自己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对于江烨,她恨不起来,但也的确无法做到心中毫无芥蒂。在又一阵难堪的沉默中,沈琼宁拍了下手,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话题有些生硬地扯了回来,“你对萧曼有印象了?”
“恩。”江烨看了她一会儿,从善如流地垂下眼点了点头,忽而又问,“那她和你之间有什么过节?”
“首先纠正你一个观点,女人这种生物的思维与举动,是没办法用道理解释清楚的。”沈琼宁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摸着下巴,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她的《新闻深处》也算是踩在我节目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当时几乎整个核心制作组都受了牵连,萧鹤他们几个更是跟我一起发配边疆,虽然也有他们自愿的意思,但是……”
“为什么只有萧曼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能建立起一个差不多性质但中庸许多的节目,在一年后这个事情差不多过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接了《新闻背面》的时间档,太太平平地播出到现在?”
在这件事之后,江烨也从新闻部调到了综艺部门,顺风顺水地开始了自己的《终极战斗》策划生涯,对一年前这档节目的诞生与制片的确缺乏深入的了解。听到沈琼宁说明这样的内情之后,江烨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凝重地看她一眼:“除此之外还有吗?”
还有她们曾在洗手间短暂见过的那一面,她轻描淡写地戳穿了萧曼的老底,对方恼羞成怒之下一个阴狠的表情瞬间;还有她被主编叫过去不得不接受来□□的导演组时,萧曼来通知她过去时笑意盈盈的微妙表情。
但这些不足以作为一种笃定的结论说出来,江烨这个人也未必能理解或是赞同这样的逻辑。沈琼宁耸耸肩,云淡风轻地摊手:“你问候选人还是候选事件?都没有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这个方向本身就错了呢?”
“也有这个可能。”江烨看了她一会儿,没有戳穿她的装傻充愣。两人默契地揭过此页,江烨拿过笔在纸上又添了几个人名,对着杂乱的字迹凝神思索。
“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你先查着这个——被直接过去找当事人旁敲侧击啊,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智商的。”沈琼宁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揉着脖子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我再去查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线索,把王铎借过来用一阵,你给他批个假条。”
“你要干什么?”江烨扬眉,诧异地问。
沈琼宁笑着稍稍眯起眼:“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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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危命时刻
她要跟踪的这个人,自己未曾见过,和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深层的关系也不好说,但凭着天生的直觉与敏锐,与没有其他线索方向的无可奈何,沈琼宁还是选择铤而走险,每天下午都会坐在这家奶茶店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外面。
“我们是要跟踪谁来着?”王铎坐在她对面,相机摆在身前的桌子上,优哉游哉地拨弄着吸管,尝了口今天尝试的新口味奶茶,咂摸两下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又喝了一大口。自从江烨给他开了假条,沈琼宁把他借走之后,这几天每到下午四点左右,他都会跟着沈琼宁坐在这家奶茶店里向外看,沈琼宁专注于外面,他则专注于放空。
虽然话是问出了口,他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反而显得相当惬意,显然对于这个懒人来说,完全不介意用这一周的时间让自己偷个懒放个假,每天只工作这么一小会儿让他觉得非常可心,因此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
沈琼宁没接话,只是看着外面,随着一阵铃声响起,奶茶店对面的学校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校门一开,陆陆续续涌出一片乌泱泱的学生。沈琼宁直起身仔细地向外看,忽而低声开口:“出来了。”
王铎也向外看了一眼,果然在人潮中看见了温筝的影子。他两口把剩下的奶茶喝完,拿起相机,和沈琼宁一同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咕哝:“开工了开工了,这个场景总让我想起拍第一步的时候,我拍她回家拍了三个月,没想到又开始拍了……”
沈琼宁闻言失笑,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这次注意前后。”
她选择跟踪温筝,受了温筝当晚那个求救电话的启发。虽然温筝本人当晚表明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不过一来她本身就不是警惕性非常高的性格,二来在没有接触到复杂的隐情之前,很少有人会主动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上想——比如如果看到一艘突然出现的飞船,大多数人肯定会以为这是刚刚做好的雕塑,而不会以为下一秒就会有外星人从里面拿着激光枪钻出来。
之前跟江烨要了王铎的假而不是萧鹤的,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萧鹤其人虽然技术拔尖,但人比较简单直接,跟踪这种隐秘小心的事情,让他来做总觉得有点提心吊胆。而王铎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提不起干劲,不过正事上从来没掉过链子,而且在《第一步》拍摄期间一直是温筝的跟拍摄像师,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力求将给温筝带来的别扭感降到最低。
毕竟被跟踪,还是要被两伙人跟踪,任谁经历了,都不会觉得是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沈琼宁在实施跟踪计划之前,还是找温筝见了一面,说明了一下大致情况,就跟踪这件事情征得了她的同意,并且询问了一些前些日子温筝被跟踪的具体细节。温筝对这样的现状表示了惊讶,虽然因为内向导致之后开朗起来也有些敏感,不过并非不知好歹的人,提供了一些细节,也同意了沈琼宁的做法。
“沈导演。”那次谈话结束时,温筝叫住了起身欲走的沈琼宁,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叫你一声宁姐吗?今年夏天的三个月时间我收获很多,您是看着我一路成长一路走过来的,也看到我后来有点发飘的样子。其实又两个月过去,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当时怎么说呢……因为没得到过,所以向往得有点执念了吧。”
她从小到大向来是别人眼中那种温柔安静的乖乖女,成绩很好,不爱说话,温柔内向,安分守己,是老师家长口中的模范学生,别人家的孩子,除了学习,别的方面也没有什么非常过人的优点,交朋友方面一直少那么一个非常交心的挚友,也缺少一直渴望的认同与鼓励。
《第一步》这个节目,于乔雪封挚而言收获了不小的名气与关注度,于向荣和关馨悦来说收获了如意的工作与令同龄人艳羡的回报,于她而言,或许两者都有,但最重要的是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关心与认可,这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太过患得患失,反倒失了本性。
“我还是不太懂具体牵扯到的事情,但希望宁姐你一切顺利。”在这个谈话的最后,温筝看着沈琼宁,真诚地说,“这句话到现在说可能已经有些晚了,但还是觉得应该说给你听。”
“谢谢宁姐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很感激。”
“保护好自己。”沈琼宁朝她笑笑,抬手抱了抱她,“很多东西都不是天生就有的,但就这么一直努力下去,想要的东西,总会自己来到你面前。”
你加油,我也是。
在她们的这次谈话结束之后,沈琼宁和王铎就开始了对温筝的跟踪,但不知道是那天晚上被陆远书介入之后让跟踪的人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这其中真的只是误会一场,她们想见的那两个人,最近几天一直都没有出现。
今天两人远远地跟着温筝向前走,直到温筝进了小区门依然没什么动静。又是没什么收获的一天,沈琼宁有些无奈地呼出口气,和王铎在小区门口道别,各自往家的方向走,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沈琼宁在附近的地铁站里等地铁,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温筝给她发来的短信,沈琼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因为约好了一场相亲,所以回家换个衣服后又出来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两个人,就在小区附近,我现在正往餐厅方向走,他们跟在我后面。」
她同时发来了餐厅的地址,离这里不算远,是走着去能到的距离。沈琼宁当即便回身向温筝的方向赶,给王铎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快过来,但王铎现在人在公交车上,马上在下一个站点下车的话来这里也要一段时间,沈琼宁想了想,给他报了餐厅的地址,让他直接过去。
温筝租住的这个小区算是附近的学区房,地理位置颇佳,去哪里也都方便,地铁站就在小区附近,她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也不算太远。沈琼宁一路和她保持着短信联系,按照她的指点抄了条近路往前走,在巷口等了一会儿,就见温筝从远处向这边走来,脸上表情严肃,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在路过胡同的时候发现了沈琼宁的踪迹,看上去稍微松了口气,但在发现后面并没有王铎跟着时,脸上的表情又有点凝重。两人无暇交谈,温筝径直走了过去,沈琼宁向里靠了靠,把自己隐藏在一片阴影里,隐秘的背过身。
天色已经擦黑,路灯次第亮起,街上车水马龙,下班的堵车高峰期刚刚过去,车辆行人声音依然纷乱嘈杂,听不见跟在温筝后面的脚步声。
陆远书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沈琼宁的手机设了震动模式,正握在手里等着王铎的消息。手机震动的第一时间沈琼宁便已经有所察觉,将屏幕亮起的来电界面挂断,回了条短信给陆远书后按灭屏幕。
「今天晚点回家,你和秦鸣先吃饭,不用等我。」
这个过程听起来漫长,实际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她收起手机,从巷子里走出来向外看时,已经看不见温筝的身影。沈琼宁知道她是沿着这条街直走,那么跟踪温筝的那两个人就在她和温筝之间。沈琼宁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向王铎核实了一下他的位置,向前紧走了一段路。
温筝有意走的较慢,她赶上也不算难,渐渐能看到温筝的背影,沈琼宁保持了和温筝同步的步速,远远地缀在后面,到餐厅后温筝闪身进去,跟踪的两个人却没有在原地等温筝出来,而是自己继续向前走去。
沈琼宁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这两人在街上也尽是向着繁华的地带走,中途也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沈琼宁又跟了一段路,几乎要下结论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这两个人和最近的事情没有关系,一个转眼的功夫却发现从人群中挤出来时,前面一直在一处的两个人如今只剩一个。
她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几乎如沸腾的气泡般争先恐后的浮上来。心念一转间便已经有了决定,沈琼宁迅速掉头,就要回身钻入等红绿灯的人群之中,忽而腰间一点锋利的触感毒蛇般抵了上来。
沈琼宁倒吸一口凉气,在她身后的人贴得极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慢悠悠地开口。
“沈琼宁。”他说。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