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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萧澜在瞧见凤擎面色大变的一瞬询问的看向萧玺芳,而后在凤擎与元公公匆匆离开殿内时启口问:“母后,许是出事了,我们可也要去看看?”
萧玺芳未立刻回答,好半晌才低低说道:“今日殿内人这般多,要是在皇上离场的情况下,你我也离场,会惹人猜疑的,皇后你自行去看看吧,哀家留下。”
“是。”
萧澜应罢,起身领着琼如快步追了出去。
她刚走,下首便相继有人跟出去。
萧玺芳似没有瞧见一般,面上挂着和蔼慈祥的笑,一如先前那般专心欣赏着歌舞。
稍许,那处宫苑内。
凤擎领着人匆匆行至那凉亭前面时,那几个身穿囚服的男人已被侍卫制住。
而凉亭中,孙氏老泪纵横的抱着一具被凌辱得快要不成形了的身体,失了魂一般的不停念叨着:“都是祖母的错,祖母不该让人带你来这儿的,是祖母不好……”
“她怀里抱着的,当真是沐唯?”凤擎压着声音问罢,眸色阴霾的看向那几个囚犯。
“属下等赶来时,沐老夫人已经那般了,故属下等还没有机会去确认那是不是沐大小姐……”
有侍卫跪到凤擎面前这般说罢,萧澜站到凤擎身侧低低说了一句,“那若不是沐唯,孙氏该不会那般。”
凤擎侧目看她一眼。
她气息不稳,额上还隐有薄汗。
显然是急急追着他前来的。
莫不是她事先就知道了什么?
眼看凤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冷,萧澜忙出言转移他的注意力,“琼如,过去看看沐老夫人怀里抱着的,是不是她们沐侯府的大小姐。”
“是。”
琼如应声步入凉亭中。
但她还没靠近孙氏,就被孙氏喝住了,“别过来!唯儿到底是沐侯府的大小姐,即便是已经受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她身子的,请皇上允许老身现在带她出宫。”
“你已确认那是沐唯?”
这话,是紧随皇后而来的凤麓问的。
孙氏泪眼婆娑的看向他,“她的脸虽是已经肿得辨认不出来了,但掉在她身边的镯子老身认得。”
凤麓听后狠狠皱起双眉。
这样一来,沐唯就无法嫁给皇叔了!
可不知何故……
他心里非但没有觉得痛快,还生出了些许愤怒。
沐唯本该是他的人!
竟是便宜了那些囚犯!
在恨恨瞪了那几个囚犯几眼后,凤麓把拓跋香儿交给身边宫人搀扶着,去到凤擎身边说:“父皇,唯儿与儿臣到底曾有过婚约,儿臣想查明今夜她受辱的缘由,还请父皇成全。”
“去吧,先去查查那几个囚犯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是。”
凤麓抱拳应罢,匆匆而去。
拓跋香儿无力的靠在宫女的身上,凝目看向亭内那具裹在披风下被孙氏抱在怀里的身体。
那凉亭内未掌灯,但凉亭周遭此时灯火通明,能够清楚瞧见那具身体裸露在披风外的皮肤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咬痕。
以她对沐唯的了解……
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沐唯是不可能在宫里被人算计到这般田地的!
故她推开身边的宫女,摇摇晃晃的进了凉亭内,在孙氏边上坐下,“能让我看看那个镯子吗?”
孙氏似有些犹豫,好半天才把镯子递给拓跋香儿。
拓跋香儿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就扬声冲外面说:“这不是沐唯。”
“当真?”凤擎面色一动,差点就直接步入那凉亭里面去确认了。
“……”
拓跋香儿点着头正要应话,孙氏抢在她之前开了口,“郡主因何说这不是唯儿?难道我身为她的祖母,还能连她的镯子都辨认不出来?”
拓跋香儿哼笑一声,道:“看来我这个外人都比身为她祖母的你,要更为关心她啊!”
“郡主此话何意?”
“她今儿进宫,戴的就不是这个镯子。”
“……”
孙氏两眼一瞪。
沐唯今日入宫戴的可就是一个翡翠绿的镯子!
她在寿安宫里的时候就瞧见了!
见状,拓跋香儿将那镯子举到她面前说:“且就先不说沐唯今日戴的是不是这个镯子好了……你怀里抱着的那个人身上有好些咬痕,想来手腕上肯定也是有的吧?但这个镯子内侧却一丝血迹都没有,像是有人在事后把这个镯子丢到那个人身边的,而非是从她手腕上掉落下来的。”
孙氏听言一把将镯子夺过,还真就没有在那镯子上瞧见丝毫血迹。
明明她赶来的时候,瞧见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戴在手腕上的镯子肯定是要沾染上血迹的!
想到怀里的人真有可能不是沐唯,孙氏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玉兰没有去约好的地方与她会合。
倘若这不是沐唯,难道是玉兰?
思及此,孙氏颤着手掀开罩在怀里人儿身上的披风,凝目看向那张肿胀不堪、血肉模糊的脸。
尽管已经轻易辨认不出来,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玉兰的影子。
孙氏当即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将怀中玉兰的身体推开到一旁,“这好像真不是唯儿,我来时一看到那镯子就以为是她,急急忙忙的就给她罩上了披风……”
听她说到这儿,拓跋香儿意有所指的问:“您老人家来的时候,这周遭应该还没有掌这么多的灯吧?您老是怎么认出那是沐唯的镯子来的?”
“老身……”
孙氏被问的噎住。
偏拓跋香儿又问:“方才我们来时,你好似一直在念叨着什么都是你的错?莫非你把沐唯叫到这里来了?”
孙氏忙着整理思路,索性闭嘴不答。
今夜应该已经安排得万无一失了才对,为什么那个小贱人又逃过了一劫?还害了她的玉兰!
一想到玉兰出了这样的事,便是侥幸活了下来,日后她也无法再带着玉兰外出走动了,她就气得牙痒痒。
这一生气……
她哪里还有整理思绪的心思!
以至于沐唯领着花芷前来时,她下意识就恶狠狠的瞪了沐唯几眼。
见状,拓跋香儿兀自在那笑的幸灾乐祸,“您老这是怎么了啊?莫不是沐唯没有出事,您老心里很失望?很不痛快?”
“郡主休要乱言,老身是唯儿的祖母,哪里会盼着唯儿出事,老身只是在懊悔竟然将旁人认作了她。”
“呵……”
拓跋香儿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转而看向面上满是疑色的沐唯,“沐大小姐又好命的躲过了一劫,真真是厉害呀!”
沐唯拧起眉看过去。
她说又……
莫不是她知道之前芷柔宫里那桩事,也是祖母为了毁她清白而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