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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仰起脸想了想,嬉皮笑脸地说:“普通人家的姑娘?顾家可瞧不上哪。他们家门槛可高啦。”
蓝贝贝想了想,把腰上的荷包解下来,从里面倒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托在手心里递给灵犀看,又问:“那次分别的时候,为什么送给我这个?”
灵犀眯着眼睛看了,又笑道:“你竟然还留着,这种发卡如今已经不时兴了。”
“为什么送我这个?”蓝贝贝问。
灵犀从石台上跳下来,整理了衣服,快步走下台阶,嘟囔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
“灵犀!”蓝贝贝大声喊着,追上去想去抱她。
灵犀猛然转身,在冷浸浸的月光里,厉声说:“不要碰我。”
吓得蓝贝贝刹住脚步,举起了双手,停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说:“灵犀,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问你……”他想了想,才轻柔地问:“发卡是姑娘家的私物,不能随便赠人的吧。我是不是可以假设,你曾经喜欢我。”
“没那回事。”灵犀头也不抬地往前走。
“我不信。”
灵犀忽然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好吧,也许小时候有,但是现在,我只想着他。”灵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潮湿:“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他,他才是我心里最不可替代的存在。也许像你说的,他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很多角色。我对他也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但这就是我的命。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蓝贝贝看着她,半晌轻轻地转过脸,声音淡淡地:“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骑马回了城,满大街冷冷清清的,他们俩也一句话不说。过了护城河,前面的宫门口竟然还开着,几个侍卫提着羊角灯往外面走。灵犀虽然觉得疑惑,一时间也没有细想,两个人下了马车。蓝贝贝眼睑低垂,灯光洒下来,照的他的睫毛一根一根地分散开来。
灵犀见他这样,心里忽然觉得很抱歉,于是上前一步,歪着脑袋看他,逗他道:“贝贝。”
蓝贝贝转过脸,不想搭理她。灵犀又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暴喝。
“蓝贝贝!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泡我妹妹!”长乐太子怒发冲冠,几乎咬碎一口钢牙。旁边还站着看热闹的昭明。他们两个披着大氅,孤身出门,大概是打算找这两个人的。
长乐箭步冲上去,一把攥住蓝贝贝的衣领,狠狠地推到一边,又劈手指着灵犀,气得浑身乱颤:“你你你!无耻!你竟然勾引你姐姐的丈夫。”说到姐姐这两个字,他转过身看向昭明,痛心又同情地问:“昭明,你说怎么办?”
昭明两手抓着斗篷边缘,摊了摊手,眼珠子转了转:“额……这个,”她点评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难免的,哈哈哈。”很豁达地笑了笑。把长乐太子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咬了咬牙,大声说:“你别怕,兄长今日为你做主!”
蓝贝贝擦着嘴角的血,慢慢走回来,吸着冷气,提醒道:“蓬山,你小点声,又不是很光彩的事情,要闹得满城尽知吗?”
长乐憋了一口气,气鼓鼓地站在原地。昭明也闲闲地说:“行了,人既然找回来了。大家也赶紧散了吧。”朝灵犀看了一眼:“你,过来。”
灵犀哦了一声,绕过长乐太子,低着头跟在昭明身旁,两个人一高一矮地往皇宫里走了。蓝贝贝目送她们两个走远,自己也跟没事人似的:“那我也回府睡觉了。”
长乐太子宛如一座山似的,惊天动地地扑过来,恨不能当场把蓝贝贝活撕了:“你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禽兽!”
蓝贝贝满脸被喷了口水,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他勉强支撑着长乐的压迫,解释道:“蓬山,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看见了,你们俩同乘一匹马,又拉拉扯扯的,脸还贴那么近!”
“我们现在也贴得很近啊。”蓝贝贝提醒了一下,蓬山才松开他。然后蓝贝贝继续说:“平时咱们俩也会同乘一匹马啊,这个是我们年轻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你当我傻啊!”蓬山继续张着大嘴巴吼。
蓝贝贝心想:你本来就不是很聪明。他打了个哈欠,朦胧着眼睛:“你看,今天这么晚了,有话明天早上再问吧。睡饱了才有精力发脾气……额,才有力气审问我嘛。”
长乐这才放了他,嘴里依旧恨恨地:“你这个人渣!骗子!”甩着宽阔的袖子,大鹏似的飞走了。
昭明领着灵犀一路穿花度柳地行走,路过的宫女纷纷跪下行礼。昭明略微颔首,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灵犀一路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到了西六所后,灵犀才小声喊了声:“昭明姐姐。”
“嗯?”
“我没有勾引蓝贝贝。”
昭明扫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没那个本事。”
灵犀听她说这话,不像是生气,心里才放松了一些,又细声细语地说:“谢谢你出宫找我。”
昭明鼻孔里嗯了一声,很高傲的样子。
两人回到居所里,宫女们簇拥上来伺候着梳洗换衣。此时已经到了四更,昭明反而不困了,她穿着宽松的亵衣,坐在书桌前看信。旁边放着高高的银色烛台,下面是一碟炒青豆。
灵犀在床上翻了几个滚,穿着拖鞋啪啪地跑到昭明身边,趴在她的肩膀上,嘀咕道:“你在看什么?”
昭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禁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是山西统领写的军情奏报,那边局势不好,一直打仗,又因为三年没下雨的缘故,百姓们闹了饥荒……”
“姐姐,”灵犀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的咪眯好小啊。”撩开她宽松的衣襟,评价道:“像个核桃……”
昭明沉默着,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一本书卷成筒,劈头盖脸地朝灵犀打过去:“小丫头片子,就你大!就你大!”
灵犀惨叫着抱头鼠窜,很委屈地说:“天生的嘛,这也要挨打?“
昭明又气又笑,大半夜的也不好闹出动静,强行把她拖到床上,命令她天亮之前不许睁眼。
“我能问最后一句吗?”灵犀在床上躺得整整齐齐,不甘寂寞地说:“在山西打仗的是谁呀。”
昭明敛起了笑容,意味深长地说:“你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节是为某位站昭灵cp的读者发糖,虽然本文不百合,但希望你看得开心。希望大家都能因为看本文而愉悦身心,开心快乐。
☆、秦王
犬戎小王子回到自家居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认为自己囚居异国,已经很落魄丢脸了。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一切,更是奇耻大辱。在外人看来,像是自己婉转求爱,被凌国的公主当众拒绝似的。
“听说中原的皇帝喜欢指婚,把自己嫁不出去的女儿硬塞给别人。我一定要及早把误会澄清,以免铸成大错。”高瑟在心里警告自己。那个叫灵犀的公主有点神经,穿的花枝招展地给丈夫扫墓,说话又扭扭捏捏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高瑟火急火燎地跑进宫里,要跟皇帝解释清楚,但是皇帝忙着处理国事,并不见他,他又去找佳木公主,灵犀陪昭明出去玩,也没空理他。高瑟碰了一鼻子灰,没精打彩地回去了。
说宣和锦片繁华,辇路看元宵去。过长街直转州桥,相国寺灯楼几处。说的是汴京开封的热闹盛况。
冯虎领了两千精锐人马,虎狼般环伺着开封府城门。城墙是百年前建造,厚实得很,把西洋的红衣大炮搬来,也只够啃一层皮。何况冯虎麾下士兵用的还是弓箭长矛等冷兵器。他知道强攻是没用的,干脆围着。又着使者给府尹送信,拇指大的东珠,一送就是一斛。府尹李寿本不是个清廉的,见了金银财宝便腿软。加上外面的局势越来越倒向顾军,凌帝在南方,自以为有长江天险可御敌,从不派兵救援,而北方战场几乎是全面崩溃,州县郡府被顾庭树悉数收入囊中。这府尹想清楚后,就脱了官袍,带着家眷,手上捧着官印,开了城门,跪在地上,口称:“虎将军!”
冯虎跟着顾庭树打了半年的仗,磨砺出冷静坚毅的性格。因为这一仗太过容易,他觉得意犹未尽,所以脸上淡淡地,将府尹扶起来,收了官印,客客气气地说:“李大人不必如此,秦王殿下奉天命起兵,讨伐暴君,拯救万民于水火……”教科书似的把顾庭树起兵时说的那一套誓词复述了一遍。
当日顾庭树率领十八名护卫,一口气逃到陕西地界,有当地土人捧着熟鱼进献,顾庭树以刀抛开鱼腹,见一绢布,取而视之,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于是众人跪下,呼曰:“陛下”。顾庭树方举兵讨伐凌国。又因为此地在古代属秦国,故众将士们称呼他为秦王。秦王英勇擅站,又宽厚仁慈,军队所向披靡,百姓夹道欢迎。这是在百姓间广外流传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顾克天在北方经营十数年,留下了不计其数的粮草兵器和精兵良将。顾少爷甫一来到北方,便坐拥十几万兵马,顷刻间夺了几个城池。至于土人献鱼,其实是假托天命,使自己师出有名。
冯虎进城后就叫人清点粮草兵器,并派人给秦王送捷报。当天晚上,李寿在校场上大摆宴席,犒赏将士。四周都支起了篝火,众人席地而坐,击剑而歌,又有拎着酒壶找人拼酒的。热热闹闹不成样子。冯虎唯恐城内有变,并不敢多饮酒,正提着刀去各处岗哨巡逻。
忽然远处传来风雷滚滚之声,把校场上的喧闹声都遮住了。众人惊疑不定,扔了酒壶提起长刀,望着茫茫的夜色发呆。那雷霆之声越来越近,扬起几尺高的尘土,烟尘中飞出十几名铁骑,月光铠甲闪闪发亮,当先一人身着黑色斗篷,格外威严。
冯虎先收了刀,疾步迎上去,口中先喊了声:“秦王!”
那一团烟尘呼呼地刮到校场里,黑色蒙古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秦王大笑着下马,将马鞭扔了,先一步扶起冯虎,大声道:“到底是冯将军,这一仗干得漂亮。”
冯虎咳嗽了一声,站在秦王制造的尘土飞扬中,勉强道:“这也是李府尹弃暗投明的功劳。”正打算把李寿引荐过来,忽然秦王背后闪出一个白脸高挑的青年将领,嘴里喊了一声:“老虎,哥哥来啦!”纵身一跃,跳到冯虎的怀里。冯虎双手接着他,好像捧着一坨狗屎,很嫌弃地扔在了地上,继续对秦王说:“这边是开封府的府尹李寿。”李寿跪下道:“秦王殿下。”准备了一大套讨好的说辞。
那地上的青年爬起来,强行挤到秦王和冯虎之间,大声说:“老虎,我昨日就拿下了洛阳,我跟殿下在城内等了一昼夜,还商量着说,开封府易守难攻,把这种地方派给老虎,似乎太难为他了。”
冯虎说:“滚。”
秦王把他们俩拉开,笑着说:“蓝将军速战速决,冯将军虽然耽搁了两日,却难得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上策,我敬将军一杯。”虽然说是一杯,但身旁副官递来的是一坛酒。冯、蓝两人亦接了酒坛,三人顷刻间喝光了酒,大笑着携手走进军帐。
冯虎、蓝影,是顾客天亲信的儿子,当日顾家遭难,他们自愿献出自己的孩子为少主尽忠。顾庭树很看重他们,也很重用他们。而蓝、冯二人骁勇善战,在广阔的北方天地里颇能施展抱负。
秦王带着众将领和军师商量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北方战场初步平定,下一步是拿了荆州,渡过长江,直取京都。不过荆州是连接南北交通的要塞,防守严密,需要从长计议。于是秦王决定,大军原地休整。当下计议已定,秦王抬眼一看:“李寿呢?”
小兵跑出去通传,被人忽略多时的李寿小跑着进来,跪下道:“秦王殿下。”因惧怕秦王的威严,并不敢抬头看他。
秦王微笑道:“你献城有功,仍任本城府尹。”
“谢殿下。”
蓝影走上来,笑吟吟道:“李大人,我和殿下要在你的城里住几日,你可不要嫌麻烦呀。”
李寿笑道:“蓝将军说笑了,秦王和众将军驾幸本府,是本府的荣幸。”领着三位将军离开校场。冯虎一身戎装,有点木讷地说:“我还是留在军营吧,大军初入城中,恐有变故。”
秦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训斥道:“本王帐下除了你,难道没有别人了?你安心进城睡一觉,这一仗打下来,就是铁人也熬不住。”又把李寿叫到跟前:“你城里可有好的住处吗?”
李寿笑道:“汴京乃是七朝古都,繁华热闹的地方数不胜数。最有名的是城北的烟花巷,里面的花魁舞娘名冠全国,连京城的王公大臣也专门来此地买:春。”他的意思是,这群丘八血气方刚,且身边没有女人。打下城池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逛窑子。他这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发现秦王的脸色不太对劲,只得住了口。
“算了,我和冯将军就住贵府上了。”秦王说,又扫了一眼蓝影:“你呢?”
蓝影早已经听得心神荡漾,这时候便笑着说:“我当然是睡花魁啦,不然我连夜跑这么远图啥。”
李寿一时间摸不准秦王和冯虎的脾气,只好把两人送到了府上,又亲自陪蓝影出来嫖;娼,他见蓝将军诙谐可亲,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秦王眼光高着呢,听说他的夫人是当朝的小公主。那一般人他哪儿看得上。至于冯将军嘛,”蓝影嘿嘿一笑:“他不好女色,只爱男子,军中但凡平头正脸的男子,都被他睡过。”
李寿呆了一呆:“多谢蓝将军指点。”
李寿宅邸早已经被腾空,整个院子宽敞豪奢,颇有气派。秦王迈步进了正屋,只见屋内陈设一新,两三个素净淡雅的女子忙着铺床叠被,准备洗澡水。见他进来,那些女子只低头行了万福,仍旧专心做事,并不露出狐媚模样。这倒合了秦王的心意,他洗了澡,又随意和这些女子说了几句笑话就沉沉睡下了。
冯虎是铜皮铁骨的人物,他常年在军营里睡地铺,几乎不适应温香软玉的大床。有些不太情愿地进了屋子,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直接走向大床,掀开丝绸棉被,他正要合身躺下,却见床上一名肌肉猛汉,绑得跟螃蟹似的躺在床上,嘴里还塞个透气的小木球。
冯虎:“……”
大汉:“呜呜呜”。很委屈伤心的样子。
冯虎猜到是蓝影搞的鬼,他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回军营里睡了。
蓝将军夜御十女,第二天起床操练的时候腰都要断了。冯虎一丝不苟地在训练场上,站如松行似风,蓝影心里暗暗赞叹,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弟果然是不近女色啊,佩服佩服。”又很八卦地问:“先前老弟在京城的时候,成亲了吗?我是娶了一房夫人,可惜太笨了,我不喜欢。我有个异母弟弟,娶的人可不得了,乃是凌朝的长公主。这位公主生的极美,听说脾气不好,可见人无完人啊。”他三句话不离女人,只顾絮叨个没完。冯虎忍无可忍,一刀劈下来,贴着他的头皮砍在地上。
蓝影收声,摇头:“无趣呀无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零碎,因为是在赶路的途中写出来的。另外,我们的顾少爷快要称帝了,大家觉得国号用哪个字比较高大上呢?
☆、所谓战场
荆州是北方最后一个未被攻陷的城市,冯虎奉命攻城,他本来是有十分把握的,守城将军叫做刘凌,是一个残暴无能的家伙,守城将士与百姓对他很有怨言。
冯将军兵临荆州,只见城门紧闭,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撤掉。城墙上只零散站了老弱士兵,并无防御的迹象,冯虎穿一身明晃晃的铠甲,兜鍪上的红缨在风中飘扬,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龙泉剑。他纵马站在城门外,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刘凌,凌朝气数将尽,你若识时务,速速开门投降,秦王可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上闪出一个枯瘦黧黑的男人,一身重甲,单手提剑,他朝墙外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叫嚣道:“黄口小儿,老子杀敌时,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吃|奶呢。哼,在我面前充什么大爷。”
冯虎冷笑一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调拨马头回到阵前,微微扬手,示意进攻。身后几千名士兵早已经按捺不住了,虎狼一般就要席卷而来。
“慢着!”刘凌尖叫了一声,忽然抓起一个枯瘦的老人按在墙头,他自己则躲在老人身后,桀桀地狞笑:“你看看这是谁。”
那老人遍体鳞伤,被强行抓起头发仰着脸。冯虎心中一紧,龙泉剑咣当落在地上,他失声痛叫:“爷爷!”
那刘凌见了他的反应,更加得意,手一扬,二十多个身穿布衣的男女被士兵粗鲁地按在城墙上,脑袋紧紧挨着墙头,是一个引颈待宰的姿势。那些人里最大的是八十多岁的冯老爷子,最小的是尚未满月的冯虎的侄子,白白胖胖的穿一个红肚兜,握着士兵的手指头乱啃,也不知道害怕。这些人有的已经昏过去了,有的还在啜泣,唯有冯虎的父亲一身傲骨,毫无惧色,在夏日的烈风里,他朝冯虎喊道:“我儿今日投奔明主,讨伐昏君,爹以你为荣!”刘凌当即气急败坏道:“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手起刀落,冯老将军的人头从几丈高的墙上掉下来,鲜血淋淋沥沥地洒在墙壁上。
“父亲!父亲!”冯虎大叫一声,跌落在地上,跪爬着扑过去。立刻有几道利剑射来,钉在他的手上,旁边的士兵举着盾牌过来,强行把他拖入阵营里。冯虎挣扎哭喊着,只听又一声噗通,是一个婴儿坠地,地上腾起了一层血雾。
城墙上的人大笑着,切菜似的,把冯家几十口人悉数砍头,城外的沙地上堆放着血淋淋的脑袋,城墙上也洒着淋漓的鲜血。
冯虎双目泣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全家被杀,他大叫一声,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上。
刘凌见时机成熟,果断下令开门迎敌。荆州士兵哇哇叫着跑出来。冯虎副将们眼看主帅受伤,俱无心迎战,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冯虎在昏迷中吐了很多血,旁人知他是刚毅沉默的人,都不敢上前解劝,唯有飞鸽传信给秦王。
当天下午,蓝影带了两三个副官快马赶到,那马直停在营帐门口,蓝影跳下马,大喊了一声:“老虎。”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在了冯虎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