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晓之梦(中)

终究是衰小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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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梦:

    第二次看见你便已经时隔十年,那次,是在咸阳宫中。

    章邯来邀我去咸阳宫助秦,我不想去。当时看来,秦朝的覆灭已是天意,秦,不得‘道’。并且,他看我的眼神,我很不喜欢。

    但当他有意无意提及你有可能会到那儿,我便提起了兴趣,答应了他去咸阳宫。虽然他看我对你提起兴趣时面色阴沉,但……那与我何干?

    在我沐浴之时,他曾试图偷看,但被我叱责之后他收敛了许多,还说什么……我,变了。嗯……好像在对你产生兴趣之后,我对这男女之事的确敏.感了很多。

    当再次见到你,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相见。我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当时你的眼神之中浑浊得如同一潭死水,深邃得似乎连我都要陷进去,却又好像隐藏着无尽的痛楚。连带着似乎我的心都感到阵痛,又是什么样的经历将那个双眼无比灵动,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意气风发的你,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不由得思索。

    你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平淡的看着我的眼睛,“让。”

    你的语气似乎不由我拒绝,自然散发而出的杀机虽不是针对我,却令我心中不适,这股不适是什么?我不清楚。我让了,不知道为什么。

    你身边的是项少羽,西楚霸王的名字很多次跟着你的情报一起进入我的耳朵。跟在他身侧的是虞姬,她略慢于你们俩半步,似乎不是因为尊卑,而是因为……你们是男人。

    应该跟在你身侧的高月我没看到,是因为‘她’么?你手中也未执墨眉反而拿着的是鲨齿,是因为‘他’么?

    我也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双脚移步跟在了你的身侧。虞姬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些诧异以及不解,但随后摇头,似乎不愿多想。

    之后,我们走了不足百步,六剑奴便挡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用‘我们’这个词。

    六剑奴在你们两个手里简直和普通的一流没什么两样,不足百招便尽数死于你的剑下,他的枪下。从开战到结束,你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喊过一个字,交谈过一声。虽然有清脆的剑与剑,剑与枪的碰撞声,但却似乎让我觉得比我开启了‘天地失色’的世界更加的冷清。

    你和项少羽似乎变得更强了,但以我之见,以你十年前那副无匹的自信来看,实力起码应该要比现在高上一倍!你的那股无敌之‘势’被破了么?是被谁所破?

    相比咸阳宫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喊杀声咸阳宫里似乎更为的冷清,面前挡住他道路者无一能活,不听辩解,不由分说,只是杀。

    慢慢的,那流动着的杀意似乎在我身上滑动,为我带来一些些许寒意,但在我感知中他那杀意似乎有意识的绕过了项少羽和虞姬,是故意的吗?我似乎有些不忿,但应该是下意识的吧!

    咸阳宫的大殿之前,章邯似乎等待已久,他看着你的眼神中似乎有愤怒,有嫉妒,甚至是憎恶。你有招惹过他么?

    当项少羽看到章邯看你的眼神时,脸色似乎有些狰狞,当即出手,不出二十招便将章邯挑于枪下。他死时,看着你的时候依旧是那种眼神,而你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看着他的死,心中不知哪里来了一种名为雀跃的情绪,连带着我的脸上似乎都有了一丝笑。

    我为什么会笑?我却是不知。

    大殿之中,子婴坐于王座。

    “赵高在何处?”

    “被我杀了。”

    ‘铮!’你的剑已出鞘,‘嘶……’你的剑已入鞘。

    你回过头,看到了我,我手中的秋骊不自觉的紧了紧。

    你看着我,脸色牵扯出了一个异常僵硬的笑容,是在散发出你的善意吗?可这个样子未免太过没有诚意了?我心里似乎有着一丝怒气,但却被一股别样的思绪阻止,这次,我确定……我真的笑了!

    你就这样从我面前走过,我感觉,这次我不应该再跟着你。没有原因,只是感觉而已。

    我没有回头看座上的子婴,他已经死了,你那一剑已经斩断了他的脖颈,之所以刚刚活着,只是因为你的剑,甚至比他的身体还快。

    之后回到道家,我总是想到你那浑浊而深邃的眼神,还有最后你给我的那个僵硬的笑容。

    我看着眼前的情报:盖聂,死;卫庄,死;高渐离,死;雪女,死;墨班,死;大铁锤,死;端木蓉,死;徐夫子,死;赤练,死;还有……高月,死。

    看着眼前这一条一条的情报,我出门,望向天空。难道死亡,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就如同你,被变成了那副模样。不懂得生与死的我,似乎无法懂得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对此我一头雾水。对于你,我好像……已经不仅仅只是感兴趣而已了。

    第三次见面,是在两年后。

    你来我道家,为北上求援。我听闻你正上山,特意去重新沐浴,换衣。

    那个时候,你的眼睛虽依旧深邃,却不似之前看到的那么浑浊,反而出现的是一种近乎看透一切之后的淡然。

    虽然脸上总是带着一点点的微笑,但我却是感受不到你丝毫的欢欣,你那个时候,似乎只是为了笑而笑。

    你来到我这里,说明你的来意之后我便同意,你叫我将雪霁借给逍遥子,我也同意。可你却以为我是为了所谓的民族大义。

    我对所谓的‘大义’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因为向我提出这些要求的人是你,所以我答应。至于为何?我又去问何人?

    你的‘势’又变了,以前的一切稚嫩都已完全消散,好似没有了痛苦,却是把所有的苦楚尽皆埋在了心里。在我们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便已经知道。

    我不知道这些苦楚会为你带走什么,又得到什么。因为我从未感受过所谓的痛苦,虽然……我知道你在痛苦。这是自相矛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