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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芊素道:“你去一趟德宁宫,把太后请来。用不着过于急,来早了不好……却也别太晚了。”脸上满是算计的表情。
与此同时,皇祐景辰正一脸阴郁地坐在御书房内,望着面前的一排清秀俊美的娈童。
“谁再同朕解释一下,到底什么叫做……‘皇后让你们来伺候朕的’?”语气平淡却冰冷,吓得下面的人直打颤。
“皇上!”弈枫从外面跑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一排男童,对皇祐景辰道:“查出来了,确实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而且……宫里面都传开来了,说皇上有……”说着,眼神忽闪,咽咽口水吞吞吐吐道,“有断袖之癖……。”
皇祐景辰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摆驾玄阳殿!”
另一边,太后一行人也正往玄阳殿而去。
太后还时不时停下来问问一旁的芊素,“那丫头,皇后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是只有哀家才能解决的?你倒是说清楚了。”
芊素低眉恭敬道,“这奴婢也不清楚,皇后娘娘说,您到了自会明白。”
……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皇祐景辰一脸怒气地跨进殿门。
扫了一眼朝他行礼的丫鬟们。“滚!其余人都给朕滚出去!”
宫女们抖了抖,立马心惊胆颤地退了出去,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迁怒到自己身上。
夏如安心中暗喜。看来,这次倒还有些效果……
“臣妾参见皇上!”仿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脸笑意相迎。
皇祐景辰慢慢走近她,一脸愠怒。“怎么,很开心?朕的皇后……”将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道,“那么能否为朕解释一下,那些男宠……是怎么一回事。”
夏如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皇上不喜欢?臣妾以为……皇上会好这口呢。”
“夏如安!”皇祐景辰怒吼一声,“给朕听清楚!朕不是断袖!朕喜欢的是女人!你若……”
“哦~”夏如安拖长了音叫一声,仿若恍然大悟的一派样子,“原来皇上喜欢女人?既是如此,那……来人啊!”朝殿外大喊了一声,“去请郯国的蝶瑛皇女来为皇上侍寝!”
“夏如安!”这一次,皇祐景辰彻底被惹怒了。什么叫他喜欢女人!?他明明是想说明自己不喜欢男人,却被她曲解成这样,她定然是故意的!
再者,她明知郯国那女人来北曜心怀不轨,自己是绝碰不得她的。怒火中烧,疾步冲上前,一把扯起她反摁到床沿上。扒下她的裤子,朝那白净的小pp上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啪!啪!啪!”连着三下清脆的响声,揪紧了屋外一干人等的心。
“你说,知道错了没有!?”皇祐景辰略带怒气地问道。
夏如安心里因目标完成了一半而兴奋不已,脸上却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臣妾只是希望皇室能够开枝散叶,发扬光大,不知何错之有。”
皇祐景辰见她嘴硬,受再度扬起,落下。
“太后娘娘驾到!”几乎是同一时间,太后一脸怒气地推门进来。“给哀家住手!”
皇祐景辰一下子竟忘了反应,手落下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就那么直愣愣地停在半空。
“绿莺,”太后转头对身边的宫女轻声道,“去德宁宫取些上好的药膏来给皇后。”身边的宫女听言点头出去。
接着不等太后再开口,夏如安便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道,“母后……如安痛,皇上他打我……”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又眨巴眨巴眼睛,扁了扁小嘴,一派我见犹怜的样子。“爹爹和哥哥从不打如安的,我要回家……我想爹娘了……”看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受了极大的委屈在抱怨。
那太后本就是容易心软的女人,如今怎么抵得住她这般攻势。于是便狠狠瞪了皇祐景辰一眼,“如安是犯了什么大错,值得你这般打她!?”不等给他解释的机会,随即又道,“给我去佛堂里跪一夜,好生反省反省!”
“母后……”皇祐景辰哀怨地唤了一声。
“别叫我,”太后转身离开,“跪到明早上朝为止。”
皇祐景辰有苦不能言,明明是夏如安有错在先,怎么反倒好像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刚刚打她的时候还一脸的倔强,母后一来,装得就跟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
“夏如安,好,你真好!”皇祐景辰咬牙切齿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来,“你给朕等着!”紧接着一挥袖,气冲冲地出了门。
趴在床上的夏如安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嘴角展露一丝得意的笑。打了她,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交易
夜凉似水,流萤扑面。
初秋的夜,露气有些重。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草丛中时不时传来几阵若有若无的虫鸣。地上树影斑驳,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夜空里只闪着几点微弱的光亮,皎月露出半边,映照着月下的人儿。微风拂过,吹起衣裙的一角。
夏如安最终来到一间古朴的屋子前,里面仍是烛光透亮。当下示意芊素等在外头,从她手上接过一件袍子,抬手“吱呀”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
只见一抹背影正跪在佛像前,一动不动。
皇祐景辰见到地上的影子,知道是她,也不回头。
“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夏如安走至他面前,将袍子替他披上。“夜里凉,当心……”
“谁教你的?”皇祐景辰看着正替他系着颈间的线绳的夏如安,打断她道。
夏如安抬起头,对上皇祐景辰的眼眸道,“让皇上保重龙体,乃是臣妾的应尽职责和义务,需要人教么?”
“少给朕打马虎眼,朕说的是之前的事。”皇祐景辰盯着她的眸子道,“先是捡风筝,再是喂死荷花池中的锦鲤。后来还抓了只蟾蜍放朕床上,言民间视其为吉祥物。昨日和今日的事就更不必说了。所有你做的这些事,不就是有意惹朕生气么,甚至还让朕怒打你一顿……好让别人说,皇后因顽劣异常,惹了皇上生气,在宫中不受帝宠……是也不是?”
见她沉默,心想自己猜得没错,又继续道,“而刚刚又让母后那般护着你,是为的借她背后的势力,其父护国大将军的兵权,来牵制那些人。朕说得可对?”
本来他以为她那般闹腾,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后来虽觉得不是如此,却百思不得其解。可就在刚才,母后突然来了的时候,自己就想通了大半。那时间,哪能凑得这般巧。定是那小丫头早就安排设计好的。不得不说,她真的相当聪明。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暗中教的她?
夏如安脸上不做表示,心中却泛起了波澜。他说得一点不错,自己最近做的这些事,的确都只有刚刚他所说那样的目的。他竟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果然还是自己低估他了。
“那皇上……方才为何要配合臣妾?”不要告诉她,他纯粹只是为了报复之前的事。
皇祐景辰沉默不言。前不久,他曾让弈枫去调查过那替她接生的产婆,得知她左臀部有个菱形胎记。打她,是早在计划之中的,只为了验证她的身份。只不过,她主动为自己制造了一次机会。
但总不能向她全盘托出,于是便避开这问题道,“小丫头,你可知……若要保护你爹爹他们,其实还有别的法子。”
夏如安低垂眼睫,轻声道:“皇上忘了吗?如安……还是个孩子呢。”
皇祐景辰直勾勾盯着她看,“孩子!?哪有你这么精的孩子,连朕都想算计。朕本来倒还想……”拖长了音道,“将那东西给你的。”
夏如安先是疑惑着,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后又突然想到了答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望向皇祐景辰,若她所猜无误,应该就是那件至今还在太后手里的东西了。
她倒的确是需要那东西的。“皇上的条件……?”
皇祐景辰将手抚上她的鬓髻道,“不知朕的小皇后,可有兴趣……同朕做一笔交易?”他那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射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深邃得如一汪深潭。语气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戏谑之意和若有若无的诱惑。让夏如安觉得,他就像是……一只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不过,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小白兔。
“皇上要同人做交易,何必在臣妾一个小孩子身上动心思。”夏如安一脸淡然地答道。
皇祐景辰见她不上钩,随即开口道:“都还没听朕的筹码,就急着回绝作何。”
夏如安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说来听听。”
“朕可以答应你……”皇祐景辰将手收回,紧紧盯着她的脸道。“撤销对大皇子的通缉令。”
夏如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很快又收敛了去。只一瞬,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却没有逃过皇祐景辰的眼。
“臣妾不明白。”夏如安脸上故作疑惑,实则心里早已擂起了鼓。
他发现了什么?那天晚上所有见过她的人,她都已经灭口了。按理,他是不可能查到的。
还是……他在和自己打心理战,想要套自己的话?
“夏如安,不要将朕当成傻子糊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朕不知,宴会那天,是你派了身边那个会武功的宫女,去天牢里劫了大皇子吧。”
本来他是没怎么怀疑她的,但那晚,所有可能会有所行动的人,他都派人盯着,皆无风吹草动。宴会上也只有几个女眷离席。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那个嫌疑。直到那天,弈枫告诉自己皇后身边有个会武的宫女之后,自己便想到了她。那晚,她也是离了席的。当时他就在想,像如安这么细心的孩子,怎么会将那茶壶打翻了的。不过,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教的她?
夏如安听此,心稍安定了一些。他既然这样说,应当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似乎并无治自己罪的意思。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倒失去主动权了。
她怎么也没猜到,皇祐景辰能够猜到是她。而且有一点他说错了,大皇子并非她派芊素去救的,而是她自己去的。
“那皇上,想让如安做什么?”居然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帮忙的。
“登基之前,父皇曾从各大臣家中选了一些千金给我为妃,”皇祐景辰缓缓开口,见夏如安脸上未有什么表情变化,才继续往下道,“其中有一位邵惠妃,是兵部尚书邵进亭之女……”
“皇上的意思是……”夏如安向他传递一个眼神,略带几分询问的意味。
皇祐景辰凝眸,微微点头。小丫头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夏如安见此便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收回放在他脸上的视线,游移到别处。“为什么臣妾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亏啊……”
皇祐景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小野猫应该改叫小狐狸了,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稍顿了顿,一脸认真道:“朕答应你便是,若你做得让朕满意了,朕会考虑……将那东西给你。如此可好?”
夏如安不言,她岂会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是“考虑”而非“承诺”。说她是小狐狸,他自己才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金黄的烛光跳动,映照着屋中人的脸。气氛几乎陷入了僵持状态。
夏如安静静地注视他一会儿,心中斟酌了良久,抛下一句“君无戏言”,转身便离开。
皇祐景辰因达到了目的而心中暗喜,望着她那纤小的背影补充道,“各嫔妃三日后从太子宫搬来此。”
大门关上,只听得从外头隐隐约约飘进来一句,“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皇祐景辰拢了拢身上夏如安给他披上的袍子,勾勾嘴角。小丫头会用什么法子来帮他呢?他倒很是期待……
……
七月十六,各妃嫔迁入西宫。
是日,阴雨连绵。整个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混着初秋特有的泥土味。
“你们,你们,别偷懒,把这箱子搬到那边去!”
“大总管,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你是哪个宫的丫头,怎么在这儿休息起来了,快干活去!”
一大清早,夏如安便被外面一阵阵的嘈杂扰醒。她本就是个浅眠的人,稍有些细微的声响就能够让她察觉,更不必说这么大的动静了。
待夏如安洗漱完毕,到玄阳殿外时,看见的便是许多宫娥和太监正搬运着各种物件,有大到能装人的箱子,也有小巧精致的手饰脂粉盒。这才记起上回皇祐景辰曾说,今日是那些个妃嫔搬过来的日子。
站在隐蔽处,芊素一手翻着手中的册子,一边向夏如安汇报着各妃嫔的家世背景。那是应了她的要求,这几日熬夜整理出来的。
“那边的那个……”芊素一手指了指远方一位着浅黄色宫装的女子,“是崔美人,父亲官至户部侍郎。”
“那个旁边有人帮扇扇子的,是杜淑妃,先皇薛贵妃的外甥女……”
夏如安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是暗暗将她将的都记下了。
“还有站在树荫下那个,是邵惠妃,兵部尚书之女。”
听至此,夏如安便上上下下端倪了她一番。鹅蛋脸,柳叶眉,长得极秀丽,行为举止也端庄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千金。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