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妇_分卷阅读_11

爱吃肉的小肉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农门悍妇最新章节!

    其实不是里正真的要偏帮林月娘,而是相较于林月娘,他是真真的厌恶范氏跟章氏的做派。说出的话,自然是怎么落人脸面怎么来。再者,十里八村谁家还不走个亲戚,要是真把章氏的话传出去,林岸村的姑娘们还怎么挺直脊梁?

    这个年代,名声一旦涉及到村里,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章氏被里正叔这么一说,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可她却没法子说出个啥来。

    “娘,我……”章氏往婆婆身后站了站,浑身抖个不停。

    范氏瞪了一眼老二媳妇,心里暗骂她是个不争气的。可她心里再怨愤,也得顾念着林家大孙子啊。眼珠子一咕噜,她就开始琢磨怎么着让老大家吞下这个亏。

    “就算不是被休的,那也是被人破了身子的……”

    还没等范氏说完呢,林月娘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砰砰磕了两下头,“奶奶,孙女的名声已经让婶子败坏的没了,您可留点口德,让孙女活一活吧。您要非得扯着贞洁来说,那是不是说,以后雪子嫁了人,跟婆家闹了气就是贞洁坏了?是不是要逼着全村和离过的妇人都是投缳跳井?您心疼二叔一家,可您好歹也睁眼看看我爹娘这一家啊。今儿的话,孙女不孝,是不该说的,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孙女都死过多少次的人了,也不怕被人说道了。”林月娘声音含着悲愤,偏偏字字咬的清楚,“我娘的嫁妆箱子。还有,孙女当初出门时,奶奶暂管孙女的聘礼呢,这桩桩件件哪个是心疼我的?我娘嫁过来,又当牛又做马的,生了闺女连月子您都不让做,就得凉水里洗衣裳,下地干活。月梅跟月娇长这么大,连肉都没吃过几顿。可二婶家的孩子们呢?哪个不是新衣裳穿着,鸡蛋肉片的吃着?不说别的,单说昨儿个二叔领了牙婆子非得卖了二妹,奶奶要是真把我们大房当人看,哪能容得下啊!”

    这年头,要不是遇到大灾难,穷到活不下去了,哪家会卖闺女?林老汉家虽然算不是村里顶好的人家,但也算是有田有地的。要是这样还逼着人卖闺女,那可真是无耻的很啊。

    “哎呦啊,这可真是造孽啊……林家老嫂子,你也不怕遭报应啊。”邻家余嫂子抱着自家孙女忍不住尖声嚷道。她家媳妇这一胎也是个闺女,可就算她怎么念叨着孙子,也没这么逼的儿媳去卖闺女啊。

    “这哪是偏心眼啊,就是仗着林家老大老实,心眼实诚,就这么穷折腾,要我说,分家得了。”

    “你当范氏乐意?现在大勇两口子可是跟净身出户一样自个单过了,偏偏挣的钱还得交到中馈,地里的活儿也得跟着干……”

    范氏被揭了老底儿,就跟被人当众扇了嘴巴子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够着打林月娘,“你娘没本事下蛋,怨谁?不过是三个丫头,真当是老林家的根啦……”

    还没等她说完,正屋门前就传来啪的一声,只见林老汉黑着脸,一手拄着拐,一手拿着烟袋锅子狠狠的冲着院子里的范氏砸过去。

    “混账东西,老林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再胡折腾,今儿就给我滚出林家的门。”说着,林老汉还猛咳了一阵,憋红了脸瞪眼冲着一遍看热闹的林大明喊道,“明子,去给爷拿纸笔,写休书。”

    原本他在屋里念着有里正在,自家婆娘嘴上得留点德吧,谁知道那是个越说越来劲儿的。还没等他缓过气儿来,又听到大孙女说跟崔家那码子事儿,还有扣下儿媳妇的嫁妆跟孙女的聘金,这一桩桩的事儿,可真是把他这个糟老头子瞒的死死的。

    要是大孙女真是有眼无珠给骗到李家的,他也就认了,偏偏那是败兴婆娘为了银子昧良心干下的事儿。那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要坏了人名声逼着人去死啊,难不成以为人死了,她做的那些孽就没人提了?

    越听越憋屈,林老汉干脆忍着疼拄着拐杖下了炕,今儿就算打不死她,也得休了她。

    范氏见老头子动了真格的,当下也顾不得跪着的林月娘了,转身就连扑带撞的冲着林老汉过去。

    “你个糟老头子,睡了老娘半辈子,这会儿要休了老娘,门都没有。”

    林老汉哪想到这婆娘来这么一出,身子一歪就摔在地上了,原本还没好透的腿又狠狠给咋在台阶上。没一会儿,人们就听见老两口的呻/吟声了。

    “爹娘,没事儿吧。”林大勇心里再难受,见到现在的场面也有些傻眼了,赶紧上去扶人。有腿脚利索的后生,这会儿也有眼色的跑去村东头请大夫了。

    范氏早就恼恨了这个儿子,哪肯让他拉拽,咬着牙骂骂咧咧的就把人推到了一边儿。一旁有心劝几句的里正,这会儿的脸色那可是更难看了。

    这么一吵吵,闲的没事儿干的几个老娘们就跟着到了林家老宅的外头。林老汉一瞧这人越聚越多,只觉得一张老脸难堪的要死,这可都是村里的人,又是写爱嚼是非的,今儿要不说出个一二五来,说不准会传出啥话呢。

    “你个恶妇,今儿不休了你,咱老林家也别活了。”

    看着范氏像杀猪一样的嚎叫,看热闹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连老二林成才都露出个厌恶的表情,一声不吭的放下门帘回了屋。平日里他哄着他娘,可不代表今儿凑上去弄个没脸。

    “行了,林老哥,这事儿你自己琢磨琢磨。要是再这么折腾,又是卖儿又是卖女的,干脆你们家就出村去住吧。”林老汉受了伤,里正就算再有心思,也不能继续说和了。再者,他也瞧不出这家人有啥说和的意思,单是范氏,就够丢人的了。

    林老汉气的心口都疼了,颤抖着个手指冲着范氏点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咱林岸村祖祖辈辈都是敦厚实诚的人,就算是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生了口角,也没闹出过你们家这种事儿。现在我这当叔公的往村里一走,就是你家婆娘跟老二/逼着老大卖闺女。说实话的,这没分家就把人赶出家门,已经算是丢脸的了,现在你这算啥?奶奶合着婶子坏人名声,抢人亲事,夺人聘金,咱老实人家可不兴这些。难不成要咱林氏的人跟着你家被人说闲话?”

    里正叔也算是林岸村的大辈分了,年轻的谁不喊一句叔公。再者他爹林太公那是上一任的里正,有了这个关系,他的话在村子上可算是铁打的钉,任谁都不好反驳。

    摊上大事儿

    其实里正这话也不是说同情林月娘家,而是这种家里的糟心事儿,要是不提前给堵住,指不定得出大乱子,没瞅见朝河沟田家那回子事儿,现在都压的田里正抬不起头来么。过去朝河沟的里正出门,谁不好言叫声老哥,现在就算不嘲笑几句,都算是留情面的了。

    范氏一听这话,一边捂着腰哼哼唧唧的叫嚷,一边儿嘤嘤假哭,“都说辈分压死人,你这当里正的可是脏了心肠,这是要逼死我啊。爹啊,你快来看看,一家子的人要把儿媳逼死啊,赶明儿我就找个绳子吊死算了……”

    里正对范氏这做派是没一点好话,搅屎棍子的娘们,要再由着她霍霍下去,指不定还闹出啥事儿呢。尤其是看大勇两口子,明摆着是不打算再忍了。而且李家村的里正可是说了,林月娘小妇人,可不敢轻易得罪,那抖露事儿的本事可是不小。

    要是这次不把范氏打压安生,再生了事儿,大勇家的不乐意再给捂着瞒着,闹出去总是他们村子脸上没光。任谁说起来,不得带一句“林岸村的林家”……

    “行了,范氏,我叫你一声老嫂子是看在你男人的面儿上,你也别真拿捏起来。单说你要是不服气,咱就开了祠堂,好好理论一下这些年你做下的那些好事儿。”里正被范氏胡搅蛮缠的劲儿给气乐了,一字一句铿锵道,“要是你范氏有过,该休的休,该除族的除族。但凡你能判处我一点错事,这里正我也不当了,立马携了老小离开林岸村,免得给村子上找了坏名声。”

    原本还闹腾的范氏,一听这话可真的吓着了。原本的假哭也成了鼻涕眼泪糊一脸的真哭。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今儿里正的气儿这么大,张口闭口就是出村开宗祠。她在村里过了大半辈子,要是被赶出去,哪还有活路啊。

    “里正,是我老娘们没心肝,刚刚说话没过脑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我肯定不折腾了,好好在家过日子,再也不生那些个歪心思了……”她是真怕了啊,开了宗祠给赶出村的妇人,跟休弃回家的还不一样。那真的是要看着人的冷眼受着欺负过日子的。

    林老汉看着自家婆娘的样子,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年轻的时候,她看着倒是耿直,就算有点小毛病也不打紧,怎么老了老了,尽是找事儿啊。

    也不知怎的,林老汉突然想起当初自家爹娘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是他扯了脸面要死要活的娶了人进门。这婆娘的肚皮倒是能耐,连着给生了两儿子一个闺女。可打那以后,她的气性可是见长,更是在给爹上坟的当头跟自己唯一的兄弟拉扯闹腾起来,弄得他临老了连兄弟的门都没脸登。

    他涨红了脸看着范氏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只觉得这日子像是过到头了。

    得了保证,又敲打了林老汉几句,里正才心满意足的带了人离开。

    当然,林月娘也没在趁火打劫的要柜子跟聘金。毕竟刚刚里正是向着自家的,要是自己不知好歹再闹,只怕也会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头。爷爷都摔了,还总惦念着那么点物件,村上人少不得再说些闲言碎语。虽说她不在意名声,可如今毕竟要在这么过日子,多少得留一点退路。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林家媳妇跟老二家的三天两头的去闹腾,也不是啥新鲜事儿,咱娘们们看多了还嫌烦呢。”余家身子递给刘氏一个安慰的眼神儿,然后挥着手高声说道,“眼看晌午了,我可得回去给我的乖孙女做面糊糊了……”

    范氏瘫软在地上,面上又是土又是泥的,可她半点擦拭的心思都没有。而挨了打的章氏,哪顾得上拉她一把啊,只捂着被勒疼的头皮子嘟囔。

    “老二家的,还不拉你娘一把,你眼瞎了啊。”范氏倒是想嚷嚷刘氏,可一抬头就瞧见刘氏打红了眼的样子,她的心肝也是怕的颤颤的。

    “都给我进屋,一个个的混账东西,明子去给我写休书。”林老汉也不管缩头缩尾的林成才,直接招呼着林大勇帮着把自己抱回屋。

    “你个老东西,要不是当初你哭着求着要娶老娘,我那会稀罕嫁过来?一辈子没个出息没个本事的瘪犊子,老不死的粪蛋,要不是你裤裆里的有个软玩意儿,老娘还以为你不是男人呢。”范氏虽然脑子不清,可也知道自家这个男人,平日里最是能忍,但只要定了主意,任谁都说不动的。他要是真想写了休书,只怕根本不会留自己在林家过了晌午。“你要是敢脏心烂肺的休了我,回头我就拿了绳子吊死在林家祖坟上,让你们老林家死都不安生……”

    “我说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没看见爹这会儿疼的脸都白了吗?”林成才见刁难的人都散了,这才跟着大明进了正屋。“闹闹闹的,这往后出了门,还不被人笑话死啊。”

    范氏一瞪眼,像是没想到老二会跟自己对着干,当即就抄起炕桌上的物件扔了过去,“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白眼狼,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你当供养明子上学是一句话的事儿啊,要不想办法让你大哥给攒些银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再说了,你大哥家三个丫头片子,能嫁出去就是万幸了,难不成还指着老娘给嫁妆?告诉你们,老大家的房子跟地都是老林家的,跟泼出去的水可没一丁丁的关系!”

    见自家男人挨了砸,章氏可不乐意了,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不好。

    “娘,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了,明子是你大孙子,他上学可不得中馈里出钱?再说了,明子进学堂,还不是为了给老林家争脸,等考个举人当了官,您也跟着享福不是?”想着让她顶屎盆子,也得看看她愿意不愿意。再说了,虽然婆婆是撒泼使赖的跟大哥家抠唆银子物件,可谁又瞧见是送到他们二房了?

    一边儿的林月娘扶着刘氏,林大勇在他爹跟前伺候着,而林老汉早就半眯瞪着眼哼哼呀呀的捂着胸口难受了。要不是疼的有些犯迷糊了,他指不定会当即写了休妻书,或者揍范氏一顿。

    “弟妹,你少说两句,现在爹的身子最要紧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以后再说,要是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家雪子跟明子可是三年都不能办喜事儿的。”林大勇沉着脸,袖子下边的拳头都捏的犯了青白。可他不能说他娘啥难听话,只能梗着脖子憋着青筋冲着章氏训斥两句。

    章氏心里一惊,她倒是不怕大伯哥动手,可自家雪子跟明子的事儿,那可是心尖尖上的一点不能耽搁。

    等外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屋里也静下来了,大夫才匆匆赶过来了。

    大夫坐在炕头,先是给林老汉摸了摸脉,还没片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又掀开林老汉的裤腿摸了摸,最后才取出自己的药箱用几根银针扎了脸色惨白的老汉几针。

    好一会儿,林老汉才悠悠醒过来,只是那动作倒是有几分缓慢呆滞。嘴里更是“呀呀”的嚷嚷着什么,口水都顺着嘴角留下来了。

    林大勇也不嫌他爹脏,抬起袖子就给他爹拾掇起来。倒是范氏又解气又担心,开始追问大夫咋回事儿。说实在的,她是看不起老实巴交的林老汉,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不是?

    “气血攻心,又显了中风。再者,那腿上还没好透就又折了,只怕这辈子都得拐了。”大夫瞅了一眼脸色不好还压着火儿的林成才两口子,又看了看一脸憨厚表情正给老头擦口水的老大,心道幸亏还有个有良心的儿子,不然这老两口只怕入土前就得被磋磨死。“好好养着,以后能不下炕就别下炕,至于去地里干活啥的,就别想了。”

    林老汉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除了林大勇这个劳力,也就数他能干了。这要是成了废人,往后她可怎么活啊。一想到以后得伺候着个瘫子,还得种地干活儿,范氏就觉得眼前发黑,没等着拔尖了声音哭嚎两句,脑子一晕就厥了过去。

    送走了大夫,章氏扯住打算回正屋伺候的林成才,戳了戳他的脑门子,“当家的,爹现在可是躺在炕上不能动弹了,你也见了,那一帖药就要半两银子呢。大夫可是说,这病不好治,药汤以后可断不了了。”

    林成才这会也正烦躁着呢,好好的日子,咋就成了这副模样?因为家里没分家,自己跟大哥挣的钱都得上交家里。而地里的活儿,也是一块干的。他不是个能受难的,那次都是偷奸耍滑哄着他娘就行。反正田地地间的都有他爹跟大哥看顾着。而自家院儿里的日常开始,也都是跟爹娘手里要的钱。

    现在爹算是成了废人,别说挣钱了,下地劳作都成了难题。指不定还得让他们二房伺候着呢,毕竟大哥是分了院子在外面单住的。

    大耳光子

    “我没聋,你要闲的没事儿,去跟大嫂一块烧水去。”心里乱糟糟的,林成才说话也带了气。这婆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咋这么不会来事儿啊。现在跟大哥家打好关系,可是只沾光不吃亏的。

    章氏瞧着自家爷们那副傻样,恨不得踹他两脚。

    “我说你傻啊,咱家可还有闺女小子呢,再养一个瘫在炕上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了,要是明子说亲,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进一个有瘫子老人的家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章氏的小心思可是动的飞快,刚刚她打问过大夫,人说这种情况,喝药喝到能说话少也得十几两银子。要是运气差点,估计喝一辈子药也就那样了。

    这可是个无底洞啊,就算婆婆手里攥着几个银钱,能撑几天?要是真这么下去,家里早晚得给败光了。

    “要我看,咱也该分家了。这么多年婆婆手里拿捏着家里的银子,我估摸着少也得有百十来两了,再说这房子院子,还有田地,也值些钱……”章氏满脑子的算计,却不知道,林家出了名的长舌妇五婶子,正隔着矮墙头竖着耳朵呢。

    “啥?分家!”林成才吓了一跳,声音瞬间就高了好几个度。

    “你个呆子,小点声。”章氏也是被自家男人唬了一下子,左右瞧瞧,见没有外人,这才松了心。她一边儿委委屈屈的开始抹眼泪,一边儿还是说道,“你也别说我没良心,只是咱家是要供养秀才举人的人家,这束脩跟笔墨纸砚,哪个不得花钱?还有雪子的亲事,要是说成了殷实人家,咱给准备的嫁妆可不能少。再有就是锤子跟牛蛋,这俩小的,以后说不准也有读书的命呢,咱可得给算计着点。大哥家有啥?仨丫头,单是去挖野菜都能贴补点家用。”

    “可分家,要是咱想要房子跟地,就得养着爹娘。要是不养爹娘,就的让大哥这占大的挑……”林成才有些被说动了,刚刚看见老爹又是流口水又是尿炕的,他心里也觉得有些脏眼。要真的自己照顾,岂不是的天天端屎端尿?说不准,还得被喷一脸吐沫。

    “你个憨货。”章氏凑到林成才跟前开始嘀咕,“让爹跟着大哥,娘跟着咱们,每个月让大哥他们交口粮跟孝敬。再说了,咱娘手里有钱。而且就算跟着咱们,你害怕吃亏啊,哪次不是娘空着手去大哥家,提着肉拿着蛋的回来?”

    这倒是真的,之前几年,就连年下杀猪他家都是不留肉的。因为婆婆总能从大哥院里讨出不少好物件,甚至连她回娘家的拜年礼都不用自个准备。

    “但爹不会同意的……”当初娘闹的那么狠,爹也没松口说分家,甚至让大哥一家单出去过,也不提分家的事儿。到现在,全家人的名字还都在一个户帖上呢。

    章氏哼唧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事儿只要娘同意就行,咱爹现在可当不了这个家的主。”

    这话一进耳朵里,林成才的心思可就彻底动起来了,他爹做不了主,分家后,这个家可就成了他做主了。到时候,别说是躲懒了,就算天天跟村里那些老爷们吹牛打屁,或者玩几把牌,都没人能管的了了。

    一想到那时候的好日子,林成才就忍不住咧着嘴笑起来。

    “傻笑啥呢,你得那个主意啊。”章氏见自家男人扯着嘴就是不说话,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男人胳膊上,“我告诉你昂,这事儿你可算计好了,每个月大哥得给娘交一百文钱的孝敬。”

    “呀?一百文?就算是宽裕人家,也用不了啊。”一百文钱,单是肥肉都能买七八斤呢,要是买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或者瘦肉,那可是十来斤的量。这老大家是疯了,才会答应这事儿。

    林成才虽然混蛋,但多少也有些心,大哥要是供养上瘫了的爹,还孝敬上他娘。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不?就算是不停歇的做工,估计也够不上两边的开销啊。

    见自家男人心软了,章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哥家三个丫头,那个出门不得收聘礼聘金?再说了,单说打络子,只要每日里不停歇,那娘仨一个月也能挣三四百文呢。”

    说的倒是轻巧,她也不想想,为啥她不去干那挣钱的活计?这会儿还厚着脸皮算计上年幼的月娇那点手工钱。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去说,你男人脑子也不傻,房子田地跟粮食,他甭想给别人。”

    ※※※※※※

    自打老爷子躺倒了炕上,林大勇也不去做工了,跟自家媳妇天天伺候着。可还没两日呢,范氏跟老二家两口子就开始折腾了。每次去照看,都跟做贼似得。最后范氏这当娘的,干脆提出只让他们出钱,不要他们来照看了。

    因为心疼林老汉,林大勇倒是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范氏吵闹,只是每日里捎去的肉食跟鸡蛋,一点不显少。

    就这么着,范氏跟章氏谁都不再闹腾了。原本念着等爹养好了身子,日子也就好过了。可还没等林老汉缓过劲儿来呢,幺蛾子可就接二连三的扑腾开了。

    先是章氏伺候的时候阴阳怪气儿的,接着是林成才一声不吭就粜了家里的粮食,而他娘范氏更是攥着银子死活不再买药了。

    林老汉虽然腿脚不利索,嘴皮子歪了,可心眼里甭提多清醒了。这老二一家子一黑了心肠,自家婆娘只怕也恨不得自己去死,好免了被休回家。看着范氏跟章氏挤眉弄眼的折腾,林老汉忍不住又尿了一裤子。

    “哎呀,爹啊,大哥今儿过了后晌饭才来,你就先忍忍吧。”章氏皱着眉头,捂着口鼻不乐意的嚷嚷两句,也不管林老汉难受不难受妞身就去了外间。

    范氏犹豫了一下,可看着老头子又臭又脏的模样,再想想自家老二说的那些子话,也一狠心出了屋。现在老头子可是个累赘了,要是弄不好,那可得搭上自己跟儿孙的一辈子啊。别的就不说了,单是自己跟老大家不对眼,要是再惹了老二两口子难看,以后这养老送终都是个问题了。

    “老东西,你先忍忍吧,等吃了晌午饭,我再来给你送水。”范氏也不看快要气炸了的林老汉,嘀嘀咕咕的就跟着章氏进了灶房。

    说起来,对于范氏这个财神爷,章氏两口子还算依顺。就跟平日里一样,俩人也是讨好哄着,只让范氏觉得这俩人是真的孝顺。

    林老汉嘴眼歪斜,咿呀咿呀的嚷嚷着让人回来,嘴里的口水还一喷一喷的。现在的他心里又恼又气,费力的举了举手好像是打算扇谁一耳刮子。可自打他瘫了,哪有什么力气,最后只能颤抖着手拍了拍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