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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曲家父母终究还是将曲相宜保下来了,曲相宜在家里待了两年,据说每日都在祠堂里诵经念佛,诚心为被她害死的冤魂祈祷,后来冤魂有感,托梦说原谅了她。曲相宜青灯古佛了两年时间,后来还是被曲家父母嫁到了外地,做了一个不知名的富商的正妻,她身后好歹也有一个高门大户的曲家,那富商努力两辈子也攀不上的那种,所以过得还不错。
可是如果曲相宜换成江雪文就不一样了。
朝廷上的清流讲究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他们奉若生命的伦理道德,他们要求女子必须三从四德,做一个贤妻良母。
如果江雪文做出下黑手暗害自己嫂嫂的孩子的事情,第一个不原谅她的就是她爹!江雪文自以为的庞大后盾,其实也是她的一道催命符,如果她在盛家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闹大以后,她娘家绝对会比盛家更厌恶她。
江雪文别想着被休之后还能回到娘家待个几年再嫁出去,她一旦被休,她爹估计就会第一时间逼她自尽以示贞烈!
反正不管你做了什么,如果坏了我的名声,那你就得赶紧去死,把别人对我的坏印象扭转过来!
江父别看他的学生不少,但敌人也多啊。朝堂上那么多臣子,说好听的是他的学生,给他一点颜面叫他一声老师、先生,不给他颜面的连理都不会理他。
大多数得他真传的学生,也一般都继承了他不爱权势爱名声的风格,手上什么权利都没有,就一个名头亮堂好听而已,其实这些人在朝堂上说不了什么话。更别说如今皇帝强势,想当个言官在朝堂上良言直谏血溅三尺也得想一想,皇帝会不会将你的祖宗八代一个个的挖出来,哪个人一生不会做一点错事?别最后搞的人死了,结果还遗臭万年。
窦静妤选了江父这个大学士做亲家也是为了名头上的好听,镇国公这一爵位哪里得来的?还不是祖上跟着先祖打江山,打的最出彩得来的?
所以一开始盛家只是个武将世家而已,当初先祖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当了当皇帝以后才发现,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想要和他争江山争皇位的诸侯,而是那些横亘不倒的世家大族。那些世家大族尽管看不上武夫,骨子里清高的很,但他们也不是二缺,手里没权讲个毛?
他们手中的势力可比只有军权的皇帝重多了,你想想,你想打个仗,肯定得有士兵啊,但士兵得吃饭啊,没饭吃怎么打得动人?然而你不和这些世族搞好关系,那就没有粮饷啊。
如今这一片太平的局面可是大周历代皇帝辛辛苦苦得来的,盛家也是多代绵延,渐渐开始转变,从武将转成文武兼修。
不过,窦静妤给三儿子选了个武将出身的妻子,自然也得找个文臣的女儿给四儿子配啊。
所以,为了避嫌,窦静妤才看中了江雪文。毕竟,江雪文的性格还是很好的,挺配得上盛临毅。
江雪文的脸色变了,她也想到了曲相宜出事的那段时间,她爹还专门派人过来对她耳提面命,决不能丢了江家的脸面。
“三嫂,我……”
“想明白了吧。”薛如意叹了口气,松开紧紧攥着她的衣领不放的手。
“对不起,三嫂,我刚才,真是迷了心了。”江雪文神色低迷的道歉,她又不是傻,一时被恨意蒙蔽了心智差点做出坏事就已经够她反省了。
“明白就好,这件事,以后是你知我知,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薛如意严词叮嘱她。
“嗯嗯,三嫂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江雪文有些后怕的点头说道。
“最好是这样。”薛如意说完,又道:“雪文,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吧,我看你这段时间,有些不清醒。”
“额,我明白了,三嫂,那我先告退了。”江雪文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开了门,江雪文有些漫不经心的往外一扫,登时愣住了。
薛如意正想坐下来,但她看见江雪文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雕像一般,有些担心的出声唤道:“雪文……”
这一声似乎打开了江雪文的什么开关,薛如意就听见江雪文轻飘飘的一声:“临毅——”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雪文的声音仿若灵魂出窍一般,她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双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就像她的时间被定格了一般。
薛如意察觉到不妙,她立刻离开座椅,走到江雪文身后,就看见盛临毅站在门口不远处,铁青着一张脸,而原本在门外守着的两个丫鬟,则是双膝跪地,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四弟……”薛如意僵笑了几声,她道:“四弟,你怎么来了?是担心雪文吗?雪文,你看,四弟都来找你了,你也说句话啊。”
她在后面推了推江雪文的后背,江雪文如冰块解冻一般缓缓行动,她扭了扭脖子,随着薛如意的意思说道:“临毅,你来接我了?”
“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意思?”盛临毅冷着脸,双眼含霜,冷冰冰的问她们。
“啊?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四弟你怎么问这个啊?”薛如意想打哈哈混过去。
盛临毅轻“啧”了一声,然后他伸手拉住江雪文的手将她推进了房间,薛如意连忙让开,盛临毅跟着跨步走了进来,顺手还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江雪文,你想要害大嫂?”盛临毅虽是问江雪文,但他说的却很肯定。
江雪文脸色一瞬间苍白的可怕。
“我没有!”江雪文急忙摇头,她着急的反驳他:“我没有!临毅,我没想过要害她!”
“对啊,四弟。”薛如意在旁边帮腔,她勉强微笑着说:“四弟,我和雪文刚才只是讨论大嫂怀孕了,我们该怎么给她送礼而已,别的什么都没说啊。”
“对对对!只是送礼而已,去年送过的东西,今年自然不能重复,是吧三嫂?”江雪文期盼的看着盛临毅。
“嗯,四弟,”薛如意道:“你难道不相信三嫂吗?”
“呵,”盛临毅忽然勾起唇角轻笑一声,笑得江雪文和薛如意两人骨子里发毛,两人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他却道:“那好,三嫂,雪文她在你这里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先把她带回去吧。”
“额,”薛如意迟疑的看了一眼江雪文,恰好江雪文的视线正和她对上,江雪文微不可查的对她点了点头。薛如意顿时明白江雪文这是不想连累她,刚才盛临毅的表情明显是听到了什么,不然刚才不会那么问她们两个,薛如意只好按耐下心中的不安答应。
“雪文,我们回去吧。”盛临毅拉着江雪文的袖子不放手。
“好,临毅,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去。”江雪文顺从的走到他身边,低下头。
“三嫂,那就不打扰了。”
薛如意送他们夫妻二人到院门口,看着两人在不远处看似相依相偎感情深厚的样子,心中是难以平复的不安,雪文,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然,还是先去找娘她商量一下。
薛如意这样想着,就直接回了房间,让丫鬟伺候她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丫鬟们前往窦静妤的玉香园。
盛临毅和江雪文两人走了一路一句都没有说,江雪文时不时的抬头看盛临毅的那张俊脸,而盛临毅一直冷着一张脸,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若是以往,和盛临毅手牵着手,尽管只是单方面的,江雪文心里就会甜得跟蜜糖一般,可如今,却只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煎熬。
终于回到了他们两人的院子,盛临毅带着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盛临毅自己的药房。
药房里常年放置着药草,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种药香,这种香味就和盛临毅身上的一样,江雪文这样想着。
“临毅,你,你带我到这里有什么事吗?”盛临毅将她带到这里就一句话不说,江雪文和他默默无语了一阵子,却忍受不了愈发沉闷僵持的气氛,便出声打破。
盛临毅直到她说话以后,才行动起来,他走到墙角的一个草药柜子前,拉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然后走回来,在江雪文面前举着药瓶。
江雪文微微有些颤抖:“临毅,你,”她话语有些哽咽,“你想让我死?!”
“为什么?!我刚才,只是和三嫂说说而已,我没有那么狠毒!我只是一时疯魔了而已!”江雪文被盛临毅的这一举动打击的有些声嘶力竭:“我还没有害她!你竟然要我死!”
盛临毅冰冷的脸上似乎浮上了几丝诧异,江雪文没有来得及细看盛临毅的表情,她就捂着脸无力的跪在了地板上。
“盛临毅,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你对我,竟然这么狠,我……呜呜呜……”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浑身一抽一抽的。
盛临毅拿着药瓶的手似乎有些发颤,他似乎被惊到了,“你,你以为,我要杀你?”
“你竟然亲口承认!盛临毅,就算我再不好,我也和你做了三年的夫妻,我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你就想用□□毒死我?!我看错你了!”江雪文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哭得更为激烈了。
“你以为这是□□?”盛临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笑,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地上,伸手扶起江雪文,江雪文还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抵抗不了盛临毅,被他扶着坐在了药房里的一把椅子上。
“难道不是吗?”江雪文放下遮住脸的手,两只眼睛通红的质问他。
“哈,哈哈哈哈……”盛临毅喉咙里响起几声低沉的笑声,带着真真切切的愉悦之意,江雪文诧异的抬头看他,见他脸上果真充满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笑意,一颗心更是碎裂成了无数片,心死意灭不过如此。
“你……我恨你!”江雪文继续低头哭起来。
她哭得泪眼朦胧,却忽然发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手帕,耳畔的笑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在她哭得抽搐时,背后还有一双大手轻柔的安抚。
“你……”江雪文抬头看着他,连眼泪也不知何时停住了。
“先擦擦眼泪吧。”盛临毅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哦。”江雪文反射性的接过手帕,距离盛临毅上次这么“和声细语”的与她说话,已经过了好久了。
她一边用手帕擦着妆容模糊的脸,一边心中惴惴不安,盛临毅究竟为什么这样对她,难道,这样温柔的背后其实还包含着更大的暴风雨吗?
盛临毅转过身又将那个药瓶放在她身边的桌案上,他这次开口解释了:“这是治病的药,不是□□。”
“什么?”江雪文擦到一半,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刚才在三嫂的书房门口,我拉住你的手腕,其实帮你诊了诊脉,你心绪不定,焦躁不安,心生邪火,一看精神就很不正常。”盛临毅顿了顿。
“原来是这样。”江雪文呐呐的说道,而后她忽然又想到:“那我和三嫂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是不是?!”
“没错。”盛临毅点头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江雪文住了口。
“当时我的确很生气,大嫂不管为人如何,她的孩子,就是我盛家的血脉,谁都不能动我盛家之人!”盛临毅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凉。
“不过,后来诊出你那样的情况之后,我也就明白了。”盛临毅似乎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三嫂,你也不要再说了。”
“嗯嗯!”江雪文急忙重重的点头,这一次的教训,足以让她一辈子牢记了。
“这几天你先吃这瓶子里的药,每天饭后半个时辰以后和着温水吞服。”盛临毅说着医嘱,江雪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还有,吃药的这几天,你也不要再去三嫂那边和娘那边了,我会派人过去和她们说,你好好在院子里修养,觉得闷的话,可以去花园那边走走散散心。”盛临毅让她安心在院子里养病。
江雪文饱受刺激的心脏被他安抚下来,心情也不在起伏了,可以说是出奇的平静,让她在这一阵子里被总是难以平静的情绪折磨的身体也舒服了很多。
“放宽心吧,没有什么事情是迈不过去的,雪文。”盛临毅忽然用非常认真地口吻对她说,眼睛也紧紧盯着她。
江雪文不禁有些紧张,她的眼睛和动作也表示出了这一点。
盛临毅叹了一口气,他道:“你别紧张。”
“嗯嗯,我不紧张,临毅,你有话就说吧。”
“雪文,不要太为难自己了,好不好?”
江雪文被这句话感动的想要哭出来,盛临毅紧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很羡慕大嫂,但是夫妻有夫妻的相处之道,我们两个其实并没有那么沉重的延嗣压力。”
“大哥他是长子,偏偏我们做弟弟的几个都比他早成家,大哥他也很着急,那段时间,我们都很担心他。其实,本来大哥应该继承这个世子爵位的。”
盛临毅说起这个,让江雪文有一种他对盛临遥做世子很不满的感觉。
“你不要乱想。”盛临毅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意味,又是轻轻一笑。
“我对兄弟之中谁做世子没有什么意见,不论是大哥二哥,还是……三哥,他们都是我的骨肉至亲,你明白吗,雪文?”盛临毅道。
“明白。”
“所以,不管谁做了世子,都是我的兄弟。”盛临毅似乎站得累了,他就在江雪文身边拉出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只不过,大哥他……有些不适合这个位子,二哥就接替他了。可是,二哥和我们接连成亲,大哥的婚事还没一个影子,他虽然早年说过要先立业在成家,但也的确是着急了。我们盛家并没有那么严苛的规矩,盛家祖先也只是武夫出身,没有那么复杂的嫡庶关系。可是对一个长子的要求还是有的,那就是身为长子的大哥必须得先有长孙。”
“先祖遗训,若是当代继承爵位之人不是长子,那么下一代的继承人必须首先在长孙身上考虑。”
“原来是这样,那别的孩子,我是说,像临毅你的儿子,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吗?”江雪文被这样轻松的气氛感染了,她有些逾越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妥,谁知盛临毅却道:“不是没有机会,我爷爷,就是第八代的镇国公,他是第七代镇国公儿子的堂弟。”
“长孙不出众,或者不适合继承爵位,也会择优在别的子孙上选择的。”盛临毅道:“盛家爱权之人很少,所以在盛家很少会出现为争夺爵位手足相残的事情。”