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霜见廿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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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答,“没有,当家的身体可好了,从前便是风寒都少有的。”

    赵长赢蹲下检查了一番,男人既无外伤,也看不出受了什么内伤,只是一直醒不过来,十分古怪。

    “长赢。”赵明修一脸严肃,拍了拍长赢的肩膀让他起来,问妇人道,“你丈夫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那妇人神色稍变,赵明修了然,接着问道,“你丈夫看上去像是得了失魂症,你若是隐瞒,魂魄离体时日一长,恐怕……”

    “我……我不是不肯说,只是……”妇人略有些犹豫,看着男人昏迷不醒的样子,最后一咬牙,说道,“罢了,前两日,我们村里来了个打扮古怪的年轻女人,全身戴着银饰,长得妖里妖气的。”

    “我……我当家的不知怎得被这狐狸精迷了去,我拦也拦不住,我在家久等他都没回来,就出去找,没想到……”妇人叹了口气,“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看这模样,应当是少了命魂。”赵明修皱眉,“南疆魂术,我亦不是很明白。如此,我先配一副安神固本之药方,一日两次煎水服下,我回去问问家父,再作打算。”

    “长赢,你在这继续看诊,我这就回去一趟。”赵明修道。

    赵长赢懵懵懂懂,应声点头。

    这一看便看到了日头西沉,金乌落于西极群山,金光万丈,将医堂屋檐下悬挂着的悬壶济世牌匾映照得一片灿烂辉煌。

    明月山庄的弟子收拾着分完的汤水,打扫地上的一些瓜果残渣。赵长赢伸了个懒腰,长腿搁在凳子上,倒了两杯凉茶。

    “容与,喝杯这个解渴。”赵长赢递给容与一杯,“累不累?”

    容与接过去喝了,“还好。”

    “方才……”容与开口,“我听二公子说,可是有人得了失魂症?”

    “是啊,我也不是很懂。”赵长赢摇摇脑袋,“我只听说过南疆那边同别处不同,他们会魂术,据说厉害的魂师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甚至还能复活死者,沟通阴阳,反正很厉害。”

    “生者如寄,死者如归。生死本是单行,又何来复生?”容与蹙眉,“怕是以讹传讹。”

    “嗐,都是听人说的,我也没去过南疆,更没见过魂师。”赵长赢耸耸肩,“那地方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呢。”

    说着赵长赢起身,拿毛巾搭在脖子上擦汗,擦了一半,突然蹲下身,他眼睫上还残留着一滴汗水,随着他说话时的动作而轻颤着。赵长赢眼睛明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对容与兴冲冲地说。

    “哎对了,邬城离南疆挺近的呀。要是有机会,我跟你去南疆玩吧,听说那里常年温暖如春,花木遍野,特别漂亮。”

    容与握着凉茶杯子的手一抖,在那一瞬露出十分复杂而晦涩的神情。只短短一瞬,他又很快敛眸,笑道,“好啊。”

    【??作者有话说】

    过年之后各种拜年+出家玩,都没时间码字,最后一章存稿qwq,明天重新做人!

    ps感谢回到这里同学的鱼粮!!

    第13章你习武是为了什么(二)

    十日的休假时间转眼便过,赵长赢日日同容与一起去镇里看诊,赵明修倒是惯会偷懒,就来了前两日,后边便说要去追查失魂症一事,告假不来了。索性村镇里也没什么疑难杂症,多是些普通的伤寒腹泻之类的,凭赵长赢和容与二人也能应付得来。

    不过倒是遇见了一件让赵长赢印象深刻的事。

    那是看诊的最后一日,那日来的年轻姑娘特别多,估计是担心日后见不到容与,都挤到最后一日来看,把医堂外堵得水泄不通。

    “你这目盲之症……”容与叹了口气,“沉疴已久,且是胎中带出的毛病,恐难以治愈。我且开些安心凝神的方子,你放宽心,莫要进了死胡同。”

    对面的姑娘立刻便蓄起了泪珠,断线纸鸢似的掉下来,抽噎道,“我……我夫家嫌弃我眼疾,又娶了一房夫人,从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倒忘得一干二净了。”

    容与写字的手一顿,蹙眉道,“姑娘,我亦患有腿疾,难以站立。然圣贤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姑娘虽是目盲,但心却不盲,比姑娘心盲的夫君,却是要好上百倍。”

    对面的姑娘哭得更大声了,面上却有释然之色,想来应是想通了些。容与将自己的巾帕递给她,那姑娘接过去抹了眼泪,惋惜道。

    “容大夫这般好的人,天却让大夫患了腿疾。”

    容与笑了笑,“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留着命在,人生还长着呢,何患无转圜之机?”

    “长赢,长赢!又在想什么?”

    赵长赢回过神来,旁边简庐的嘴巴一张一合,他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烦躁,皱眉胡乱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回道,“没有,你刚才说什么?”

    简庐强压怒气,又说了一遍,“你……罢了,我刚刚问你下学要不要来踢蹴鞠。”

    “蹴鞠?”如今天气正好,要是再过得些时日,日头再长起来,便热得人发昏,再难跑得动的了,是以人人都抓紧了这段机会,出游的出游,爬山的爬山,舒动筋骨。赵长赢心里听得痒痒,放假又被拘了这么长时间,一身劲头无处安放,早就蠢蠢欲动了,便点头道,“好啊,还有谁来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